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徐貝貝還是決定先把她送下去再說,在這個特殊時期,不能為了一個遊魂浪費太多時間。


    燒腦的事情,丟給下麵去處理吧……


    如此想著,徐貝貝就麻利地收起勾魂索,抬起右手。


    看到這個起手式,黃炳生馬上就明白徐貝貝的意思了,明知故問道:“大姐頭這是要收了她?”


    “嗯。”徐貝貝也不避諱,鬼差抓鬼,天經地義,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隻是可憐那白衣女鬼還一臉呆呆傻傻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將要受到什麽待遇。


    “大姐頭,我想問一下,像她這種情況,下去了,判官會如何宣判?”黃炳生問,說話時眼神有點閃爍。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八卦,其實,他是在旁敲側擊。


    作為一隻鬼,尤其還是隻有理想的厲鬼,他有必要為自己擔憂一下。


    這段日子以來,在找尋仇家之餘,他還惡補了很多靈異片,看完之後隻覺得一陣膽戰心驚,下麵太可怕了。


    如果有的選擇,他是真不想下去。


    可是不下去,又無法投胎重新做人,總不能一直這麽飄著吧?


    真是矛盾!


    徐貝貝不知道他這一問有那麽多想法,如實道:“這就不知道了,我隻負責抓,宣判是下麵的事情,另外,判決的事情,不是判官做的。”


    “啊?可是電視上都這麽演啊。”黃炳生有點傻眼。


    徐貝貝斜了他一眼:“電視劇全是騙人的玩意兒,你一個鬼,被騙人的東西給騙了,害臊不?”


    “……”黃炳生老臉一紅,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判官不判決,那他為什麽叫判官?”


    “因為判官不是官,而是他的名字。”徐貝貝說。


    “判官的正式官銜是‘地府十殿大陰司之輪回鬼王’,黃泉石碑上都有刻錄的,因名字太長,所以大家都願意喊他名字。其實論職權猶在四方鬼帝之上,因為主要工作就是閻君出門打牌,呃……是出差的時候,幫忙管理統籌地府事物,是地府正兒八經的二把手。怎麽,這些你都不知道?”


    “……”黃炳生目瞪狗呆,這事兒他上哪知道去?!


    “不知道就記下,以後下去了,別傻乎乎找判官就行。”


    “喔……”黃炳生暈乎乎地點了點頭,感覺三觀都被徐貝貝踩在地上用力摩擦過了,有點龜裂的痕跡。


    徐貝貝說完這句,便繼續之前未完的動作。


    “唰!”


    小手在空中劃過,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往常徐貝貝作了這個手勢之後,空間便會被劈開,出現一個通往陰間的通道。作為徐貝貝為數不多的小跟班之一,黃炳生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然而下一秒……什麽都沒發生。


    “咦?”剛回過神的黃炳生,看到這一幕又愣了,或許是因為過於錯愕的關係,他腦門上的血都開始倒流了。


    “呐……沒弄對?”徐貝貝顯然比黃炳生還錯愕,撓了撓頭之後,也不管白衣女鬼如何迷茫,又一次做了個劈手的動作。


    “唰!”


    相比上一次,這次的動作更大,指尖與空氣摩擦而產生的破空聲也更刺耳,然而結果,還是如出一轍。


    無論天上地下,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不論是徐貝貝和黃炳生臉色都變了,鬼差居然開不了門,搞毛!


    平常也就算了,但眼下還有其他鬼在場……


    “你……你們在做繩麽?”白衣女鬼咬著舌頭問了這麽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害怕。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這個問題,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我們在想辦法給你開門,然後送你去陰間……怎麽想都感覺好尷尬!


    “沒事,你別管。”徐貝貝擺擺手,采取敷衍政策。


    女鬼傻乎乎地哦了一聲,就真不敢問了。


    黃炳生卻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飛快跑過去壓低了聲音說:“大姐頭,你該不會是被革職了吧?”


    “瞎說什麽呢!”徐貝貝沒好氣地瞪了這烏鴉嘴一眼,生怕好的不靈壞的靈。


    黃炳生委屈地退到一邊,不敢再吱聲。然後眼睜睜看著徐貝貝不斷對空氣“嘿嘿啊嘿”砍了十來下,直到發現徐貝貝那張好看的小臉蛋都快扭曲了,這才上前拉住她:“大姐頭,冷靜點,冷靜點。”


    “……”徐貝貝用力吸了一口氣,如果到現在還沒發現不對勁,她真是白幹那麽久鬼差了。


    但是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環顧一圈,徐貝貝最終把視線定格在女鬼身上,嘟囔道:“算了,換個方式吧。”說罷手一揮,作勢要將女鬼收起來。


    “怎麽可能?!”但是放下手的時候,徐貝貝分明看到女鬼還在眼前,當時就傻住了。


    黃炳生和車上的老道也都十分不解,為什麽鬼差會對一個小鬼無可奈何。


    徐樂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其他人沒明白情況,他卻是一清二楚,問題的關鍵點,還是在那奇怪的陣法上。如果徐貝貝走出那陣法範圍再用的話,會發現她仍舊可以輕鬆“開門”。


    但這麽一來,抓鬼之事估計就得擱淺了,因為女鬼無法自己走出來,徐貝貝也不能將其帶出去。


    這個發現讓徐樂很意外。


    此前還以為那就是個針對那白衣女鬼的特有小陣,現在才發現,那陣法似乎還有著某種奇特的力量,可以限製鬼差。


    從這方麵看的話,倒也符合防禦型陣法的特點。


    隻是一方麵針對白衣女鬼,一方麵又對其進行保護,徐樂都看的有點蒙圈了,打算一會兒徐貝貝走了,過去看個究竟。憑借著這身修為,徐樂相信自己一定能研究出個一二三來,實在不行,就毀掉吧,不能讓女兒糾結太久。


    在嚐試了好幾種方法都失敗之後,徐貝貝終於打算離開,並計劃明天搬救兵過來。這是她一貫的作風,明知不行的情況下,絕不硬著頭皮強上,最多就是留幾句狠話撐撐場麵……


    而現在,她真得回去了,再拖一會兒,白天的“自己”怕是眼睛都睜不開。


    但讓她意外的是,黃炳生並不打算走。


    “我不能走,大姐頭,我還要報仇!”黃炳生指著屋子咬牙切齒,神色逐漸狠厲,那是被戾氣影響之後,連性格也開始扭曲起來所致。


    “你確定就是他了?”徐貝貝問。


    “我……我不確定,但是除了他,我不知道還有誰……”黃炳生抱著腦袋發出低吼,把白衣女鬼嚇的瑟瑟發抖,雙手抱胸驚呼道:“好口怕的鬼喔!”


    徐貝貝白了她一眼,對黃炳生說:“你這種情況,我是不允許你報仇的,你明白?”


    厲鬼複仇,在地府屬於三不管範疇。


    因為厲鬼的誕生,本就是“不該死”的情況下發生的,厲鬼們怨氣纏身,找始作俑者複仇,情有可原。而地府方麵在處理這種事件時,一般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待複仇完畢,再行使職能將其待下去。


    一來能減少厲鬼的戾氣,二來,也緩解了油鍋太擠的尷尬現狀,一舉兩得。


    但眼下,黃炳生用的是推理,那徐貝貝就不能接受了。


    萬一殺錯,徐貝貝估計得背負個縱鬼行凶的罪名,誰都保不住她。


    “帶我去看看吧。”畢竟朋友一場,徐貝貝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啊,大姐頭……好好好,您跟我來!”黃炳生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大喜過望,連忙在前麵帶路。


    徐貝貝飛快跟了過去,走到門邊回頭看了白衣女鬼一眼,皺了皺眉,這才進去了。


    在黃炳生的帶領下,徐貝貝很快來到了臥室。


    臥室裏漆黑一片,但來的都是鬼,可以清晰看到臥室裏裝潢很精致,與外麵的過氣閣樓裝扮簡直是天與地,可以看出這家主人是個喜歡享受生活的主,而不是注重外在美的家夥。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應該很有錢。


    偌大的席夢嘶大床上方沒有蚊帳,所以可以清晰看到一男一女相擁而眠。男人就是之前出來打了個嗬欠的家夥,他的睡相不太好,半個身子露在外麵,露出了他結實而有力的臂膀。那件藍色的無袖衫穿在他身上稍顯緊致。


    女人是麵朝男人睡的,被子蓋住了半邊臉,無法看清具體麵容。


    這應該是對夫妻。


    兩人站在床邊看了會兒,徐貝貝對黃炳生說:“試試吧。”


    “嗯!”黃炳生點點頭,試探性地將身上的戾氣放了一點出去。


    戾氣就像章魚的觸角,從他身上飛快散開,朝著男人撲去。


    但那些戾氣並沒碰到男人,隔了十來米,就飛快縮了回來,重新凝聚在黃炳生身上。


    黃炳生顯然不是第一次嚐試了,見到這一幕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而是難過地歎了一口氣。


    “走吧。”徐貝貝說。


    戾氣都不認同這是凶手,她就更沒理由讓黃炳生下手了。


    黃炳生點點頭,準備跟著徐貝貝離去。


    就在這時,卻見床上那原本熟睡中的女人,忽然翻了個身。因為動作有點大,被子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了她那張並不算如何傾國傾城,卻也讓人一亮的容顏。


    看到這張臉,準備走的黃炳生忽然愣住了,三秒後,他像是瘋了一樣朝男人撲去:“老子弄死你!”


    但身體還沒撲出去,就被徐貝貝一把揪回來了。


    作為鬼差,她對鬼魂有著強大的壓製力。


    “怎麽回事啊你?”徐貝貝眉頭皺在一起,顯然是有點生氣了,居然敢當著她的麵造殺孽,這家夥是吃定自己不敢動手?


    換做以前,黃炳生見到徐貝貝發怒,瞬間就會嚇的不敢說話,這是他的本性,曾經幫助徐貝貝抓女水鬼時,這家夥甚至還嚇的發抖。


    但這次,他卻罕見地沒有退步。


    隻見他雙眼赤紅地指著床上的女人,怒吼道:“大姐頭,你不懂!她……她是我老婆啊!!!”


    然後又指著男人,咬牙切齒:“這個殺千刀的,搶了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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