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太陽早早出來點了卯,光輝明亮而不刺眼,襯得山更青水更綠,萬物更潔淨。


    戰馬山今日迎來這次族試的最後一場比試,山巔之上的“問鼎擂”,一早便擠滿了人,四邊的觀戰樓也是高朋滿座。放眼望去,烏泱泱一片人,風無塵暗暗心驚,還有些擔心,唯恐這麽多的人會把這山給壓塌了。


    風無塵掃過四周,並未尋到秦妙音的身影,想是很有可能已經離去了。人群突然一陣騷動,仰首一陣議論,風無塵也抬起頭來,隻見天邊飛來兩個人影,半空一閃,落到了正麵的觀戰樓上,正是風長寧與百美鳳,兩人相讓一會,居中坐了。


    一聲沉悶的號角聲響起,執法長老風長林,率先上了擂台。接著,風齊柳縱身跳上擂台,英姿颯爽地立在了東邊。風無塵深吸一口氣,正要上擂台,候濤在一旁笑嘻嘻地道:“他姥姥的,色狼,替我將他逐出桃樹會,再把他屁股給我打開花!”


    “替我也暴打他一頓!”白書一臉凶狠地道。


    “留他條命就行!”風長誌也是一臉的殺氣。


    風無塵點了點頭,道:“定不讓你們失望!”說著,縱身而起,半空裏使出逍遙行,身似展翅大鵬,氣勢非凡地落到了風齊柳的對麵。


    候濤幾人大聲叫了個“好”,帶起一片稀稀落落的叫好聲。


    又是一聲鑼響,風長林道了聲“開始”,便閃身下了擂台。


    風齊柳滿臉堆笑道:“無塵,別來無恙啊!”


    風無塵道:“別喊這麽親熱,我給你可不熟!”


    “我們不都是桃樹會的人嗎?”風齊柳不以為意。


    “很不巧,就在剛剛,你已經被逐了出去!”風無塵淡淡道,“我們桃樹會不收無恥之徒!”


    “無恥之徒?”風齊柳哼一聲,一臉不屑,“我隻不過是為我們庶出的兄弟們討個公道罷了!”


    “討個公道就要害我們的性命?”風無塵緊緊盯著風齊柳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實話告訴你,要成大事,流點血,有點犧牲品,本就是再自然不過。”風齊柳輕描淡寫,仿佛說的是一件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的事。


    “那你自己為什麽不做這犧牲品?”風無塵饒有興致地道,“你又和你痛恨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那自然是不同。”風齊柳輕輕帶過,轉移話題道:“你會來讓我多少有點吃驚,既然結局都定了,你又何苦過來掙紮?”


    “我一點也不掙紮,受死吧!”說著,風無塵率先招出雙尺,使了一招靈燕剪水。風齊柳表麵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十分緊張,唯恐風無塵一時衝動,什麽也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擊敗,還在思索風無塵話的意思,卻見風無塵突然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趕忙招出自己的護手雙鉤,這是他前幾日從百美魚那裏得來的法寶,一直隱藏,今日是他第一次用,本想大展神威,卻突然想到風無塵大戰風升的場麵,略一猶豫,側身便躲。


    風無塵早有準備,中途變了一招撥柳摘花,封住了風齊柳的去路,風齊柳躲無可躲,隻得使出一招“烘雲托月”,雙鉤符文閃爍,直迎而上。


    “嘭”的一聲響,一股大力震得風齊柳虎口大裂,鮮血直流,身體猛然離地而起,眼看就要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風無塵匆忙使出一招仙鶴縛龍,雙尺一轉,將風齊柳勾住,不讓他飛出去。


    風齊柳大驚,以為風無塵還要下狠手,一張麵皮變得煞是精彩,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紫,體若篩糠,戰戰兢兢求道:“饒了我,饒了我吧……”


    風無塵嘿嘿一笑,一把甩出十幾麵陣旗,輕喝了一聲“起!”四下裏黃沙翻滾,立時將整個擂台遮了個嚴嚴實實。


    風齊柳更驚,渾身冷汗直冒:“你……你要幹什麽……”


    “有人托我給你幾記耳光!”風無塵雙尺一轉震落風齊柳的雙鉤,靈力入體直接將他給製住,讓他動彈不得。接著,甩手就是兩記響亮的巴掌,扇的風齊柳眼冒金星,嘴角沁血。


    “你,你胡作非為,我讓你全家性命不保……”風齊柳惱羞成怒,發起了狠。


    “我好怕!”風無塵嘻嘻一笑,甩手又是兩記巴掌,將風齊柳的臉扇的比風齊峰的臉還要大。


    擂台下。


    眾人大急,紛紛抱怨風無塵不該在緊要關頭布下這麽一個陣。


    候濤幾人知道風無塵定是在狂揍風齊柳,不禁都握緊了拳頭,暗暗為他助威、鼓勁。


    擂台上。


    風齊柳想要張嘴求饒,隻一動嘴唇,牽動了豬臉,疼得他倒吸冷氣,眼看風無塵又要扇過來,隻得強忍疼痛,含糊不清地求饒道:“大……哥……放了我吧……”


    風無塵嘿嘿一笑,道:“實在對不住!你小子滿肚子壞水,太過奸詐,欠的債太多,債主們都請我出手,盛情難卻,你多多擔待!”說著,一記飛腳將風齊柳踹翻在地,取出一根特意為他準備的狼牙棒,照著他的屁股便砸了上去。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撼地隔音罩都跟著晃了幾晃。


    觀戰樓上,不少人下意識地抽了抽麵皮,偷偷望了望風長寧與百美鳳,兩人神色如常,似乎絲毫不上心。


    擂台下,眾人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一切都隻能靠自己的想象,一個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擂台上。


    風無塵感覺全身酸疼,意猶未盡地起了身,像拎小雞仔一般,單手將風齊柳提了起來,望了一眼麵前的大豬頭,全身是傷,血跡斑斑,忍不住道了聲“罪過,罪過!”又嘻嘻一笑道:“趕緊換身幹淨的衣服吧,我要扯陣了!”


    風齊柳如蒙大赦,趕緊取出一件幹淨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卻見風無塵一臉壞笑地盯著自己,全身又是一緊,到處都疼得要命,拿衣服的雙手僵在了半空。


    風無塵道:“別停,趕緊穿啊!”


    風齊柳感覺喉嚨發幹,吞了一口口水


    ,忍著痛道:“你到底還想幹什麽?”


    風無塵笑道:“不幹什麽!就是你看,我把這頭甲的位置讓給你,我又無家可歸了,你是不是得賠我點什麽你這心裏才好受?”


    “啊?”


    “不舍得?”風無塵臉一沉,語氣冰冷。


    “舍得,舍得!”風齊柳渾身冒冷汗。


    風無塵手一伸,道:“那就拿出來吧!”


    風齊柳試探道:“你想要什麽?”


    “當然是什麽貴重要什麽了!”風無塵白了他一眼,皺眉道,“別跟我磨嘰!”說著話,還抖了抖手中的狼牙棒。


    風齊柳嚇得一哆嗦,趕忙取出一個陶土塊,三寸來高,外表斑駁,隱約能看出是個人形,想是一個陶俑,毫無特別之處。風無塵大怒,喝道:“你是在消遣我嗎?”


    風齊柳雖然早料到風無塵可能會有此反應,仍是忍不住一哆嗦,望了一眼風無塵手中的狼牙棒,屁股疼得厲害,趕忙解釋道:“我哪裏敢消遣你!這陶俑真有過人之處,月圓之夜,它便會發出不同樣子的光,看起來甚是玄奧,定非凡品!要不然,我也不會將這麽一個破陶俑帶在身上!隻可惜,我資質愚鈍,參了好幾年也未能參透其中的玄機!”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都覺得別人辦不成的事兒,到自己這裏便另有一番天地。風無塵也不例外,他也有這個想法,不覺已經動了一半的心,又恐上了風齊柳的當,反遭他恥笑,板著臉道:“你這麽奸詐、壞主意那麽多的一個人都參不透其中玄機,我這麽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就更難了!再拿一件實在的出來!”


    風齊柳的腫臉抽了抽,略一猶豫,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瓶,道:“這是一枚三級星等的丹藥,百合香!”


    “這還差不多!”風無塵毫不客氣地將玉瓶和陶俑收到了手中,風齊柳動了動唇,最後什麽都沒說。


    風無塵歎了一口氣,道:“風齊柳,以後你好自為之,多行不義必自斃!”說了,陡然收了陣,然後,自己動作浮誇地倒飛了起來,一直飛下了擂台。


    擂台下,眾人終於看到了擂台上的景物,卻見風無塵直接摔下了擂台,一個個既震驚又惱怒。


    候濤望了一眼風齊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風齊柳的豬臉,笑聲立時大起。


    風齊柳趕忙取出一個黑色紗巾將臉給遮住了,卻愈發惹得眾人大笑。


    觀戰樓下,百豔紫索性不運玄功,隨著火兒一起笑了個痛快。


    ……


    風無塵一行下了戰馬山,過了青玉河,風無塵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嘴角上揚,勾出一抹會心的笑來,在陽光下顯得分外燦爛。


    候濤白了風無塵一眼,裝腔作勢地罵道:“他姥姥的,敗了最重要的一場還敢笑!”


    “風齊柳的屁股真的開花了,你不想笑嗎?”風無塵一臉壞笑地道。


    眾人全都大笑了起來……


    。妙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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