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回來了,守孝一年,以細陽侯的身份回到孫暠麾下。


    就以爵位而言,岑溪在孫暠之上。


    一年不見,岑溪精壯了不少,顯然扣除守孝之外也在不斷磨練自己的武藝。


    氣質卻沉穩許多,雙眼更加靈動, 顯然勤練武藝的同時,也沒有少看書。


    這讓孫暠不由得想到孫策那邊的呂蒙,有沒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好好看看兵法韜略。


    好好的苗子,若是學孫策成了純粹的莽夫,那就不好了。


    “這不正好,在家守孝一年, 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岑溪點頭。


    就這發言,好家夥,回去一年根本沒什麽變化。


    可見這知識或許能改變命運,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本性。


    “你麾下部曲,之前交給副將統禦,現在你回來了,給你兩個選擇。”孫暠看向岑溪,“要麽去豫章那邊鎮守,要麽去吳郡鎮守。”


    “吳郡吧!豫章那邊的話,對手應該是荊州吧?目前我們的情況,不太適合再開新戰場吧?”岑溪想了想回道。看得出來,這一年的確是有看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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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今年如果開戰,大概率會對九江宣戰。”孫暠點頭。


    袁術已經稱帝,隻是事情發生的時間太短,還沒有徹底的發酵,影響也還不夠大。


    可惜楊易已經出發,否則的話怎麽著都要讓曹操那邊幫忙,把事情鬧大點。


    “袁術那家夥, 還真以為有個傳國玉璽, 就有稱帝的資格。”岑溪冷笑。


    心裏多少有些不滿,畢竟那玩意是在孫暠的示意下,送給袁術的。


    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孫暠根本沒和他說過這事。


    “話雖如此,他會稱帝,也有我推波助瀾的結果。”孫暠笑道。


    不過若袁術內心深處,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的話,也拿他沒辦法。


    “對了,有個賀禮給你!”岑溪想起了什麽,拿起帶來的包裹,在裏麵拿出印綬和聖旨。


    孫暠好奇拿過來看了看,發現這居然是冊封詔書。


    雖然沒有傳國玉璽,卻是正經八百的聖旨。


    內容是冊封孫暠為揚州刺史,吳侯。


    “這玩意,怎麽來的?”孫暠看向岑溪,要說老細陽侯人走茶涼,怎麽還能弄來這個?


    “岑家獻給關中大批糧食, 同時以四成的家產走了門路。”岑溪笑道。


    可以說細陽侯岑家, 在孫暠這邊押了重注。


    若是不中, 那麽可要元氣大傷。


    不過細陽侯家, 目前就岑溪一個嫡係,也隻有他能做這個主。


    別看劉繇讓位給孫暠,法理上到底說不過去。


    大概隻能說是劉繇辭官,孫暠代理揚州刺史。


    有了這份詔書,才算是補了程序。


    至於吳侯,就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岑溪有意為之。


    要說岑家在江東這邊的耳目,那當然是有的,不如說整個汝南/江夏派都是岑溪的耳目。


    快速推進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或許讓利給世家,或許讓利給某個派係,有外掛也沒用。


    畢竟人心這東西,永遠隔著肚皮。


    有時候孫暠會想,如果他真的不計後果,學孫策這樣不斷推進,大概三年不到就能一統天下。


    也許都有些多了,一年左右差不多了。


    “不怕血本無歸?”孫暠看向岑溪,調侃道。


    “你會讓我失望嗎?”岑溪回道。


    “我若得天下,封你為異姓王!”孫暠給出承諾。


    “別,我還想活久一些。”岑溪搖了搖頭。


    “沒事,跟我過來!”孫暠笑了笑,帶著岑溪來到書房,把一張輿圖拿了出來。


    岑溪看著這張輿圖,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如果這隻是大漢的地圖,他不會有什麽反應,這張輿圖,不對勁,很不對勁!


    扣除他認識的大漢疆域外,還有太多太多的疆域。


    “這便是,我們生存的這片……天地?”岑溪隻想到這個可能性。


    “是的,這是仙人告訴我的。”孫暠指了指大漢,“他對我說,大漢會征戰不休,是因為我們隻認為世界隻有這片小池塘,當人口發展上去,資源跟不上,那就會爭鬥,會戰爭,會改朝換代。”


    頓了頓,指了指外圍的這片區域,繼續說道:“然而在大漢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文明,也在不斷發展。這方天地,有些地方蠻荒無比,有些地方已經有不亞於大漢的文明,等著我們去征服。”


    “慢著,你的意思是,所謂的異姓王莫非是……”岑溪意識到了什麽,呼吸略微加速。


    “域外封王,封國有多大,完全在你的能力有多大。”孫暠點頭,“你如果有本事,把大漢以外的,這整片天地都給打下來,也可以。”


    “可問題在於,我總不能單槍匹馬去打吧?”岑溪詢問。


    “當然不是,你可以自己招募人手,自己采購物資。是穩紮穩打,一邊發展一邊擴張。還是以戰養戰,都隨你。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孫暠表示。


    不過說到底,這張輿圖,也隻是在畫麵裏麵出現過的,是否真的是這樣,完全不清楚。


    他需要一個探路的,同時也需要給岑溪個保證,順便看看異域封王是否可行。


    “感覺很有趣的樣子,我接了!”岑溪權衡了一番,當即答應下來。


    域外封王有好有不好,好處是不需要擔心立國後被清算,同時封國範圍全憑本事獲得。


    到時候,想來自己也戎馬大半輩子,讓他停下來頤養天年,會很不習慣。


    壞處是要遠離華夏,而且可能客死異鄉。


    好在岑家目前當家的是他,家族之中也沒有特別出色的年輕人。


    細陽也待夠,去看看那些不一樣的風景也挺好。


    隨即指了指這個輿圖,說道:“隻是,首要的任務,是把這個水塘給拿下來,對吧?”


    “當然!”孫暠笑道,看著岑溪這充滿鬥誌的樣子,他就安心了。


    為人臣子最怕的是什麽,當然是封無可封。


    真到了那個程度,不少人甚至用自汙或者養寇自重的方法來保全自己和家族。


    前者無可厚非,江山代有才人出,急流勇退也沒什麽,畢竟打了大半輩子,也該頤養天年。


    後者就過分了,純粹是拖國家後腿,讓財政源源不斷浪費。


    域外封王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斷有人出去碰運氣,這樣也能緩解大漢本土的人口壓力。


    別說什麽故土難離,怕的隻是身在異鄉,不會說當地的方言,容易被當地人欺負。


    又或者環境太蠻荒,還沒有發展起來,就非自然死亡了。


    解決這些問題,出去外麵若是更好發展,為什麽不去?


    岑溪在宛陵待了一天,就過去吳郡,在副將手裏接管舊部。


    一年沒有統禦,多少有些生疏,他需要把這一年的空白磨合回來。


    還要快點,否則會趕不上下一場戰爭。


    與此同時,袁術稱帝的消息,也開始散播出去,轉眼已經是天下皆知!


    “袁公路豈有此理,居然公然稱帝造反?”曹操收到消息,覺得袁術是不是瘋了的同時,甚至有些憤慨。


    對,討董之後他的心態有了變化,可‘漢臣’這個身份,依然不舍得丟掉。


    這曾經是他的青春,是他的夢想,是他奮鬥的目標。


    也正因為這樣,收到袁術稱帝的消息時,他也格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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