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一隊隊伍已經出發, 其他人都不由加快了尋找任務目標的動作。


    “德克斯特, 我找到了!看, 袋鼠!”肖恩這次聰明地壓低聲音, 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小聲對他說道——在肖恩看來,那隊情侶是第一個出發的, 那他們先前悄悄說的袋鼠肯定就是正確答案了!雖然沒成為第一名有點可惜,還和直通卡擦肩而過了, 但是, 成為乘坐第一波航班的隊伍也不錯啊!比不上, 比下有餘嘛~


    “好!快走、快走!”德克斯特拍了拍肖恩的肩膀, 高興地催促道。


    “嗯!”兩人快步從其他正在尋找的選手間穿過,向主持人的方向跑去。


    “他們剛剛說的是袋鼠吧?”


    “好像第一隊出發的情侶是說過這個。”


    “那……我們也找袋鼠?”


    其他選手都怦然心動,趕緊尋找那個代表勝利的詞。


    “難道真的是袋鼠?”


    “我還以為是昆塔斯的。”


    也有和伊莉一樣知道這家航空公司的人暗暗嘀咕。


    “既然這樣,我們也快點找袋鼠吧。”


    有人當機立斷地轉變了目標,決定一切向勝利看齊!


    “不, 我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我們還是找昆塔斯吧。”


    也有人堅持自己內心的直覺。


    不過,當很多組隊伍一起尋找一個詞時,總有隊伍能好運氣地正好找到,並且緊跟在那兩個棕發年輕人之後, 快步向主持人跑去,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獲得他們的線索卡了!


    “不,不是這個詞。”主持人菲爾對著最先過來的兩個年輕人搖了搖頭。


    “不是嗎?!”比起失望, 兩人的反應更多的是驚訝——明明那隊情侶通過了不是嗎?為什麽他們就不行?難道……兩人這時也想到了,除非他們拿的詞和情侶組根本不一樣!


    “當然不是。”在菲爾的再次搖頭否定中,兩人沮喪地想道:難道他們被情侶組擺了一道?嗚嗚嗚,比賽才剛開始,就這麽壞心眼,那隊小情侶真是太過分了!這時候,兩個笨蛋已經忘記了,那隊情侶根本沒想過坑他們,是他們自己恰好聽到了對方猜測的答案……


    不過,令兩人感到欣慰的是——


    “不,不對,不是這個。”


    “抱歉,不是這個。”


    “不,不是這個詞。”


    菲爾把之後趕來的三隊選手也一起否定啦!~\(≧▽≦)/~


    自己倒黴的時候,遇到和自己一樣倒黴的,心情果然會好很多!


    於是,兩人心滿意足地重新殺回沙漠,繼續大海撈針地尋找菲爾想要的詞。


    不過,就像伊莉和謝城堅持尋找他們心目中正確的那個詞一樣,也有參賽者和伊莉他們做出了一樣的選擇,此時也把他們自己的答案交給了菲爾。


    “恭喜,你們是第二名,也能坐上首班飛機。”主持人菲爾笑著對鄧菲夫婦說道。


    “謝謝!”克萊爾高興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他們的線索卡,轉身和自己的丈夫重重地親了一口,“看,菲爾,還是要聽我的吧。”克萊爾揚揚腦袋,滿意地說道。


    “是的是的,克萊爾你最厲害了!”與主持人同名的菲爾·鄧菲先生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回親了自己老婆一口——普利切特(克萊爾的娘家)的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證明自己的正確性。不過,他們確實經常是正確的。


    所以,當菲爾想要和其他人一樣去找袋鼠這個詞時,克萊爾堅持要找昆塔斯這個詞。在這種事上,菲爾當然隻能對自己的親親老婆妥協——小事聽克萊爾的,大事聽他的,但世界上有多少是非堅持不可的大事呢?總之,結果好一切都好,他們拿到了首班飛機的機票,這就夠了!


    “走吧,克萊爾!”鄧菲先生高興地對自己的妻子說道。


    “等等,菲爾……”看著菲爾就要向汽車跑去的身影,克萊爾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們還要拿我們的旅行背包……”不然,一路上刮風下雨,露營住宿,他們該怎麽辦。


    “啊!”鄧菲先生這才彈回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和老婆每人拿了個大背包,這才快步向邊上的一排汽車走去。


    跟拍的攝影師和錄像師無奈地搖搖頭——為什麽這期的男選手們都這麽夫綱不振?!


    ***


    當菲爾和克萊爾坐上他們的汽車時,謝城和伊莉已經駛在去往洛杉磯國際機場的路上了。


    謝城負責開車,伊莉負責看地圖指路——不到關鍵時候,不需要伊莉出馬。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兩個人都不是路盲(這種天生的屬性基本上是沒救的…),也都會看地圖,理論上應該不太會迷路。


    在過去的比賽中,總有實力強勁的選手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不過,這也沒辦法,有的事情就是有人不擅長,比如有的人出生在地廣人稀的西部,整個小鎮上的人口是兩位數(……),隻有一個紅綠燈(……),還是常年跳啊跳、沒什麽指導意義的黃燈(……),那認路能力的退化實在太理所當然了……


    “嗯,我們這一次要去的是悉尼的曼利海洋世界。我們先要坐飛機到悉尼,然後轉地鐵,最後搭遊輪到那裏。線索卡裏的路線還算詳細,澳大利亞也沒有語言障礙,應該能順利抵達。”


    伊莉按流程讀完了線索卡後,就把她的想法總結了一下,她的手邊還攤著去機場的地圖,“對了,接下來,下一個紅綠燈,左轉。我們應該進入波莫納高速公路,路上應該會有路標,我們可以確認一下,避免走錯了方向。”


    “好。”謝城手裏掌著方向盤,轉向伊莉點了點頭。


    “……不要看我,看前麵。”伊莉扶額,無奈地用一根手指,把謝城的大臉戳過去。


    “……好。”謝城被戳得臉頰有一點變形,但還是乖乖地答應了。


    雖然兩人獲得了首班飛機的機票,但從棕櫚泉到機場仍有很長一段路要開。洛杉磯國際機場在洛杉磯的西南角,兩人幾乎要橫貫整個洛杉磯市。如果能一路順利地趕到機場,那就再好不過,但如果不幸趕上堵車之類的事情,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節目組給了他們首班的機票,但能不能及時到達趕上這班飛機,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明明一隊選手率先出發,但他們選擇的那條路上正好出了大型交通事故,不得不臨時封路,於是,選手們隻能換條路去機場,結果沒趕上預定的飛機,隻能往後再訂班次……


    所以,哪怕伊莉和謝城暫時處於領先位置,兩人也不可能就此放心。


    在比賽沒有結束之前,任何時候都不能鬆懈,否則隨時可能被其他隊伍迎頭趕上。這是極速前進以往選手們的血淚教訓。


    比如說,這段賽程快結束了,馬上就要去找主持人簽到了,正好了渴了/餓了/想要廁所了,所以先去買水/買飯/上廁所吧。結果,就是那麽短短幾分鍾,後麵的隊伍正好趕上來。如果隻是名次落後那還是幸運的,最倒黴的就是落到最後一名,直接被淘汰…允悲……


    不過,目前來看,伊莉和謝城運氣不錯。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麽突發狀況,比如堵車爆胎之類的,很順利地就抵達了洛杉磯國際機場——說真的,如果一開始就狀況頻出,那也和開門黑沒兩樣了,想想就讓人心塞。


    兩人將車停在指定地點,節目組後續會過來回收,這才去機場領了登機牌,坐在登機口附近的座位上閉目休息,等待登機。


    對極速前進的參賽者來說,整個比賽最大的困難不是一路上層出不窮的狀況和讓人崩潰的任務,而是疲憊,深深的疲憊。多日連軸轉的行程,還沒法好好休息,很多時候連住宿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就地在睡袋裏睡個囫圇覺,等到時間了就趕緊趕飛機做任務。於是,觀眾們在看節目的時候,經常能發現一些選手臉上掛著兩個大眼袋或黑眼圈。特別是決賽選手,疲憊兩個字幾乎直接寫在了他們臉上。


    因此,對選手們來說,抓緊時間休息也就至關重要了。能在有空調、又沒蚊蠅的機場裏補眠實在太幸福了,很多時候他們都不得不在野外打地鋪,頂著混著沙土的夜風,一覺醒來就灰頭土臉,簡直淒慘。偶爾還會有選手在機場睡過頭,以至於錯過了飛機的事情發生。


    伊莉和謝城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兩人戴的都是有鬧鍾功能的防水電子表。這樣既能提醒他們,不會在時間上錯過什麽,又便於上山下海,不會因為一些意外而時間混淆。


    兩人並沒有睡著,隻是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而已。


    所以,當其他隊伍先後趕來的時候,兩人也都睜開眼,微笑著和其他人寒暄了起來——如果可以,當然還是與人為善的好,哪怕本身實力過硬,但到處樹敵,萬一被其他選手聯合針對了怎麽辦?誰都想要百萬大獎,越是強大的選手就越是可怕的敵人,當然要盡早除掉的好。參加比賽的有幾個是真正的傻白甜呢?對百萬美元的追逐,才是所有人的共同目標!


    “我是艾莉森。”“我是珍。”兩個女選手向兩人打了招呼,她們看上去就很厲害,手臂上和大腿上覆著一層結實的肌肉,“我們是軍隊裏的戰友,最近正好退役了,就商量說,嘿,為什麽不去參加極速前進呢?運氣好的話還能得到百萬美元的獎金呢。”


    “那你們一定很強!”伊莉忍不住說道,和邊上的謝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意識到,這絕對會是他們在這場比賽的一個勁敵!至少,有軍旅經曆,就保證了這兩人有充沛的體力。至於有沒有什麽特別技能,就看這兩人所在的部隊性質了。好在,艾莉森是個普通陸戰士兵,珍是個醫務兵,兩人都不是特種兵之類的犯規兵種,多少讓其他人放下了心。


    而除了這隊女子參賽者以外,同樣爭取到了首班飛機的還有先前和伊莉他們打過招呼的鄧菲夫婦,阿裏奧和布魯諾兩位黑人兄弟——據這兩人說,他們完全是碰運氣,失敗了幾次,最後才選了qan開頭的單詞(因為聽到了昆士蘭和北什麽,後麵就忘了=_=),而最後一個趕上來的則是相親組,女模特艾麗西亞和男醫生康納的組合,兩人目前看起來相處不錯。


    “前往澳大利亞悉尼的va6552……”


    很快,機場廣播就開始提醒乘客們登機。


    “到我們了,走吧。”伊莉率先對其他人說道。


    “好。”其他人紛紛背起背包跟上,沒人會傻乎乎地去辦托運,那太浪費時間了,而且也沒必要,節目組為他們準備的行李絕對在世界上大部分航空公司的便攜允許範圍之內。


    “祝我們好運。”謝城也笑著補充了一句。


    “祝我們好運。”其他人也紛紛對他回以笑容——毫無疑問,在這短短的相識過程中,選手們都覺得這對情侶為人似乎不錯。雖然才出發就得了第一讓他們難免心生警惕,但現在,參賽者們的競爭意識還沒完全激起,每個人都還算友好。


    五個隊伍很快完成了登機,並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準備好好睡一覺——洛杉磯到悉尼差不多要飛14個小時,足夠他們睡一個好覺了。而在抵達之後,他們就要開始爭分奪秒的做任務,再也沒有這麽悠閑的睡覺時間了。


    飛機上,乘客們休息的休息,看雜誌的看雜誌,每個人都等14個小時後抵達悉尼。


    然而,意外總會發生——


    “有乘客突發心髒病,我們要在夏威夷停一下,讓這位乘客去做急救手術,請大家諒解。”空乘小姐溫柔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來,乘客們紛紛從各自的事情中抽身出來,專心聽廣播。


    “我們的抵達時間肯定要延遲了。”艾莉森歎了口氣,事實就是地說道。


    “我們明明最先完成了任務,為什麽會遇到這種事情!真是太倒黴了!”相親組的艾麗西亞捶了下自己的座椅扶手,不甘心地抱怨道。


    “嘿!”黑人小哥看不過去了,更年輕也更高大健壯的阿裏奧不滿地對艾麗西亞說道,“這時候,那個乘客的安危更重要好嗎?我們應該好好為他祈禱,而不是在這裏抱怨!”


    “我……”艾麗西亞委屈地癟癟嘴,“我又沒說他什麽,我隻是希望我們旅程順利一點而已,哪裏不對了?”為什麽要這麽上綱上線?這是欺負她一個人參加比賽嗎?想到這裏,艾麗西亞就忍不住看了她的隊友一眼,希望對方能為她說句話。


    “我去看看那位乘客吧。”康納搖搖頭,沒有如艾麗西亞所想地為她說話,反而解開了他的安全帶,準備走到機艙前麵去看看那位乘客,希望外科醫生的自己能幫到那位病人一點。


    當然,如艾麗西亞所說,她其實也沒說錯什麽,她說的確實是每個選手們的處境,但是,她的話也未免沒心沒肺了一點,說好聽點是沒同情心,說難聽點就是自私。在別人生命垂危的時候,她卻在咕咕叨叨抱怨發病的乘客,抱怨延遲的抵達,也難免其他人覺得刺耳了。


    “希望那位乘客最後沒事。”謝城沒有涉足這場小糾紛,隻是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為那位乘客祈禱了一下,也算為這段小小的爭執畫下了一個句號。


    “希望他一切都好。”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做了,但每個人都明白,確實如艾莉森所說,他們的航班注定要晚點了。如果隻是被下一個航班的選手趕上還好說,就怕下個航班不但能迎頭趕上他們,還能完成反超!那就太可怕了!他們的領先優勢不但會消弭無蹤,還會落後於那六個隊伍。現在,他們隻希望,自己別抵達得太遲……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當飛機抵達後,他們抬頭去看機場的公告牌時,卻發現另一班飛機已經到了,他們一下子從前五隊掉到了後五隊。


    “比賽還沒結束呢。”謝城拍了拍布魯諾的肩膀——在這段飛機旅途中,由於那段小小的插曲,謝城和黑人兄弟都對彼此的感官很好,這時當然就出聲安慰了。


    “我們還有機會。接下來的地鐵、渡輪,我們一定要趕上最及時的一班,這說不定就能縮小我們和另外六個隊伍的差距。”伊莉也說,她的理由顯然更實際。


    “就是,兄弟,不要那麽泄氣啊!”菲爾也走過去拍了拍阿裏奧的背,為他們鼓氣道。


    “嗯。”黑人兄弟笑笑,“那我們快走吧!”


    在落後的壓力下,五個隊伍幾乎是一路小跑,一邊和不小心撞到的行人道歉,一邊快步向地鐵的方向跑去。


    不幸的是,艾麗西亞和康納跑得太慢了——其實主要是艾麗西亞,康納必須得時不時停下來等她一下,這個女模特一直在抱怨著晚點的飛機和沉重的背包,於是這兩人錯過了這班即將開走的地鐵,必須等待下一班才行。地鐵的大門正好在他們的麵前關上,在艾麗西亞的咒罵中,另外四個隊伍都幸運地趕上了這班地鐵。


    看著被關在門外的這支相親隊伍,四個隊伍都暗暗感到慶幸——顯然,現在墊底的不是五個隊伍,而是這唯一一個隊伍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但他們至少安全了一點。這個想法讓每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承認,但又實實在在出現在每個人的心裏。


    之後,在買船票時,他們稍微等了十分鍾才等到下一班渡輪,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經曆了突發事件的五個隊伍,有的之間關係更融洽了,也有的之間變得異樣了。順便說一句,從渡輪上,每個人都可以很近地看到舉世聞名的悉尼歌劇院,但這時候,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每個人都在暗暗擔憂,自己能否從落後的泥沼中脫身,繼續留在比賽裏。


    在海洋館門口,他們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紅黃相間的線索盒——果然,裏麵的線索卡隻有五張了,六張已經被取走了。這時候,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打開了線索卡,按照節目組的規則,大聲念出了這一次的任務提示——“路障:誰準備好去水箱了?”


    路障任務是選手中二選一完成一個指定任務,繞道任務是兩個任務二選一兩人一起完成。


    但是,無論是路障任務,還是繞道任務,描述得都非常簡潔,偶爾還會誤導選手,讓選手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最終不得不在任務中苦苦掙紮。


    “這個任務我來吧。”謝城立刻說。伊莉的水性不是很好,他不放心伊莉做這類任務。


    “好。”伊莉沒什麽猶豫就答應。兩人商量過,遇到任務時隨機應變,誰更擅長誰來。這顯然不是她擅長的任務,當然要交給謝城。以後有她擅長的任務,她也會主動承擔的。


    在這方麵,兩人都很體貼對方,沒有想著把任務都推給一個人。事實上,節目組也不允許這麽做。為了避免一個人總是做任務,而另一個人一直蹭過關,節目組有明確規定,每個人至少要做六個路障任務。如果一個人連著做了六個,接下來的必須另一個人做了,直到另一個人也做了六個,兩人才能再自由決定以後由誰做任務。


    就像伊莉和謝城一樣,每個隊伍都盡快決定了本次的任務人選,這才翻到線索卡的另一麵,閱讀更詳細的任務內容——線索卡是裝在信封裏的,簡潔提示的那一麵朝外,選手們不故意翻過去的話,首先看到的都是一句話提示,隻有做好決定後,才能看更詳細的任務內容。在攝影師和錄音師隨時隨地跟拍的情況下,沒有選手敢在這時候作弊。


    “在這個任務裏,選手要進入水族館的水箱中,找到一個羅盤,並用羅盤破解水族館邊上的航海旗幟密語。破解了密語的隊伍可以去曼利16英尺帆船俱樂部,找到海軍準將,把密語告訴他,如果正確,就能換到下一個任務的線索卡。”


    伊莉把線索卡上的任務內容讀出來,和謝城商量道,“看起來不難,不過,我覺得這個羅盤未必是我們想象的樣子。反正,有不像是在海洋環境裏的物品,我想形狀應該還是圓形,那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羅盤。上麵也許會有節目組的標識,就是那個紅黃相間的豎條紋旗幟。”


    “行,我記下了。”謝城點點頭,牽起伊莉的手,“我們走吧。”


    “好。”伊莉也不矯情,收好線索卡,就和謝城快步走進了水族館。


    謝城被工作人員帶去換上潛水服,戴上潛水鏡,背上氧氣管,這才慢慢地滑到水箱裏。


    水族館的水箱下部是穹頂的形狀,開辟出了一條過道,供遊客觀賞奇異的海洋生物。


    此時,伊莉就站在這條過道裏,屏著呼吸看謝城在水中慢慢遊走。


    理智上,伊莉知道,工作人員隨時在水箱上方關注著,水族館中的這些海洋生物大部分也應該是無害的。但是,看著與謝城擦肩而過的一人高的大海龜、扁平又寬大的海鰩魚以及咧著一口尖牙的大鯊魚,伊莉很難完全放下心。


    “感覺怎麽樣?你覺得他能順利找到羅盤嗎?”攝影師在鏡頭後問伊莉——這個節目的攝影師也算會兼顧一些其他工作,比如根據導演的指示,時不時詢問選手們的感想,在後期剪輯後與節目一起播出,讓觀眾們更了解選手們的心路。


    “他的水性很好,我覺得他一定能找到羅盤。”伊莉對著鏡頭笑了笑,側過頭,正好瞥到謝城在水中自由遊動的瘦削身影,“這樣的他看起來帥極了,不是嗎……”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伊莉忍不住輕咳了一下,有些窘迫地說,“這個請不要告訴他。”


    “……”攝影師和錄音師互相對視了一眼——就算現在不告訴他,節目播出後切斯特也會看到的啊,這種一時的隱瞞有什麽意義嗎?再說,這種讚美的話有什麽好隱瞞的?對情人的讚美,也是對對方最好的鼓勵,不是嗎?


    “……”西方人是不會理解東方人的含蓄的。伊莉在心裏糾結地歎了口氣。


    幸好,謝城這時候找到了羅盤,才能讓伊莉趁勢終止了這個話題。


    很快,謝城換好衣服,拿著他的戰利品——那是個臉盆大的金盤,周圍刻著一圈彩色的國旗,每個國旗下都有對應的字母和數字——來門口和伊莉匯合。


    “你好快!”伊莉忍不住說道——在他們來之前,過道裏隻有四個隊伍,伊莉不相信那兩個隊伍在後麵,恰恰相反,他們應該趕到前麵去了。而這四個隊伍中,有兩個隊伍也先他們一步從水族館離開了。但這完全是因為他們來得早的緣故。謝城已經完成得夠快了,不但比另外兩個早來的隊伍快,也是他們一起來的四組中最快的一個!


    “還好。”謝城笑了笑,又擼了一把他濕漉漉的頭發——因為趕時間的緣故,他根本沒有仔細擦拭,隻是隨便用毛巾抹了抹,就換上衣服出來了,“走吧,我們去找旗幟吧。”


    “好。”看著從謝城臉上頭發上、肩膀上手臂上慢慢滾落的水珠,不知道為什麽,伊莉竟然覺得有點臉頰發熱,連回答也顯得格外神思不屬。


    “對了。”謝城單手拎著那個羅盤,快步走在前麵尋找旗幟——這次是謝城的任務,隻能由謝城來尋找,伊莉隻能跟著——故作不經意地問伊莉,“對了,剛才你們在外麵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問一下我的感想,我說你一定能找到羅盤。”伊莉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故意輕描淡寫地略過了最重要的部分。


    “……”騙人,他明明看到伊莉臉紅了!謝城抓心撓肺地想知道伊莉說了什麽,但兩人還有任務要完成,他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隻能默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記了下來,準備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打聽。總之,他一定要知道!謝城本能地覺得那一定和他有關!


    “找到了!”謝城眼尖地看到了那一排排迎風飄揚的彩旗——那麽顯眼,想看不到都難,更別說,彩旗下方,還有一個個選手在對照著羅盤破解彩旗的密語。而他們的隊友都站在稍遠些的地方,不幹擾他們完成任務。


    “嗯,加油!”伊莉隻能陪謝城走到這裏,接下來就要謝城自己來了,“給,紙和筆。”伊莉把背包裏拿出來的紙筆遞給謝城,“如果要用到的話。”


    “好,謝謝。”謝城對伊莉笑笑,快步走到旗幟下方,加入到破解密語的大部隊中。


    極速前進這一次的任務並不苛刻,事實上,節目組從來都不想考驗選手們的智商——但如果選手們的智商遠低於平均水準(偶爾確實有這樣的選手…),那節目組也很無奈了。


    他們的初衷從來不是刁難選手,而是給選手們一些肯定能完成的小挑戰。就算其中有對智商比較有要求的任務,但肯定也能通過其他途徑完成,比如肯定有不太要求智商、隻對體力有要求的候選任務。當然,如果選手智商不行,體力也不行,那大概就隻能淘汰了。


    就像這一次,雖然解密什麽的聽起來很高大上,但這個任務其實非常簡單。


    金盤上刻有彩旗的圖案和對應的字母數字,而邊上掛著的這些彩旗圖案都在其中。基本隻要智商大於等於二十,就知道這是對著天上彩旗找對應字母的小遊戲了,最後連起來的那句話自然就是密語。當然,粗粗一看就有數十麵彩旗,可以想見,這個任務雖然不難,但肯定很消耗時間。


    就在謝城專心完成任務的時候,有一個參賽者已經解出了密碼,快速和他的隊友匯合,兩人跑出幾步後,就找一個路人問了下路,他們身邊的攝影師和錄音師也和路人完成了交涉,獲得了使用對方肖像的書麵允許後,兩位選手才向路人所指的方向跑去。


    “你們怎麽來這麽晚?”這時候,其他等在邊上的選手也跟伊莉搭話了。


    “我們飛機上有個乘客突發心髒病,飛機在夏威夷停了一下,所以就晚點了。”這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而是客觀發生的意外,伊莉也隨口回答了對方。


    “那可真遺憾,你們本來是第一的。”那人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


    “……”那語氣中的幸災樂禍還真是撲麵而來啊……


    伊莉扯了扯嘴角,把目光從謝城身上收回來,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嗯,是個金發美女——不過,沒有伊莉好看,“謝謝,我是莉莉安,你是?”伊莉伸出了手。


    “詹娜。”金發美女笑著回握,“那邊的是我的朋友,愛蓮娜,我們都是學校橄欖球隊的拉拉隊長。”她示意旗幟下方的另一個金發美女,“我們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馬上就好了。”


    “……”兩個金發美女的組合啊……


    伊莉默了一下,很快釋然了,甚至原諒了對方剛才的小小挑釁。


    要知道,極速前進裏,經常會有這麽一對金發姐妹花,作為節目組的顏值擔當,而這對金發美女又總是很好地驗證了“金發多無腦”的定律,完成任務的能力暫且不提,拉仇恨的能力絕對是頂級的——事實上,伊莉很好奇,節目組是怎麽每次都那麽精準地挑到這種金發組合的?要知道,金發美女中固然有無腦的,但也不乏聰明的啊,伊莉就認識很多人美性格佳的金發女孩。但節目組卻能挑的這麽準確,完美地避過了所有聰明的金發女孩,也是厲害。


    想到這裏,伊莉覺得她可能不小心嘲諷了自己了一下,因為她這次的長相沒有調整,也是默認的金發……


    “那就希望你們一切順利吧。”伊莉理解地對詹娜笑笑,笑容中沒有一絲勉強。


    “……”這樣都不生氣?詹娜反而有些驚訝了——她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上,不在一個層次的強者對弱者總是天然寬容的,就像天才對笨蛋,學霸對學渣,大神對手殘……


    “莉莉。”這時,謝城也過來了。


    “好了?”伊莉有些驚喜地看著謝城,邊上的詹娜也愣在了那裏。


    “對,走吧。”謝城好笑地拍了拍伊莉的肩膀——明明那麽高興,連眼睛都在發亮,卻還強撐著表現出鎮定的樣子。但這樣的伊莉也很可愛。


    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伊莉眼中光芒萬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肯定又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謝城悄悄想道。但是,既然伊莉這麽開心,那不管發生什麽都沒關係了。想到這裏,謝城對詹娜客氣地點了點頭,徑自帶伊莉準備離開。


    兩人身後,詹娜不甘心地咬咬嘴。


    想到自己剛才對伊莉說的話——“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馬上就好了”,詹娜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恨不得立刻從原地消失……


    “詹娜?”不多時,另一個金發美女從彩旗下方向詹娜走來。


    “嗯……”詹娜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隊友一眼。


    “???”金發美女不解地看著詹娜。


    “你幹嘛不早點好啊!!!”詹娜一聲哀嚎,撲在了友人懷裏。


    “……我已經很快了啊。”金發美女也很苦惱,她自覺是這批人中比較快的了……


    “已經輸了、輸了……”詹娜抱著對方,淚流滿麵qaq


    ***


    當伊莉和謝城準備向去找海軍準將交任務的時候——伊莉私心裏覺得極速前進的比賽模式和一般網遊裏的連環任務很相似,各個地圖到處跑,就為了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終於在海洋館裏找到了羅盤的隊伍們也正好趕了過來。


    看到在旗幟下埋頭苦寫的選手們,再看了看顯然已經完成解密的兩人,和伊莉謝城相熟的選手們立刻當機立斷地抱大腿了,“切斯特,莉莉安,你們已經解出來了嗎?”


    “是的。”謝城肯定地對這兩個黑小夥點了點頭。


    “那……”阿裏奧有些扭扭捏捏,布魯諾倒相當幹脆,“可以把答案告訴我們嗎?就當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在歐美國家,說出口的人情是非常重要的,有一個算一個。


    一般來說,欠了別人的人情之後,下一次別人要求幫忙時,隻要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基本都得答應。隻有把這個人情還掉之後,兩人才一筆勾銷。別人再不能挾恩求報,自己也不用再負擔這個人情債務了。


    不過,話是這麽說,人情也有大小,別人欠了自己一個小人情,自己卻要別人回報一個大人情,那別人也不是傻子,當然會找借口拒絕掉。總之,人情世故沒有絕對的規則,隻有每個人之間的心照不宣了。


    當然,這種程度的幫助節目組也是允許的,伊莉和謝城絕不會做出違反比賽規則的事情。而對觀眾們來說,激烈的競賽很刺激,人與人之前的友好互助很溫馨,隻要觀眾們不討厭,節目組就絕不會反對。至於那種上山下海,尋找任務道具的遊戲,選手們就不能互相幫助了。節目組在這方麵規定得很細致。


    “行。”正因為知道人情的重要性,謝城沒什麽猶豫就答應了——伊莉也沒反對,雖然他們兩個是團隊,但這是謝城獨立解出的答案,而且伊莉也覺得讓別人欠他們一個人情不壞,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能用上呢,所以早就握了握謝城的手表示默許。


    “密語就是……”謝城壓低了聲音,把他解出來的答案告訴了對方。


    “謝了,兄弟!”黑小夥們立刻就記住了,笑著向謝城道謝。


    這時候,在邊上的鄧菲夫婦也蠢蠢欲動了——現在,旗幟下有三個隊伍,隻要他們能從切斯特這裏獲得捷徑,就能立刻趕超他們!


    要知道,他們兩現在已經處於落後集團了,如果不做點什麽,他們很可能會成為淘汰候補!他們還不想這麽早回家,那樣的話,一定會被聰明又毒舌的二女兒嘲笑的……


    想到這裏,夫婦兩人就倍感壓力山大。


    “那我們也……”在克萊爾的暗暗催促下,菲爾也撓著頭站了出來。


    “……”謝城和伊莉對視了一眼,沒有開口——阿裏奧和布魯諾的代價是一個人情,那鄧菲夫婦呢?兩人固然對這對夫婦有好感,但這畢竟是比賽,目前來看,他們還沒有無償幫助對方的必要。除非到了比賽某階段,他們想要某一支隊伍淘汰,才會無私幫助另一個隊伍,讓後者獲得晉級的機會,讓前者抱憾離開。


    “啊,當然,我們也欠你們一個人情。”身為房地產經紀人的菲爾當然精通人情世故,他也明白世界上沒有無償的幫助,更別說這種百萬美元的大獎,因此連忙補充道。


    “好,答案就是……”謝城也鬆了口氣,痛快地笑了起來。


    說真的,如果菲爾什麽代價都不願意付出,又堅持想要從他這裏獲得答案,那就算不情願,謝城也不一定能直接拒絕,否則就是結仇了。


    而在比賽才開始的時候,就和別人結下仇,實在太不明智。雖然以後會對這樣的人敬而遠之,但當下隻能捏著鼻子幫一下對方。不過,有了菲爾的話,這些顧慮就都沒有了,他們完全能互幫互助,結成一個隱性的互助聯盟。


    於是,在旗幟下的隊伍們眼巴巴的目光中,謝城他們迅速找人問了路,向線索卡中提到的帆船俱樂部跑去。


    “你好,長官。”謝城首先對站在港口邊上、一身白色海軍服的海軍準將開口,“密語是‘我在惡魔和深藍的大海之間’。”


    “對。”海軍準將對他們露出了笑容,並把新的線索卡遞給了他們,“祝你們好運。”


    “謝謝。”謝城連忙接過線索卡,和伊莉走到一邊閱讀新任務。


    黑人兄弟和鄧菲夫婦見此也鬆了口氣——如果萬一的萬一,切斯特解錯了密語,那他們就要再度落後了。幸好,現在看來,他們的決定是正確的。於是,兩隊選手也緊接著向海軍準將說出了通關密語,順利從對方手中接過了線索卡。


    “15世紀以前,這裏的人們用獨木舟橫貫於各個島嶼之間。現在,你們要去漁夫碼頭,使用這種古老的交通工具,橫穿淺角灣,在海對岸完成這一次賽程的簽到。”伊莉把線索卡上的內容念了出來,這次的線索卡既不是路障,也不是繞道,而是路線信息,照著做就行。


    “走吧,去漁夫碼頭。”謝城立刻說道。


    “好。”伊莉點點頭,和謝城一前一後向外跑去。


    問了路,確定了漁夫碼頭的方向,三個隊伍快速向碼頭跑去——那是個早已廢棄的內陸碼頭,由於現代交通工具的進步,自然就被淘汰了。不過,由於在內陸的關係,海麵並不寬,與其說是海,不如說是個稍大的湖,隻不過湖水偏鹹而已。


    此時,湖邊就擺買了十一隻古老的船隻,湖麵上還有橫貫兩岸的離湖一米高的粗繩,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隻小船在晃悠悠地前行著,看上去隨時都要沉掉的樣子……


    “這就是我們要用的船?”看著湖麵上那可憐兮兮的小船,選手們齊齊傻眼。


    “……應該是吧。”伊莉也皺了皺眉——除了他們腳邊的這些,好像沒有其他可以稱之為船的物品了,雖然這些船長得也很可疑。誰見過船長得是圓形的?!與其說那是船,不如說是個稍大的海龜殼,隻能勉強站進去兩個成年人的那種……


    “可是……”阿裏奧默默看向湖邊掙紮著前行的那個隊伍,不由陷入了沉默。


    隻見離湖不過兩三米遠的地方,那對父女模樣的人正站在船的兩端,握著齊腰高的繩子,小心翼翼地向湖對岸移動著——由於沒有船槳,這應該就是正確的使用方法了。隻是,這種前進方式實在慢得令人發指,圍觀的選手們甚至看不出來船有沒有移動!


    在所有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中,即使那對父女無比得小心,但那隻小小的船隻還是慢慢向一邊傾斜,傾斜傾斜傾斜,船的一側就開始進水,然後就……


    “沉了……”阿裏奧幹巴巴地總結道。


    “我們看到了。”謝城臉上也充滿了對節目組的懷疑——難道他們就要用這玩意過河?!節目組是故意整人嗎?這麽小的船到底該怎麽保持平衡啊!!!


    至於,為什麽沒人擔心那對父女,當然是因為他們麵色如常地在湖裏站了起來——可見這處海灣到底有多淺,所以節目組才放心折騰他們吧——拖著那隻小小的船隻,向他們走來。


    “你們來了。”父女組一臉麻木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們,還好嗎?”阿裏奧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個不出意外應該是第一的隊伍到底在這邊折騰了多久。看他們頭發衣服全濕透的模樣,答案看起來就不美妙。


    “還好。”父女組終於歎了口氣,“如果不考慮沉了多少次的話。”


    “沉了…多少次?”阿裏奧心驚膽戰地問道。


    “數不清了。”父女組搖搖頭,一臉往事不堪回首,不過,隨即他們臉上又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你們也加油,對岸應該就是這次簽到的中繼站了。”


    “……”伊莉總覺得對方話中的意思是“你們也加油(沉船),和我們一起接受節目組的可怕折磨吧”。想到這裏,伊莉情不自禁抖了抖。


    “那,我們也開始吧。”


    既然確定這就是他們的前進路線,選手們也沒什麽好遲疑的了。


    大不了多沉幾次,總能掌握使用這種小船的竅門,為了百萬獎勵,選手們拚了!


    每個人都卸下背包,穿上救生衣,雄赳赳、氣昂昂地拖著各自的小船走到了湖邊。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幾乎在每個隊伍踏進小船的第一秒鍾,船就……沉了……沉了…………


    師出未捷身先死,這就是活生生的寫照有木有!


    “再來!”第一次,每個隊伍都鬥誌昂揚!


    “再來!!!”第二次,每個隊伍都越挫越勇!


    “再來。”


    “再來……”


    “來……”


    “……”


    第三次,第四次,第無數次之後,每個隊伍都開始懷疑人生!


    這[嗶]是人類的過河方法嗎?遊泳都比這來得科學啊!!!


    如果說其他人都稍有進展,運氣好的話還能劃出去兩三米遠的話,那黑小夥就是妥妥的悲劇了。小船的身軀是如此脆弱,於是,可以想見的,當身材高大健壯的黑人兄弟踏入小船時,哪怕什麽都沒做,船就已經下沉了!目前為止,這對兄弟根本沒有離開岸邊哪怕一米!


    他們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他們就是[嗶]體重稍微重了一點,就歧視到連出發都不給他們出發了?這個挑戰設計得絕對有問題啊啊啊!!!節目組出來,和他們談談人生!!!


    看到所有人都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先來一步的父女組嗤之以鼻——這就委屈上了?這就懷疑上了?想想他們,好不容易第一個來到這裏,馬上就能找主持人簽到啦(^^*),結果橫貫在他們麵前的就是這麽個玩意兒……誰來想想他們的心理創傷!!!(╬◣д◢)


    “不,我們再想想,也許是我們哪裏做錯了。”伊莉沒有氣餒,也沒有自暴自棄,經曆過一場又一場的比賽考驗,伊莉的心理素質比誰都強。低穀她有過,懷疑她也有過,但無論如何,她都挺過來了。過去可以,現在一定也可以!


    “我們…試試這麽坐。”伊莉看著橫在小船上的那塊木板,靈機一動地對謝城說道。


    “好。”伊莉沒有放棄,謝城也不會放棄——這場比賽,事關他們兩人的生命,即使不為了自己,隻為了對方,他們都絕不會放棄,而會拚搏到最後一秒!不見棺材不掉淚,但對他們來說,見了棺材也不掉淚!除非被主持人宣布輸掉,否則,他們永不放棄!


    兩人互相捋了捋對方濕透的頭發和衣服,彼此笑了笑,這才重新把小船重新放到湖邊,然後小心翼翼地在木板的兩頭坐下——先前,他們和其他所有人一樣,或者說看到了父女組的做法之後,直接代入了慣性思維,看到木板橫在小船當中,就想當然地認為兩人應該分別站在木板的兩側,從沒想過可以坐在木板上,而且,坐著比站著顯然更穩定!


    果然,這一次,兩人安安穩穩地坐在了船上,而那根纜繩的位置就在他們眼前,正好能抬手夠到!隻從這點看,這種做法說不定就是正確的!雖然一直抬著手有些累,但如果能順利抵達河對岸的話,那這種程度的勞累完全值得!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伊莉和謝城的小船離河岸越來越遠,足有五六米了!但是,可能是業務不熟練的緣故,兩人這次仍沒掌握好平衡,沒過一會兒,船身再次慢慢傾斜,最終,船開始進水,坐在船中的兩個人又開始緩緩下沉…下沉…下沉……


    “哎……”岸邊,每個人都忍不住暗歎了口氣。


    在所有人都失敗了這麽多次以後,再看到那兩人的進展,他們心中沒有任何羨慕嫉妒恨,隻有真切的祝福,希望好歹能有人成功一次,讓他們見到成功的曙光。當然,這兩人的失敗也沒讓其他人太過失望,至少,他們這一次劃得比其他任何人都遠!如果他們再熟練一點,再更好地掌握住平衡,那他們說不定真的就能橫渡這片淺灣了!


    想到這裏,所有人的心都火熱了起來!正確的做法就擺在他們麵前,勝利也已唾手可得,這時候再不努力,什麽時候努力!!!


    當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地再戰一回合的時候,伊莉卻又開始反思。


    “這一次,我們這樣……”伊莉對謝城說。


    “好。”謝城當然無條件站邊伊莉。


    於是,兩人又一次開始了嚐試。


    先前,他們是左右坐的,也就是船上的這塊木板與湖上的纜繩在平麵上是垂直的,但是,這樣坐的後果就是,在用手順著纜繩移動時,兩個人的身體都會隨著船的搖擺而不由前後晃動,這樣就會加劇船的不穩定性;


    而現在,兩人是前後坐的,船上的這塊木板和繩索是平行的,兩人在用手移動時,隻要順著纜繩的方向移就可以,身體幾乎保持不動,船的穩定性也理所當然的提高了。


    其他隊伍都在學習兩人的做法,但他們學的都是前一次的移動方式。於是,盡管選手們小心再小心,船還是一個個進水,又一個個……沉掉……


    隻有伊莉和謝城采取了和前一次截然不同的做法,再加上兩人時刻警惕著船身的傾斜度,盡量保持身軀不動,於是,盡管很慢、很慢,但小船確實在向對岸慢慢駛去……


    這時,聰明的隊伍已經開始模仿這種更好的新做法了——盡管還是落後於這對情侶,但還是比那些傻愣著的人好,不是嗎?哪怕得不到第一,第二名也不錯。而且,運氣好點的話,萬一這對情侶中途心急了一下,船又沉掉,那自己不就可能是第一了嗎?總之,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湖邊的所有隊伍再次整裝齊發!


    在所有人的矚目中,伊莉和謝城不驕不躁,非常沉得住氣。


    最初,麵對著出發海岸的謝城注意到其他人學著他們趕上來,心中多少有些焦急,擔心就這麽被其他人趕超了。


    而背對著出發海岸的伊莉雖然看不到,但也透過謝城眼中的憂慮,明白對方的擔憂,不由出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隻要做好我們的工作就可以。哪怕真的被人趕超了,但現在,我們已經是領先組了,不是嗎?”


    這是他們早就說好的,一時的落後沒關係,隻要沒有淘汰的危險就行。畢竟,一直獲得第一,搞不好就會迎來其他人的敵視。所以,在前期階段,他們的比賽策略就是穩紮穩打。至於比賽後期,尤其是決賽,那當然要力爭每一個第一,第一有率先出發的優勢,也能掌握比賽的主動權,是最終勝利的重要砝碼。


    “嗯。”伊莉的話讓謝城緩緩吐出了胸腔中的一口鬱氣,整個人也慢慢冷靜下來。


    倒不是謝城性格焦躁,而是在他的視角,看不到對岸還有多遠,隻看得到別人在向他們趕來,這種時候,連聖人都會著急,更何況謝城這樣隻是心態更堅強的普通人?


    即使換了伊莉,也未必能保持平常心。


    “我們已經過了一半了,別擔心,堅持住。”伊莉又給謝城打了一劑強心針。


    “嗯!”謝城不能大力點頭,隻是微笑著看著伊莉——伊莉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道溫暖的源泉,慢慢傾注到他的心中,並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見謝城臉上的表情不再緊繃,伊莉也綻開了笑容,映著天光雲影,粼粼碧波,就像神話中的湖中仙女,寧靜又自然,美好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謝城覺得,隻要和伊莉在一起,自己可以無所無能。


    很快,兩人身後,一些急著趕上來的選手都紛紛落水。


    欲速則不達,在這種小船上尤甚。


    隻要一點點的偏差,整個船身都會不穩,一旦進水,沉沒就是唯一的下場了。


    隻有那些從始至終都保持謹慎的,才能小心翼翼地前行。


    突然,謝城感受到身後薄薄的船壁撞到了堅實的硬物上。


    “我們到了!”這一刻,連伊莉都難掩喜悅。


    “嗯!”謝城也高高揚起了嘴角,小心翼翼地後退一步,身體坐到了岸上,雙腳卻用力按在小船裏,以免伊莉那邊又向水裏傾斜,“把手給我。”謝城對伊莉說道。


    “好。”伊莉點點頭,信賴地向謝城伸出了手,謝城一手和她相握,一手扶住她的腰,快速把她抱離了小船,兩人一起倒在了岸上,小船在水中慢慢沉沒,又慢慢浮起……


    謝城仰麵看著伊莉,伊莉也低頭看著他。


    很快,伊莉俯下身,飛快地親了他一下,這才從他身上跳起來。


    謝城怔在那裏,好半天才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走吧。”伊莉若無其事地說。


    “……”撩完就跑不是人!謝城內心悲痛,表麵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快速從地上坐起來,兩三步就趕上了伊莉,用力握住戀人的手,這才快步向主持人跑去。


    離海岸不遠處的樹蔭裏,主持人菲爾和當地代表人正等著他們——想想看,當他們所有人在淺海的小船裏一次又一次地掙紮時,主持人和節目組就愉快地在邊上欣賞他們慘烈的英姿,還有比這讓人更想咬牙切齒的事情嗎?!


    “歡迎來到澳大利亞悉尼。”裸著上半身、隻穿著沙灘褲的帥氣澳洲小哥對兩人說道。


    “謝謝。”伊莉和謝城向對方點了點頭,目光卻直直看向菲爾。


    “莉莉安,切斯特。”菲爾對他們露出了笑容,“恭喜你們,你們是第一支抵達的隊伍!”


    “哦!!!”即使已經預知這個結果,但聽到菲爾宣布,兩人還是激動得難以自抑,幾乎是立刻就緊緊擁抱住了對方——正是身邊的這個人,與自己一路支持,兩人才走到了這裏!


    “作為這一站的冠軍,你們每人都將獲得一萬美元,恭喜你們!”菲爾繼續道。


    “謝謝!謝謝你菲爾!”伊莉上前和菲爾擁抱了一下,這才重新和戀人相擁——對他們兩人來說,賽程獎勵根本無足輕重,但冠軍卻意味著收獲一大筆積分。雖然做好了不可能贏得每一個賽程的準備,但如果能獲勝,那當然最好不過!


    “但是……”菲爾說了個不那麽讓人感到愉快的詞。


    “什麽?”伊莉和謝城緊張地看著他。


    “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們,這一場比賽還沒有結束。”菲爾拿出了熟悉的線索卡,對兩人露出了微笑,“現在,繼續你們的比賽吧!”


    “……!!!”這一刻,伊莉和謝城真的很想把線索卡拍到節目組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問:世界上還有什麽比裝逼失敗更慘的事情?


    答:裝逼後反被打臉。


    哈哈哈哈,憐愛金發小美人兩秒鍾~~~


    我還是很喜歡每集裏的顏值擔當的,可以讓我對她們性格的忍耐力提高50%~


    ps:在寫前麵的時候就覺得,謝城和菲爾這麽有共同語言的原因之一就是——兩人都是氣管炎咩哈哈哈哈!偶爾想達成什麽目標時,必須向老婆大人撒個嬌,才能順利獲得自家太座的批準哈哈哈~


    pps:本來已經幸福地碼完9k準備洗澡困覺了,結果手殘把上一章一起貼了上來,一下子負債了6k 〒▽〒 於是不得不加班加點到半夜,把要替換的內容碼完,好想哭唧唧qaq


    突然覺得我應該憐愛自己一發,而不是什麽小美人_(:3」∠)_


    ===


    最後,謝謝cici、韶光、種花家の氪金兔、kjjwaiting、不要說話、花千雅、吃肉的兔子、橙子萌萌大的地雷~~


    謝謝錦涼的手榴彈~~~ (這個詞會被和諧,隻能想辦法分隔了orz 有木有覺得這個新分隔方法特別萌~~~


    還有謝謝學霸魚魚魚魚x5、賣栗子的栗子x20、清湯白麵x40、鏘鏘隆咚x2、銀子的小金子x1、yo悠悠yox20、顧玉瑱x10、什麽都不知道的錦x30、墨印x1、昵稱是個腎疼的設定x40、墨玖x1、隨々風√走x5、這麽近,那麽遠x10、匿名君1號x10、錦涼x10、多操漂亮的宇智波x5、落雨水浸街x10、lightupx10、江山冷x100、匿名君2號x1、金魚路易斯x10、空白君x20、懶小孩x5、阿七醬x40、螢螢星語x30、ziwwerx10、babybluex10、一柒依稀x12、塔爾x70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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