涼風習習,敖寸心悠閑的坐樹上,翹著一隻腿,左手捉著一串麥芽糖,右手拿著糖葫蘆就往嘴裏送。


    “敖醫師……敖醫師啊!”


    敖寸心聽著這急迫的叫喊聲,慢悠悠的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往嘴裏送,看了看左手沒動過的麥芽糖,歎息句:“可惜了。”


    說著就把那串麥芽糖放進旁邊樹洞裏,站起身跳下樹,剛整理好形象,那就跑到她麵前了。


    “敖醫師,哪去了啊?”看到她,花子滿臉焦慮的說道,“寨主剛回來了,到處找呢?”


    “來了來了,這就去。”敖寸心無所謂的擺擺手,轉身就走。


    穿過竹林,再走一小段路,來到大堂門口,推開門,敖寸心徑自走進去,喊道:“喲。寨主大,來了,找什麽事嗎?”


    本來正坐虎皮榻上的男子,聽到她的聲音,回過身來,劍眉星目,隻是那神情猙獰有點破壞形象,隻見他怒氣衝衝的對她喊道:“跑到哪去了,老子不過是出趟門,就不知道轉哪去了,不是說讓留這裏,別到處亂跑嗎?”


    敖寸心見他怒氣衝衝的摸樣,也不怕他,挑眉道:“哪去(色色了又怎樣,忙的,忙的。”


    本來就有點怒氣的男子,火氣更大了,怒吼道:“死女,難道不知道自己現是處哪裏嗎,到處亂走,發生什麽事,老子又不,看怎麽辦。”


    敖寸心平靜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淡淡的道:“怎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當初還是們‘帶’上來的呢。”


    聽她這麽一說,男子有點心虛,口氣也不怎麽硬了,隻是仍然強硬道:“老子不是說請來當們山寨的醫師嗎,老子每個月也支付了銀子給了。”


    “哼!”敖寸心不屑的道:“當初要不是救了,就是死屍一條了,哪能像現這麽活蹦亂跳啊,這是恩將仇報,再說呢,誰稀罕的銀子啊。”


    “啪!”,男子聽到她的話,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手掌一把拍木桌上,怎料手上未痊愈的傷口又因此出血了。


    他看著又流血的手臂,也沒多大反應,隻是對著敖寸心有點示弱的喊道:“喂,死女,再不過來幫包紮,老子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敖寸心無語,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無奈走到他身邊,望了望因為手臂溢出血來而染紅的紗布,沒好氣道:“放心,就這麽點血死不了的,嬌氣的寨主大。”


    “該死的。”男子聽到她語氣中的不耐煩,火氣不知道怎麽又上來了,他氣急敗壞的說道:“這死女,竟然罵老子嬌氣,不想活了是吧?”


    “……”敖寸心不想再和他嗆聲,默默的捉過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解開染血的紗布。


    男子看著她的動作,火氣一下子都消得無影無終了,低頭望著眼前專注為他包紮紗布的女子,眼神裏浮現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暖意,隻是嘴裏還是不甘的壞笑道:“心疼了吧,誰讓剛剛惹老子生氣了。”


    正重新為他包紮著傷口的敖寸心,沒說什麽,隻是包紮傷口的手‘不小心’的按到傷處,她的動作又是很微妙的沒有按出更多的血。


    “嘶。”男子冷不防抽了一口氣,破口大罵:“這死女搞什麽?”


    “哼哼。”敖寸心挑了挑眉,嗤笑道:“別死女死女的叫,難聽死了。”


    男子一聽,狡黠的笑了笑:“哼,誰讓的名字那麽難聽,叫什麽‘敖小三’,老子不樂意叫。”


    “懂什麽,小三這個名字多偉大,曆史上一半的名都是它的代名詞。”


    “切,聽胡說,老子怎麽沒說過,名字難聽就難聽,老子也不笑。”


    “沒聽說過啊,那可憐見的,沒文化真可怕啊。”敖寸心正為他的紗布打結,聽到這話,抬起頭悲哀的望向他。


    頓了頓,又繼續道:“而且,難道不知道‘老子’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自稱‘老子老子’是想步他後塵,早死早超生是吧。”


    “……”男子無語。


    半響,他吐了口氣,說道:“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敖寸心放下手中包紮好的手臂,拍拍手,笑道:“喲,寨主大好有文化啊,還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男子有點尷尬,也知道這話對女子這樣說不好,可是又不好說什麽,隻得默不作聲。


    敖寸心看他那小樣兒,也不嗆他了,隻是同情的拍拍他肩膀,道:“知道孔老夫子說過的話嗎?‘唯女子與小難養也’,其實這話是不對的,因為寧可得罪小,不可得罪女。”


    “……”男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不是女嗎?”


    “非也非也……”敖寸心搖了搖手指,笑道:“準確的說,不是。”


    “……”


    敖寸心也不看他那挫樣了,問道:“誒?不是出去一趟了嗎,沒給帶手信啊?”


    男子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茶桌,沒好氣的道:“那不是嗎?”


    敖寸心眼睛一掃,就看到茶座上的糕點,也不客氣,她直接坐過去,拿起糕點就往嘴裏送,不一會兒盤子裏的糕點就所剩不多了。


    ——幸好這身材百年不變,吃啥啥香,不怕走形變胖。


    敖寸心喝口茶水,潤潤喉嚨,茶水下肚,一下沒忍住打了個飽嗝,抬眼就見男子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敖寸心打了個顫抖,心裏一寒——丫的,別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和山寨主形象不搭啊。


    那天她告別敖拜後也沒想好哪裏落腳,於是就近降落了,誰知道就碰上了個受傷昏迷的男子。


    敖寸心見他長得不錯,死了倒是可惜了,於是她聖母了,一時手賤了,把他給救了。


    誰知道這男子是青鬆寨寨主,後來他的那幫手下找來的時候,上官壁宇——沒錯,就是這山寨主,他就是喊這麽文藝的名字,他吩咐了那幫小弟順便把她也“請”回了山寨上,當醫師。


    當時敖寸心也是無聊得緊,遇上這麽狗血有趣的事情,正好也需要找個落腳地,於是半推半就、無可奈何之下成了這山寨的女醫師,可喜可賀啊。


    這開始這山寨除了有一大幫的猥瑣大叔有時會窺竊她的美色外,也沒什麽不好的,大多數都很尊敬她。醫師嘛,這是多彪悍的職業啊,得罪她,最好保證自己一輩子無病無傷,不然就死定了。


    而且這上官壁宇對她也是不錯的,除了不讓她出山寨,怕她跑了不回來是其一,其二就是怕她跑到官府裏告密,畢竟這是賊窩嘛,當然這對敖寸心沒什麽作用的就是了,她想出去哪有能攔得住。


    但是上官壁宇可不是這麽想呢,所以為了補償她,每次他下山都會帶些手信給她,隻是那手信永遠都沒有新意,是吃食就是了


    “寨主大,實是太過分了,每次出去隻會給帶吃的,是想把養成豬吧。”敖寸心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抱怨道。


    上官壁宇看著她酒足飯飽的慵懶小樣兒,臉一紅,急忙別過臉,道:“切,瞧那小胳膊小身板的摸樣兒,能養成豬嗎?。”


    過了片刻,沒聽到回答,轉過頭看她,見她打量著自己的小胳膊,竊笑道:“再看也沒用了,它又不會變粗的,真不知道以前是吃什麽長大的,家王大娘的胳膊都比大腿粗了。”


    正感歎自己好身材的敖寸心聽到此話,聽他說到王大娘,忍不住輕笑。


    說起王大娘也是個彪悍物,她可是這青鬆寨的唯一的女山賊。


    第一次見她時,敖寸心都被她嚇呆了,鐵桶粗的腰,臉盆大的臉,更別說那比她大腿還要粗的胳膊,至於那腿——還是真的無法形容了。


    而她這不至樣貌身材彪悍,性格更彪悍,王大娘她老爹是柴夫一名,她十一歲的時候就病死了,至於她娘,聽說生她時難產死了。


    那時十一歲的王大娘聽說哪裏有個青鬆寨,為了生計,硬是拿起菜刀一路過三關斬六將,找到了青鬆寨自薦,後來拚男群中,成為了唯一一名女山賊。


    到了二十歲那年,她覺得自己該嫁了,又看不上寨裏的男,當然寨裏的男也看不上她,雖然她夠強悍但是個男都受不了她那性格相貌,於是她決定了一件大事——下山搶個上來。


    於是窮書生王忠悲劇了,因為王大娘山賊堆裏看多了猥瑣強壯的大男,一下子看到了小白臉,就覺得特喜歡。


    王大娘把王忠搶回來後,本來那王忠還尋死尋活來著,但當晚就被王大娘生米煮成熟飯,不,是霸王硬上弓了。而書生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迂腐,這麽一來,無論他是情願不情願都答應跟王大娘過一輩子了。


    一年後兩育有一女,王大娘的生終於徹底圓滿了。


    第一次知道這事時,敖寸心真心覺得她太彪悍,堪稱彪悍中的典範兒,跟王大娘對比,她自愧不如啊。


    她隻能說一句,女能活得像她那樣也算是經典啊。


    雖說如此,但她想到自己會變成王大娘那樣,敖寸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回視上官壁宇,輕聲道:“難道喜歡王大娘那樣的,真重口味啊,但可沒機會了,家名花有主不說,又不是家的菜,家喜歡的是文弱書生型的。”


    上官壁宇聽她這麽一說,臉立刻就黑了。


    “雖然撬牆角這活兒不道德,當然也不太看好,不過,作為朋友行動上支持不了,但精神上還是要支持的,再怎麽都得說一句……”當沒看見他臉色黑沉得可怕,她繼續火上加油的拍拍他肩膀,道:“加油吧,祝早日馬到功成。”


    這話一出口,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了,敖寸心偷偷瞄了他臉色,見好就收,急忙開口:“哎呀,下雨啦,的衣服還沒收呢?寨主大,小的先走了。”話音剛落,還不給他回話的機會,一溜煙就離開了。


    “該死的。”上官壁宇一時沒反應過來讓她跑了,隻能暗暗罵了一句,黑著臉看了看外麵陽光燦爛的天色,再想到她剛剛的話,一口氣又是被氣得不上不下的,轉身就對外吼道:“花子,死哪去了,老子……要洗澡,還不準備熱水。”(記住本站網址,.,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xs52”,就能進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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