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歸祥立刻行動了起來,當務之急有兩件:一是加強富蘭克林先生的警衛工作,之前在船上一直風平浪靜,警衛工作有些鬆懈了;二是抓出隱藏在船上的奸細,不管是英國人的奸細也好,還是海盜的奸細也好,這個人的存在始終是個極大的安全隱患,盡早除掉了他,客船才能安全的不經曆任何風險的抵達歐陸。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與其麵對敵人戰而勝之,不如讓敵人完全找不到自己。畢竟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是傳說中能上九天攬月,下深海捉鱉的神仙,挨了刀子會流血,中了子彈會丟命的。


    這次因為是秘密行動,範歸祥帶來的負責保衛工作的人並不多,隻有五個人,加上範歸祥一共才六個人。不過這五個人也都是參加了多次戰鬥,上過刀山下過火海,闖過槍林彈雨的硬漢。


    “你們四個,兩個人守在門外,兩個人去屋內貼身保護富蘭克林先生,一明一暗,在船上這麽狹小的空間,也基本能夠保護富蘭克林先生的生命安全了。安德魯,你跟著我,我們去抓鼴鼠。”範歸祥把安保人員集合在一起,分配了一下工作,“對了,還得注意保護兩位小少爺的安全,讓他們兩個也都待在富蘭克林先生的房間裏麵吧。”


    說罷,範歸祥就帶著安德魯向著船長室走去。他們兩個人都是在左腋下放著一把做好激發準備的手槍,右腋下插著一把吹毛可斷的匕首,穿著外套什麽都看不出來,卻實實在在的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船長室位於船尾,就在船舵下方,當範歸祥和安德魯登山甲板的時候,大太陽正高高的掛在天上,散發著溫暖的陽光在這深秋時刻,給了人們極大的鼓勵,一眾水手們正在熱火朝天地忙著海上的營生,一股濃烈的男人氣息在傳遞著。


    範歸祥他們沒顧得上這些,他們徑直走到船長室門口,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門,在等侯開門的時候,範歸祥低聲跟安德魯說:“剛才我們走過來的時候,注意到有人在注意我們麽?”


    安德魯也用同樣低的嗓音說道:“我看到了有三個水手對我們似乎有不滿,您呢?”


    範歸祥說道:“我看到了四個,等會我們回去的時候再看看,合計合計看有幾個人是我們看重複的。然後找機會,做掉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


    回應範歸祥的是安德魯露出牙齒的無聲笑臉,因為抽煙而變得肮髒的牙齒在此時顯得份外猙獰。


    這時候,吱的一聲,船長室的門打開了。船長一看來的人是兩位乘客,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下琢磨著是發生了什麽事呢?船長不動聲色得把他們給禮讓進了房間,然後順手帶上了房門。


    範歸祥一走進船長室,就看到了一杯正冒著嫋嫋熱氣的咖啡正放在辦公桌上,在咖啡旁邊正放著一張很精致的航海圖,航海圖上正放著的鉛筆告訴了範歸祥船長剛才在幹什麽。


    船長走到壁櫥旁邊,拿出了一瓶白蘭地和兩個玻璃杯,給每個被子倒上大半杯,又把那瓶白蘭地放回了壁櫥,這才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


    他一邊把兩杯酒遞給範歸祥和安德魯,一邊充滿疑惑的問道:“喔,還請見諒,我這也沒什麽好招待兩位的,隻有這點白蘭地,聊表心意了。嗯,不知道兩位尊貴的朋友這次到我這裏來,有何貴幹呢?”


    範歸祥隻是稍微品了一點,感受了一下白蘭地的醇和和特殊的芳香,不禁感歎道:“果然是好酒啊!”安德魯根本就來不及發表什麽感歎,嗅了嗅那香氣,他就一口幹了。


    船長臉上浮現了一絲驕傲的微笑,作為長期在美國和法國之間往返的人,他對葡萄酒還是有不少研究的,這瓶白蘭地雖然算不上極品,但是也是幹邑地區出產的精品,對於範歸祥的讚賞,他感到非常的滿意。


    “嗬嗬,好酒算不上,嗯,隻能說還算不錯吧。這酒在法國隻是尋常而已,等船到了法國,您可得去好好的品嚐一下法國的美酒。”船長樂嗬嗬的笑道,“不知二位這次來有什麽事是我能效勞的呢?”


    範歸祥湊到船長身邊,低聲說道:“不知道您是不是完全忠誠於新生的美國呢?”


    船長聽了這句話,一身冷汗就下來了,不管是什麽事,開頭來這麽一句,就一定不是好事。


    當然,從萊克星頓開始打仗,到現在美國都成立了,還在美國跑船運的,都是對美國衷心不二的人,畢竟遊曳在大西洋上的英國皇家海軍可不是吃素的。況且這艘船是約翰·漢考克先生安排的,他肯定會仔仔細細地把船長和相關的主要人物查了又查。


    船長幹淨利落地說:“我是土生土長的費城人,我當然是忠於美國的。”說著,還右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範歸祥笑道:“這點我相信您,但是您的船員,都是可信的麽?”


    船長愣了愣,反問了一句:“剛才您問了個問題,也該我問了吧。是不是您先做個自我介紹?”


    範歸祥嘿嘿笑笑,低聲說道:“我是約翰·漢考克主席派往法國公幹的,嗯,準確的說,我是塞繆爾·亞當斯先生的貼身護衛。不過,這兩位先生的關係緊密,所以我聽他們二位中的任何一個人的指揮。”


    船長點點頭,說道:“船上的骨幹人員都沒什麽問題,不過一般船員就不好說了,畢竟現在正在打仗,兵荒馬亂的,人員流動太大,很多船員都是新人,隻不過是跟我們簽訂了勞務合同,對於這些人,我們也不是很熟悉。”


    範歸祥說:“我發現有人在往海裏拋浮桶,有三天了,估計是要引人過來襲擊這條船。為今之計,最好能先抓到內奸,免去這一場災難。”


    船長聽到這話大吃一驚,急急忙忙地問道:“那麽我該做些什麽呢?”


    範歸祥沉聲道:“我先把人抓出來,到時候可能要你配合,你按照我的安排來做就行了;然後,現在開始,你最好開始規劃新的航線,等抓到內奸,我們就從新的航線走,爭取擺脫敵人的追擊。”


    船長點頭稱是,答道:“好的,這個我聽你的。”


    範歸祥笑了笑,跟安德魯耳語了幾句,就讓他先出去了。


    在英國皇家海軍hms伍斯特號,也就是年輕的納爾遜任職的艦艇後麵,一艘沒有懸掛任何表明身份的旗幟的瘦長的大船正靜靜地航行著。


    “大姐頭,我們在海上發現了浮桶,看桶上的鋼印,應該是屬於美國的一艘客船,嘿嘿,這個年月敢出海的客船,膽子真是肥啊!”尖嘴猴腮,滿臉胡茬,眼睛上帶著一片黑布的小個子,跟一個氣質特別彪悍的女人說道。


    那女士一腳把小個子踹了個跟頭,說道:“說了多少次了,叫我船長,你個笨蛋。哼哼,看來那艘客船上有人手腳不幹淨啊。走,咱們也跟上去,看看有沒有秋風可以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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