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湯是夜魄強行灌進去的,五長老一個人在一旁嘀咕了半天,說什麽幾個孩子不該喝酒什麽的,可是沒有人聽,看情況他們今天應該是醒不了,隻好先行回去明日再來教導她們。


    二長老則走的十分安心,直接說明日不過來了,讓易木醒了自己過去找他,心裏還琢磨著是時候該訓練易木的酒量了,很久以後易木回憶起自己怎麽變成一個小酒鬼的,都能想到他師父離譜的解釋,那一年易木七歲。


    雪歌還在沉睡的時候,大長老便把君澈叫了過去,說是商討一下雪歌的去處,既然君澈做主留下了她,這個問題自然是不能避免的,既不能卷入他們的分歧,又不能放著不管,君澈知道就雪歌的身份交給七長老最為恰當,想必大師兄也是這麽安排的吧!讓他過去不過是將這個人情攤在麵上,日後大長老若是雪歌有什麽問題,我也必須應了大長老的決定,不愧是外祖父的徒弟,處處都考慮的周到。


    “小師弟你來了,想必你應該知道我叫你跑一趟的用意,既然是你的人我也不好私自做主,來說說看你有什麽看法。”大長老放下手裏的毛筆,紙上的字隻寫了一半。


    “師兄嚴重了,澈從小是師兄教導的,這些小事情師兄不必過問,澈自是聽從師兄的安排。”君澈恭敬的向大長老行了禮,大長老自是受得的,當年那場變故之後全靠大長老坐鎮,這才相安無事。


    “既然如此,我想著讓她拜入老七的門下,我們七人除去老六因為一些往事不再收徒,隻有老七沒有徒弟了,雖然老七脾氣有些古怪,不過他可是大才,小師弟你意下如何?”


    “師兄說的正好是澈所想,隻這七師兄隻待見合他眼緣的人,我怕他不同意。”君澈有些顧慮的說道。


    “既然是小師弟的人,這個問題自然需要小師弟來解決,我相信以小師弟的智慧,這應該完全不在話下吧!”大長老又拿起毛筆繼續寫著方才為完成的字。


    “自然如此,澈就不打擾師兄了,澈先告辭。”君澈恭敬的退了出去。


    “主上,十八不明白為什麽您不親自收了她,這樣也方便您監督她,將她送到七長老門下,以後豈不是更加不好控製。”十八跟所有的暗衛一樣總是一身黑衣,在他心裏大長老重於一切。


    “別看少主這麽爽快就答應了,我若是說讓她來我門下,自是不會用心教導,就著少主的想法他如何會同意,與其讓他想著法子推掉,倒不如我給他個人情,不過也不是那麽好的事,老七這人你是知道的,不會參與任何勢力,當然他那古怪的脾氣也是極其不好相處的,不會輕易教導別人,讓這來外來人去他門下也是不錯的,既堵住了少主的口,又讓了他人情,不過能不能學到什麽就看她的造化了。”大長老放下筆,將寫完的紙張遞給了十八。


    “還是主上想的周到,是屬下多慮了,主上的字越發的精湛了。”十八接過紙張將它放入一旁的箱子內,半人高的大木箱已經裝了大半箱子的紙張,裏麵全是大長老無事寫的,不過十八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它的內容。


    君澈從大長老那裏回來的時候,心裏甚是有些發愁,大長老雖說已經讓步了,但是同時又給了他一個難題,七長老若是不想教,誰也沒辦法,就在君澈一籌莫展的時候,迎麵走來的夜魄讓他茅塞頓開,雖然有些缺德,不過對象是夜魄的話他完全沒有心裏壓力。


    “你這是要去何方?”君澈先開了口問道,著實讓夜魄受寵若驚。


    “咦,今天怎麽這麽熱情,難道有什麽預謀?”夜魄一股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著君澈。


    “你有什麽可以算計的,不過是見你過來,恰好問一下,你這人果然還是不能搭理。”君澈若無其事的說著瞎話,不過顯然夜魄對他有所防備,他也不好直接下手,看來隻能從璃心師姐哪裏下手了,他不是最敬愛他師父的嗎?這回不坑死他,他就是不是君澈。


    果然君子記起仇來一點也是一點都不含糊,隻能為夜魄默哀,祝他好運了。


    “瞧你這說的,我這不是受寵若驚嗎?你這是剛從大長老那裏回來?那老狐狸找你幹啥,看你眉頭緊鎖的樣子準沒好事。”夜魄好奇的打探著,想著什麽事能讓這小狐狸發愁。


    夜魄想,老狐狸和小狐狸的對決,他這種小白兔還是走遠一點,免得禍及無辜,隻是他忘記了被狐狸盯上的獵物,如何能輕易逃脫,等他深受其害的時候,才發覺是他太大意了,狐狸的招呼就是一個陷阱的開始。


    “你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君澈麵不改色的說道。


    “關心你你也不跟我說說,得了你是大爺,你走好,我就隨便溜達一下,對了你撿的那丫頭喝多了,現在躺在藥廬,你不是看看?”夜魄頗為好奇的盯著君澈,似乎想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不勞你費心,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在這裏廢話了。”除去剛才那聲多餘的招呼,君澈還和往常一樣,臉上也沒有一絲波瀾。


    看著君澈遠去的背影,夜魄嘀咕道“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他就是心血來潮跟我打招呼,沒有別的想法?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原本就是來找他的啊!唉算了還是去找五老頭好好把賬算一下吧,免得時間長了,他又買賬。”


    夜魄沒走多久,君澈便折回來了,確定夜魄已經走遠,他這才穿過方才的地方,朝著沉心院走去。


    君澈到了沉心院的時候,慕璃心正在院內舞劍,劍法如行雲流水,宛若遊龍,甚是好看,不過你若是仔細看了地上的樹葉,每一片都被整齊的切割成了兩半,你便不會隻是歎息劍法的美妙,而忽略它本身的淩冽。


    “慕師姐的劍法真是日益精進,劍氣控製的這般穩重,這穀內怕是沒有幾個人吧!”君澈由衷的讚美著。


    “小師弟怎麽有空來老身這裏。”慕璃心突然停了下來,原本隨著劍氣卷起的樹葉,如遇風般落著,這是全部都堆放在一起了,院中其他角落無一片漏網之魚。


    “自然是來看看師姐,順便同師姐談一件師姐一直擔心的事情。”君澈朝著慕璃心走了過去。


    “哦?小師弟想同我說什麽,先說來聽聽,看我是否感興趣。”微風拂過慕璃心額間的白發,明明年紀不算老,卻已經白了半頭青絲。


    這其中自然是有故事的,君澈大概還是知道的,當年慕璃心為了救七長老,練了逝紅顏,那功法自然是狠毒的,練了以後短時間功力大增,然後將半身功力渡給重傷將死之人,便能起死回生,而渡了功力以後,那人容顏便很快的老去,而重傷之人因受了外來的強大力量,基本都會走火入魔,曆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而險有人能恢複如初,而練此功法的必須是女子,聽說以前這功法不會讓被救的人走火入魔,而練此功法的不僅容顏老去而且隻能活十年,當年創作此功法的人為了救情郎才想出來的,而後卻為情所傷,這才覺得對女子實在是不公平,所以修改了功法這才會讓被救的人走火入魔,那女子想來也是被傷透了心,所以燒了原有的功法,以至於傳下來的都是後來修改過的,活著卻兩敗俱傷。


    “師姐不是一直想為七師兄找一個徒弟嗎?”君澈試探性的問道。


    “確實如此,雖然他神誌不清,我卻不想讓他的才華被埋沒,當年那人不就是因為他這一身的才華,才思慕他的嗎?明明是我現遇到他的。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了。”慕璃心想起當初的事,有些傷神,說的話有些多了,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她其實無所謂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可顧忌的,況且君澈大概都還是知道的。


    “我這裏正好有一個人需要一個師父,她需要成為像他那般的人物,而在這裏能教她的人,隻有七師兄和大師兄,很明顯大師兄是不會,現在剩下的不是隻有七師兄嗎?”君澈恭敬的說道。


    “你倒是很直接,他那般的人物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你說你隨便找來一個人,便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你是不是有些大放闕詞了。”每每觸及到那個人,慕璃心的情緒總是有些波動。


    “慕師姐,我並沒有要讓她同他相比,我雖然出生的晚並不知道當年的詳情,不過從外祖父的言語中,我還是能知道他當年是什麽樣的英姿,我們自是比不得的,我自小就希望能成為像他和舅舅一樣的人,我成不了他,便隻能做像舅舅一樣的人,我希望你能給她一個機會,你也想讓他的願望能實現吧!”君澈有些激動的說道。


    “哈哈哈!他的願望,他的願望不是和魏離一起策馬江湖嗎?”慕璃心的臉上隻有無奈與悲傷。


    “阿心,我怕是不行了,阿離就交給你了,你自幼同他一起長大,你一定要帶他離開,很久以前我總想著我能改變折風穀,改變著天下,現在我發現我卻連他都救不了,如果我還能活著,我隻想和他一起策馬江湖,不在過問這天下之事,曾經的理想抱負,現在看來著實的有些可笑,阿心啊,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隻是我心裏隻裝的下他一個人,若不是你我又怎麽能遇到一個心心相惜之人,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我也應該知足了,等我去了,你把我帶回折風穀交給我師父吧!是徒兒不孝,你代我向他請罪,阿心這輩子欠你的,如果有下輩子,等我先找到阿離,我再當牛做馬的報到你,告訴阿離下輩子一定要等我。”慕璃心每每想到顧顏墨最後的話,她就覺得可笑,笑她這輩子算是栽到他手裏了,哪怕最後一刻,心心念念的也是那個阿離,而不是這個守了他一輩子的阿璃,對啊他從來沒有喊過她阿璃。


    “你能保證你找來的那個徒弟將來會有大才?”慕璃心平靜的問道,仿佛剛才的情緒都是幻覺。


    “雖然這個我並不能保證,不過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在暗無天日中呆了三個月,又敢與狼相博的人,日後豈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即使成不了他那樣的人,就讓她終身陪伴七師兄,又會有什麽損失?”君澈知道什麽話才能打動慕璃心,隻有戳中她的想法,才能讓她爽快的答應。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慕璃心將劍插回了劍鞘,朝著屋裏走去。


    “對慕師姐來說不過是小事,隻不過是夜魄要受點苦。”君澈跟著慕璃心向屋內走去。


    “哦?”慕璃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轉過身。


    “我先把七師兄和雪歌帶回來,而慕師姐隻需要裝病將夜魄騙過來便可,之後的事我來辦。”君澈簡短的說了一下,不過很快慕璃心便知道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看著辦吧!我會配合的。”慕璃心覺得夜魄最近有點跳,是該打壓打壓他了,免得日後野瘋了,雖然騙他有些不好,不過誰讓他不聽話,老是逃跑借著君澈的手治治他也好。


    “多謝師姐了,今日師姐裝病,明日上午將他引過來便可,我就先退下了,明日再來。”君澈說完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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