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人家不願搭理自己,也沒再多說話,但是誰都是有脾氣的,猛然加了一腳油門,瞬間有種推背感。


    “噗呲…”


    “艸”丁煜痛的一咬牙,感覺腰間一涼,不用想,肯定是刀尖懟進去了,身上的力量沒有減弱,疼痛感逐漸增強,這就證明並沒進去多深,也就幾毫米的樣子。


    “你他媽穩當點,別還沒到地方,就給我埋半路了…”他能感覺到褲子已經濕了,應該是被血浸透。


    前方的司機聞言,還以為跟自己說,有點不願意的噘嘴說道“這路上車多,不早點並線離近了搶不上槽,還得遇紅燈,耽誤你們去生命的盡頭,也耽誤我掙錢,犯不上,還不如給一腳油”


    “加速的對,誰也不是故意的,開吧”他在旁邊接道。


    丁煜明白,這話肯定是對自己說的,不由的向前靠了靠,皺眉說道“以後說話注意點,誰規定火葬場就是生命盡頭?煉人爐裏還有詐屍的事,凡事都說不定…”


    “就是煉人爐裏詐屍不也得燒死麽,還能救出來啊?”司機瞥了眼後視鏡,挺不在意的說“先不說救出來那個人能不能活,即使能活,也沒人救你說對不?”


    “那他媽是當兒女的不孝,隻要不是畜生肯定都得救,你以後說話注意點,我們去火葬場你就說是生命的盡頭,那我們要去生命的源頭你去哪?還能開你媽比裏啊…”丁煜相當生氣的叫了一句,看樣子,如果不是被人挾持,都要上去揍司機。


    “嘎吱…”司機一腳急刹車停在原地,相當憤怒的打開車門,從車前麵繞過來,打開後車門,變戲法似的手裏還拎一根甩棍。


    脾氣相當暴躁,彎腰指著丁煜“我操你大爺的,小屁孩不大你怎麽說話呢,你知道比長什麽樣麽?來,你下來,給你普及一下…”


    丁煜現在的情況比剛才好一點,他把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明白一個有血性的男人肯定要揍自己,這招也是看法治頻道學的,遇到危險,盡量引起第三方的憤怒,有人注意到,處境會好的多。


    中年還是坐直身體,板著臉,一言不發,他現在有可能明白丁煜的套路,但是短時間內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他不吱聲,丁煜也不敢亂動,剛才有防備,現在什麽都沒有,生怕惹得他不高興。


    這是司機自己的車,也沒伸手拽丁煜,繼續指著鼻子罵道“小兔崽子,來,你下來,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我今天好好教育你…”


    “你確實想了一個好辦法,讓我很為難,甚至都沒給我反應的機會…”中年突兀的開口了,聲音冰冷。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難題是,通過坐在車上談話,讓司機平靜下來肯定不可能,那麽剩下的就很簡單:是先幹死丁煜還是先弄死司機,弄丁煜,司機肯定是逃跑了,因為自己下車需要時間,結果還是暴露。


    如果走下車弄司機,丁煜就可能逃跑,結果也是暴露。


    丁煜把司機惹怒了,無形之中把他逼到進退兩難的地步,現在最恰當的做法就是,先幹死一個夠本,弄死倆還賺一個。


    聽他說話,丁煜也不敢回答,有半個字說的不對,自己的性命可能就得交代在這。


    “你他媽倒是說話啊,不牛逼嘛,不叫囂嘛!來,下來,咱們用棒子對話…”司機見他們慫了,又來了興致,站在原地開罵。


    車裏的二人心思根本都沒在他身上,即使罵的再難聽,都無關緊要。


    “我說那天的事是個誤會你信麽?我就把她叫走,半路上我老婆給我打電話,我回家了,跟她去賓館的人不是我,可能是在路上接的散客…”可能是殺羊殺久了,就連說那麽血腥的事都很平靜。


    丁煜沒有別的答法,點點頭“我信,因為我記得那天我推門進去的時候,聽見嘭的一聲,那個高度隻要角度找好,對身體不會造成任何傷害,而你,在體質上就不行”


    “嗬嗬,你信”他歎了口氣,略顯滄桑的說“可是警察不他媽信啊,這比拐賣兒童的性質還惡劣,報紙都已經登出來了,要求在半個月之內必須破案,真凶是誰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為了完成任務,就得頂包,這是特色嘛,如果我去交代,都說不到三句話,肯定會來個屈打成招,你看我這年紀,上有老下有小的,再吃個槍子,他們後半輩子怎麽活?”


    “一錯再錯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我能為你證明”丁煜低著頭,他能感覺到這人心裏已經有所波動了,頭上的汗水唰唰的向下流,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看怎麽能跑出去,可這車已經開離市區範圍,幾乎快到火葬場,人跡罕至,四周都是綠油油的玉米地。


    “置之死地而後生吧,即使那個問題能解釋清楚,現在你再反咬我一口,我也得進去,結果都是一樣”


    “我以人格發誓,絕對不會說!”


    “不是…你倆在這說他媽什麽玩意呢!”司機有點懵逼的喊了一句“趕緊給我下車,別跟我神神叨叨的,你倆唱二人轉呢?”


    他向外看了司機一眼,嘴中說道“這個世界上最難把握的就是人心,你告訴我應該怎麽相信別人…”


    “我怎麽知道,別跟我扯沒用的,趕緊下車!”司機越聽越迷糊,毒辣的太陽給他臉上都嗮出油了。


    “我問你個問題”他想了想,隨即看向丁煜“你猜你們剛才吃的是什麽?”


    “艸”丁煜一聽這話,嚇得一激靈,這明顯就是他已經做出決定,要弄死自己,要不然也不會把實底托出來,趕緊回頭抓住他的手腕。


    可他的力氣不是一般大,畢竟幹活用的就是手臂力量,眼看著刀尖像自己緩緩移動過來,對於剔骨刀的鋒利程度他已經不懷疑,如果靠近,絕對會捅進去。


    “什麽情況?你們是劫車的,內訌了”司機還是沒反應過來。


    “媽的…”丁煜見這麽下去自己早晚得死,咬牙罵了一句,雙手向旁邊用力,這麽一動,登時把力道卸了不少,就看刀尖直接插到靠背上。


    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得跑,丁煜這麽想著,猛然向後一仰,用腳踢向他,同時用手支著座椅,借著反彈力,退出車廂。


    可他反應也非常迅速,在丁煜鬆開的一瞬間,把刀拔出來,要捅到丁煜身上。


    就聽“咯吱”一聲,丁煜從大腿開始,一直到腳踝,都是血跡蔓延,被他給劃傷了,如果不是踢他一腳讓他重心不穩,這道劃痕足以深可見骨。


    “嘭”的一聲,滾到地上。


    “還看什麽呢,跑啊!”丁煜掙紮著站起身,這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滿腦子都是逃命。


    事實上,丁煜之所以到現在才讓他跑,是因為剛才需要他分散注意力,如果他走了,自己必死無疑。


    “不是,這是我車我能上哪去啊?你倆的事跟我這個吃瓜群眾有毛關係?”司機覺著好歹自己手裏也拎著甩棍,不能被人嚇走,挺倔強的說道。


    丁煜剛站穩,就看男子已經拎著二十幾厘米的剔骨刀,從車旁繞過來,臉上的暴戾已經顯現出來,很明顯,不會再給任何對話機會。


    瞳孔瞬間放大,猛然起步向前跑。


    “嘀嘀…”這時候,田田的車剛好趕到,坐在車裏的她已經哭成個淚人,因為離很遠就看見丁煜下身已經紅了。


    “麻辣隔壁的…”男子一咬牙,發現這車明顯是來接應的,再繼續抓丁煜已經不太可能,回頭見司機還傻嗬嗬的站在原地,猛然快跑兩步。


    “噗呲…”剔骨刀直接把司機的肚子給穿透了。


    就在他剛要拔出來捅第二刀的時候,就聽“嘭”的一聲。


    這聲音很響,把原野中的鳥驚起大片飛向天空,再看遠處,一輛紅色的牧馬人,飛速向這邊駛來。


    聽到這聲,丁煜本能的站在原地不動了,這是槍聲無疑,在回頭,就看男子向旁邊跑去,消失在這玉米地中。


    “你沒事吧,哪裏受傷了?”出租車剛停,田田就從車上跑下來,大眼睛上都是淚花。


    “沒事,不算大問題”丁煜勉強擠出個笑臉,還抬手拍了拍田田的臉蛋。


    “嘎子…”又是急刹車聲,牧馬人已經開到跟前,尚垠和張宇豪從車上跳下來,還有張鵬。


    對於混社會來說,這點傷根本不算大事,隻要還能站起來,都得往後推推,他們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去看那個司機的情況。


    “我擦,挺jb堅強啊,還沒把眼睛閉上呢?”張鵬非常嘴損的說了一句。


    “不敢閉,怕醒不過來!”司機臉色雪白,豆大的汗珠開始向下掉,他之所以能站到現在,就是因為刀沒拔出來,他手還捂著刀柄,站在那一動不動。


    “要我說你命也挺大,這一刀要是拔出來,肚子裏麵進氣,神仙都救不活腸子肚子得淌一地…”


    “哥們兒,咱倆有仇啊?”司機相當憋屈的問了一句“我現在連尿尿都不敢脫褲子的人,你埋汰我有意思麽?”


    “剛才想啥來的?拿個棍子看著我兄弟被追,不知道幫一下啊,湊!”張鵬白了一眼,隨即轉頭向丁煜迎過去。


    他的話都被丁煜聽在耳中,可能這個人嘴損、平時說話還賤嗖嗖的,但是做兄弟肯定沒得說。


    “能死不?”張鵬噘嘴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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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還沒來大姨媽的時候淌的多,都是小口兒..”丁煜笑著回道。


    “你有病是不是,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田螺的哭泣之聲,還沒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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