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桐從船篷裏換了女裝出來時,那一眼,讓陸敏之要噴血地驚為天人,深深印在腦海中,從此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要問陸敏之蘇青桐到底是個啥裝扮,此時的陸敏之卻是已激動得根本難以用邏輯的語言來描述了,隻是覺得美美美,真特麽的太美太誘人了。


    事後多年回憶起來,陸敏之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一天那一刻,在清波浩淼的鏡湖蓬船上,蘇青桐變回女裝的模樣。


    簡直嫵媚如海棠,華豔如牡丹,清新如嫩柳,甜美如茉莉,飄逸如仙子。


    她將頭上梳著的男式發髻解了下來,挽了個鬆鬆的垂墮發髻,插了支玉歩搖,黑發覆額,青絲垂肩,還有如瀑的長發垂及纖腰之際。她將外麵白色男式長袍也脫了下來,換了件海棠紅的齊腰對襟襦裙,臨波照水,清澈的湖水也被她的裙袂衣影染得霞影搖曳。


    最最讓人激動的是,那襦裙領子裏,橫著的一道嫩綠色的抹胸,那抹胸絲滑如緞,薄如蟬翼,邊緣繡著幾朵白蓮花。那抹胸鼓鼓地挺起,一截雪白的酥胸半露在那嫩綠抹胸之外,更勾人無限遐思。


    前世的陸敏之雖是個女人,但幾乎是個平胸,對有胸的妹子羨慕不已。現在的蘇青桐不過十三歲多,嘖嘖那胸……真讓陸敏之簡直想要撲過去狠狠摸兩把啊!


    現在看到穿抹胸的女裝蘇青桐,陸敏之身體的血液似被火種點燃,洶湧澎湃了起來。下腹中也有一股熱流回旋衝起,身體的某個部位也變得硬邦邦直挺挺起來,有一股衝上前去將蘇青桐撲倒壓住的強烈衝動。


    男人很多時候上身被下身控製,陸敏之現在也是真切體會到了。


    陸敏之暗罵自己一聲禽獸,喉嚨咕嘟一聲咽了下口水,回過神來道:“青桐兄,你……你真的是女子,女扮男裝的?”


    蘇青桐看著陸敏之目光熾熱的火焰,喉嚨的吞口水運動,又看到他腹下的衣袍被什麽東西頂起了個帳篷,也不覺臉頰緋紅了一片,眼波也是漣漪泛起,如湖波蕩漾。


    “我是女子那還用問?我就試一下你是不是好色的,果然沒猜錯,你簡直就是個……”蘇青桐紅著年轉身別過目光,羞澀轉身中,蘇青桐也有一絲欣喜泛上眉梢眼角。以前蘇青桐還以為陸敏之有斷袖之好,現在他這樣異常的反應,也就放心了。還好,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沒得錯付了一片心。


    陸敏之笑著走上前,又走到蘇青桐的對麵,目光熾熱地看著她道:“青桐兄這樣的天姿國色,美若天仙,我若不愛之好之,那還是個人麽?”


    蘇青桐有些不敢和陸敏之熾熱的目光對視,又轉過身去輕呸了一聲:“你嘴裏說得好聽,其實沒安什麽好心,隻想欺負我!”


    想欺負你!這是哪裏的事啊!陸敏之忽然也覺察了什麽,低頭一看,也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笑道:“這個……有些身不由己啊,隻怪青桐兄太誘人了!”


    蘇青桐聽了這話,忽然一下正經嚴肅起來:“你以為我換上女裝是故意在誘惑你麽?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等不自重的女子?”


    陸敏之看著蘇青桐的嚴肅神情,嚇得趕緊道歉:“不怪你不怪你,隻怪我自己控製力太差啊!青桐兄換上這身裝扮,才是你的本色啊!”


    其實蘇青桐現在這身抹胸襦裙裝扮,在陸敏之看來,真的沒覺得她露得過分不淑女什麽的,溝都沒露一點,無論是相比唐代仕女裝還是相比後現代的深v領裝,蘇青桐的裝扮都是顯得保守的。不過就是露了胸上一點肌膚而已,腿都沒露一點,比起後現代一到夏天的滿大街滿校園*林立,蘇青桐這身裝扮在陸敏之看來是在還是太保守,太淑女了。


    蘇青桐聽了陸敏之的慌張道歉,才臉色好轉了些,又幽幽道:“你可知道,我現在之心憂?”


    陸敏之看到蘇青桐臉色好轉,忙喜道:“青桐兄有何憂愁事,不妨說來我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蘇青桐微微一笑道:“我覺得你這人還可靠,算是知己好友才跟你說這些的,你可不要嫌我囉嗦啊,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在水天空闊的鏡湖中,陸敏之和蘇青桐並排坐在船頭,聽著她幽幽講述她的煩惱心事,感覺這個時代的女孩也真是不易。


    “我三歲的時候,我娘就去世了。爹爹忙著經營生意,也沒什麽時間照顧我。後來堂哥蘇慕白雖然過繼到我家成了我哥,但他大我六、七歲,忙著要讀書科舉,也基本沒什麽時間陪我玩。我小時候一直都很孤單寂寞的,直到我六歲李青若來到我身邊,我們玩得比較投緣,才不那麽孤單了。我爹爹自我娘去世後,雖然沒有再娶妻,但我知道他在外麵養有小妾,隻是沒有帶回家而已。”


    “我今年實歲已十三歲,虛歲已十四歲,我爹爹早就要給我說親的,我是不想成親才求我哥哥把我弄進書院的。但是,畢竟不能在書院躲太長時間,更不能躲一輩子。今年又有幾拔人來我家提親了。”


    “我家雖然經營生意不算窮,但在紹興府也不算最有錢有勢的人家,比如越王府、餘姚王家、還有鹽商李家這幾家在紹興府才是有錢有勢沒人敢欺負的。我就跟你說那鹽商李家吧,李家家主李盛讓媒婆來我家提親兩次了,要我爹答應將我嫁給李家的嫡長子,今年十八歲的李經。我爹本要答應這門親事的,他說他也見過李經,雖隻是個舉人年紀也不大,但為人處事穩重經營生意很有一套,隻是因為我哥的意見有些反對,說我家不宜和鹽商之家結親,我爹才猶豫著。而李家因為我爹的沒有答應,也開始對我家暗中施壓了。我家除了書店生意,還有絲行和布莊的生意。而今年有幾個往年固定向我家供應生絲的牙行卻反了目,再不向我家提供生絲了。那幾個牙行都是大供應商,幾乎占了我家生絲供應總量的七成,他們今年一反目,我家的生絲生意就要虧本了。如果我爹繼續不答應那門親事,說不定我家的布莊也在牙行中難采購到布了。鹽商李家在紹興府的勢力學敏兄你或許還不大了解,這個我也不跟你多講了。”


    “那個李經,我從沒見過,也不想去見,更不想嫁給他。但是,我不想嫁又有什麽用?隻要我爹答應了,我不嫁也得嫁了。我能抗婚逃跑麽,我一個弱女子又能逃到哪裏去?唉,學敏兄,我跟你說這些煩惱事,希望你不要見怪,我把你當做知己好友才跟你說這些的。”


    ……


    陸敏之坐在蘇青桐的身邊靜靜地聽著她的傾訴心事,基本不多說什麽,隻是做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雖然在蘇青桐的話中,一再強調把自己當做“知己好友”,但是陸敏之也不傻,蘇青桐對自己的情意自己豈能不知曉,她現在特意約自己出來換上女裝跟自己傾訴這些事,又豈是當做“知己好友”那麽簡單?


    隻是以這個時代的風俗,心中有情意也不會那麽直白地說出口的。那些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隻是存於後現代的的場景中的,蘇青桐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而且她現在說將自己當做“知己好友”,也是不想給自己多大的壓力,畢竟要提親的是紹興府最有勢力的鹽商李家。自己的小胳膊能抗過鹽商李家的大腿?


    對蘇青桐的這份情意,陸敏之在心中感動之餘,當然現在也不會跟她說我喜歡你,我一定要娶你之類的空口承諾的話。


    陸敏之現在明白了,要想娶蘇青桐,不是僅僅要喜歡她這麽簡單,這個時代還不是兩情相悅就能自由成親結為婚姻的時代。自己要想娶蘇青桐,第一要過她爹這道關,要取得她爹的認可。第二,還可能要和鹽商李家成對頭,成功抗擊他家的打擊。


    這兩條,陸敏之自己現在也沒什麽把握能做到。所以,不敢現在就對蘇青桐承諾什麽。


    “青桐兄,人生難得一知己。你跟我講這些心事,把我當知己,我何幸之有!知己之恩義,我陸敏之此生定不會辜負。雖然我現在不能對你承諾什麽,但我一定盡我的努力去為你排憂解難的!”


    陸敏之看著蘇青桐,目光堅定地說道。


    蘇青桐看著陸敏之,也是目光脈脈含情。


    “謝謝你學敏兄,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


    “學敏兄,我們先不說這些煩惱事了,我們今天出來的主要任務是做什麽啊!”


    陸敏之一拍腦袋:“主要任務是討論稽社下期社刊編撰的事,我們還沒一點眉目呢,青桐兄你說該怎麽編才好呢?”


    蘇青桐抿嘴輕輕一笑:“學敏兄你是主編啊,我隻是個打雜的,應該是你主要想辦法才對啊!”


    陸敏之點點頭:“嗯嗯,讓我想想。這個事,我們得要先找稽社以往的社刊來看看,還有找幾本其他社的社刊來對比對比,看看他們的有什麽長處,我們的有什麽不足,然後取長補短,再加一些我們特有的特色內容才行。”


    蘇青桐讚許一笑:“這個主意不錯,還是學敏兄你有主意啊。不過現在四周都隻有湖水,沒有其他社刊可參考看看啊。我們還是回去再考慮,今天先好好玩一下吧。船篷裏還有釣絲和魚鉤,不如我們一起來釣魚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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