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仙對著這麵露凝重之色的龍組組長,仍舊是保持著那份略帶痞氣的笑容,但沒有為龍組組長的疑惑解答。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留下這麽一句話後,不管那嶽長雲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便踏步向張道一所在的位置走去。


    姬鬆亞看著獨自前行的周一仙,看著那道慢慢模糊起來的背影,看著那身在七百花梨棺中動彈不得的天師張道一。


    看著鎮壓在張道一頭頂之上的九丈花梨巨棺。


    他緩緩開口道:“一緣流轉一緣仙,半睜半閉二十年。運作虎氣氣韻斂,開那靈眼觀世間。二十年又二十年,這次總不會再錯了……”說道這裏似是想到了什麽,又轉頭問向立在身後的黑衣李斷湘:“你說呢?”


    “斷湘隻知道,周一仙是我師弟,那我隻要保護好師弟便是了。”


    聽到這個回答後,姬鬆亞咧嘴笑了起來,這一笑倒是讓他臉上的皺紋顯的更為深刻了,一向邋遢不堪玩世不恭的老頭,在這一刻變得深邃睿智起來甚至還瞧得出些許英俊,隻是聲音中透著一絲苦澀一絲無奈。


    “李守山啊李守山,真不知道你留這一個後手是在擔憂什麽?你不惜千金尋那一塊三萬年靈韻的天正石,之後又把名劍青蓮封在裏麵,讓二者相輔相成,靈韻成就了李斷湘,而你成就了青蓮,難道你是真怕周一仙死在這裏嗎?”


    “你不惜拚去那大真人巔峰半步入元的修為,就是為了讓周一仙快些記起自己的轉世嗎?真不知道是該說你糊塗還是一根筋!”


    “現在你的目的達成了,你可以睜開眼好好瞧著這一幕了!”


    聽到身後邋遢老頭的言語,周一仙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了下來,立在原地,留給邋遢老頭的隻是一個有些落寞的背影。


    姬鬆亞正是二十年前將那盆枯黃的盆栽送到白衣寺的人。


    那一年他還是一身白衣,瀟灑風流的花神子。


    那一年他的她,音容還在。


    “師父,一仙真的值得你這麽做嗎?一仙隻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眼下生活的一仙啊,一仙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隻是一個來自普通家庭的人,隻是一個想著得過且過,畢業了以後能有分養家糊口的工作就行……”


    “一仙真的沒有想那麽多啊,當初之所以是想要做你的徒弟,我隻不過是想玩玩而已,隻不過是想著什麽時候逢年過節了就給你捎帶兩斤肉的徒弟啊,可是直到在三清祖師爺麵前下跪之後,給你遞上拜師茶之後,第一次跟著你驅除鬼祟之時,你第一次用那破劍把子敲我的時候……”


    “我就知道以後我不會再是一個普通的人了,這都是因為那女鬼,因為大傻,因為鬼童,因為僵屍,因為那千年樹靈,因為那轉身佛……”


    “更是因為……我命本就不凡!”


    “吾為紫幽鬼王!袁崇煥,還不拜見本王!”


    突然,周一仙仰頭大嘯,聲達九幽,音衝九霄,不說那些被聲音刺激站立不穩雙竅流血的士兵,單是五大世家的那些修為稍低的人都會捂耳猙獰,嘯聲之大竟引的那鎮壓在張道一頭上的九丈花梨巨棺都微微顫抖。


    轟隆隆!


    忽然,九丈花梨巨棺最外層的棺槨緩緩打開,從中射出一道衝天紫光,紫光消失之後露出了裏麵漆黑至極的真棺,真棺大小如同尋常尺寸,甚至還要小上一些,隻是這口漆黑如墨的真棺棺壁上,還篆刻著一層層讓人眼花繚亂的篆文。


    單是這些篆文還不足以引人注目,引人注目的而是那真棺裏所躺的人。


    奉旨密訓七百道兵,修為早已入元的鬼將——袁崇煥!


    這一舉動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氛圍。


    後知後覺的世家看到此幕莫不強壓下心頭的震撼,互相交流眼神示意,幾乎是在交流時的瞬間便分清了各自的職分,首先以江東楚家的一位老者為首率先奔去,其身後陸陸續續跟著一行六人去解救被鎮壓的張道一,又有一撥四人以四川薑家的年輕女子為首奔向周一仙。


    李斷湘見有人欲加害周一仙,立即一人一劍炸身而去。


    二十一名龍組成員見狀皆是暗暗摸向隱蔽至極的‘紅鍵’,剩餘的世家則是又分出兩人去攔李斷湘,五人將花神子姬鬆亞團團圍住,最後的兩人則是守衛在公家之人身旁,以防不測。


    情況不言而喻,這一次當世的三位界使怕是要與公家與世家為敵了。


    “花神子,你還是當年的你嗎?”五人之中一手可過膝英俊異常的中年男子開口嘲道。


    “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是些目光短淺的鼠輩!”這一次姬鬆亞一反往常的倦怠,咄咄逼人。


    “人間人做人間事,冥間界有冥間法,你真把這轉世的鬼王當做成了人不成?現在此子還沒有完全覺醒實力還沒未有當年的十之一二,若是真等到此子完全覺醒之時,到時你我都沒有絲毫辦法去阻止這鬼王的三萬獻祭!”


    “有沒有辦法阻止你不用管,到時候看好你雲家一畝三分地就好,別以為這次你們世家來這裏的目的我不知道,還不是為了那密訓七百道兵的方法,真讓你們完全掌握了四百年前天家的練兵之法,你們還會把如今公家放在眼裏?”


    姬鬆亞的話似是戳中了雲渺天的痛楚,雲渺天立刻開口喝道:“胡說!”


    “哼!你們別當公家都是傻子,現在的局勢對你們很是寬容,可不是紅色時期那般生猛,公家所做的這些隻不過是怕這些傳承斷了去,所以才會讓你們苟延殘喘,還真以為現在的軍隊會怕你們的術法不成?要不然當年的太祖早就一怒之下,絞殺了你們,要知道現今的世道絕不會再出現以往那‘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場麵!”


    聽聞此話,雲渺天的臉色難看至極,其背在身後的手,拳掌不斷變換,似是在思考何時與其餘四人聯手斬殺了這花神子姬鬆亞。


    而那被兩位世家護住的公家之人聽到這一番話,並無什麽表情,仍是和先前一般麵色凝重的向闊地之間的一人一棺望去,仿佛這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隻是稍後,這位公家之人瞬間冷汗直流,雙腿直直打顫。


    “我袁崇煥身受皇命,不惜煉化己軀化為鬼將,在此鎮壓三尊禍世旱魃,此等功績足以讓世人銘記!如此,本將軍麵前何有稱王一說?!”


    不知何時那漆黑如墨的真棺早已被人推開,真棺棺蓋落地之聲足有千斤重,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九丈花梨巨棺之上靜靜佇立一個紅發披肩的魁梧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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