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五官錚錚,還試圖為自己辯解,“將軍,你聽我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趙十四打斷他,“北朝將士理應行天事,盡人意,像你這般的部下,我不要也罷。”


    從趙十四嘴裏蹦出來的句句都是殺人的刀子。


    “來人,把他拖下去。”


    “不要啊!不要殺我,我也是為國殺過敵的,將軍——”


    王恒最終被拖走了。


    老漢見有人為他做主,更是熱淚盈眶,跪著上前抱住趙十四的大腿,感激道“青天大老爺啊!叩謝青天大老爺!”


    “不必言謝!老人家你言重了。”


    老漢抓過女兒的手,一齊來到趙十四麵前,他神情激動,“將軍,我—我無以為報,膝下唯有一女,名喚清玲,今日便許配給你,做妻做妾隨你。”


    “爹——”女子淚水未止,臉上浮出兩團嬌羞,“哥哥屍骨未寒,玲兒不會去想這些。”


    老漢怒了,呲牙發衝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不嫁,我就敢在這街上一頭撞死。”


    “嗚嗚——”女子哭得更甚了,為了不讓老父意氣用事,她終是點頭同意。


    一旁看著的趙十四卻是愣了!


    這是什麽鬼?


    他一言不發,這樁婚事就成了?他低頭看向那名叫清玲的女子,出落得倒是水靈精致。


    等不及趙十四開口拒絕,老漢一把拉起女兒,向著趙十四真切道“我隨小女先回家把我家兒子下葬了,可憐我兒啊!等到四十九日喪期一過,我便帶著小女上門。”


    說罷,他們二人便轉身離開了。


    趙十四也沒當回事,回到軍營中,端詳了一陣火神靈碑,拿出靈碑對應那個紅色匣子。他費盡地拚湊了好久,也沒有找到用靈碑開啟匣子的方法。


    突然,帳外傳來叫喊聲。


    趙十四撩起門簾,走了出去。


    一大群王恒手下的士卒守在外麵,氣勢洶洶地嚷著要為王恒請命。


    王恒以前在軍中,作風的確不好,嗜酒好色,喜歡惹是生非,但是平時喜歡結交些酒肉朋友,故而他的手下也有極其擁戴他的人,他們大都是受到了平時王恒的小恩小惠。


    “在本將營前叫喚什麽?”趙十四正在為破解靈碑奧秘煩心,怎麽又來了一群蒼蠅。瞟了眼,人群中,有王恒手底下的三位伍長,陳衝,周石和吳旋。


    都是平時吃飽飯不幹事,混吃等死的一路貨色。


    陳衝膽子大,嗓門粗,頂在前麵做出頭鳥,“將軍,俺大哥死的不明白,你得給出一個交代。”


    他壯得跟頭蠻牛一樣,個頭也比常人高出許多,站在趙十四麵前像座小山一樣。


    “本將做事,還需要向你們交代?”


    蠻牛一聽這話,氣得鼻子都開始冒粗氣,仿佛像是下一刻就要朝他衝過來。


    “陳衝,將軍麵前別衝動。”周石最會察言觀色,察覺到了趙十四的不悅,他及時攔住了陳衝。


    他們三人都隻是管著十個人的伍長,而麵前這個男人,是管著三十萬北朝軍的總將,周石料定,和他正麵硬剛是不會討到便宜。


    “將軍,我們都是王夫長的兄弟,今日聽聞將軍您處決了他,萬分悲痛……”


    周石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趙十四聽得不耐煩了,


    “所以,你想說什麽?”


    “嘿嘿!”周石笑起來像極了一個奸詐小人,附到趙十四耳邊悄聲道“兄弟們對於將軍的做法很不滿意,如果將軍願意提拔提拔我們三人,坐上了王夫長的位置,那我們一定會替將軍您擺平這些風聲風雨,讓您在這一把椅上坐得穩穩當當。”


    周石自以為捏住了趙十四的把柄,以此要挾,和他做交易。但他沒想到,趙十四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來人呐!把這些人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


    執行軍棍的士卒把吳旋也給一道拖走了,這可把他給冤枉死了,“將軍,我還沒說話呢?為何要連我也一起打?”


    但趙十四不為所動,任由士卒將吳旋一同拉走。


    整個下午,練兵場上,響徹著軍棍聲,還有他們三個的鬼哭狼嚎。


    屁股都被打開花了,陳衝和周石都是糙漢子,皮肉結實,還熬得住。吳旋被打得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直,直叨叨著問候趙十四全家的祖宗,還得時刻小心注意著,不讓別人發現。


    夜深了,他們三人都不能躺在床鋪上睡覺,隻能在外頭站著。


    剛聚在一起,準備說些趙十四的壞話。突然,趙十四從背後竄出來,湊到他們身前。


    “到哪兒都不老實?五十軍棍還沒長記性?”


    三人被趙十四這說打就打,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給治得服服帖帖,哪還敢有半點不從。


    三人忍住疼痛,站得筆直,不敢有一絲懈怠。


    空氣中飄來一股奇怪難聞的味道,陳衝嗅了嗅,發現竟然是趙十四身上發出來的。


    趙十四從身上抽出一盒藥膏,塞到陳衝手裏,“這藥膏,一天兩次,半個月後就能起效。”


    “還有——”他扭頭看了眼周石,“想要被提拔就在戰場上用的真功夫表現給我看,別整天想著傍關係。”


    趙十四走過吳旋身旁是,隻是用力拍拍他的肩,隨後就離開了。


    待趙十四走後,陳衝看著手中的黑色藥膏,道“俺覺得,俺們大將人還是挺好的。”


    “那還用的著你說?二愣子。”周石受到了趙十四的鼓舞,對他的看法也有了大大的改觀。


    “你說誰是二愣子?”


    “說的就是你!”


    “……”


    就在兩人爭辯的時候,吳旋已經脫下褲子,拿起藥膏用手扣著給自己上藥了。趙十四的藥膏對去炎消腫十分有效,吳旋扣著扣著就感覺到菊花一陣陣清涼的爽感。


    第二天一早,全軍拆卸營帳,收拾器械,整軍出發。


    趙十四昨晚收到了前方林將軍的求援,南軍已經包圍星火城三天了,一旦星火城告破,南軍長驅直入,將直逼新柳,進而虎視王都。所以,星火城不能棄,北朝大軍務必太陽落山前,趕去馳援星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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