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許最近有些嗜睡,本來就容易產生意識遊離,現在更是時不時地跟入定了一樣。


    她窩在沙發上,任由淺淡溫暖的陽光覆蓋眼睫,時鬱禮覺得那陽光攏著她的周身,在她身上一路逶迤,漫延出一路的明媚。


    他攏了攏心神,見她一臉迷糊就知道她又怎麽了,不過這種狀態最近經常出現。


    “精神好像不是特別好。”他坐過去,側首望著她。


    言許這才發現他過來,愣愣道:“嗯,最近總是特別容易犯困。”


    他一臉若有所思,忍不住伸手攬著她靠近自己,“最近食欲怎麽樣?”


    “嗯……不是很好。”她偏頭想了想,笑著問:“你說是不是因為天氣漸涼,提前秋眠了?”


    “嗯。”他淡笑著應了聲。


    他摟著她腰身的手臂逐漸收緊,俯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拂過,他道:“言許。”


    “嗯,你怎麽了?”


    “我們該準備準備了。”


    “準備什麽?”


    時鬱禮抬手,掌心扶住她的後腦勺,側首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柔聲道:“婚禮。”


    “……”


    事情都在時鬱禮的掌控之中不緊不慢地的往前延伸,言許猶如墮雲霧中,還沒來得及細想,訂婚的日期竟然已經敲定,婚禮的時間也經由雙方父母擇一良辰吉日,一錘定音。


    言許這會兒慢慢反應過來,犯懶,嗜睡,食欲不振,這些……難道……咦?


    不會吧!!


    宿舍幾位姑娘聽到這個消息,不約而同道:“奉子成婚?”


    言許汗:“貌似……是這樣。”


    舒陽咬著吸管,“嘖嘖”了好幾聲:“時師兄這手段簡直幹淨利落。”


    蘇蘇:“蓄謀已久,肯定是。”


    詩詩:“太專/製了!師兄沒做安全措施?”


    言許:“這個……不記得了。”


    “……”


    迎親前夕,紀言何過來看她,言許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他看著,內心百感交集,吾家有女初長成,想必就是這樣了。


    迎親那天,拜高堂,奉茶,過門,又拜男方父母,向時老太爺奉茶,這一道道的婚禮程序走下來,都讓言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受,到了第二天的婚宴,才漸漸地有一種落定的感覺。


    作為伴娘的舒陽身穿露肩禮服,站在詩詩和蘇蘇的中間,左擁右抱特別地趾高氣揚,身為伴郎的原杭西過來的時候,她忍不住雙臂緊收,大歎:“好帥!!”


    蘇蘇和詩詩拚命掰著她的手臂,搶救自己的脖子。


    紀言何過來了她都沒發現,直到他瞟了一眼她的胸口,說:“走光了。”


    舒陽渾身一顫,護住胸口,瞪著他,眼中寒芒畢現。


    當紀良生將自己女兒的手腕,親手交付給時鬱禮的時候,眼角濕潤,內心感受無法言明。


    時鬱禮一身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裝,襯得他清逸修挺,沉穩俊雅,他摟著她的腰,一句“一生護她周全”,低沉,簡潔,卻有力。


    敬酒的時候,言許換上了龍鳳褂,時鬱禮是白色手工西裝。


    他們轉到蘇蘇她們這一桌來,因為顧忌著言許的身子不便,於是便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時鬱禮的身上,酒杯一碰一個響。


    由原杭西帶頭,碰一杯,說一句:“恭喜二位,花開並蒂,共結連理。”


    蘇蘇擠開他,舉杯道:“這叫什麽?三生石上注定的良緣。”


    “對對對,紅葉之盟,白頭之約,”詩詩說著過來蹭了蹭言許,“沾沾喜氣,嘻嘻……”


    舒陽躋身前列,“還有我,嗯……還有什麽詞呢?對了,珠聯璧合,比翼雙/飛。”說完依然豪爽:“我先幹為敬!”


    幾個人敬酒也有分寸,眼看差不多就放行了。


    繁複的著裝,繁複的禮節,這樣一來二回地,到了婚宴結束,言許才感到有些撐不住了,其實一早就開始覺得累了,隻不過一時高興,情緒蓋過了疲乏感。


    晚上,兩人在時家過一晚。


    時鬱禮的房間,風格就跟他外麵的公寓差不多,簡練又大方。


    言許換完衣服出來,頭上的龍鳳釵還沒拿下來,時鬱禮過去,一樣一樣幫她取下來。


    她坐在床沿上,有些昏昏欲睡,待頭發的東西拿下來,腦袋一輕,就靠在了他的腰腹上。


    時鬱禮抬著她的下巴,微微俯身看著她問:“累麽?”


    言許睜開眼,摟著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腹部,迷迷糊糊道:“還好,就是想睡。”


    他將她往床上一帶,接著湊上去吻著她,作勢要壓上去的時候,言許推著他,說:“是不是不合適啊?”


    他微怔,“什麽?”


    “會不會影響……”她遲疑道:“胎氣。”


    “哦?”時鬱禮一笑,別有意味地反問:“你懷孕了?”


    言許一愣,剛想說什麽,繼而反應過來,他好像也沒說過什麽,是自己胡亂猜測,可是他的行為和話語確實帶著刻意的誤導性,所以她也沒去做進一步的驗證措施……


    連去一趟藥店買個驗孕棒的想法也沒有,現在想想,要是真的懷孕了,他一定會帶著自己去醫院做檢查的……這麽想來,是自己被他的言行給糊弄了?


    言許橫他一眼,自認為很凶狠。


    他狀似不甚了然,笑著問:“怎麽?”


    言許不想理他了,翻身趴著,暗暗地自己跟自己慪氣。


    時鬱禮坐著靠過去,扣著她的肩膀,再將她的腰摟住輕輕往自己懷裏一帶,就將她摟了過來。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努力,”他湊上來,附在她耳邊,低低柔柔道:“今晚就努力。”


    時鬱禮輕掐著她的下頜,輕柔的吻由淺入深,輾轉流連,直至氣息紊亂,不過片刻,薄唇覆上了一層水光,言許看著他的唇,臉都紅了。


    他一手牽著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襯衣扣上。


    “解開。”


    言許已經有些心神迷亂,於是言聽計從,不過依然緊張,扣子解了半天,時鬱禮倒是耐心頗足,看著她慢慢地幫自己寬/衣/解/帶,很是享受。


    從言許的角度看上去,他好看的下頜線條清晰雋雅,眼底的柔光絲絲縷縷。


    時鬱禮手臂倏地一收緊,言許整個人靠過去,雙唇貼了過去,他也就順勢地如願以償了。


    從剛剛到現在,言許稀裏糊塗地一直在跟隨著他的節奏行事,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胸口的緊縛感一鬆,才發現是他解開了自己內衣的扣子。


    他的指尖所滑過的地方皆帶起了一陣戰栗。


    忽然他將她抱著轉了個方向,讓她背對著自己坐著,光/裸的胸膛緊貼著她背部光滑白皙的肌膚,掌心不自覺地襲上她的xiong,長指一收攏,就弄疼她了。


    時鬱禮內心釀出無奈的一笑,今晚的自己比起往日,心裏的那股躁動更甚,實在有失淡定。


    言許茫然地轉過來看他,雙眼似乎蒙著水霧瀲灩,他心裏一動,捏著她的下巴吻上去。


    手心的動作未停,所有的蠢蠢欲傾巢而出,就像一絲脈息,時時刻刻飄蕩在他心頭,就像她,沉入骨髓太過於徹底,他泥足深陷。


    無論如何將自己的分寸深埋,無論如何將她的完整占/有,都難抵欲念以傾覆之勢趕來。


    似乎無論如何都不夠……


    言許緊緊抱著他,心緒隨著他的動作沉浮不定,


    “言許,所有無法見到你的時刻,我好想你。”


    我想你,幸而你就在我身邊,伸手就能擁抱的距離。


    淺喜是心上有你,深愛是情深如許。


    *v*v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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