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亮起,仿佛兩柄利劍,閃了幾閃之後隨著碎石沙礫的滑落聲,從平射直接轉變成了衝天而起。岩石上突然之間炸開一團黑雲,兩道金光直衝鬥牛,伴隨著“哇哈哈哈”的笑聲,石頭龜裂成數十塊,然後黑雲再度炸裂,跳出一隻大狒狒。


    “我靠!總算是.....”怪腔怪調的聲音從這隻狒狒嘴中響起,這家夥摸著自己的喉嚨,那張狗臉上還能看出笑意。“總算是能夠說話了!真好!”周叔弼摸著自己的喉嚨,覺得那裏原本似乎像是骨頭一樣的玩意徹底消失,使得他能夠開口說話了。周叔弼的外表無甚變化,過去是一頭大狒狒,現在依舊是一頭大狒狒,隻是麵目之中蘊含的猙獰迅捷之意變得更為深刻。“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來著?”周叔弼扳著手指頭,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己的藏身之地。


    山穀的地形倒是無甚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原本被周叔弼將大石頭堵死的山穀入口,現在垮塌了,出現了一條一線天,能夠容納一人進出。而穀地裏長滿了煙草跟麻,占據了大半個山穀,而且由於周叔弼在這裏吞吐元氣的關係,擾動的元氣使得這裏的植物還長得特別好。屁股下麵的石頭已經碎了,而他自己——周叔弼看了看地上一團亂七八糟的碎石與塵土藤蔓什麽的,“看上去總有好幾十年的樣子啊.....修煉不知日月果然有道理。”


    此時的周叔弼剛剛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經脈如今沒有了.....已經不是什麽四通八達周而複始,而是根本就空蕩蕩地毫無經脈可言,這下靈氣倒是可以在身體裏亂竄,化入骨頭肌肉之中,隻是五氣分化依舊還是保留罷了。“這算什麽?這算是修煉有成更進一步呢還是老子走火入魔徹底廢功?”


    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似乎是更近一步,周叔弼發現自己能夠不斷地吸納天地元氣,這個量已經遠遠超過修煉之前的了,超過以前百倍的靈氣灌注,直到肌肉發脹再也無法吸納為止。但是有一個問題,一般這種妖氣濃度基本上都要開始在體內形成一顆妖丹的雛形,而周叔弼內視掃視了半天屁也沒有在自己身體裏發現一個好像珠子一樣的玩意。不過靈氣的形態他倒是覺察得一清二楚——就好像血液一樣滾滾流動的液態。


    妖氣滾滾,這狒狒一把抓起洞中的骷髏念珠,隨隨便便地往脖子上一掛,然後騰起一陣狂風便出了山穀。這妖怪手一揮,地上的碎石頓時飛起,將山穀入口堵的嚴嚴實實。“這可不像是什麽善良之輩啊。”周叔弼看著自己帶起的風色以及雲彩念叨著,這風色雲彩一股黑不黑白不白的晦氣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家的色彩。不過修煉之後這風倒是腳程頗快,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便飛出去了二三百裏。“跟那猴頭的筋鬥雲不能比啊.....那猴頭一個跟鬥十萬八千裏,老子吃一頓飯的時間才出去幾百裏。差得遠,差得遠啊!”


    練成這幅樣子,周叔弼也無可奈何,現在他算是啥功法也別想修煉了——渾身上下一根經脈也無,光會一個五氣分化有個屁用,總不見得拿五髒六腑飛出去打人,而且如今的五氣分化也就是個分化罷了,每個內髒按照自己的屬性吸收靈氣,然後能讓周叔弼點個火,放點水,撒撒土罷了。那些個分化靈氣,導引經脈,歸藏內海乃至於借此調動擒拿天地元氣的功夫,周叔弼曉得這輩子是休想了。若是要說失敗?看上去好像也沒啥稱得上失敗的。他的身體堅逾鋼鐵,行動比起以往更快更迅猛,反應更迅速,就連眼睛好像也跟以往不太一樣——周叔弼現在就趴在山頭上看著下方的一條粗豪大漢。


    這大漢一身巴掌寬的護心毛,麵目醜陋,身高倒是足有九尺,肚子甚大,胡亂披著一身衣服,腰間隨隨便便地紮著一條布帶,手裏提著一口大刀。這貨在劫道。眼前幾個身首異處或者劈開兩截的屍首,一輛大車胡亂地橫在路中,馬匹已經被殺掉——這馬根本就是被活生生撕開的,那大漢將大刀往地上一插,隨後抓起撕下的馬肉就啃,同時隨手還抓起被他砍下的人腦殼,大口大口地吸納白乎乎的腦漿。若是旁人看來果然是好凶惡的一條獨行大盜,但是周叔弼的眼中金光微微一閃,兩個眼珠子往鼻梁這類稍微地湊了一湊,頓時在他的眼裏看到的是一條直立的巨大黑毛野豬。“啊哈!這手段倒是好去替人抓妖掙口飯吃。那猴頭是老君的丹爐裏避火煉成了一副火眼金睛,那老子這種算是啥?好像也是火眼金睛吧?估計隻要修煉出辨別妖怪的眼睛的猴子,那手段都叫火眼金睛。”


    那豬妖殺人越貨順便吃人好生快活,血氣衝天倒是讓這狒狒覺得肚子好像有點餓了,這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從蘇醒之後還未曾吃過東西。說起來也確實是一百餘年未曾吃過東西沒錯,眼下就有生人與死馬,還有一口肥豬能打牙祭,這周叔弼暗自覺得上天當真待他不薄。


    這豬妖正吃得快活,突然之間怒吼一聲丟下手裏的血肉,一把拔起大刀回身就是一斬。這一刀力氣之大看上去就連山都會被這妖怪劈開一般,但是一隻黑毛的爪子一把把住了刀頭,刀刃竟然根本無法傷到那隻爪子,反而發出了金鐵之聲。刀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讓那豬妖虎口破開,鮮血流了滿手。“凡鐵也想傷到老子?嘿!這豬妖,買賣來了!”腔調奇異的話語從黑毛爪子的主人,一頭有著長長嘴臉的猴子口中說出,很快就變成了字正腔圓的話語,似乎是說話的家夥很快就習慣了發音。


    說話歸說話,周叔弼手底下可也不慢,直接就是一個黑虎掏心打了過去,準備一爪子撈出那肥豬的心髒先來啃一口。那豬妖也是靈性,直接丟下了大刀,擺了個小架子就去拿周叔弼的拳腳。“倒是個練家子!”這狒狒嘿了一聲,隨手拋掉手裏的刀子,跟那豬妖廝打了起來。周叔弼數十年縱橫山林,雖然早年打不過老虎之流,但是也算是凶獸一頭,拳腳上的功夫也算是了得——起碼野獸的搏殺總還是會的,更何況他可還記得不少地球時候的徒手格鬥技。說起來也不曉得為啥,這些格鬥技回憶起來倒是頗為清楚,而現在這狒狒的身體也能完美地將這些技巧演練出來。所以說這狒狒打擂台的功夫算是已經練到家了。


    眼下這野豬精也算是皮粗肉厚,周叔弼正好活動下筋骨開開胃,鬆夠了骨頭之後吃肥豬。於是各色打擊技紛紛出籠,這野豬可憐,何曾見識過地球上那些發展頗為完善的競技格鬥技,於是當真被打成了豬頭......周叔弼的手腳又重,若不是這豬的一身妖氣也練得身體榔槺剛硬,否則還真吃不住那幾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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