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在那高樓層次之間,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封塵在高幾百米的大樓上飛速跳躍,高空之上的狂風夾雜著一絲冷冽,他的頭發被逆吹而起,露出那張清秀而又消瘦的臉,兩撇濃黑的眉毛下麵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如鷹般銳利,在降落到一處高樓樓頂後,封塵站在樓頂邊緣,俯視和眺望整個縱橫占地四五千平方公裏的洛杉磯。


    在這種高度下,人類的身姿完全如螞蟻一般,整個洛杉磯有著上億人,封塵要在這上億人中尋找伊薩貝爾的蹤跡,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時兜裏的電話響起,封塵從口袋內拿出,裏麵傳來但丁的聲音。


    “夥計,我正朝主城區趕,你跑得可真快!!”


    “回頭給你解釋,伊薩貝爾的時間不多了!”


    封塵掛斷電話,他腦海內思考著可行的辦法,在收到存在給出的提示後,封塵果斷自己先走一步,讓但丁驅車抄近路先回洛杉磯主城區,從但丁的住所到畢曼所在的位置足足有四十多分鍾,而伊薩貝爾還有十分鍾時間了。


    “我可不想在這裏被強製滯留十年。”封塵有些惱火,他沒有想到僅僅一天的時間,伊薩貝爾就陷入困境麵臨死亡,如果是其他三個,自己絕不會如此惱火,可偏偏就是這個沒有絲毫線索的劇情人物出現問題。


    “命運女神就是個婊子!”封塵吐出一句髒話,高樓的風讓他這顆惱火的心平靜下來,“現在伊薩貝爾還有九分鍾時間,我必須做出一個最合理的決定。”


    這時兜內的電話響了起來,裏麵傳出又傳出但丁的聲音。


    “封塵,我剛剛打電話詢問了米奈,這家夥說有消息,隻不過不是很準確,隻是一個模糊的位置,”


    “謝謝!你可幫我大忙了!”封塵眼睛一亮。


    “第七大道附近!”


    封塵掛斷了電話,他從幾百米高的大樓頂端一躍而下,落在下麵的陰暗巷子內,輕微的響動瞬間驚起角落內正在翻動垃圾堆對的流浪狗。


    走到街上偏偏街上一個過往的行人也沒有,隻有來往的車輛,連出租車都沒有。


    “運氣差到極點!”


    但丁的住所在第一大道百老匯大街上,出城沿著第九大道,那麽第七大道就在附近不遠,封塵發現自己周邊連個公交站牌都沒有,他內心惡狠狠吐槽著美帝,這國家已經富裕的出行全部私家車不需要公交車的地步了!?


    “還有八分鍾,不行搶一輛!”封塵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他無奈的咂咂嘴,早知道自己先搞一份整個洛杉磯的地圖,看來是自己馬虎大意了。


    這時,就在封塵準備搶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本田urv停在封塵身邊,車窗落下後裏麵坐著一個女人,對著封塵說道:“看得出你需要幫助,我想我可以幫你!”


    “您真是個好人!”他說的話絕對發自真心。


    “你要去哪?看你的樣子有些焦急。”


    “我隻想問個路,第七大道在哪?謝謝!”封塵果斷說道。


    這是一個標誌的西方類型的美女,金發碧眼,淡藍色的眼睛宛如藍寶石,又仿佛藏著一池秋水,高挺的鼻子,紅潤的嘴唇,像是剛下班,身上還穿著黑色女士西裝,裏麵白色而又幹淨的襯衫,封塵看到她腰上別著一把槍,警官證隨意的別在車遮陽板上。


    原來是個女警察,怪不得會停下車幫忙。


    安琪拉對封塵友善一笑,說道:“很巧,我路過第七大道,可以載你一程。”


    “謝謝了,但我真的很著急,告訴我第七大道在哪?”


    安琪拉露出疑惑的表情,如果真的很著急,自己載這個男人去不是更快麽?出於良好的素質和教養,安琪拉給封塵指了指第七大道的位置。


    “沿著這條路走,在第一個紅綠燈出左拐,而後在穿過兩條大街,對麵就是第七大道主幹道!”


    “再次感謝!”


    聽到這個需要幫助的男人再次道謝,安琪拉笑了笑,她升起車窗,一踩油門緩緩離開。


    “遇到個奇怪的人,很著急的去第七大道,卻不選擇讓我幫忙,很奇怪。”安琪拉做為一名警察,對陌生事物的懷疑已經是職業病了,但她今天卻沒有心思多想,而且有些疲憊和心不在焉,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那個男人還站在原地,不知在幹什麽,安琪拉微微搖頭,強行集中注意力看著前麵的道路。


    今天她殺了一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開槍擊斃了一名正在行凶的罪犯,而她所恐懼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從自己手上消散,信仰天主教的她感到無比的自責,她發誓,自己真不是想打死那個家夥,甚是連那個家夥長什麽模樣都沒看清,她打開車載電話,沮喪的說道。


    “大多數警察二十年都不曾開一次槍,而我卻總是知道這些罪犯藏在哪,弱點在哪,怎麽開槍,那些若有若無的低語讓我感到恐懼……”


    “神父,我該怎麽做?”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上帝自有安排,他給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這不是罪惡,別讓你自責吞噬你的信念。”安琪拉伸手關掉電話。


    而後她不禁靠著路邊停車,失落和沮喪的趴在方向盤上,車內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


    “是的,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


    也許,幫助封塵能讓自己稍微心安一些罷了。


    ……


    第七大道,雷文斯坎精神病院。


    入夜,那白色的聳立的精神病院顯得格外森白和陰森,甚至圍繞著精神病院的空氣都帶著一絲消毒水的味道,當然雷文斯坎不僅僅是一家精神病院,更多的是精神療養康複中心,它有著其它醫院共有的醫療科目,也是第七大道最大的醫院。


    在第十六樓四百二十七號病房內,一個長相標誌的女人在這靜悄悄的醫院內猛然睜開眼睛,她沒有別的神經病人那樣有任何毫無規律的舉措,相反,她看上去無比平靜,平靜到駭人。


    緊接著,她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什麽躲在暗處角落中的碎碎念,某些邪惡的低語,那雙原本平靜的眼睛迸出血絲,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像是受到某種驚嚇,將自己蜷在病床的角落之內,瑟瑟發抖。


    這時,照亮屋子的唯一光源,頭頂的白熾燈發出電流的“滋啦”聲,驟然熄滅!


    空蕩蕩的醫院似乎隻有她一個人,這個聲音似乎變得得寸進尺起來。


    “伊薩……貝爾……我是偉大的……巴爾達沙……”


    “你是否在恐懼你的能力……”


    “別怕……我將帶給你解脫……”


    “你不要說話!!!”伊薩貝爾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的眼睛被濕潤代替,像一隻無助的小綿羊一樣哆哆嗦嗦。


    “不知從何時起,你就在恐懼你的能力,小時候的你能看到你死去的祖父居然和你一桌兒吃飯,真是愉快的記憶……”那個聲音帶著邪惡碎語道。


    “求你!!不要說話!!”伊薩貝爾捂住耳朵,像一隻小綿羊般,她的聲音帶著驚悚和恐懼,但那聲音直達腦海,根本無法阻止,她的祖父是一名年過八十的老人,她永遠記得那天晚上,下著雨,自己正吃著飯一抬頭看到自己死去的祖父正盯著自己,他原本就蒼老的臉上全是腐爛的空洞,那雙眼睛不帶一絲活氣,就這麽直勾勾盯著自己,隨後朝著自己咧嘴詭異一笑。


    除此之外,公交車上,學校裏,甚至是自己的床底下,總能看到那些可怖而有陰森的東西,它們跟著自己,也許在猛然回頭時,就能和自己麵對麵。


    “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妹妹……”


    “但她拋棄了你……把你扔在這個冰冷而又充滿死亡的人間煉獄……”


    “不要再說了!!”伊薩貝爾哭泣道,她捂著腦袋,每天靠大量鎮定劑安眠,她的神經無比脆弱和疲憊,“她沒有拋棄我!!!是我不願意拋棄我的能力!!”


    “看來……我要找她好好談談……”那個低沉的聲音發出令人恐懼的陰森笑聲。


    “不要找她!!”伊薩貝爾不知哪來的勇氣,她那張痛苦掙紮的臉變得扭曲,站起身瘋狂的吼道。


    “所以,我可以給你解脫,你和你的妹妹,必須有一個在地獄……”


    “這樣,才能讓另一個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去吧……”


    “去吧……”


    “……”


    伊薩貝爾癱倒在地,約莫幾十秒後,她發瘋了一樣跑了出去,目標,樓頂。


    與此同時,一座高樓之上,原本寂靜且空曠的樓頂出現猛然出現一個身影,封塵身上的棕色大衣因為高速移動帶起的風吹的獵獵作響,他目光越來越冷,腦海內的倒計時已經剩下不倒一分鍾了。


    “該死的!第七大道完全沒有任何異常!”


    腦海內的倒計時不斷倒退,他越來越平靜,“如果伊薩貝爾死亡,讓我在這裏滯留十年,我會將整個洛杉磯翻個底朝天,讓它們知道什麽是殘忍。”


    “地獄這幫雜碎。”


    封塵筆直佇立在樓頂邊緣,他自從到達第七大道,一連跳躍了十幾棟高樓,絲毫沒有發現異常,感知已經被他放到極致,對麵那座白色的大樓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倒計時,十……”


    “九……”


    “八……”


    封塵歎了一口氣,他實在找不到伊薩貝爾的蹤跡,於是準備起身返回,陰暗之中他的臉色平靜,但眉角鼓動的皮肉表現出他的不平靜。


    “地獄,老子這十年不把你們拆成件件,老子就不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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