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訂閱我呀, 摔!!  宜圖順著聲音看去,女人長得矮小,和女高中生阮夢夢站在一起, 像是差了十多歲的親生姐妹。


    她沒有傅雪漂亮, 話也很少,幾乎不怎麽和人主動交流, 但是她卻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人。


    劉大山就是那名身穿緊身衣的健身教練, 黃恬芳和他有過短暫的交談。


    “應該是,那枚閃光球八成是他為了看清周遭環境使用的。”趙海川抬了一下眼鏡框。


    閃光球是賭徒遊戲商店內常見較為低級的道具, 作用也僅僅是維持短暫的光明。


    不過好在閃光球的照射範圍廣, 價格又相當劃算, 買它的新手和低級玩家人群很多。


    “他們就這樣……死了?”林飛捂著腫起的臉難以置信的看向眾人。


    “不然呢?”傅雪甜甜一笑,丟下輕飄飄的一句。


    “不可能吧, 這簡直跟鬧著玩一樣,你們鐵定在誆我!”林飛不信, 又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姐姐, 我想回家嗚嗚……我害怕...”阮夢夢拉著黃恬芳的手, 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們會不會都死在這裏?”


    “不會的, 剛剛那隻是……意外。”黃恬芳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事實上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這樣的意外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恐怖。


    “這座牌場是紅心三, 等級低,花色又是象征智慧與愛情的紅心,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張雀山皺眉道。


    更何況他們這次通關的重點在河對麵的村莊裏,但誰都沒想到遊戲剛剛開始,就先死掉了兩個。


    “愛情?”宜圖轉頭看向張雀山, “在這?”恐怖遊戲有愛情?


    這人謎一般的關注點又偏移了,張雀山深吸一口氣:


    “.....官方給的回答,你讓我怎麽解釋。”


    他告訴宜圖,不同的花色代表著牌場的不同意義,譬如黑桃在牌場裏象征著長矛,代表殺戮與戰鬥。


    梅花象征三葉草,代表幸運與意外。


    方塊象征鑽石,代表財富,而紅心則象征著智慧與愛情。


    盡管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紅心花色還代表著愛情,但這一花色相對於其他牌場來說,已經是最溫和的一種了。


    “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怎麽過河去對麵村莊裏吧。”傅雪開口道:


    “夜深了,恐怕並不會安全。”


    牌場裏的世界一旦過了十一點,危險性會大幅度提升,尤其是像他們這樣聚在一起,全部逗留在一個地方的,死的更快。


    “我下水試試。”阿牛低頭對傅雪說道,隨後大步走到岸邊伸手試了一下水溫,很冰。


    “你可以麽?”傅雪有點猶豫,但還是沒阻止:“那你要小心點,水涼不要在水裏抽筋了。”


    阿牛點點頭,“沒事,我扛凍。”


    說完他便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姿態老練的跳入河裏。


    “阿牛每年都會冬泳,這溫度他應該沒問題。”傅雪在一旁解釋道,“河道不算太寬,十五分鍾就能遊過去了。”


    “如果能到對麵的村莊或許有辦法來接我們。”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遊泳,傅雪就不會,她必須想別的辦法過河。


    阿牛下水之後試著遊了幾米,這才脫離眾人的視線。


    然而他並沒有遊出多遠,便急急的調轉了方向,動作非常急迫。


    就在所有人都摸不清狀況的時候,阿牛萬年不變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緊張連忙向後望去,好似在確定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直接潛入水裏模樣慌亂,水花濺起的刹那,宜圖好像看見一個細小蒼白的手探出水麵,正試圖抓住阿牛的頭發。


    但那隻手很快就縮回了水中,動作迅速異於常人。


    “水裏好像有東西。”宜圖皺眉低聲道。


    眾人一驚,傅雪當即捏緊了拳頭。


    阿牛在河裏失去了身影,傅雪的臉色變的不太好看起來。


    “你是不是看錯了?”張雀山不確定的問道。


    “他沒看錯。”這時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段子溪突然開口道。


    “一個小孩子的手,我剛剛也看到了。”


    “水裏有東西。”


    牌的世界與正常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在這裏超過自然的現象發生的相當頻繁。


    隻不過他們沒想到,這次出現的這麽快。


    “阿牛身上有一張四階使徒牌。”


    一段沉默之後,傅雪嬌好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複雜。


    在商店裏玩家可以用joker積分兌換具有某些定向功能的卡牌,卡牌分為兩類,稱為使徒牌或侍徒牌。


    前者是自主選擇使用的牌類道具,而後者則是自動發揮作用,直接服務於持牌者的牌類道具。


    使徒牌與侍徒牌之間有著嚴格的高低之分,從一階到五階,五階等級最低,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阿牛身上就有一張關於水的使徒牌。


    “這張牌隻在水裏有作用,隻要持牌者在水裏缺氧的時間越長,那麽他遊動的速度就越快。”


    而阿牛之所以選擇直接潛入水裏,恐怕就是迫於無奈使用了這張牌。


    “水裏的東西,速度很快。”傅雪的聲音很輕帶著微顫,“阿牛很有可能上不來了。”


    他和阿牛不僅是牌裏世界的搭檔,還是現實生活中要好的朋友,足夠的了解和默契讓他們每次都能活著離開牌場。


    但這一次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傅雪幫阿牛計時過,她十分清楚自己搭檔的最長憋氣時長。


    三分鍾。


    “如果他三分鍾還沒能上岸......”


    傅雪死死的盯著宜圖手腕上的表,距離阿牛下水還剩最後十秒。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河麵一直沒有動靜。


    直到最後一秒,突然有一隻青筋暴起的手衝出水麵,抓住了宜圖腳前的石沿。


    阿牛猛的探出了水麵,因缺氧而變得異常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快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眾人聞聲連忙將他扯了上來,拉離水麵的刹那,一顆雪白的頭顱也跟著冒出了水麵。


    宜圖猝不及防的和那東西完全漆黑的眼睛對上,怪異與不舒服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而這隻是其中遊的最快的一隻。


    沒一會兒河麵上就布滿了密集的頭發,一張張慘白而滲人的臉開始顯現,它們就那樣冷漠的注視著岸邊的眾人。


    這些都是前不久船翻後溺水身亡的村民,還有.....遊戲玩家。


    他們不知為何居然在水中全部化成了水鬼。


    眾人好半天說不出來話,當所有水鬼慢慢離開河岸沉入河底,直到他們再也看不見水鬼的任何身影,玩家們才鬆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上不來了。”


    阿牛癱在地上喘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傅雪拿出手帕擦拭著他滿是河水的臉。


    隻要當時他反應遲頓一點,或者視力再差一點,他都不可能這般完好無損的回來。


    阿牛的夜視能力是被牌強化過的,所以當他在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勁時,立馬掉頭。


    “那些東西的速度很快,攻擊目的性很明確。”阿牛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想要遊泳遊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人沒事就好,本來遊泳過去就是一種嚐試,過不去可以再想別的辦法。”黃恬芳安慰道。


    “別吹牛了,還有什麽好的辦法?”林飛抱著手臂在一旁冷笑,“你們倒是說啊,怎麽過去啊,大爺我都困死了!”


    到底是挨揍了還不長記性的老混子,看著阿牛默默捏緊的拳頭,宜圖無語的搖搖頭。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包括一向笑吟吟的傅雪臉色都沉了下去。


    林飛心裏咯噔一聲,自己也曉得這次是捅到馬蜂窩了,轉身就跑。


    但他哪是阿牛的對手,還沒跑出去就被長臂猿般的阿牛當場抓住後領子,嚇的林飛一陣鬼叫。


    “別打我!別打我!我錯了大哥錯了,真的錯了!”


    怒火中燒的阿牛麵無表情根本不理睬,林飛連忙指著眾人身後想要轉移注意力,大聲喊道:


    “快看!快看!有船啊!有船過來了!”


    然而這樣的小把戲連三歲小孩都騙不到,眾人都覺得林飛這小子喊出這句話,簡直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簡直離譜。


    所以林飛哀嚎一聲,結結實實的吃了阿牛一拳,整個人跪趴在地上蜷縮起來,但他還是不忘指著眾人的身後委屈巴拉的哼道:


    “真有船啊....我沒騙人!”


    所有人皆一愣,回頭一看,河麵上真的慢悠悠的駛來了一艘船。


    “我靠,居然是真的。”張雀山一臉新奇。


    傅雪也頗為驚訝,笑吟吟的衝林飛說道:


    “早知道打你這麽管用,還用等到這個時候?”


    “是啊,下次有機會再試試。”宜圖見了也稱妙啊。


    “不是人不是人,你們還是個人麽?”林飛欲哭無淚。


    居然還有下次機會?!


    當船穩當的停在了岸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也是差不多模樣的木船帶走了他們兩個同伴的生命。


    這一艘還會像之前那樣麽?


    三四層棉衣緊緊的包裹在男人的身上,但這依舊無法掩蓋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心腐爛味。


    而最令宜圖頭皮發麻的卻是,那密集又無孔不入叮的到處都是的蒼蠅。


    一隻隻體積很大的紅頭蒼蠅趴伏在男人的手麵大腿上,甚至是脖子上。


    但凡男人露出皮膚的地方都趴滿了蒼蠅,如同嗜血的螞蟥般緊抓不放。


    “我的媽呀,噫!”林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怪異死了,我想吐.....”張雀山話沒說完胃裏一陣抽搐,頭扭到一邊幹嘔起來。


    宜圖心裏也不舒服,那氣味太令人惡心,而男人又像蒼蠅組合成的變異人。


    尤其是聚攏在他脖子上的那一片蒼蠅格外的多。


    隨著木門的打開陽光照射進來,男人下意識的朝屋內躲避,而附在其上的蒼蠅也因為他的走動到處亂飛,發出煩躁的嗡嗡聲。


    但附在其脖子上的蒼蠅卻舍不得離開。


    “我們要進去麽?”傅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本能的看向一旁的宜圖。


    “等一等。”


    宜圖看了看已經縮回角落裏的怪異男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碎石。


    “你做什麽?”林飛有點懵。


    而回答他的則是宜圖飛快扔出去的石子。


    那塊石子相當準的砸中了蹲在角落裏的男人,而且恰好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落下的瞬間驚動了一大片蒼蠅。


    當無數隻蒼蠅嗡嗡亂飛,甚至有幾隻飛到了林飛的臉上,嚇的他一陣亂叫亂罵。


    “你他媽有病啊,你招惹那東西幹嘛?!”


    誰知道這些蒼蠅有沒有毒,帶不帶什麽致命病毒,堪比生化危機那種。


    宜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林飛才訕訕的閉上了嘴。


    蒼蠅飛走後,他們才看清男人的全貌。


    被石頭砸中的他依舊呆滯的蹲在角落裏,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他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部都已腐爛,如發麵饅頭一樣腫脹開來。


    而左側脖子上好像被什麽東西啃食了一般,直接少了一塊肉,蒼蠅們在溫暖的軀體裏繁殖產卵,不少白色的米粒在裏麵拱來拱去。


    傅雪用手掩住鼻口,聲音悶悶的:


    “他身上都是腐爛掉的肉,怪不得那些蒼蠅叮個沒完沒了。”


    宜圖盯著男人受傷的脖子看了又看,“他脖子上的傷,是誰弄的?”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這個已經死掉並且屍體高度腐爛的男人到底是誰。


    但還沒等他細想,林飛已經眼尖的看到了擺放在貨架上的錘子。


    “哎!錘子在裏麵,你們誰趕緊進去拿一下啊?”


    “不確定。”傅雪搖搖頭,他們現在能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還是先拿到錘子再說吧。”


    找到錘子並不難,難的是誰願意進商鋪裏將錘子拿出來。


    更何況這間商鋪的角落裏,還蹲著一個渾身布滿蒼蠅的非人怪物。


    宜圖進入牌場的時間不長,但這天發生下來的種種情況,牌場一直在向玩家們傳遞著一種信息。


    那就是毫不遮掩的惡意,赤|裸的將危險放在玩家們的麵前,看著他們別無選擇的上演死亡悲劇。


    被白臉老太啃咬的段子溪就是這樣,而現在他們很快又麵臨著相似的場景。


    宜圖本以為沒人願意進入這間充滿腐臭味的詭異商鋪,阿牛和張雀山卻同時朝裏麵走去,他多少有一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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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們是真的不怕死啊。”林飛喊了一聲,一幅後怕的模樣。


    宜圖不知想到了什麽,也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一進入店鋪,那股腐爛的味道變的越發不能忍受,即使拿衣服遮住口鼻依舊熏的人想吐。


    阿牛壯實的身體使本就不大的店鋪更加窄小,兩排穿著花花綠綠的紙人表情似笑非笑的迎著過道上的玩家們,滲人異常。


    但好在白事的紙人本就忌諱講究,有點睛招鬼的說法,這些紙人全部沒有點睛,被強烈注視的感覺也就淡了許多。


    而店的最中央則靜靜的躺著一口實木棺材,棺材板嚴嚴實實的壓在其上。


    雖然不知道這口棺材是做什麽用的,但沒人敢魯莽行事,宜圖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它。


    那把錘子就擺放在棺材後麵的貨架上,與冥燭壽衣混在一起。


    張雀山和阿牛同時走到了貨架前,張雀山急急出口:“我來拿吧。”


    但阿牛卻並沒有任何想要讓他的意思,仗著自己個子高身體壯,反而快其一步的將錘子拿到手。


    “你不夠高。”阿牛瞥了他一眼,淡聲道。


    這句話無疑於是在說張雀山不夠格,赤|裸|裸的挑釁。


    張雀山臉色微沉,“沒真本事逞能,隻會死的更快。”


    阿牛聽到後更是嗤笑一聲,“你在說你自己麽?”


    張雀山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盡管玩家們在牌場裏本來就是競爭關係,但一直都保持著表麵的平和,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針鋒相對過。


    而競爭對手之所以能維持表麵的平和,隻不過是大家的利益尚未衝突罷了。


    宜圖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一遍,這兩人很明顯在爭這把錘子。


    他原本隻想靜靜的看著,不打算攪混水,但顯然此時此刻地點根本不適合過多逗留。


    宜圖一直都有分出注意力,盯著角落裏的男人,生怕這怪物有什麽後續動作。


    他打斷兩人:“我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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