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遲遲沒動。


    “要不, 我來?”


    話落,當真就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項天的腳踝, 動手要給項天脫鞋。


    為了方便露營,項天今天穿的是寬鬆的運動褲, 孫綺這一握,直接就握在了項天的腳踝上。像是有人往他的腳踝套了一個火圈,項天被燙得倏地收回了腳,動作大幅度地往後退了退。


    “嘩”地一聲?,項天的另一隻腳也踩在了溪澗裏。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孫綺跟項天兩個人同時怔住。


    孫綺這人太沒良心, 項天兩隻腳都濕了,他還?笑話人, 語氣揶揄地道:“讓你躲。這下兩隻腳全濕了吧?趕緊的,把鞋子跟襪子都脫了, 我們現在回去, 趁著現在日頭?大,在大太陽底下曬一下, 也就幹了。總不至於真要我動手把你鞋襪都給扒了,讓你光著腳, 你才肯讓我背回去吧?”


    項天是了解孫綺的,強行扒下他鞋襪什麽?的阿綺肯定幹得出來。他隻好走到一旁的大石頭?旁, 在石頭?上坐下,把鞋子還?有襪子給脫了。


    項天光著腳, 兩隻手拿著鞋子,孫綺已經在他麵?前蹲下了。項天隻好把鞋子都拿到一隻手裏,另一隻放在孫綺的後肩, 趴上他的背。


    “摟緊,別摔了啊。”


    孫綺起身,一瞬間的失重感,令項天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按說,成年人,尤其?還?是成年男子的體重肯定不輕,可孫綺很輕鬆就把項天給背起來了,


    項天沒敢把臉貼在孫綺的背上。


    流水聲?潺潺,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是秋天的蟬鳴,一聲?急促過一聲?……


    孫綺背著項天往回走,左安還?在拍攝視頻。


    隻是這一回,隻有他一個人在拍視頻,他的幾個朋友好像都已經回去了,水潭邊上隻有他一個人,舉著自?拍杆,在對著鏡頭?介紹三疊山的風景。見到孫綺背著項天往這邊走過來,左安朝兩人的方向王了一眼,微微分了神。


    “綺哥,項天哥!”


    聽見有人喊“綺哥”,近乎一種直覺,左安立即猜到,對方口中的“綺哥”應該就是孫綺。


    項天哥,原來那人的名字是叫項天……


    簡逸帶著淩子越兩人下來瀑布這邊玩,在對岸見到項天被孫綺背著,他踩著石頭?就過來了。他看了看項天手裏還?在滴水的鞋,關心地問道,“小?天哥,你是不小?心踩水裏了麽??”


    項天剛剛隻顧著走神,一點也沒注意到簡逸跟淩子越兩人也下來這邊玩了。當即有點難為情,他微微拍了拍孫綺的後背,想?讓孫綺先放他下來。


    孫綺沒反應,項天隻好有點尷尬地“嗯”了一聲?,他看著也跟著簡逸一起從對麵?岸邊,踩著石頭?走過來的淩子越,“子超也來了麽??”


    回答的人是簡逸,“對嗷。子越是坐子超哥的車來的,他們兩個人都剛到,子超在搭帳篷,就讓我帶著子越到處轉轉。”


    淩子超是被淩子越給煩得不行,才讓簡逸把淩子越帶去玩。


    淩子越到了目的地,沒見著簡逸,就問簡逸去哪兒去了。得知簡逸去玩去了,也非要嚷嚷著去玩不可。淩子超讓他先把帳篷給搭了先,淩子越倒是三兩下把他自?己的帳篷給搭好了,接著就是拿了椅子,坐在天幕下,嘲笑淩子超笨手笨腳。


    露營地這邊畢竟還?有其?他人,淩子超不好當著陌生人的“招呼”淩子越熊孩子,隻好自?己憋著火氣。在他搭錯帳篷支架,淩子越哈哈大笑後,淩子超險些就繃不住了。就給簡逸打了個電話,問簡逸在哪兒。淩子超的原話是問簡逸能不能帶淩子越這小?王八蛋到處轉轉,別煩他。簡逸給簡化了一下。


    淩子越踩著石頭?,也到了岸的這邊,他看了看孫綺,又看了看項天,問項天道:“小?天哥你是鞋子濕了,綺哥就背你了麽??”


    項天一怔,他也不知道淩子越問這個問題的目的,隻如?實地點了點頭?。


    孫綺就不一樣了,像是他們這種天生七竅又多了一竅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孫綺哪能沒瞧出淩子越對簡逸的那點心思,他一點也沒給淩子越留件底褲,:“你小?子別是也想?把你鞋子給弄濕一回,讓小?逸背你吧?”


    孫綺停了下,似笑非笑地道:“或者,故意把小?逸的鞋給弄濕,你好把人給背回去?”


    簡逸聽了一頭?霧水,“為什麽?要背來背去?自?己走不香嗎?“


    “傻子”,孫綺勾唇笑了下,丟下一句,“我們先走了”,就背著項天回營地去了。


    項天手裏拎著鞋子,垂下眼瞼。


    阿綺也是個傻子。


    大傻子。


    孫綺背著項天走遠,左安從剛才取景的岩石下走下。


    他看著在溪邊玩的簡逸跟淩子越兩人,想?了想?,朝兩人走了過去。


    榮崢給榮絨噴了藥,他一隻手上拎著保溫壺,一隻手上拿著遮陽帽,跟榮絨兩人一起先後從帳篷裏出來,剛好碰見孫綺背著項天回來。


    項天見到榮崢手裏的保溫壺,挺驚訝,“這保溫壺,你們自?己帶的?”一般新手很少會知道還?要帶保溫壺。


    榮崢把保溫壺放在帳篷外,“嗯,絨絨從家裏帶來的。”


    項天笑道:“這樣你們晚上洗澡、洗漱就不用愁了。可以把燒開的熱水放水壺裏,”


    榮崢“嗯”了一聲?。


    榮崢剛才就是用保溫壺裏的水,給榮絨擦的身體。隻是保溫壺是在車上。榮崢從車上拿他們的行李箱跟保溫壺過來,淩子超跟淩子越兩人也剛到。


    淩子越一看榮崢手裏拎的保溫壺,就知道肯定是榮絨的。淩子越直接笑不活了,笑話他是個老頭?子,保溫瓶、保溫杯不離身。榮絨走過去,在他的腳下狠狠踩了踩,淩子越要跟榮絨幹架,榮絨踩了人就進帳篷裏頭?了。


    淩子越再沒腦子,也不可能在明?知道榮絨跟榮崢都訂婚了的情況下,還?追榮絨進帳篷。就在帳篷外幼稚地放了狠話,絨絨鳥都沒鳥他。


    榮崢觀察細致,一看項天手裏拎著的鞋子,就猜到大致是怎麽?一回事。


    他把遮陽帽給榮絨戴上,轉過頭?,看著項天問道:“有多帶一雙鞋出來麽??”


    淩子超在帳篷裏休息,聽見項天的聲?音,也從帳篷裏出來了。


    見到項天光著腳,趴在孫綺背上,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一臉的不理?解,“你倆這是玩水玩嗨了?那也不對啊,你倆既然一起去打了水仗,怎麽?就小?天一個人濕身了?”


    孫綺以前不是開不得這種玩笑的人,事實上,四?個人裏頭?,原先就屬他車速最快。他現在不是對失不失,身不身什麽?的敏感呢麽?。主要也是怕項天介意。他背著項天,抬腳朝淩子超踹了一腳,“滾蛋。”


    淩子超敏捷地給躲過去了。


    孫綺背著項天到天幕下。


    在榮崢、榮絨還?有淩子超麵?前,項天不像在簡逸還?有淩子越兩人跟前那麽?局促。畢竟,絨絨雖然也比他們小?了好幾歲,可無論是言行還?是處事上,都比簡逸跟淩子越兩個人要成熟很多。


    項天從孫綺的背上下來,他一點也沒把剛剛淩子超那句玩笑話給放心上。他回答榮崢剛才的問題,“我帶了拖鞋,放在車上了。你跟絨絨兩人有多待了一雙拖鞋出來麽??我想?去車上拿下我的拖鞋。”會失足弄濕鞋子,項天自?己也沒想?到,因為隻是過一夜,所以他鞋子也隻帶了一雙,並沒有額外多帶一雙,襪子他是有特意多帶了一雙的。


    孫綺不讚同,“營區去停車場的距離有點遠,穿拖鞋不好走,萬一小?石子進去了割破腳,或者是不小?心踢到石頭?了怎麽?辦?小?天你把脫鞋放車上哪裏了?我去給你拿。”


    項天今天夠麻煩孫綺的了,他不想?再麻煩好友,可孫綺已經攤著手心跟他要車鑰匙,項天是知道孫綺的脾氣的,鑰匙他不給,阿綺肯定就直接從他口袋裏拿,他隻好自?己掏出鑰匙,把車鑰匙給孫綺。


    項天道:“是在行李箱裏。你打開行李箱,把拖鞋拿過來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拿。”


    榮崢淡淡地睨著孫綺,“你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


    項天給氣笑了,“怎麽?,榮總,合著我在你心目中,是特冷漠無情一男的?”


    榮崢臉色平靜:“隨便感慨樓下,畢竟你平時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就不坐著,竟然願意頂著大太陽,去給小?天拿東西。”


    孫綺的確是一個非常怕麻煩的人。他是典型的屬於那種,他不想?麻煩別人,最好別人也不要麻煩他的類型。


    孫綺:“……”那他這不是,不是虧欠了小?天麽?。


    孫綺歪著頭?,打量著榮崢,“大榮,我怎麽?覺得今天話有點多?”


    榮崢:“心情好。”


    榮絨就在邊上笑。


    孫綺心梗。


    這兩口子絕了。要麽?狗糧直接把人喂到撐,要麽?就是讓人心梗。


    一旁的淩子超一隻手撐著下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阿綺,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著小?天幫忙呢?這殷勤獻的。跟哥說一說,是什麽?忙要幫,哥看看,能不能給你解決了。要是哥能解決,你也這麽?對我做小?伏低的唄。又是把人給背回來,又是幫小?天去拿脫鞋的。讓我也感受一把當你大爺的感覺。”


    孫綺摟過淩子超的脖頸,把他摁在懷裏摩擦,“我現在就讓你看看,誰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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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子超掰開他的手臂,兩隻手去掐孫綺的腰,打算給來一個抱摔。他們兩個人武力值差不多,一時誰都沒占上風。兩個大直男,摟成一團幹架。


    榮崢:“拖鞋還?拿麽??要是不拿了,我去小?天車上取一趟。不要讓小?天光著腳在這裏等你。”


    項天連忙道:“我沒事的……”


    現在日頭?大,他也不會太冷。


    孫綺立即就住手了,他食指朝淩子超虛點了點,“遲點跟你算賬!”


    淩子超則是手心向上,直接朝他招招手,“來!”


    兩個加起來歲數都超過半百的人了,挑釁起彼此來,不要太幼稚。


    孫綺去給項天拿拖鞋去了。


    項天讓孫綺直打開他的行李箱,把他的拖鞋拿過來就好。孫綺應下了,卻是把項天的把行李箱,還?有後備箱的東西,都給放在行李箱上給推過來了。


    山路不比平地,個別不平的路況,行李箱沒辦法?推。隻好一手拎著行李箱,旅行袋則是跨在肩上,手裏還?拎著一個露營箱。


    項天等在天幕的陰涼處張望,見到孫綺手把他車上的東西都給拿過來了,吃了一驚。


    他光著腳,跑過去幫忙。


    孫綺一看見項天腳背上沾著的草屑跟泥土就微擰了擰眉,“你怎麽?光著腳就過來了?誰讓你跑過來的?趕緊回去,給我坐著。”


    項天耳根子軟,脾氣也好,可不代?表他一點也沒有自?己的主見跟想?法?。他趁著孫綺沒防備,把他手裏最重的行李箱給接過去了。接過去之後,也沒等孫綺,就往營地走。


    孫綺肩上挎著包,拎著露營箱,追上項天,“項小?天,我生氣了啊!”


    平時孫綺這句話對項天特別好使,也有不靈的時候。比如?像項天自?己認定一件事的時候,孫綺的威脅就不管用。再說,向天一直都知道,孫綺隻有在喊他“項天”才是最氣的,現在最多隻是一點點生氣。他等會兒道個歉,阿綺也就什麽?脾氣都沒了。


    項天光著腳,拎著他的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營地。又光著腳,要去把孫綺手裏的露營箱也給接過來。孫綺這回有了防備,沒讓項天把箱子給拿走。


    “項小?天,你現在在我的怒火上扔炮竹我跟你說。”


    說完,孫綺就大步地往營地走,一口氣走到項天的帳篷,把手上的露營箱以及跨在肩上的旅行袋給放地上,抓著項天在他的帳篷坐下。


    “項小?天,你需要跟我這麽?見外麽??要是把鞋子弄濕的是我,我光著腳不方便,難道你不會回去給我取東西?”


    項天雙手抱著曲起的腿,沒吭聲?。


    “看吧。你也一樣會幫的忙,對吧?”


    項天微垂著脖頸,“不一樣。”


    孫綺追問:“怎麽?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項天又不說話了。


    孫綺被氣了個夠嗆。但凡坐在他邊上這人是大榮或者是子超,孫綺脾氣早就發作了,要麽?他們幹一架,要麽?就吵一通。可這人是項天。他認識小?天的時候,小?天比現在的情況糟糕多了,他跟大榮還?有子超一步步,陪著小?天進步過來的。他知道小?天最怕別人生氣,他不想?,也沒辦法?像對待大榮跟子超那樣朝小?天吼一頓。


    孫綺站起身。


    項天拉住了孫綺的手,“阿綺,別走。”


    當年,項天的爸爸就是在跟項天的媽媽大吵一架之後,丟下項天就走的。之後,他媽媽把氣都撒在他的身上,認為是他不夠優秀,才留不住他爸。項天從小?又不怎麽?會哭,情緒反應也比別人慢,他再著急,也隻會拉著媽媽的手,連一句別走都說不出來。


    最後,溫芩還?是掙脫開兒子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項天一個人在家裏,等著爸爸媽媽回家。他自?己有自?己的銀行卡,卡裏都是他的壓歲錢。他就自?己用他的壓歲錢,學著怎麽?去買菜,燒菜,就那麽?一個人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直到有一天,項天的爸、媽回來拿結婚證,要去民政局離婚,才知道他們夫妻兩人離家那麽?長時間以來,十三歲的項天竟然都是一個人過的。他們夫妻雙方都以為項天去住他爺爺家裏去了。


    因此,項天最怕的就是朋友當著他的麵?朝他發火,之後一走了之。就像他的爸媽那樣,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孫綺:“……我沒走,我就是想?……起來冷靜下。”


    孫綺的手被項天拉住,他就什麽?氣都沒了。


    他低頭?去看項天,項天微垂著腦袋,他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不過他聽大榮提過,小?天為什麽?這麽?怕別人當著他的麵?生氣走掉的原因。


    孫綺本?來還?想?解釋下,見項天隻拉著他的手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他,心軟得不行。


    他重新坐回了項天邊上,“是我脾氣太爛。我剛才真沒要走。”


    項天握著孫綺的手,也沒說別的,就是又重複了一遍,“別走。”


    “沒走,沒走。哎,我就是這爛脾氣。”


    孫綺一隻手還?由項天握著,另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猶豫了下,把人給摟過來了,哥們兒地拍了拍項天的肩,“真沒要走。我就是想?站起來冷靜下,沒要丟下你,我也不可能丟下你。我們不是早早就說好了的麽?,要做一輩子的兄弟的,你忘了?”


    項天抬起頭?,“不管發什麽?事,都不走麽??”


    哪怕他對自?己的好朋友抱有那樣的心思,阿綺也不會不要他這個朋友麽??


    孫綺拿肩膀碰了下項天的肩膀,“當然了。我、大榮、子超,我們四?個人,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的。”


    項天沒有把握,哪天阿綺要是知道他的心思,會不會就不跟他做朋友了。他想?,他那就小?心一點,不要讓阿綺發現就好。這樣,他們就可以做一輩子的好兄弟了。


    項天:“謝謝你,阿綺。”


    “操,都說了是兄弟了,瞎客氣什麽?。給我看看你的腳。”


    孫綺把項天的腿給架在他自?己的大腿上。


    項天本?能地要往回收,被孫綺給抱住了,“你往回收什麽??不許動了啊。”


    強行把項天的小?腿給固定住,檢查他腳的情況,看看剛才赤腳的時候有沒有哪裏傷著了,比如?比小?石子植被什麽?的給割傷了之類的。項天的腳底倒是沒有受傷,就是有點紅,倒是腳踝那裏,不知道被什麽?植物給劃了幾道痕。


    “你在這坐著,我去看看大榮保溫壺裏頭?還?有沒有熱水。”


    榮崢剛才的保溫壺就放在帳篷外,孫綺拿起來晃了晃,還?有水,雖然拿在手裏挺輕,水應該剩得不多,不過應該夠小?天清理?下傷口了。


    醫藥箱也是現成的,先前項天跟孫綺去車上拿來給榮絨,眼下項天自?己倒是也用上了。


    孫綺在榮崢的帳篷裏,找到了醫藥箱。他拎著醫藥箱,隨手從榮崢的帳篷邊上順了個臉盆走,返回項天的帳篷。


    “醫藥箱給我就好,你去找大榮他們玩吧。”


    孫綺沒把醫藥箱給遞過去,他把醫藥箱放地上,從裏麵?拿出棉簽跟碘伏,這會兒才想?起來問起榮崢、榮絨還?有淩子超他們三個人,隨口問了一句,“他們三個人去玩了?”


    “絨絨說剛才開車來的路上,在山上看見成林的柿子樹,他想?去看看。大榮陪他一起去了。子超不放心子越,去找子越跟簡逸兩個人去了。”


    項天把保溫瓶裏的水全給倒臉盆裏了,也沒多少,就一點,他就把棉簽沾濕,聽說這山上還?有柿子,挺新鮮,“這山上還?有柿子樹?”崇綠島上是不產柿子樹的。項天是喜歡過城市生活的人,柿子樹他還?真沒見過。


    項天來之前是查過攻略的,他見其?他的驢友拍到過。


    “有的。應該就在山下,步行的話應該二?十來分鍾就能到。你要去麽??大榮他們走了才沒多久,你現在要是去的話,可以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等等你,能追得上的。”


    “我去追他們坐什麽??上趕著找狗糧吃呢?我才不去。我就完全沒想?到,大榮談起戀愛來是這種德性,膩歪得跟麥芽糖一樣。”


    孫綺隨口埋汰了好友一句,用沾水的麵?前給項天清理?傷口,“可能有點疼,小?天你忍一下。”


    項天不太能忍疼,孫綺的棉簽才稍微碰到他腳踝的傷口,他整個人都抖了下。


    孫綺嘴賤慣了,“嘖,怕疼成這樣,那天晚上到底怎麽?忍下來的?難道不應該直接把我給一腳踹地上才對麽??要是換成是我,肯定把你直接給掀地上了。”


    孫綺這句話說完,他的腦海裏就自?動閃現,秋葉從樹上落下,被一陣秋風卷起的動態圖。


    他覺得自?己要涼。


    “對不起。”


    孫綺的優點之所以,就是他隻要是認知到是自?己做錯或者是說錯話,就絕對不會是為了麵?子,就死不認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孫綺在兩人短暫地沉默後,立即幹脆利落地道了歉。


    他是怎麽?忍下來的麽??


    疼是真的很疼,可是緊張以及抱著他的人是阿綺這件事本?身給他帶來的喜悅,足以消弭其?他一切。


    何況,那天晚上,喝醉的人,隻是阿綺一個,由始至終,他都是清醒的。


    真要細究的話,該道歉的人是他。是他引誘了醉酒的阿綺,阿綺在酒精的催化下,回應了他。是他誤會了阿綺的回應。


    項天低頭?,注視著孫綺,“不用道歉,我說過了,隻是個意外。我們以後都不提了,好麽??”


    就當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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