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欽森正端著一杯飄灑著淡淡清香的茶,茶湯碧綠,清香馥鬱,這是正宗的來自大清帝國的特級西湖龍井茶,不是那些在印度熱帶地區種植的茶葉可比的。輕輕抿了一口,清香在哈欽森的口腔中彌漫開,讓哈欽森在這寒冬中好似看到了春天小草發芽,鳥兒啼鳴的景色。


    這是難得的享受,隻屬於貴族的享受,整個北美殖民地有多少人能得到這樣的生活品質?特級龍井在大清帝國就不是一般老百姓能享受的,更何況是經過了漫漫長路,漂洋過海的運輸,還有東印度公司賺取的高額利潤,在北美殖民地,這是屬於極少數人的特權。


    哈欽森深深的滿足於這種享受,迷醉於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在心裏無數次的感謝大英帝國,為英國國王祈禱,希望他健康長壽。他的這一切凡人不能比擬的生活都來自偉大的英國國王的恩賜,來自於他對大英帝國的忠誠,來自於他堅決的維護大英帝國的利益,不惜與任何人正麵對抗,任何人!當然,任何試圖讓他丟失掉這種生活的人,也都是他必須除掉的。


    哈欽森端著這杯茶,靜靜的坐在富麗堂皇的精工製造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待著。


    等到太陽西沉,夕陽餘暉在這世界上照射著這一天最後一點光和熱的時候,輕輕地敲門聲響起了,然後管家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哈欽森麵前,微微鞠躬,輕輕地又清晰地說道:“老爺,他們失手了。”


    哈欽森隻是眉頭微微挑了挑,又抿了一口茶,問道:“怎麽回事?”


    管家答道:“本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但是在後來出現了一群印第安人,把那人救走了,而且還打死了我們八個人,隻有兩個人回來了。”


    哈欽森狠狠地罵了一句:“一群該死的窮鬼,竟然敢壞我的好事!”


    可是轉念一想,哈欽森又笑了起來,這是好事情啊,很好的事情。本來隻能偷偷下手,但是現在發生了命案,他就可以裝作完全不知情,派出官方勢力去緝拿凶手,不管是趁機下手黑了富蘭克林先生,還是用這命案搞得富蘭克林身敗名裂,都是不錯的選擇。


    哈欽森是真的恨富蘭克林啊,不隻是富蘭克林這次帶回了足以讓他結束政治生涯,丟掉這一切富貴生活的信;還是富蘭克林出身貧寒,卻憑著自己的努力獲得了這無以倫比的成就和這好名聲,都是讓哈欽森嫉恨的。


    哈欽森也是出生在波士頓,但是跟富蘭克林先生不同的事,他是出生於富商之家,從小就有一種迷之優越感,簡單的說就是我是有錢人,你們這些沒錢的窮鬼都是垃圾。在他眼裏出身貧寒的富蘭克林就是垃圾的代表,結果富蘭克林所取得的成就是他拍馬也追不上的。


    哈欽森放下茶杯,跟管家說:“讓哈裏斯上尉來見我。”


    管家點頭稱是,然後就出去了。不多時,一個穿著筆挺軍服的青年軍官就進來見哈欽森了。


    哈欽森說道:“哈裏斯上尉,我收到消息,波士頓城外發生了命案,你現在讓你的連做好準備,我們就馬上出發。”


    哈裏斯上尉一個敬禮,說道:“是!”


    過了估摸著半個小時,一個連的英軍已經集合在了總督官邸門前。


    哈欽森氣勢洶洶,威風淩淩的騎著一匹四肢強壯有力,鬃毛光滑柔順的高頭大馬走了出來,也不說話,一揮手,就帶頭出發了。


    英武雄壯的英軍士兵,排著方方正正的隊列,踏著整齊威武的腳步,背著步槍刺刀反射著明晃晃的刀光,跟著哈欽森向城外走去。


    當他們這一行人走出城門的時候,範歸祥正在城門口被衛兵盤查。這些衛兵一看是總督大人駕到,馬上立正敬禮。哈欽森微笑著回回禮,就帶著大隊人馬出去了。


    範歸祥也不認識哈欽森,就這樣看著這一個連的士兵出城,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是英軍正常的調動也說不定呢?主要是他覺得哈欽森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去找富蘭克林的麻煩。他敢襲擊富蘭克林也就是因為富蘭克林是秘密回北美殖民地的,他真是要光明正大的回來,誰也不敢動他。


    等哈欽森帶著人走出了城門,範歸祥從兜裏掏出他的東印度公司的徽章,守門的衛兵檢查了一下,確認是真的東印度公司的職員了,揮揮手讓他進去了。範歸祥問了問衛兵往東印度公司駐波士頓辦事處怎麽走,就騎上馬往那邊去了。


    天上又開始飄落小孩子巴掌大的雪花了,落在了範歸祥的臉上,他停下腳步,若有所感的回頭看看,然後又繼續前進。


    哈欽森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臉上綻放出了殘酷的微笑。


    那邊,富蘭克林和酋長還在喝茶聊天,小海平在他們身邊轉來轉去,對正在步步逼近的潑天大禍毫無知覺。


    又開始下雪了,正是殺人放火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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