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說說笑笑,大約一個小時後,拐進土路向山裏進發,事實上,來的不僅僅是幾人,還有幾名跟著兩人混飯吃的小兄弟,簡單的比喻一下,把尚垠這個集合歸結為國企單位,丁煜屬於有編製,他們屬於臨時工、辦事員。


    土路不好走,尤其還是在山裏,下雨之後地麵上都是裸露的石頭,晃晃悠悠,差點沒給丁煜晃悠吐了,兩邊的景色還不錯,鬱鬱蔥蔥偶爾還有鳥鳴,如果不是心裏有事情,這個地方挺適合郊遊。


    又過了二十分鍾,前麵終於出現一排廠房,都是彩鋼房,也不算很大,把車停到空地上,走下車。


    “您是徐世凱,凱爺吧,這是天爺,見過照片,嗬嗬…”剛下車,迎麵走過來一名幹癟老頭,穿戴也與農民一樣,樸實無華。


    “別,你再早出來兩年都和我爹一個年紀了,咱們平輩論叫就好…”徐世凱皺眉回了一句,眼神向四麵打量,心裏也不知道琢磨著什麽。


    這是一塊空地,四周都是山。


    “厄…嗬嗬”老頭略顯尷尬,隨即指向裏麵“現在都快中午了,我讓廚房做了點菜,咱們一邊吃一邊聊?”


    他彎著腰,表現出與年紀不相符的尊重,臉上一笑,比菊花還燦爛。


    “也行,走吧”張曉天稍微有點胖,所以給人的感覺很和藹。


    丁煜充分發揮著少說多看,跟在後麵往廠房裏走去,這裏麵有一塊單獨的區域,收拾的挺幹淨,桌子上已經擺了些熟食。


    “來,隨便坐,這地方簡陋了一點…”


    幾人分別落座,跟著坐下的還有一名青年,看上去挺壯實,是礦場的人,能開礦手上基本都有點戰鬥力,要不然這深山老林裏鬼怪太多,今天他來要點,明天別人再來要點,都不夠燒香拜佛的。


    “這酒是自己家釀的,都是用泉水,味道挺好,你嚐嚐,等會兒回去再拿點”他姓曹,此時還表現的很客氣,倒酒都是雙手奉上,看上去還有幾分畏懼的意思。


    “拿就不用了,先說事吧”徐世凱抿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辣中帶舔。


    “行…”曹礦掃了一圈,落在丁煜臉上的時候還輕輕點了下頭,隨即開口說道“是這樣的,銀礦屬於承包,簽合同都是三十年,今年合同到期,當初寫的是我有優先續約權,雖說現在產量不高,但也能對付活,更何況在這裏幹了這麽多年,也有感情了就想續約,可前幾天來了一批人,進來二話不說直接給我堵屋裏了,刀架在我脖子上,讓我一個星期內主動放棄…”


    “對麵什麽人?”張曉天隨意的問道。


    來,肯定就是糾紛問題,談不攏就需要用武力解決,也都做好了這種準備,現在隻需要了解對麵的戰鬥力如何就行。


    “帶頭的叫什麽我還真不知道,就聽他們說叫石哥,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說話聲挺大,就跟喊出來的一樣…”


    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惠南市的地界上有名有號的他們都知道,即使不認識也能打聽出來,可這個石哥他們還真沒聽過,此時懷疑是下麵區縣的地痞流氓。


    “那天來幾個人?”


    “六七個,身上都有紋身,一看就不是好人…”曹礦誠懇的答了一句。


    “艸”二人有點崩潰,徐世凱伸手指了指外麵“看見我那些小弟沒,脫了衣服都是披肩龍,有個毛用啊,趕緊說正事,聽沒聽說他們是哪的…”


    曹礦幹笑了兩聲,臉上還是有些畏懼情緒,可能在他思想裏,身上有紋身都是流氓,沒有紋身的都差一點。


    “是哪的不知道,但是估計今天晚上就可能過來,畢竟還有兩天就到期簽合同了,上次來就說還會再來…”


    “行了,跟你問也問不出什麽,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吧…”張曉天放下筷子,走到旁邊撥打電話,大約十分鍾過後,緩緩走了回來。


    “咋樣?”徐世凱夾了口菜。


    “沒人知道,說不定從哪竄出來的”張曉天也挺犯愁。


    打算用武力解決是一方麵,可武力這種東西是最簡單也是最沒有逼格的辦法,如果都是朋友,在惠南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能商量下就過去了。


    “這樣,你也先別著急,市區距離這裏太遠,他們來找事我們先趕過來時間可能來不及,你等會下山去村子裏找兩間房,我們在這等兩天,你把合同簽完我們再走”徐世凱想了想回道。


    “唰…”丁煜眼睛一瞬間就直了,真在這住兩天的話,回去之後田田非得把他皮扒了不可,但是現在有外人在場,也不能明說,隻好低頭吃菜。


    “哎,那好…”曹礦臉上擠成一團,回頭對旁邊那名青年說道“你先別吃了,趕緊下山,挑兩間幹淨的,最好把村委會招待所弄出來…”


    “等會兒吧,我們跟著下山,吃完飯睡一覺,他們不得晚上來麽?”


    “嗬嗬…上回是!”曹礦眉頭不可察覺一緊,可能是有點擔心他們敢來的不及時。


    這一幕也被張曉天注意到,他沒看曹礦,順手點起煙,隨意點道“上山不就是這一條路麽…”


    “對…對對…”曹礦連忙點點頭。


    吃完飯,也沒做過多交談,把事情大致經過了解清楚就夠了,對夥為首的叫石哥,是哪裏人不詳,主要戰鬥力以管製刀具為主,主要成員在七人以上。


    回到村裏農家院的炕上了,丁煜有點板不住的問了一句“世凱,咱們真需要在這裏住兩天啊?”


    “用不上,對夥連名號都沒有,說不定就是占山為王的山賊,小角色,一個回合懟倒他,明天咱就能回去…”


    聽到這話,丁煜還好受一點,開始琢磨找什麽理由,讓田田不去推漢子…


    “也別大意,我看曹礦不像表麵上表現出的那麽簡單,能撐起來這麽大個銀礦,兜裏肯定是有點子彈的,而且你注意到沒,他兒子在酒桌上一言不發,就豎耳朵聽,也不知道琢磨什麽…”


    “沒事,那老東西還不介紹,看他眼神就知道那是他兒子,我估計著想把銀礦讓他兒子幹,趁身子還行能指點一下…你們研究吧,我先迷糊一會兒,這酒後勁挺大…”說完,躺在炕上,歪頭睡覺。


    “天哥,像咱們這次出來一趟,能得多少錢”丁煜遞過去一眼。


    “百八十萬吧,根據效益來,像他這個銀礦,他嘴裏說是沒肉,一年對付個二三百萬肯定不是問題,咱們幫他一次性把事辦妥了,剩下的都是白撿一樣”張曉天吸了一口,看向窗外。


    農村的房子幾乎都是一個樣,臥室有窗戶,窗戶正對著馬路,視野很開闊,這裏屬於山溝裏的村莊,對麵的景色也很好。


    丁煜點點頭“如果有受傷的呢,是他們拿錢還是咱們自己弄?”


    “也分大小,小的自己就擺平了,算是博個名聲,如果要是缺胳膊少腿那就得重新說,多要個幾十萬也沒毛病,都是不成文的規定,誰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殘疾過半輩子…”


    說完,抬手拍了拍丁煜肩膀“你也別想太多,尚哥是讓你跟他混,你得管我們叫哥,但是私下裏咱們就是平等關係,這是你第一次出來,多看看,情況不對就跑,畢竟沒有經驗,凡事都得慢慢來,別太要強…”


    “厄…嗬嗬”丁煜聞言幹笑了兩聲,低頭開始吸煙。


    事實上,他確實有點忐忑,之前的幾次都是靠智商,並沒有真刀真槍的去硬碰硬,這次不同,自古以來斷人財路等於謀財害命,弄不好就是火拚,刀劍無眼,況且能出來搶礦場的都不是一般人。


    更不可能拿著砍刀,用刀背砍人,做出嚇唬人的姿態。都是刀刃,碰到身上就是一道傷疤,遇到脆弱地方,比如耳朵,直接就掉了。


    最新》章z節上g¤


    被打倒在地更慘,一鎬把子下去,打在腦袋上,腦瓜骨都容易碎掉。


    簡單點說:如果真打起來,就沒有開玩笑一說,直接刀槍相對。


    農村的氣溫要比城市低上幾度,這兩人都是老社會了,根本沒在乎,都在睡覺,丁煜還是有些慌亂,拿著手機想和田田調會兒情,可一想到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不知如何回答,又把電話放下了。


    眼巴巴的望著天花板,時不時的起身欣賞下窗外,一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六點,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天空也都是餘光映射出來的,不算很明亮,吃飯還得在山上,一行人開車前往。


    剛走到一半,老曹的電話就打過來,說是剛才石哥來電話了,讓他在山上給自己找一塊不被人刨墳的地方,半個小時之內,石家大軍要虎嘯山林。


    “艸,還整倆逼詞,也不知道在哪個電視劇裏看的…”徐世凱不屑的撇了撇嘴,腳下用力,車差點沒翻掉。


    “你他媽整穩當點…”張曉天罵了一句,也沒多說,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


    丁煜則還是充當看客的角色,張曉天下午那番話讓他心裏有底,跑是不能跑,但是明白他們還挺照顧自己。


    正想著,已經到達銀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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