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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之後,清水繼續工作行程,在來年二三月的時裝周上,她左手上的戒指很快被媒體記者發現,被記者們追問的時候,她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與現男友越前龍馬訂婚了,但兩人目前還年輕,並不考慮立即結婚。


    這段即將修成正果的戀情像一顆炸彈投在了社交網絡上,清水綺羅,作為一個炙手可熱的超模沒有像其他模特一樣選擇富豪作為結婚對象,而是選擇了一個年紀比她小的職業網球選手,她真的很特別,哪怕放在模特圈她也是特立獨行的那類。


    七八月休假期間兩人被狗仔拍到一起去聖莫尼卡海灘曬陽光浴,之後開車兜風,儼然一副同進同出的模樣。狗仔甚至拍到了清水睡眼惺忪地從男友家走出來乘上保姆車,九月份的時候兩人短暫分開,一個回學校繼續學業,而清水則飛往歐洲開始一年之中最忙的行程。


    但在十月份的時候一向包攬大部分奢侈品牌開閉秀的清水竟然缺席了四大時裝周,到這時,媒體才開始關注她消失的時間去了哪裏。她出現在記者們鏡頭的最後照片是在巴黎的機場,她乘坐的那班飛機是飛往冰島。


    很快,她的經紀公司發通告宣布iris在冰島拍攝廣告時意外遭遇暴風雪發生了車禍,她人目前無大礙但將缺席今年的時裝周。


    十二月,清水從冰島回之後,記者很快發現她搬出了現男友的家,在比弗利山莊買下一套豪宅搬進去,嗅覺敏銳的狗仔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段戀情隱隱有陷入危機的預兆。


    哪怕是十二月也陽光燦爛,日落大道以北的住宅區,清水的新家是一幢白色帶泳池的現代風格別墅。


    門鈴響了下,佐藤看了一眼正在客廳曬太陽的清水,他看了眼可視門鈴,說道:“是越前龍雅,你要見他嗎?”


    清水懶洋洋地睜開碧眸,語氣平淡,“讓他進來吧。”


    越前龍雅走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不似以往那樣玩世不恭,反倒顯得冷酷,他一見清水開口便問,“iris,在冰島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們一回來就陷入了冷戰?小不點表麵上和往常一樣,但我都看得出他不對勁了。”


    他還記得十月的時候,學校放假期間,他們兩兄弟在住宅後的網球場打完一場球,他看見龍馬正在低頭看手機,不由問道:“iris在哪?她昨天還在巴黎,今天呢?”


    “冰島。”


    龍雅不由失笑,“這也太瘋狂了,她還真是全世界到處飛。”他看了眼神色淡淡的龍馬,提建議道:“不如你飛去冰島找她,我去過那裏,那裏簡直像是原始地球一樣,冬天還有極光,和女朋友在一起看再好不過了。”


    龍馬收起手機,神情很拽地說道:“我才不會跟在女朋友身後跑。”


    他原本還想嘲笑龍馬不懂浪漫,沒想到第二天起床後就看到他在冰箱上留的言,那小子訂好機票跑冰島去了。


    真是個不可愛的家夥。


    “龍雅,你冷靜一點。”佐藤見他一臉陰霾,攔在他麵前,不讓他靠近清水,但被他琥珀色的眼眸一瞪頓時瑟縮了下。


    “佐藤先生,你先離開下,我單獨和龍雅談談。”清水站了起來,她同樣麵無表情。


    佐藤不放心地看了眼,走上二樓。


    越前龍雅走上前,和清水站在客廳落地窗前,客廳之外是波光粼粼的遊泳池,陽光照在上麵反射出來的光線異常刺眼。他不是不知道清水公司發的那條通告,當時看到這新聞,他立刻懵了,同時感慨幸好龍馬去陪她了。


    但現在看看好像哪裏不太對。


    他打量著清水,她看上去和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他扯起嘴角問道:“車禍?”


    “假的。”


    清水嫌外麵的陽光太刺眼,拉上了客廳的窗簾,白色薄紗的窗簾遮擋了刺眼的陽光,卻擋不住外麵照射進來的光線,柔和的光線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她長而淺的睫毛輕輕顫了下,似乎在斟酌怎麽開口。


    龍雅走了過去,握著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來,用開玩笑的輕嘲語氣繼續說道:“難不成你發現自己得了絕症,所以不得不離開小不點?”


    這下清水終於抬起碧綠色的眼眸看他,“龍雅,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哪有那麽容易得絕症。”


    “那是為什麽?你一回來就讓佐藤把你的東西搬走,小不點更是一句話都不肯對我說。在冰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別拐彎抹角了,iris你直接告訴我。”龍雅見到龍馬回來的時候,還想詢問他清水的近況,但看的是自己的弟弟一言不發,他雖然一直是麵無表情的,這次很明顯看出他的不高興。


    他想起那一年u17比賽時,他不經意間看到龍馬的比賽錄像,龍馬在日本打球打得不高興,他就將他從日本帶回美國。那麽這次呢,在冰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真的想知道?”碧眸直直地看了他一會。


    龍雅無奈地擰了擰眉頭,“這不是當然的嗎。”這兩個人都喜歡將事情藏在自己的心中,他們能順利交流實際上他都覺得很驚奇。


    龍雅看著她低下了頭,光線打在她的頭頂形成一個溫暖的光暈,她拉起他的手,她的手很涼,纖細又小巧,他一時不明白她要做什麽,剛想彎起嘴角開口,事情不會那麽狗血吧,iris到最後發現喜歡的是他吧。


    伴隨著她的動作,他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握著他的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隔著一層薄t恤,他能感受到衣服之下的肌膚和冰涼體溫。


    “你明白了沒?”清水複又抬起頭看他。


    龍雅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


    她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懷孕了,不過我趁著他沒長大就拿掉了。我在冰島的時候發現了這件事,原本不想告訴龍馬,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我麵前。”


    清水看向窗外,這裏的陽光燦爛,但在十月的冰島,天氣說變就變,暴風雪隨時出現,醫院外是一個充滿霧氣的世界,她才離開病房一會,病房裏就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越前龍馬穿著黑色的外套,墨綠色的發絲間掛著水珠,他在酒店時聽說她在醫院立刻趕了過來,但沒想到……他看著病曆記錄,琥珀色的貓眼睜大了,他抬頭看向門口的人,她穿著淺色病號服,皮膚慘白,鉑金色的發絲黯淡了些,整個人都像是從冰雪世界裏走出來一樣,無力蒼白。


    “你有什麽想解釋的?”越前龍馬壓抑著聲音問道。


    “沒有。”她神色冷淡,“龍馬,我答應過你一個要求,和你一起回,但關於孩子,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他的神情變得如外麵的天氣一樣惡劣,那雙漂亮的貓眼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難過,他冷冷地說道:“你殺了他,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龍雅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他有點難以置信,甚至接受不了。如果他沒有讓小不點去冰島,事情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他不敢想,按著有點頭痛的額頭,他坐到了沙發上。


    “生下來不好嗎?”


    “龍雅,生養一個孩子對我們來說確實不是難事,但那之後呢?”她轉頭看他,“龍馬他之後還能好好打球嗎?”


    龍雅不由想起在他們兩人年幼時候的事情,他被嬸嬸領養了,直到分別前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告訴龍馬他將離開,而是騙他說如果他跳下海撿起那隻橘子就陪他打一場,之後他就離開了那個家。


    讓小不點傷心的是清水甚至連告知這個孩子存在過的事實都不告訴他,隱瞞他,欺騙他。龍馬他對於事情的態度一直是孤注一擲,他無法接受清水的決定。


    “iris,我發現我們兩個真的太像了。”龍雅失笑道。


    正是因為太像了,他們都用同一種方式對待龍馬,他曾對龍馬說過,要找到一個偉大的夢想,龍馬的夢想絕對不能在清水這裏止步。


    樓下傳來了關門聲,佐藤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下樓,他望著還站在窗邊的清水,不由放緩了聲音,“為什麽不告訴他們真相?”清水在拍攝完成之後回酒店的途中確實遇到了暴風雪,他們的車在路上打滑和前麵的車發生了碰撞,車禍也談不上,隻是清水慘白著一張臉,神情痛苦,等送到醫院後才發現她懷孕了,還來不及震驚,醫生便告知她生命有危險不得不拿掉孩子。


    清水坐到沙發上,看向外麵的風景,“我覺得,有時候越是珍惜的東西,越是要遠離。”


    佐藤訝異地看著她的背影,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清水是真的喜歡越前龍馬,正是因為喜歡才做出了這種選擇。


    越前家的男人都注重家庭,越前龍馬的父親越前南次郎,在龍馬出生後,放棄了職業網球的道路,而現在的龍馬遠沒有到達他父親的高度,他的職業生涯剛剛起步,在她的記憶中,他將是那個拿到四大滿貫的年輕選手。


    他還沒開始屬於他的人生。


    清水仰起頭說道:“所以,這個壞人還是我來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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