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她如同出水的芙蓉,在月光下綻放出清塵脫俗的光芒,她淺笑嫣然,風情款款地朝武動走來,透過紗質的麵料,裏麵那誘人的雙峰若隱若現,翕張的櫻桃小口輕吐蘭香,扶風的楊柳細腰嫋嫋娜娜,武動感覺到渾身燥熱難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柯芊的纖纖素手……


    “啊!吭吭……啊…….女兒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劃破了村莊寧靜的夜晚。


    武動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不情願地從被窩裏半坐了起來,抱怨道:“大晚上的嚎什麽嚎,攪了人家的美夢!”


    漸漸的,武動聽出來了這高八度的嚎哭聲的內容,原來是誰家的女兒去世了,她母親在那號喪呢,唉,也怪可憐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難怪哭得這麽傷心……漸漸的,可能是那老婆子嚎累了,沒了聲音,困意重新向武動襲來,武動再次懷揣著續上剛才美夢的期望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武動沒有像往常那樣被隔壁的公雞打鳴聲叫醒,反而被家門外巷子裏人聲鼎沸的嚷嚷聲給吵醒了,


    出啥事了?折騰這麽大動靜?帶著一肚子的狐疑,武動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後,打開了家門,巷子裏不遠處的人群中,武動看到了爸媽,就直接擠了過去:“爸,媽,咋回事兒?這些人都擠在這兒幹啥?”


    “聽說是你的老師柯芊死了,”老媽把武動拉到一邊,朝武動近於耳語道,“而且,死得很蹊蹺!”


    “什麽玩意兒?柯芊老師死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武動感覺有點找不著北,“沒搞錯吧?她怎麽會死了呢?武動昨晚半夜在村口還見過她呢!”


    “啥?你說你昨晚半夜見到她了?”老爸聽後雙眉緊鎖,不由分說,提溜著武動的胳膊就往家裏拽去,老媽也跟著回了家。


    剛進家門,老爸就一邊吩咐老媽把門拴好,一邊把武動拉進了裏屋。


    “爸,您這是幹啥?慌慌張張的。”武動被老爸拽地差點摔了個跟頭,連狐疑帶抱怨地問道。


    “幹啥?你確定昨晚半夜見到白老師了?”老爸不答反問道。


    “啊,武動在村口的石橋上見著她的,那時候差不多是淩晨12點多,她還叫了武動一聲呢!”武動被老爸這一臉的驚慌弄得摸不著頭腦,信誓旦旦地答道。


    老爸聽了之後,叫了一聲苦,抽出了大煙袋鍋子,哆哆嗦嗦點上,猛抽了幾口後,稍稍定下神來,才在老媽不住地歎息中,向武動道出了原委。


    原來,從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七嘴八舌的八卦中,爸媽得知了柯芊的死亡經過——昨晚柯芊下班後回到家中,就把自己反鎖在了臥室裏,柯芊父母招呼她吃飯,她說了聲“不餓,我先睡了。”然後,就沒了言語。半夜的時候,柯芊的母親由於睡眠淺,竟聽到柯芊的臥室裏傳來一陣“吱吱扭扭”的床劇烈晃動的聲音。柯芊母親披衣坐起來後,好奇地問她怎麽了,柯芊低低地應了一聲“沒事兒”,誰知過了一陣子後,再次傳來了一陣同樣的聲音,然後就沒了聲響,柯芊母親越想越害怕,就推醒了柯芊的父親,老兩口在門外一陣緊似一陣地敲著門,但裏麵沒有任何回應,柯芊父親情急之下,一腳踹開了門,老兩口進門後見到的一幕讓他倆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隻見柯芊躺在地上,膚色竟然微青,已經斷了氣,而且,從剛才鄉親們的口口相傳中,老爸得知了一個更加詭異的事情——柯芊的肚子一夜之間竟然變大了,就好像懷了孕一樣!


    “靠!這不會是謠言吧?”武動聽了老爸繪聲繪色的描述後,癱坐在了長條板凳上,感覺到難以置信,“爸,您這都是聽誰胡謅的?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


    “聽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你的命保住!”老爸話音剛落,武動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您……您這是啥意思?這跟武動怎麽扯上關係了?”武動撓了撓頭,有點抓狂地問道。


    老爸歎了口氣,把煙袋鍋子在地板上磕了磕,向武動講述了流傳在豐都的一個遙遠的傳說,據說,有一種猛鬼,會選擇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作為施暴的對象,目的就是借腹誕下自己的骨肉,但這鬼嬰有一個缺陷,那就是隻有肉體,沒有魂魄,所以,在女子懷孕的當夜,猛鬼會逼迫女子的魂魄離體後去尋找一個合適的男人作為攝魂的對象,方法就是見到這名男子後,叫出他的名字,那麽這名被叫的男子將會在七七四十九日後暴斃身亡,三魂七魄都會被那名生下來的鬼嬰占有。


    “額滴個神啊!不會吧?這也太懸了。”聽了這駭人聽聞的傳說後,武動感覺自己的三觀盡毀,看著一臉愁容但煞有介事的父親,武動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動搖了,“那怎樣才能救武動一命?有什麽辦法嗎?”此刻的武動感覺父親就像是萬能的主。


    “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從此以後,你將隻能孤身一人,了此殘生。咱們家的香火隻怕也要斷了……”老爸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


    “孩兒他爹,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老媽一邊啜泣著,一邊擦著眼淚。


    “唉,為今之計,也隻有先保住他的性命再說了。”老爸放下煙袋鍋子,歎氣道,“隻可惜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又能想到什麽好辦法呀!”


    就在武動的父母愁眉不展,唉聲歎氣的時候。


    “叮!”武動大腦中的係統響了!


    武動感覺自己身體一陣扭曲,四周的景色變成了詭異的灰色,時間也在刹那間靜止了。


    “請宿主閣下進入係統空間!”


    武動進入空間後,發現偌大的空間中擺放著一個大箱子。


    “請宿主打開箱子。”


    武動將信將疑地打開箱子,摸出來了一本比茅廁裏的紙還要髒上一籌的有些皺巴巴的書。


    “《三皇秘典》?”武動眼前一亮,“這麽拉風的名字?三皇?難道是伏羲、女媧和神農嗎?”武動頓時覺得手中原本輕如鴻毛的書變得重如泰山。


    “恭喜宿主獲得了上古神書《三皇秘典》,沒錯,正是這三位大神,不過,這本《三皇秘典》,卻不是由三位大神手中直接獲得,而是來自於道家祖師爺張天師。”


    聽著係統這雲淡風輕的話,武動的心中卻已是風起雲湧。


    “張天師?難道是道家四大天師之一的張道陵嗎?”武動現在不僅找不著北,連其他三個方向也分不清了。


    “沒錯,正是他老人家,”係統繼續悠悠地說道,“其實他是你的老祖宗,相傳當年他到天下名山遊訪世外高人,來增強自己的道行,在北嶽嵩山遇到了一名身穿綾羅綢緞的使者,告訴他在山上中峰的石室內,藏著兩本仙書,一本叫《三皇秘典》,一本叫《黃帝九鼎丹書》,如果得到後認真研習可以羽化飛仙。


    張天師聽後連連俯首稱謝,可當他抬起頭來,那使者已經渺然無蹤,他帶著狐疑香湯沐浴,齋戒後進入了中峰石室,發現在香案上擺放著兩本書,湊到跟前看了書名後,心中頓時狂喜,這正是剛剛使者所說的那兩本仙書。


    從那以後,他按照仙書的內容潛心修行,得成大道,最終位列仙班。”係統一番解釋過後,武動默然良久,思忖片刻。


    ……


    “你確定……不是在說書?那另一本《皇帝九鼎丹書》在哪兒?”武動雙手捧著這本所謂的仙書,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仙氣,倒是有一股子發了黴的味道直衝鼻子。


    係統繼續說道:“相傳,在張天師的長子張衡,也就是後來的嗣天師於陽平山羽化飛升之後,將這兩本書傳給了他的長子張魯,彼時正值東漢末年,群雄並起,張魯心懷安撫一方百姓的鴻願,在漢中實行****的政策,建立了自己的政權,但最終敵不過曹操鐵騎的入侵,在魏軍火燒鄴城之時,身受重傷,臨終前將《三皇秘典》交給了他的三兒子張盛,張盛剛想問那本《皇帝九鼎丹書》在哪兒的時候,張魯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撒手人寰。當時魏軍已經攻入了府中,情勢危急,張盛已經顧不得尋找那本《皇帝九鼎丹書》,就懷揣著《三皇秘典》,與家將從後門殺出了一條血路,一路逃到龍虎山創建了龍虎正一道,從此,張家子孫就在龍虎山落葉生根,但那本《皇帝九鼎丹書》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重現人間。”


    武動心中不禁暗歎真是埋沒了係統的才華,這口才,這語氣,不去擺攤講講評書真是可惜了。


    ……


    “這不是說書,而是事實。”係統早已早已知道他心中所想,“當年滿清入關後,多爾袞奉行重佛輕道的政策,極力打擊漢族人推崇的道教,由於擔心中原再出一個張魯,與朝廷分庭抗禮,多爾袞派出八旗勁旅,夜襲龍虎山,準備將張家上下全部斬草除根。


    當時的龍虎山正一道掌門人是寫出了名滿天下的《龍虎山誌》的張遇隆,而帶隊圍攻龍虎山的是滿清的漢族降將洪承疇,他出於對張遇隆的敬重,就在山下虛張聲勢,卻暗地裏派了自己的心腹家將星夜爬上龍虎山,拜見張遇隆後,親自引導著張家上下的所有家眷從洪承疇事先網開一麵的後山小路逃走了。


    自此之後,張家一來是為了避禍,二來是怕連累自己的救命恩人洪承疇,所以在千裏跋涉遷入了號稱鬼城,人跡罕至的豐都後,全族人在張遇隆的號召下,全部改姓了武。”


    “額滴娘誒,沒想到那個漢奸洪承疇竟然是咱們武家的救命恩人?!”武動一邊說著,一邊暗自腹誹著這個由於孝莊**而歸降滿清的叛徒。


    “不許忤逆你的恩公,再說滿族也是咱華夏民族五十六個少數民族的其中之一,說他是漢奸未免也太牽強了,何況,當時崇禎昏聵,精忠報國如袁崇煥者,還不是被他猜忌後屠殺殆盡,是崇禎自毀長城,葬送了大明江山,洪承疇降清,沒有忠於自己的國家,卻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忠於了華夏民族。”係統慷慨激昂的陳詞讓武動瞬間覺得他那原本瘦弱的身軀變得高大了很多,一句“忠於了華夏民族”,不禁讓武動感慨萬千,心生敬意。


    ……


    俯視著低頭思索,似有所悟的武動,係統用欣慰的語氣道:“你家老祖宗的事以後有時間再慢慢和你說,言歸正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你消除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的禍事。”


    這句不疾不徐的話在武動心裏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如同敲響了一麵洪鍾大呂,讓武動瞬間回過神來:“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救我?”武動急不可耐地問道。


    “辦法自然是有,而且就藏在這本《三皇秘典》之中。”係統悠然說道。


    武動雙手不禁微微一顫,一手托著書,一手戰戰兢兢地想要掀開書的第一頁,但又生怕在武動一觸之際,這本鄒巴巴的甚至有些糟爛的書就會化為一堆塵土。


    “先別看了,你現在開始學裏麵的東西,也來不及了。”


    係統這句話讓武動原本升騰而起的希望瞬間跌入了穀底。


    “今晚七點整,你要準時坐到柯芊的靈堂內,並一直守到明日淩晨五點才準離開。”,係統囑咐了一句後,從空間的黑暗處突然飛出一把木劍,懸停在了武動的麵前,“這把桃木劍是你張天師用春夏秋冬四季的無根之水浸泡了八八六十四天後,又作法六十四天才製成,暗合八卦之數,非常珍貴,有驅鬼的威力,但這把劍隻能對惡鬼發揮四次作用,張天師兩次,還有兩次使用的機會,你把它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我現在就教你用劍的口訣……”係統變幻出一個人形虛影來到了武動的麵前,隻見虛影的右手持劍擺了個“弓步前指”的姿勢,同時念出了口訣,“臨兵鬥者陣皆列於前,劍劍劍!”


    “你別念!你這樣豈不是就白白浪費了一次用劍的機會嗎?”武動一聲驚呼,似乎看到自己生存下來的希望之火變得更加微弱了。


    “別擔心,隻有一連念三遍,劍才會發揮出威力。”虛影挽了一個劍花,收劍於背後,動作瀟灑利落,一氣嗬成,武動第一次發現原來係統是這麽的帥。


    “你試試看!”虛影將劍柄遞給武動,武動有些好奇地握住了木劍。


    “念一遍練練!”隨著虛影的一聲吩咐,武動也笨手笨腳地擺了一招“弓步前指”,嘴裏不太熟練地念著:“臨兵鬥者陣皆列於前,劍劍劍!”但話音剛落的武動刹那間竟然有了一種自己是在犯賤的感覺…….


    “不錯,真是孺子可教,不過你要記住,這把劍一定要在關鍵的時候使用,而且在守夜的前六天盡量不要用,因為最危險的時候其實是在你守夜的第七天,也就是柯芊的回魂夜!”虛影的話讓武動瞬間石化。


    “回……回魂夜?”武動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被打了結,“會……會……會發生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武動提前說了怕你不敢在那堅持下去。”虛影劍眉微凝,歎了口氣道。


    武動的內心卻隨著這句話翻江倒海,唉,係統呀係統,你還不如不說,你這樣說,不是會讓武動更害怕嗎?隨即苦苦纏著他,讓他說明白,但老爸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守口如瓶。


    “那既然這種木劍這麽厲害,張天師為啥不多造幾把?”武動撫摸著這把三尺長,一寸寬的木劍,好奇地問道。


    “哪有那麽容易啊,由於戰禍和幾十代人的傳承,你們張家人的道行日漸微弱,道行淺薄,連一把木劍都造不出來了。”老爸長歎一聲,滿麵羞慚地答道。


    “那以前世代留存下來的木劍呢?總不可能一把都沒有了吧?”武動不禁往院子裏的倉庫方向瞟了兩眼,心裏盤算著待會兒去倉庫裏好好找找,興許能再找出來幾把。


    係統立即看穿了武動的心事:“不用找了,隻此一把,由於戰亂和曆代先人與惡鬼的作戰,以前所有木劍的威力都已經消失了,被你爺爺和老爸當柴火燒了。”


    “燒了?這不是暴殄天物嗎?”武動內心感覺到萬分的惋惜。


    係統虛影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回憶著什麽,沉思片刻後,說道,“其實,在你曾祖父高建瓴的時候,他的手裏有九把木劍,而你曾祖父也是你們張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是張家道行實現複興的希望,可惜,他在與地府渡鴉王交戰後英年早逝……”


    “地府渡鴉王?這是何方神聖?我怎麽沒聽過?”武動忍不住好奇地打斷了係統的話。


    “他是閻羅王的小舅子,是個飛揚跋扈的家夥,在豐都橫行霸道,做了很多缺德事兒,後來,你曾祖父忍無可忍,用僅剩的九把桃木劍在豐都西側的哀牢山上布了一個‘九九歸一陣’,設計將渡鴉王誘入陣中,然後啟動了陣法,雖然重創了渡鴉王,使他被迫逃回地府養傷,給豐都帶來了近百年的太平,但你曾祖父自己也耗盡了元神,在勉強撐了三天後,駕鶴歸西了。”


    額滴個神啊?和閻羅王的小舅子打?這事兒可以拍成神話電視劇了吧?!在驚奇之餘,武動的大腦跟著斷了片兒。


    …….


    “那要是我正在念三遍劍咒的時候,惡鬼朝武動撲來怎麽辦?這可是三遍啊!還沒等我念完,隻怕早被鬼給掐死了。”短暫的失神後,武動的心中靈犀一閃,問道。


    “那就用跟他遊鬥的方式,充分發揮遊擊戰的優良傳統,在和他周旋的過程中念完這三遍口訣。放心,不論你變換到什麽方位,隻要劍尖一直指著惡鬼,在念完三遍後就一定會有效果。”係統虛影滔滔不絕地向武動傳授起戰術來。


    “那既然你這麽厲害,你能不能陪著我守幾天?”武動看著唾沫橫飛的係統虛影,似乎看到了正在講經的真主阿拉。


    “這個恐怕不行,倒不是我不想護著你,而是按照書上的記載,必須是你一個人守夜,旁人別說在場加以保護,就是趴門縫偷聽都不行。”係統虛影微微歎了口氣,無奈地應道。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不就是大不了脖子上留個疤的事兒,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武動的心裏突然湧現出了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台詞,但鼻尖上仍然不聽話地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周圍的景色逐漸變成了彩色,時間再次不斷流逝起來。


    老爸看了一眼凝神思考,垂頭喪氣的武動,歎了口氣後,和老媽去準備晚飯了。


    武動像一團臭肉一樣癱在長條板凳上,目光呆滯地盯著正在“滴答滴答”向前挪動的秒針。


    終於到了晚飯的時間,麵對著一桌子豐盛的佳肴,武動卻一點都提不起胃口,爸媽真是用心良苦,做得這麽豐盛,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送行飯吧?


    想到這一層,武動眼眶裏的淚水不住地打著轉兒,但武動強忍著噴薄欲出的淚珠,拿起筷子,雖食之無味,但為了照顧父母的感受,仍然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著,即使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不是?武動一邊想著,一邊大快朵頤。


    武動把大腦中係統的辦法謊稱是得道高人在他剛才打盹的時候指點了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己的父母,父母雖然將信將疑,但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如血的殘陽給出門送行的父母臉上抹上了一層詭異的紅,在他們那布滿了皺紋的皮膚上沾滿了鼻涕和眼淚,武動雙手抱劍向前一拱,很有武俠風範地寬慰道:“爸媽放心吧,我會盡力保護自己的安全的。”說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柯芊的家走去,扭頭的一瞬間,無聲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撲簌簌地落個不停。


    在斜陽餘暉中,武動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邁著比小媳婦還要羞怯的步子,一路上唉聲歎氣,終於來到柯芊的家門外,武動看了看門外兩側貼著的白色挽聯“夢斷北堂春雨梨花千古恨機懸東壁秋風桐葉一天愁?”,心想這挽聯還真是應景,“一天愁”,武動差點就要伍子胥過昭關,一個下午愁白了頭。


    武動一邊感慨不已,一邊向院落裏挪去,隻見迎麵的正廳已經改成了靈堂。柯芊的父親迎了出來:“武動,你來了?你能來給柯芊守夜,是我們白家的榮幸。”


    “榮幸“兩個字就像一粒石子,驚破了武動心中剛剛才平靜下來的水麵,武動暗自腹誹著:你們倒是榮幸了,我呢?這簡直就是武動平生以來最大的不幸,但嘴上卻說:“還請兩位老人家節哀順變。”


    柯芊的母親走出正廳,朝武動點了點頭,既算作打招呼,也作為對武動的回應,抹了抹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就牽著柯芊父親的手朝隔壁親戚家走去,以便給武動一個人騰地方,看著老兩口佝僂的後背,武動竟然暫時忘記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武動輕輕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朝靈堂裏挪去。


    夕陽終於收走了最後的一抹晚霞,院落裏逐漸暗了下來,而靈堂內已經變得黑洞洞的,仿佛一頭野獸正在張著大嘴,等待自投羅網的獵物,武動每上一級台階,呼吸就會變得更加艱難,走完從院落進入靈堂的四級台階,讓武動感覺像是走完了半輩子的路。


    半輩子的路還好,希望不要是一輩子的路。武動一邊想著,一邊邁過靈堂的門檻。


    “啊啊啊……”就在武動右腳剛邁進靈堂的時候,一陣淒厲的叫聲在背後響了起來!


    武動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


    隨著一陣“撲棱棱”的聲音響起,武動艱難地扭過頭,發現是一隻烏鴉從院落裏的槐樹上飛了起來。


    “烏鴉?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武動惴惴不安地想著。


    武動用手摸了摸差點被嚇裂的心髒,扶著門框,踉蹌著站起身後,步入了靈堂。隻見靈堂的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靈床,靈床上蓋著一麵巨大的白布,白布的下麵躺著已死的柯芊,看到白布上那詭異的隆起,武動嚇得癱坐在了地板上——看來傳聞是真的,柯芊真的懷了鬼胎!


    武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隆起的部分,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在武動的前襟上,後背已經像剛洗了澡一樣,武動的手心按著冰涼的地板,絲毫沒有感覺到涼,反而沁出了細密的汗。


    老天,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武動的想法一閃而過後,老天爺真的跟武動開了個玩笑——院落裏和靈堂內徹底暗了下來,隻剩下在兩點飄忽不定的燭火映襯下的那一團白布,仍然隱約可見。


    武動哆哆嗦嗦地挪到了靈床旁的一條凳子上,屁股雖然貼在了上麵,確是如坐針氈,心裏七上八下地打著鼓。雙手緊緊地握著那把桃木劍,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漸漸的,武動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再次瞟了一眼白布上的隆起後,心想:“怪不得柯芊父母說半夜聽到床“吱吱扭扭”的響,敢情人家是在滾床單,真是糟踐了這樣一個美嬌娘,要是讓給我該有多好”,猥瑣的想法暫時舒緩了武動砰砰亂跳著的心。


    時間開始隨著武動清晰可聞的心跳和手腕上機械表指針微僅可察的“噠噠”聲一點一點地過去,武動的心裏開始覺得煩悶,琢磨著應該幹點什麽,忽然,靈床邊的一疊紙錢引起了武動的注意,“也許我給她和鬼嬰燒點紙錢,就能躲過四十九天後的劫難了吧?”武動自作多情地想著,拿定主意後,武動半蹲著挪到那疊紙錢旁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一把抓回了那疊紙錢,在向柯芊作了三個揖後,掏出打火機,蹲在靈床前的火盆旁,點燃了紙錢,看著火盆裏跳躍的火苗,武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夜色已經很濃,遠處傳來了一兩聲貓頭鷹的笑聲,讓武動原本平靜的內心再次泛起了漣漪,武動開始頭不抬眼不睜的往火盆裏放紙,希望這越燒越旺的火苗能夠驅散武動心中的恐懼。


    一陣冰冷刺骨的夜風從背後襲來,刷一下,屋子裏暗下來不少,武動停住了往火盆裏送紙的動作,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靈床——剛才的風竟然把兩根蠟燭熄滅了!


    武動咽了口唾沫,心髒也重新敲起鼓來,手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打火機,站起身來,準備把那兩根蠟燭重新點燃,但武動突然發現了一件差點把武動再次嚇趴下的事情——那白布下的隆起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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