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登時就感覺事情不妙,可事到如今想跑肯定不可能,為首的一人已經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上百平的大廳一瞬間就人滿為患,奔向各個房間。


    “你看啥?蹲下抱頭!”這人黑臉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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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煜咬著牙,沒反抗的蹲到地上,現在所有的問題已經明了,老關來悅動溜冰和臨時檢查都能串到一起,目的就是讓悅動關門。他看著一群群人從包間裏被帶出來,心有餘而力不足。


    就在悅動被檢查的同時。


    富麗華,某個包間。


    這裏麵坐了四人,正對著門口的就是小宣,他在十幾年前屬於惠南市觸頂的社會人,因為某些因素不得不金盆洗手,遠走他鄉,現年已經四十多歲,但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和三十幾歲的人差不多。


    分列兩邊的是彭老大和劉一水,這兩人都是笑顏相對侃侃而談,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在小宣的正對麵就是他多年的朋友,現在還經營著惠南市最大安保公司的陳桅。


    “今天的菜怎麽樣?我親自點的,挺多年沒回來,你倆啥口味我都忘記了”小宣動作不緊不慢,加了口菜,緩緩說道。


    “挺好,尤其是這一鍋出,隱隱讓我有點想起童年的味道,哈哈”陳桅爽朗的附和一句,從這碗裏夾起一塊,放到嘴中。


    “宣哥,我這個人你還不了解,這麽多年,你做什麽菜我吃什麽菜,以前沒飯吃去你家蹭飯的時候,嫂子把糖當成鹽給我做菜我不也吃的挺有味嘛?”


    彭老大在小宣麵前並沒有當初開會時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樣,言語謹慎,動作小心。


    小宣聞言,用筷子點了點他,笑道“你這個人啊,從來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然後暗地裏蔫壞,你嫂子就因為這件事,到現在都沒做過飯,可苦了我啊,還得按時給她做飯…”


    “老彭這個人蔫壞都是出名的,吃的時候挺開心,吃完了一擦嘴,誰都不認識!”劉一水也接了一句,看上去還挺開心,轉頭看著小宣“宣哥,其實我也想像你一樣天天做飯,可就是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自己做完了,也沒人吃啊…”


    “現在電視上有很多相親節目,要不然你也試試,除了身高有點瑕疵之外,你也算是鑽石王老五…”陳桅撇了他一眼。


    “哈哈,那得讓陳哥給我找找關係報名…”劉一水向後一靠。


    小宣原本正在吃菜,聽到這話身體不由一僵,劉一水的話說是有歧義就是有歧義,說沒有歧義就是沒有歧義,但是看他的動作,明顯就是前者。


    在桌上吃飯的陳桅是陳哥,如今的市委書記陳飛也是陳哥…


    他趕緊接話道“這種事還用找關係,你啥時候有時間和我去省會,我直接帶你去省台報名…”


    “嗬嗬…”劉一水聽完笑了笑,但是沒吱聲。


    他不說話,氣氛就有些僵持,對於小宣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彭老大是跟在他屁股後麵混飯吃的弟弟,劉一水算是曾經並肩戰鬥過的兄弟。


    在簡單點說,劉一水和彭老大,就像是猴子和丁煜一樣的關係。現在這二人要掐起來,他還真有點為難,回到惠南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省台還裝不下你了唄,非得去非誠就擾啊?”陳桅笑著問道“要我說啊,咱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就別要求那麽高,差不多能過完下半輩子就行了…”


    當陳桅說完,現場又是雅雀無聲。


    陳桅小宣二人都在幫助彭老大,隻要是明眼人都就看出來。


    劉一水就靠在凳子上,眼睛眯成一條縫,也沒有刻意反駁。


    正在這時,劉一水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沒接,沒過兩分鍾再次響起,還是沒接,又是兩分鍾,他放在耳邊,電話裏麵說的是什麽不得而知,不過他的表情轉換了幾種。


    當他放下電話,一臉歉意的站起來“宣哥、桅哥、老彭,我公司有點事,得先去處理一下,你們先吃,等有時間我請你們…”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直直走了出去。


    彭老大還是很乖巧,看看小宣又看看陳桅,一言不發。


    “怎麽說?”陳桅出言問道。


    “哎…”小宣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沒聽出來麽?這個劉一水啊,幾十年了,電話鬧鍾鈴聲還是沒變過…”


    小宣一句話,把這次見麵的所有交談都畫上了句點。


    另一邊,丁煜剛剛走出拘留室,原本也沒他什麽事情,最可笑的是,釋放他的理由並不是這樣,而是在老關的尿檢中並沒有發現毒品成分,換而言之,他專心致誌吸的居然是冰糖兌麵粉…


    “潘哥怎麽樣了?”丁煜轉頭問道。


    “還那樣!”悅動出現問題,都得尚垠親自出麵解決,張宇豪身為法人也被叫了過來。都挺失落,事是不大,但能證明兩點。


    第一有人要搞悅動,第二,這件事對悅動有影響。


    他倆剛才就詢問老關出沒出來,可得到的答案是早就尥蹶子跑了,由此還能證明一點,對方人背景挺硬。


    “撞小潘那人有點眉目,好像是棚戶區那邊的,這小子好賭,昨天晚上有人見過他突然有錢,今天上午就沒看見過人…”張宇豪坐上車,隨口說道。


    丁煜一聽這話,登時來精神,立即問道“叫什麽?”


    “你別饞和,能用到你的時候會告訴你…”尚垠皺了皺眉,這幾天之內,他的抬頭紋明顯增多,人也憔悴不少。


    丁煜沒吱聲,但是心裏已經琢磨起來。


    尚垠對他在了解不過,緊接著補充道“這幾天你先在家消停眯著,別瞎想,剩下的事我處理,這裏麵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行…”丁煜點點頭,不再多說。


    時間還在繼續,他倆確實是不放心丁煜,把車開到樓下,又目送他走進樓道才離開,應該還是去醫院。


    田田一個人在家裏,穿個大嘴猴的睡衣,正抱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頭上戴個粉色兔耳朵發卡,看上去相當俏皮,見丁煜進門,磨著銀牙說道“聽說你剛從醫院出來就去警局溜達一圈?你的小生活一天天挺豐富嘛”


    “厄…”丁煜麵色一緊,聽這話明顯是生氣了,弱弱的回道“準確點說,應該是緝毒大隊!”


    “哦”她點點頭“是不是頭頂國徽吧?”


    “你要是這麽說我還真不跟你強!就我這樣的都琢磨著,有時間去市裏體育場披國旗跑一圈,他們能不頂國徽麽”丁煜一邊換鞋,一邊偷偷瞄著田田,看她小腿微微顫抖,有些要發火的意思。


    田田牙齒磨得嘎吱嘎吱直響,翹著蘭花指“你去,上廚房把平底鍋給我拿過來!”


    “有事昂?”


    “我給你煎兩個荷包蛋!”


    “別鬧,大半夜吃東西不利於消化”丁煜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走上去,有點尷尬。


    田田突然之間從沙發上跳下來,張牙舞爪的喊道“丁煜,本女王今天不弄死你,你真不知道我身體內也蘊含著狼性!”


    “這孩子瘋了!”丁煜無奈的喊了一句,隨即跑進臥室,埋伏在門旁,長時間不見,必須得教育一下。


    女人,是脾氣上的巨人,身體上的矬子,就地摁倒,根本沒商量。


    就在丁煜在床上的同時,也有人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棚戶區,某個瀕臨倒塌的磚瓦房內,兩人坐在炕上,中間有個小桌,上麵是花生熟食,一人一瓶二鍋頭,酒下去三分之一,兩人臉色都紅撲撲的。


    唯一詭異的一點是,沒有開燈,如此近距離,都有點看不清對方的臉。


    “這個人你再研究一下,近幾天給他滅了!”左邊那人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當手機屏幕晃到右邊那人的臉上,才發現這是一張瘦骨嶙峋的麵孔,看上去嚴重營養不良,他嘴裏還嚼著花生米,隨意看了一眼照片,隨口說道“這孩子看上去不大啊,二十幾?跟誰玩的?”


    “尚垠!”對麵咬牙說出“最好一次性解決,今天小潘的事有點不專業”


    “艸”這人冷哼一聲,拿起二鍋頭淺酌一口,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又回過頭說“我就想不明白,你總和尚垠過不去呢?他撬你媳婦了?”


    也就是房間內很黑,看不清他的麵孔,如若不然,會看到這張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你拿錢辦事,別問東問西,我以後有活還能找你!”


    “嗬嗬”他笑了笑,低頭琢磨了半天才回到“三天之內給你消息!我研究研究他…”


    “越快越好”


    這人一聽,一仰脖,把剩下的二鍋頭全給喝了,下地穿鞋推門而去,走路沒有偏差,酒量好的同時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房間內剩下那人搓了搓臉蛋子,挺好奇的嘀咕了一句“這得是多大仇啊,非得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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