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說:“青羽在衝擊令律者的過程中遇到了極大困難,不得已使用了靈魂聖杯。”


    “聖杯”是一類奇物,通過特殊的加工,可以實現各種各樣的奇跡,是威力強大的物品。


    王城的根基,火之聖杯,就是實現火的奇跡的物品。


    而除了火之聖杯之外,還有無形聖杯,靈魂聖杯,獵人聖杯等。


    靈魂聖杯中封印了一個強大的未知惡魂,它具有類似的預言能力,可以在特定的情況下起到很大作用,但使用它的同時會付出很大代價,還要注意不被它誤導。


    在星空城之戰中,羅維亞就曾經使用過它。


    莫莉繼續說道:“聖杯中的惡魂告訴我們,隻有你,可以幫助青羽。”


    惡魂?


    羅德突然想了起來,之前有段時間阿薩對它非常感興趣。


    他不會是遠古惡念吧?


    如果是的話,那遠古惡念還有預言的能力?為什麽會預言到我呢?不會是某種誤導吧?


    羅德心中一下子湧起無數問題。


    但不管怎麽樣,過去看一看青羽總是沒問題的。


    自星空城之戰後,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思緒一定,羅德便不再猶豫:“好,那就過去一趟吧。”


    之後,他們很快穿好了衣服,從黑之戰團的駐地出發,來到了位於王區的大教堂。


    這是聖教會的總部,街道兩旁是成片的教堂,火焰的標誌和特羅裏安的徽章高掛在教堂頂端,在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三位王之候選者目前都在這裏接受“火煉儀式”。


    這是鍛煉“永恒燃火”的專屬手段,能以較高的效率地提升“永恒燃火”的特性層級。


    但在獲得“星源”之前,每一次“火煉儀式”之後,都需要較長時間的消化,適應並掌握更高層級的“永恒燃火”。


    而在王城開始提供星源藥劑之後,“火煉儀式”就不再有消化的問題,成長速度大大提升,青羽和瓊恩很快就來到了第九層級的頂端,開始向令律者的領域衝刺。


    特性的“有量化”是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


    他們長久地待在這裏,自星空城之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


    羅德也很久沒有見到青羽了。


    在莫莉的帶領下,羅德來到了東側的第三個大教堂前。


    在這裏,他見到了久違的白狼。


    這位老熟人如今看起來蒼老了很多,他對羅德不再倨傲,深深地躬下身。


    “日安,火之子閣下,感謝您應邀來訪。”


    羅德點點頭:“白狼先生,您好,青羽小姐在裏麵嗎?”


    “是的,她正在等待您。”


    白狼轉身推開了大門,帶著羅德和莫莉走了進去。


    教堂內火光充盈,地麵上鋪滿了紅石,近百名火祭司正跪在地上祈禱,無數的火星正在天空中聚集,向一份黃金容器內落去。


    大主教荷魯斯正站在容器前,雙手捧著漫天的火星,一點一點地向容器內傾斜。


    羅德注意到,荷魯斯的右手發黑,好像燒焦了一般。


    “大主教閣下。”白狼喊道:“羅德閣下來了。”


    “很好。”


    荷魯斯沒有轉身,依然專注著眼前的工作。


    “我知道他會來的,白狼,帶他過去吧,現在,青羽閣下的狀態比較穩定。”


    白狼微微欠身,對羅德說:“跟我來吧。”


    羅德和莫莉跟著白狼在火祭司們中穿行。


    隨著視角的變化,他驚訝地發現荷魯斯不隻是手,半邊臉也都燒焦了。


    “這是怎麽回事?大主教怎麽了?”


    白狼沉聲說:“是靈魂聖杯的反噬……”


    話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大響,大教堂另一側的大門被撞開,羅維亞捧著發黑的聖杯衝了過來。


    “荷魯斯,不行了,聖杯的反噬不能壓製了!這是律法的力量,那個惡鬼正在利用它!”


    發黑的聖杯中,隱約能聽到狂笑的聲音。


    荷魯斯沉聲說:“不行,絕對不能滿足他的願望。”


    “可是,這樣的話,惡之詛咒會蔓延……”


    “我來承擔。”


    “不行,你承擔不了了,靈魂會受損的。”


    荷魯斯舉起雙手,平靜地說:“火之王城特羅裏安絕不允許活祭……來吧。”


    羅維亞沒有回話,但也沒有將手中的聖杯交出去。


    正僵持間,一旁傳來了羅德的聲音。


    “大主教閣下,羅維亞閣下,你們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羅維亞轉過頭,驚訝道:“你怎麽在這裏?哦,你同意了是嗎?快去吧,青羽在地下室,我也不知道惡魂的話裏有多少隱瞞,但願你真的有辦法。”


    雖是這樣說,但羅德認為他一點也不抱期望。


    看了一眼發黑的聖杯和燒焦的荷魯斯,又問了一遍。


    “你們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羅維亞不耐煩地說:“靈魂聖杯開始反噬了,它是規則的產物,惡魂遵守了規則,而我們沒有,詛咒正在溢出……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快去吧。”


    白狼在羅德耳邊小聲解釋道:“請求惡魂幫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前後動用了兩次靈魂聖杯,但都沒有付出相應的代價,聖杯便開始了反噬。”


    羅德驚訝地問:“為什麽不付?”


    “因為代價是支付大量的靈性,如果辦不到就獻祭活人,我們原本不打算支付,但反噬的詛咒比預想的要強,荷魯斯大人有些頂不住了。”


    羅德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看了一眼夢境中上百萬的靈性,笑道:“這件事情,我也許可以解決。”


    白狼驚訝地看著他:“怎麽辦到?我提醒你,王城是絕對不允許活祭的,哪怕是罪犯也不行。”


    “當然不是。”


    羅德邁開大步走了過去。


    “羅維亞閣下,荷魯斯閣下,靈魂聖杯要多少靈性?”


    羅維亞驚訝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麽?用你的靈性來代替嗎?這絕對不可能,你是我們的希望之星,絕不能因此受到半點損害,靈魂聖杯的問題並不嚴重,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我把聖杯直接摧毀了,根本不用擔心。”


    白狼平靜地說:“羅維亞閣下,您說得不對,製作一個空的聖杯需要兩份山脈之心和許多珍稀材料,目前,王城很難再製作下一個聖杯。”


    羅維亞很不高興地說:“維米爾,你不要把實話說出來,聖杯根本不是問題,不會對局勢有任何影響……”


    “好了。”


    荷魯斯出奇地打斷了他的話。


    “讓他試一下吧。”


    羅維亞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聖杯遞了過來:


    “好吧,給你試試吧,聖杯大約需要1萬份靈性……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頭惡魂漫天要價,整個王城的庫存也不知道有沒有1萬份,但你也可以使用某些代替物……如果有你的話,就向聖杯的杯口中投進去就行了。”


    羅德接過聖杯,左手按在杯口上。


    念頭一動,一萬份靈性便噴湧而出,直灌入聖杯口中。


    幾乎是眨眼之間,聖杯就被灌滿,白色的靈性都溢了一些出來。


    羅維亞嘴巴張得都快能把聖杯吞進去了:


    “你,你是怎麽……你用了什麽當代替物,能告訴我嗎?不,不對,這是真的靈性!”


    他嚐了一口,確認道。


    “沒錯,標準的靈性,這麽多,你怎麽弄來的?”


    羅德隨口道:“這是我的火種能力,能從怪物中汲取靈性。”


    羅維亞鬆了口氣:“不是你的就好……”


    話音未落,隻見聖杯中黑霧彌漫,一個巨大的靈魂從中噴出。


    它呈紫黑色,仿佛一具腫脹的屍體,沒有五官,隻有腹部的空洞上咧著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嘴。


    “人類啊。”


    剛剛出籠的惡魂狂笑道。


    “你們終於肯屈服了?不遵守契約精神是不行的哦,你們的貪婪終究會導致你們的滅亡,哈哈哈哈哈……1萬份靈性,你們殺了多少人?”


    然而,極盡尖酸之嘲諷的惡魂卻發現周圍的人不為所動,甚至有些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嗬嗬嗬,好像事情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好吧,算你們贏了,再來一輪,這一次,你們想知道什麽?”


    羅德沒有說話,隻是在靈魂中叫醒了阿薩。


    “阿薩,你看看,那個惡魂是遠古惡念嗎?”


    他將自身的視角共享給他。


    阿薩順著羅德的視線看去,頓時就笑出了聲。


    “哈哈哈,沒錯,這就是遠古惡念,一個名叫阿布的可憐蟲,太可憐了,主人,快讓我去吃了他吧。”


    “別急。”


    羅德阻止了他的衝動行為,對惡魂說道:“你確定我能幫助青羽嗎?”


    羅維亞急喊道:“不要這樣問話!”


    但已經晚了,惡魂狂笑道:“這就是你的問題嗎?凡人?”


    羅德點頭。


    “好,我回答你,確定。”


    惡魂在半空中漂浮著,咧開肚子上的大嘴,狂笑道。


    “這兩個字,價值5000份靈性哦。”


    羅德頜首道:“好,我能再問問題嗎?”


    惡魂驚訝地看著他一眼,緊接著又狂笑起來:“當然可以。”


    羅維亞急道:“羅德,別問,他的回答不一定有價值……”


    “特羅裏安最應該先向那個方向擴張?”


    “這個問題需要1萬份靈性。”


    “好。”


    “西南。”惡魂笑著答道,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羅德又問道:“有什麽辦法能迅速提升特羅裏安王國的整體力量?”


    “這個問題需要10萬份靈性。”


    “好。”


    “契約成立。”惡魂的笑容很開心,“答桉是星源,那是來自星辰的力量,而日月星辰代表著世界的最本源。”


    “哪裏的星源最多?”


    “50萬份靈性。”


    “好。”


    “恐怖堡。”


    “在哪?”


    “這是一個新的問題了哦,50萬份靈性。”


    “好。”


    “恐怖堡在極遠之地。”


    “危險嗎?”


    惡魂搖頭:“你不能再問更多了。”


    “不能了嗎?”


    惡魂咧開大嘴,狂笑道:“除非你償還債務!”


    羅德點點頭。


    惡魂貪婪地看著他,它從他的身上嗅到了強烈的靈性氣息。


    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無限多的靈性,而是一個混濁發黃的影子。


    阿薩降臨在風之幻影上,撲上來一口就咬中了惡魂。


    “什麽?你在幹什麽?”


    惡魂淒厲地大喊道。


    “契約,契約精神呢?”


    遠古惡念的戰爭瞬間開始了,阿薩根本不理會他在說什麽,隻是瘋狂地啃噬他的靈魂。


    惡魂在靈魂中狂喊道:“你,你也是遠古惡念?你為什麽,為什麽會服從人類?”


    阿薩沒有回答,惡念纏鬥在一起,他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啊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你不怕無上意誌嗎?你違反了神的律法!你知道嗎?”


    阿薩隻回答了一個字。


    “呸!”


    加緊咬去。


    惡魂節節敗退,毫無招架的餘地。


    麵對這個擊敗並吞噬了阿蒙的超強惡念,它沒有太大的反抗餘地。


    很快,在淒厲的哀鳴聲中,惡魂崩盤,消逝一空。


    阿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我……”


    啪!


    羅德強行解散了幻影,將阿薩送回了夢境。


    而這一切,都被荷魯斯,羅維亞,白狼,莫莉,還有許多火祭司看到了。


    在他們的視線中,這個黃色的影子咬住了惡魂之後就不動了。


    隻過了片刻,惡魂就自行消散了。


    靈魂聖杯上的黑色漸漸脫落,荷魯斯手上燒焦的部分也在重生。


    羅維亞喃喃地道:“惡魂,消散了……聖杯退回了原始狀態。”


    突然之間,他回過神來,一把抱住羅德。


    “不愧是你!”


    他狂笑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你果然是我們的希望之星!什麽麻煩都能解決!”


    莫莉在他身後拍手,增加一點氣氛。


    荷魯斯卻臉色嚴肅,寒聲問:“羅德,那個黃色的幻影是什麽?為什麽我能感覺到強烈的邪惡氣息,有一部分甚至和末日教徒的很像。”


    羅德還沒想好怎麽開口,羅維亞就說話了。


    “荷魯斯,你在說什麽?我不許你質疑他,這是小羅德的火種能力之一,什麽邪惡的氣息,你鼻子壞了吧?再說,收拾惡魂這種東西,不凶惡一點怎麽能行?”


    荷魯斯沉聲道:“羅維亞閣下,我不是懷疑羅德,這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又出現一個類似阿蒙那樣的遠古惡念呢?”


    羅維亞冷笑道:“羅德不可能被控製,更不可能與末日教徒沾邊,我無條件相信他,荷魯斯,你也應該如此。”


    荷魯斯默然。


    羅維亞笑著拍了拍空的聖杯:


    “這可太好了,空的聖杯,這一次,我一定要選擇一個好的宿主。”


    靈魂中,阿薩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說:“主人,我又要消化了,這個惡念的份量遠不如阿蒙,但也夠我吃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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