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足通是很正常的佛門神通,羅漢會用那麽身為大菩薩的觀自在當然也會,莫要以為孫猴子的筋鬥雲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是什麽誇張的飛行法,要知道到了觀自在菩薩這個程度,一步踏出就是三千世界。所以就算是周叔弼跑了又如何,隻要他還沒有到孫猴子或者其他大妖怪那種速度,他就是跑不掉的——也確實現在周叔弼的速度差不多就是普通小妖的水準,並非以速度見長。


    於是周叔弼悲劇了,他迎頭就撞上了坐在蓮台上的觀自在菩薩,“阿彌陀佛,施主何不皈依?”作為一頭妖怪,周叔弼的過往在菩薩眼裏算得上是透明的——除了他的來曆之外,從他在五行山下看見那孫悟空開始,之後就是透明的猴生了。這狒狒倒也幹脆,當下一聲狂吼,直接化為體型高大的野狒狒就是雙拳擊出,有用沒用另說,起碼絕不妥協的樣子是做出來了。


    但是實力上的差距是絕對的,他的下場並不比孫猴子好到哪裏,一片柳葉從菩薩手裏的楊柳枝上飄落,驟然之間化為數十丈長的大葉子,一下子就把周叔弼卷了起來就好像裹粽子。周叔弼這個時候腦子裏想的是為何這菩薩要跟他過不去?他搶劫又沒有成功,而且菩薩跟他的層次天差地遠,何必浪費時間來抓他這個小妖怪。周叔弼身上的怨氣出賣了他......作為吃過人的妖怪,身上自然會有血煞之氣,冤魂野鬼也會留下怨氣纏繞在周叔弼這種級別的妖怪身上。而觀自在菩薩當然也會降妖除魔,那些號稱大聖的妖魔比周叔弼不曉得高到哪裏去——起碼在道上的地位高太多了,真的要去降服那種大聖級別的妖魔,那麽連鎖反應就算是菩薩也不想輕易引起。


    周叔弼算啥?雖然力量上確實還可以,但是孤單一個的野妖怪,抓了殺了也就抓了殺了,不會有什麽後患的。不過這種事情周叔弼日後可以慢慢去想,現在的問題是他被柳葉卷住了,掙脫出去是第一步的。但是他掙脫不掉,不管是變大還是變小都掙脫不掉。雙臂一再發力卻好像泥牛入海,這葉子生生地吃下了他的神力。而在遠方的大海上,海麵狂波湧起,數十丈高的浪頭反複撞擊,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大力地攪動海水一樣。


    葉子越收越緊,而且不斷地延長之後再度包卷,很快周叔弼就被包在裏麵動彈不得。不過這個時候,他唯一露出來的雙眼卻發現這菩薩好像微微有點皺眉。隨後一張巨掌從天而降,周叔弼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東海之濱,突兀地出現了一座孤峰,山間瑞氣千條,靈光衝天。鬆樹藤蔓什麽的在山上瘋狂生長,隻是一刻之間就從原本光禿禿的仿佛一個拳頭那樣的石頭山變成了滿眼青翠的人間勝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今日貧僧鎮壓妖猴在此,願其洗心革麵,日後自有緣分。”天空之中傳來觀自在菩薩的話語,同時光華一閃,在半山腰的小溪旁邊長出了一棵平平常常的柳樹。


    周叔弼再度撿回神智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洞穴之中,手腳上都有著鐐銬鎖鏈,頭頂上有著一個天坑,不管他如何掙紮,鎖鏈的長度隻能讓他在方圓不過二十丈的地方移動。“我這是......被鎮壓了?”周叔弼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處境。他抓了抓臉頰,滿心的怒火卻又無處發泄——不要說這鎖鏈他掙不脫,就是這洞壁也仿若精鋼,不管他如何砸也砸不下一片石屑,砸上去的時候便被一輪佛光反彈......


    四下裏沒奈何處,這周叔弼也就開始用阿q慣常的勝利法安慰了自己,“總比那孫猴子好,他那是先進石棺材動彈不得然後再壓......老子起碼還能自由活動下。不好!我該吃啥?這幾年鎮壓下來豈不是要餓死?糟糕!真是糟糕!”想到這裏,這狒狒頓時四下裏打望,看看有啥吃的,同時開始思考是不是用什麽招數從天坑裏弄點東西來吃。“要不放點寶光,騙那凡夫俗子掉坑裏喂了老子?”


    鎖鏈鐐銬雖然壓製了周叔弼的活動與力氣,但是卻沒法阻擋他控製體內“氣”的流動,這狒狒妖怪一早就明白他身上的“氣”跟一般的妖力法力都是不太一樣的。周叔弼最後發現在他的頭頂上方跳不到的地方長了幾棵好像果樹一樣的小樹,看著上麵結滿了青色的小果子,“這下日後嘴裏要淡出鳥來了。”


    咬牙忍氣,周叔弼可不會像是某個猴子那樣高喊:“如來你騙了俺老孫!”這樣實在是太婁比,他決定一聲不吭,絕不讓那些可能會通過某種法術看他笑話的家夥爽——或許還會讓菩薩以為他認罪態度好早日釋放呢?這狒狒真實的心理是加緊練功,早晚有一天老子砸爛這破地方找那美女和尚晦氣去。


    好就好在這是修煉的世界,真的入定修煉的話時間也不算難過——何況周叔弼的氣與眾不同,並不怎麽需要吸納天地元氣入體,而是不斷地挖掘自己的身體與心靈之中的力量——這就更加類似於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漫步於大地之上的某些早已經消失的種族了。如今的修煉法,在這種鎖定了天地元氣的情況下,最後的結局其實跟那被放出來的孫猴子差不多——出門就落伍,五百年沒練級的下場就是西天路上常常被“勢均力敵”,五百年前打上靈霄寶殿的威風無影無蹤。


    現在眼看著頭頂的小果子多半不夠吃,而且還沒熟,於是乎入定修煉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周叔弼十分高興地發現自己藏身上的小包裹還在,裏麵的葉子跟種子還有。於是在灑下一堆種子之後,這貨將剩下的所有葉子都卷了起來搞了根大號的,狠狠地哈了起來。煙霧嫋繞之中,周叔弼的雙眸開始迷離,雙眼的焦距開始失準——在他完全神遊天外之前,這貨將一個小罐子砸碎在前麵陽光照不到而洞壁在滲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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