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簡妮對著鏡子,梳攏著一頭金發。


    室友亞美爾換好裙子,懶洋洋地拉開窗簾,推開窗戶,清晨的新鮮空氣撲麵而來。亞美爾陶醉地深呼吸了一下,“瑪利亞,今天的天氣可真好!”


    “是啊,難得的好天氣。”簡妮附和著,將頭發盤了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親愛的,怪不得連格羅夫斯上校那樣嚴肅不苟的人,也會拜倒在你的裙下。”亞美爾看著簡妮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美好的側臉,不由感歎。


    “是嗎?”簡妮不置可否地一笑。


    “當然!”亞美爾靠在簡妮的椅背上,手指輕輕觸摸著梳妝台上嬌豔欲滴的玫瑰,“瞧瞧,這鮮花每天早上6點必送,風雨無阻,連我這個旁人都要感動了。”


    “花的確很美。”簡妮狀似嬌羞地低下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玫瑰花既不是格羅夫斯上校親手摘種,也不是他親自送來,不過是吩咐一聲,自有仆從來負責,哪裏花費他一點心思?


    深情與否,她可一點都沒看出來。


    更何況,在簡妮親眼目睹了喬治二世醉酒後無一點異樣之後,格羅夫斯上校在她的觀察名單上,就已經躍居為頭號嫌疑人。


    對這種人,簡妮又怎敢等閑視之?


    待簡妮梳妝完畢,亞美爾和她一起出門,準備到卡羅琳夫人身邊聽差。


    一路上,亞美爾興致很好地跟簡妮聊了不少八卦,“對了,瑪利亞,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又有一批犯人要庭審了?”


    “聽說了。”簡妮點頭,“這批人大部分是海盜,據說很有可能會被判絞刑。”


    “是啊,要判絞刑的!”亞美爾激動地握著拳頭,“上帝啊,我還從來沒看過犯人被處絞刑呢!瑪利亞,你說,庭審那一天咱們能不能請假去看看?”


    “這我可不清楚。”簡妮失笑,“你可以打聽一下,有沒有這種先例。”


    “多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一定要去看看……”亞美爾喃喃地自語著,過了一會兒,她悄悄湊過來,“那你有沒有聽說,這批犯人裏有一個很獨特的人呢?”


    “獨特?”簡妮裝作不解地問道。


    其實,簡妮也隱約猜到這個人是誰。


    那天格羅夫斯上校向喬治二世匯報的逮捕名單裏,其中就有一個讓喬治二世覺得奇怪的人——傳道士菲利普。


    這位電影中隱隱有男二趨勢的傳道士,卻在故事還未開始時,就被捕入獄。


    那天簡妮因為卡羅琳夫人的吩咐,並未聽完格羅夫斯上校匯報的這一批人犯的罪名。但是,在王宮中傳播甚廣的流言中,菲利普善良虔誠,卻平白遭受牢獄之災……


    人們不敢將槍口對準深受國王信任的格羅夫斯上校,就說是兵士們欺上瞞下,亂抓好人。


    亞美爾絮絮的聲音在簡妮耳邊飄蕩,她點頭敷衍著,心中想著流言在這麽短時間內流傳甚廣,顯然不太對勁。


    這位遊戲選手能在短短幾天內,讓一位自視甚高的國王按照他的意思頒布法令,並且絲毫未引起政壇其他人的懷疑……這麽看來,他的行動膽大而又謹慎。


    這種人,又怎會讓明顯不利於他的流言,擴大到如此大的範圍?


    除非,他是故意為之。


    簡妮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重新捋了一遍,終於發現了一點蹊蹺。


    菲利普就算是遊戲選手,在被驅逐出該世界後,其本人就再沒有利用價值。但現在菲利普依舊被關在防守最嚴密的大牢裏,其用意何在?


    本來簡妮還準備打聽一下,菲利普被捕後,都有哪些大人物提審了他,好與她的觀察名單進行交叉對比,來確認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但現在看來,這多半是一個陷阱。


    菲利普由專人看守,也就意味著簡妮在打聽時,不可避免地要與該人接觸。誰知道這位牢頭是否被特別吩咐過什麽呢?


    其實,菲利普本身的價值並不大,冒險去探,太不劃算。


    不過對方既然特意圍繞菲利普設下陷阱,其重視度不言而喻,那她倒不妨好好利用這一點……


    幾天後,西班牙國王腓力五世來訪。


    簡妮留守王後宮中,並沒有看到兩國國王會晤的情形。不過,當天晚上一場為腓力五世專門舉辦的歡迎宴會,簡妮有幸旁觀。


    腓力五世是西班牙波旁王朝的第一位國王,他是法國路易王儲之子,法國國王路易十四之孫,因此他還有安茹公爵的頭銜。


    前一任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二世死後無嗣,根據其遺囑,王位傳給了他的表親安茹公爵。


    而腓力五世的繼位,引起了持續數年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歐洲很多國家被卷入這一場戰爭,盡管十幾年後,腓力五世確保了王位,但被迫簽訂合約,法、西兩國永不得借此合並。


    現在,這一位身負傳奇的國王出現在簡妮麵前,她隻瞟了一眼,就將注意力鎖定在格羅夫斯上校身上。今天,簡妮可是為他準備了一場好戲。


    簡妮侍立在卡羅琳夫人的身後,靜靜地等待著。


    宴會行至一半,一位身著紅色製服的衛兵悄悄來到格羅夫斯上校身邊,“報告長官,剛才我們在犯人菲利普的牢房邊,的確抓到一個行跡鬼祟的人。”


    格羅夫斯上校未有絲毫驚訝,他淡定地喝了同僚敬的酒,“怎麽抓到的?”


    “他買通了獄卒,寶貝似的揣著一根形狀奇怪的手杖,進了菲利普的牢房。我們通過旁邊的牢房監視,他在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套近乎後,就用那根手杖朝菲利普一戳……”


    “然後呢?”


    “他看到菲利普毫無反應,就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在原地打轉。後來,他不甘心,還又戳了幾次……”衛兵一想到那場景,不由好笑地搖頭,“菲利普竟也由著他,真是個老好人。”


    “審問了嗎?”格羅夫斯上校顯然對菲利普沒有興趣。


    “是的,審問了。”衛兵斂去笑容,恭敬地取出一張紙,雙手遞上,“這是供詞。”


    格羅夫斯上校拿過供詞,展開看了起來。


    幾秒鍾後,寫著供詞的紙張邊沿,已經被格羅夫斯上校攥出了一道道褶皺,他的語氣難辨喜怒,“動刑了嗎?”


    “是的,那個人不是能熬的類型,從第一遍刑開始,他就招供了。”衛兵小心地回道。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身材高壯、聲音模糊的蒙麵女人,才是背後主謀?”格羅夫斯上校冷笑著將供詞扔在衛兵臉上,“你是在告訴我,我抓錯人了嗎?”


    “這……”衛兵手忙腳亂地接住供詞,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格羅夫斯上校也知道自己隻是在遷怒,他厭煩地閉上眼,“滾吧。”


    衛兵慌不迭敬了一禮,隨後像被鬼追一樣,一溜煙兒地離開了這個讓他畏懼萬分的長官。


    宴會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繁華的盛景中,沒有人注意到國王的親信格羅夫斯上校在短短十幾分鍾內,有怎樣的失態。


    當然,除了簡妮。


    其實,嚴格來說,格羅夫斯上校的舉止並沒有太失禮。


    落在外人眼中,格羅夫斯上校僅僅是發作了一個辦事不利的下屬。他既未拳打腳踢,也未辱罵苛責,僅僅是一時難以抑製的一聲發泄,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作為知道前因後果,隻等著他作何反應的簡妮來說,這一點失態可是意義非凡。


    數日前,簡妮易容後,收買了一個街頭混混,讓他去監獄探監。


    她特別交代,在見到菲利普後,他要用一個顯目的東西觸碰菲利普。若菲利普毫無反應,還要做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再試幾次。


    簡妮的要求一點都不難,那個混混一看這麽輕鬆,就能得這麽一大筆錢,立刻同意。


    為了觀察格羅夫斯上校收到消息時的表現,簡妮特意讓那個混混選在今天行動。今天可是西班牙國王的歡迎宴會,除了喬治二世,又有誰敢提前退場?


    簡妮讓那混混特意繞了這麽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讓其以為算計得手,不免心中得意。然而在他的高興勁還沒過去的時候,再讓他知道,他壓根兒沒抓對人,就是被人耍了!


    這樣的心理落差之下,就算再不動聲色的人,都難免露出一點波動。


    事實也確如簡妮所料,格羅夫斯上校接到消息後,的確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態。而且,格羅夫斯上校並未向別人匯報,顯然這次誘餌行動的最高負責人就是他。


    簡妮做了個手勢,示意奉酒的侍者給格羅夫斯上校換上高度的烈酒。


    人魚之吻……


    簡妮摸了摸嘴唇,平白無故地去親人家,未免太可疑了一些。正好格羅夫斯上校計劃失敗,心情煩躁之下,不免多喝幾杯。現在是宴會,就算醉了也再平常不過。


    不過,灌醉後偷親,聽起來似乎很像癡漢啊……


    簡妮握了握拳,給自己鼓氣。完成任務優先,下限什麽的,完事後再偷偷撿回來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遊戲也太掉節操了,再一次為簡妮【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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