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水,天上繁星點點,好在惠南市這個三線前列的城市,近幾天霧霾不太嚴重,否則這時刻再怎麽喜人,也看不見那一彎明月。


    “還差多少了?我還得直播呢,這玩意不能耽誤事,差一天他們就該罵娘”二哥站在丁煜身邊,噘嘴抱怨一句,他小眼睛正在廣場四下打量,剛才還說現在直播行業競爭壓力太大,動不動就是明星上來直播。


    他琢磨著另辟蹊徑,看看有沒有六七十歲還豐韻猶存的大媽…


    “快到了,約的是八點半,還有幾分鍾估計能到位…”丁煜看了眼手表,不慌不忙。


    “你確定這麽幹能把羅鍋弄住?別到時候他再反水了,給咱們艸裏邊,得不償失”二哥提醒一句。


    “沒事,他就是蚊子的腰,能有多大個腎,先弄他一波,給他懟老實了,剩下的都好辦”丁煜舔了舔嘴唇子,恰好手機屏幕亮起,上麵寫道“各路集團軍已經全部待命,一聲令下,收複寶島…”


    “走”丁煜一揮手,隨即起步,快步走到廣場外沿,車停在這裏,看周圍沒有警車,從後備箱裏拿出兩把軍刺,然後坐進車裏。


    “你給張曉天打個電話,把領頭的電話號要過來,告訴他們直接往配貨站裏麵進,別開大燈,就往車前麵停…”


    “湊,裝孫子的事都是我幹!”二哥翻了翻白眼,然後拿出電話。


    另一邊,長河隊伍也已經準備完畢,他確實是奔著一次性懟躺下羅鍋去的,主要人員不多兩車十人左右,可馬路上還有一排打著雙閃的出租車,足足二十幾輛,人數也在一百左右,不需要他們動手,要的就是氣勢,是畫麵。


    “還有沒有了?再往上整整,爭取鋪滿兩個路口…”長河掃了一圈之後,覺得這個畫麵並不滿意,不足以打出自己的氣勢。


    “沒了,附近的幾個網吧幾乎都給掏空了,還有幾個背書包的都給叫出來了”這人就是下午長河打電話時說的老二,也是光頭,與長河如出一轍。


    “附近沒有工地麽?給那幫農民工都叫出來,讓他們去站場,也不用他們打架,沒事,咱不差錢…”


    “主要今天太晚,他們明天還得上工,而且這畫麵差不多了,就一個羅鍋弄太多人去還把他托到個重要位置,完全沒必要…”


    “也是”長河點點頭。


    “來來來,老少爺們靜一靜啊,先說兩句”老二拿起走街串巷賣豆腐的擴音筒“今天咱們去就一個目的,把羅鍋大門踩碎,褲衩子扒下來升旗杆上去,都精神的,再走一遍響亮口號!”


    “泗水區,有長河,誰不服,就是磕!”這群少年瞪著眼珠子喊道。


    “精神麵貌咋樣?”老二轉頭問道。


    “穩妥…”長河意氣風發,隨即大手一揮“走起”


    近三十輛車,浩浩蕩蕩駛向羅鍋配貨站,在這不算明亮的馬路上如同長龍一般,將近二百米的隊伍,煞氣十足,首尾呼應的雙閃,如同邪惡的雙眼,直插人的心扉。


    另一邊,丁煜剛剛到達配貨站,把車停在旁邊的輔路上,他和二哥懷裏揣著軍刺,低著頭向辦公室進發,特意看了眼院子裏,此時隻有幾輛大車,深處也沒有燈,看不清。


    “唰…”丁煜伸手拽開辦公室的門。


    “你們是?”房間內坐的是位地中海頭型的中年,穿的不算太上檔次,應該就是會計、出納一類的角色,因為每輛車出去都得統計。


    “咣當…”丁煜一把掏出軍刺,直接插在麵前的辦公桌上,一手摟著他肩膀,直直說道“我問啥,你答啥,明白麽?”


    中年咽了口唾沫,以為遇到流竄犯了,頭上有些冒汗,但是能在這裏混,多少還是有點魄力,回道“行,你說吧”


    “乖巧”丁煜一手把住他的肩膀,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你跟我說說你腦瓜子上點的燈是多少瓦的?”


    “啊?”這人一愣,有點懵逼,小聲問道“就電燈麽?四十瓦的啊,現在不都是這規格麽!”


    “啪”丁煜抬手一個嘴巴,拿起軍刺,又插到桌麵上“明天換個四百瓦的,這樣社會你煜哥進來就能認清了懂不?”


    “懂..懂懂”中年連連點頭。


    “趕緊給羅鍋致個電,告訴他煜哥要跟他談談城北魚塘存放航空母艦的事..”丁煜順手把座機拿起來,放到中年麵前。


    中年一看,知道這人和羅鍋有私事,心裏放下大半,丁煜和自己頂多就是一個嘴巴的關係,絕對沒上升到見血的高度,猶猶豫豫的撥通電話,裏麵一陣彩鈴聲過後,傳來了羅鍋的聲音“喂,老鄭…”


    “內個..羅”


    “唰”丁煜一把搶過電話“羅叔,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隻好用這個手段了,嗬嗬”


    “丁煜?”羅鍋皺了皺眉頭,看了眼旁邊的妻子,拿著電話走進臥室“咱倆沒有直接談話的必要明白麽?如果你要有問題,可以讓尚垠給我打,就這樣…”


    “等等…”丁煜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深吸一口氣“我給你打就證明我有給你打的必要,咱也別扯沒用的,直接商量價錢”


    “嗬嗬”羅鍋冷笑一聲,他也反應過來,丁煜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行動,背後肯定的有尚垠支著,但氣勢不能丟“小娃娃,當年紅軍走了兩萬八千裏,才他媽保存點革命剩餘力量,你好好想想,在你二十幾年的生命中,走出過幾米?社會這條路太遠,別他媽就看見前方的光亮,忽略了眼前的大坑,掉進去,就爬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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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門再次被人拽開,進來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鄭…”剛說出一個字,二哥就快步上前,軍刺直接頂在褲襠之上…


    “把嘴閉上,咱們還能做朋友!”


    這人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老鄭,最後把目光放在丁煜身上,站在原地,一動沒敢動。


    丁煜瞟了眼那人,隨即對電話說“你還是嫌棄我的意思唄?”


    “談不上嫌棄,尚垠管我叫聲哥,我洗耳恭聽,你管我叫哥也笑臉相迎,但非得跟我來社會上那一套,我羅鍋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


    “嗬嗬,艸”丁煜搓了搓臉蛋子“你他媽硬跟我裝社會人是不?我天天整幾個碰瓷的往車軲轆下麵一趟,你跟我說說,你手下誰有魄力踩一腳油門?”


    “非得碰一下?”羅鍋也生氣了。


    “碰你大爺,今天我把話撩這,半個小時之內,你不出現在我麵前,辦公室給你推掉,咱就看看,誰屬實社會!”丁煜傲然的回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羅鍋聽丁煜這麽決絕,登時沉默了,他確實沒有對抗尚垠的勇氣,也就是用嚇唬小孩的手段嚇唬丁煜,可丁煜根本不吃這套。


    “你是尚家的人,得考慮尚家的影響,你這麽幹,傳出去名聲不好!”聽羅鍋的話,頓時蔫了。


    “他說他的,我做我的,我把長河歸攏明白,剩下的咱們還可以詳談”他說著,對二哥招了招手。


    二哥一手抓著那人,一手還拿著軍刺頂在褲襠之上,兩人亦步亦趨的走過來。


    丁煜把電話遞過去“你跟他講講,社會大煜哥出門都什麽畫麵!”


    這人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趕緊抓起電話“羅哥,你趕緊過來吧,這人咋跟螞蟻似的,烏央烏央一片全都是人,別說是走車了,就是蚊子進來都蒙圈,不知道該咬誰…”


    “操”羅鍋咬牙罵了一句,明白今天自己不出麵,丁煜肯定不能讓人撤走,異常煩躁的說道“你告訴他我馬上就到,媽的”說完,掛斷電話。


    此時,距離配貨站一百米,長河隊伍已經趕到。


    配貨站都是設立在城市邊緣,或者說人員不密集的地方,一來地價相對便宜,二來對於大車行駛也相對安全,這裏也不例外。


    長河車隊的加入,讓這條路上登時熱鬧起來。


    “嘎子…”打頭的長河座駕一腳刹車停在原地,緊接著就看,車輛全都停下,遠光燈切換到近光燈,再聽“嘭嘭嘭…”開車門聲關車門聲不絕於耳,馬路上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類。


    長河回頭看了眼,對自己的陣型相當滿意,也沒多說,直接走向辦公室。


    “咣當…”長河一腳把門踹開,摸著大光頭掃了一圈“呦,今天老鄭值班啊,羅鍋那老逼呢,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閻王爺來要他命了…”


    丁煜還坐在桌子上,看見長河眉頭不由一皺,摸不清這人是什麽來路,但是看上去痞氣十足。


    老鄭看看丁煜又看看長河,暗道自己出門沒看黃曆,這一晚上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艸,還他媽啞巴了!趕緊打電話…”長河看了看丁煜二人“這倆人誰啊,新來的啊?還他媽拿個軍刺,職業殺手唄?嗬嗬…”


    與長河一起進來的還有幾人,都在後麵沒有說話,死死的盯著丁煜。


    丁煜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妙,緩緩跳下桌子。


    老鄭也有點麻爪,不知該說什麽好,憋了半天才擠出話“長河哥,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唰…”聽到長河這兩個字,丁煜心裏咯噔一下,真是冤家路窄,不過正好直接收拾了。


    “哎哎…你倆幹啥去?”長河見丁煜二人不說話,還是生臉,本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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