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比武場中。


    人聲鼎沸!


    這個比武場比起其他十八個比武場可大多了,不論南派,北派,都爭著,搶著,往裏麵擠。


    原因隻有一個,這個比武場中,坐著南源國的王世子,未來南源的主宰。


    可決鬥還沒有開始,不知那塊武場搞出了驚天動地的響聲,那劍氣衝出的氣浪高過天,引得了一片人的噓籲聲,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坐在紅木椅上,被眾多侍衛簇擁著的王世子,一席黑袍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沒有露出半分。


    聽到衝天的聲響,他的身形一動,嬌嫩的女聲從黑袍中發出,“本宮坐累了,想出去走動走動。”


    侍衛一聽,如臨大敵,驚恐之餘,湊到她麵前,小聲提醒道,“花月公主,您不能隨意走動啊,萬一露陷了,小人擔當不起啊!”


    王世子親臨隻是一個幌子,用以鼓舞士氣,南源王不會讓自己的嫡長子冒這種險,所以花月公主此行便是來冒充她哥哥的。


    “不是有你們在嗎?這麽會露陷?”


    不等侍衛許可,花月已然站起來,往比武場外走去,一大批侍衛緊隨其後。


    沿著白色的帆布一直走,便能看見八號比武場門外,劍氣翻滾,昭示著空前強大的氣場。


    花月公主依靠在門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


    徐澹和趙十四之爭,擺明了就是一方的碾壓,畢竟武道修為差了三個境界。


    趙十四旋身,劍尖勾勒出多道線條,同時化作光波,朝著徐澹轟過去。


    徐澹運用咒力,平地拔起層層石壁,包圍住自己。


    哐哐哐!


    鋒利的光波如削泥一般,斬開道道石壁,直接正麵砍中徐澹。


    光波轟擊爆炸後,徐澹頭發炸開了花,衣服也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身上各處卻隻受了些皮外傷,趙十四未下狠手,沒想要徐澹的命。


    “別,別殺我!”徐澹的眸子中滿是驚恐,不斷拖著身軀往台下爬。


    “輸了便下去吧!”趙十四仗劍冷酷道。


    彼時,趙十四渾然不知,場外,一雙美眸默默凝視了他許久,芳心萌動,攪亂了一池春水。


    在趙十四的強悍的劍氣攻勢之下,整塊偌大的比武台已被炸得坑坑窪窪,不便再來人打鬥了。


    “今日攻擂到此結束,明日待修繕完比武台後繼續。”天秦宗的宗士驅散了眾人。


    趙十四走下台來,端起桌上的茶杯豪飲,複而看到放在茶壺旁的一串銀色鈴鐺。


    “這是誰的?”趙十四指著銀色鈴鐺,對著陳衝,周石問道。


    “不知道——,剛剛這桌上還什麽都沒有,這會怎麽會出現一串鈴鐺。”周石搖搖頭,疑惑道。


    趙十四執起鈴鐺,仔細端詳。


    迎著風,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像是女子俏皮的笑聲。


    趙十四竟不知怎的,就將那串銀色的鈴鐺收入囊中。


    比武場外,侍衛驚訝地看著花月公主,不由得出聲問道“公主,那是王妃娘娘留給你的鈴鐺,你怎麽……,怎麽能?”


    花月公主莞爾一笑,傾國傾城,看迷了一幹侍衛,渾然沒有注意到那張紅唇裏透出的字眼。


    “本宮的事,幹你屁事?”


    此刻,遠在天河彼岸的南源國國都。


    離經宮中。


    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青年男子對桌而坐,他們的眉目間有微妙的相似,如星般耀眼的眸子,兩片薄唇微抿,沉穩,少言寡語。


    桌邊亮著一盞長明燈,中年男子穿著鑲金線紋真龍的王袍,麵前的桌案上擺滿了奏折,他一一用朱砂筆批閱之後,交由身側的青年男子校對。


    兩人默不作聲。


    直到青年男人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父王,妹妹一人在北地,可否安全?”


    中年男人丟下奏折,不悅地皺眉道“你是儲君,該關心的是天下大事,而不是區區一個妹妹。你的太保老師沒教過你嗎?看來寡人是時候該給你換個老師了。”


    青年男子頂著他的怒氣,回答道“父王,花月妹妹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更何況她還是全靈體之身,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著她?您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青年男子的詰問使得他啞言,許久之後,他扔下折子,起身離開了。


    ……


    陳衝的腿骨被捅穿了,血流不止。


    趙十四在星火城中找了一家醫館。


    郎中替陳衝包紮之後,血暫時止住了。


    “傷者血口已止,但炎症未消。幾日之後,傷口便會化膿,屆時會奇癢無比。”


    趙十四自然也是懂藥理之術,反問道“那大夫你為何不給他開一帖消炎的草藥?”


    郎中麵露難色,道“您是有所不知啊!這星火城戰火數月,幾經易主,最後到了天秦宗的手裏,他們可不允許我們和城外人通商,我這的草藥貨都好幾個月沒進了。昨天,又有人出高價買走了我這裏的所有藥材,所以就沒有剩下什麽消炎的草藥了。”


    趙十四聽罷臉色一沉,有幾分擔憂,陳衝若是傷口流膿,不能結疤,那麽這條腿很有可能就廢了。


    “少俠,看你年紀輕輕,英氣勃勃,不要老板著臉。”郎中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城裏沒有草藥,城外的小蕩山上卻是多的很,隻是此去山路崎嶇,時常有野獸出沒,快馬來回得一天一夜。”


    周石計算著時間,擂台賽估計在十六個時辰後開始,一來一回用去了十二個時辰,隻剩下四個時辰采藥,時間說充裕也充裕,說節湊也緊湊。


    正在思量之間,趙十四開口“你待在城中照看陳衝,我去小蕩山采藥。”


    “不行不行!”周石堅決地搖頭擺腦,“老大你別去,你還有擂台賽呢!讓我去吧。”


    趙十四重重地錘了周石的腦袋,“你去個屁啊!路上出沒的野獸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嗎?你也藥草和野草分得清楚嗎?”


    “嗬嗬——”趙十四連聲的質問下,周石隻能不好意思地撓頭。


    趙十四踏出醫館門,便化作一道青光,禦劍飛走了。


    背後的郎中和周石看愣了眼!


    “你—你們老大—是何方神聖?”江湖郎中哪裏見過會飛天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十四在雲中穿行一陣,約摸估計有百多裏的時候,低頭找尋到了小蕩山拱起的山包,收劍落地。


    前頭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穿過林子,應該就能看見小蕩山的陽坡了。


    哐啷!


    林中一記驚響,一人提著黑色的衣袍,匆匆忙忙地跑出來,隨後跟著十多個侍衛。竹林被嘩啦啦掀開一大片,一頭滔天巨獸咆哮著探出頭來,全身上下鑲嵌著大小不一的石塊,腦袋上露出兩個雞蛋大般的眼睛,通體纏繞著毒蛇般的電光。


    這是一種常見的雷屬性的靈獸,喚作雷石獸。


    這雷石獸小的時候,長得頗是可愛乖巧,孩童們通常豢養為寵物。但時日一長,雷石獸的生長也極為迅速,可以從西瓜般大小長成龐然大物。而且身體一長,食量也跟著上來了,而且什麽都吃,吃的又肥又胖,就沒有人再喜愛它了。


    所以,成年之後的雷石獸往往生存在荒郊野外,看這幫人,八成是惹怒了雷石獸,故而才會受到它的追擊。


    俗話說,逼急了的狗能上樹。被惹怒的雷石獸會吃人!


    雞蛋般的眼睛裏透著紅芒,閃電竄出來,打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電絲像樹藤一樣,在土裏鑽著,爬著往前,一旦扯到人了,便立刻電了個焦頭爛額。


    “啊——”


    嬌滴滴的女聲,黑衣袍人撞到趙十四懷中,帽子晃落下來,三千青絲瀑布般散落下來,一張俏臉完完整整呈現在趙十四的麵前。


    那水水的眸子讓趙十四的瞬間記起,那是,那時的江邊的傾城佳人!


    花月公主。


    劈裏啪啦!


    電絲憑空在地上炸開,趙十四半摟住花月一躍跳起,避過了閃電,落到了一塊大石上。


    趙十四凝視著花月一眼,半是搖頭歎氣道“每次遇到你總沒好事……你真是災星啊!”


    “你——”花月銀牙一咬。


    可等不得兩人吵架,雷石獸就拱著個腦袋,一咕嚕地往上衝。


    嗙!


    要是趙十四的反應再慢上半分,他和花月公主就會和腳下的大石一樣,被撞成了碎片。


    這巨獸,還蹬鼻子上臉,不依不撓了!


    “你去找你的人,馬上離開,別留在這裏。”


    趙十四拔劍!


    涔亮的劍刃帶著一股白光,抽出劍鞘。瞬間膨脹起的氣場,就連著山中的野獸也在無意識間被震懾住了。


    “孽畜!再要作亂,我便斬你。”趙十四劍指雷石獸,王霸氣勢初展。


    雷石獸複而又撲了上來,帶著電火花的肉石擠壓過來,兩臂張弛著要作勢抱住趙十四,用肉身形成電場,把他擠成烤肉。


    就在雷石獸兩臂抱合之時,電場形成了回流,哧哧哧的電火花濺閃著。


    整個包圍,就像一頂密封的大鍾,扣著趙十四的腦袋罩來。


    這麽強的電力,連得不遠處的花月也隱隱揪起心來,為趙十四擔心。


    這靈獸的陣仗,趙十四非死即傷。


    圍合的藍色的電網被一道白色的弧線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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