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談不上唯美也談不上傷感,準確點形容就是心無一物,尤其是在路燈之下,寂靜無人的深夜,密集的腳步聲比黑白無常還要滲人,聽眾聽著狂奔的腳步聲,二百米說長不長,眨眼之間就來到。


    可剛看見門,幾人有點傻眼,不算很高,一米七左右,對於男人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夢涵就有點誇張。


    “嘩啦啦…”二哥和阿圳沒猶豫,抓著上邊翻進去。


    “你們進去,我倆往前跑…”丁煜趕緊喊一句,回頭看了眼,追兵已經沒有多遠。


    “我能進去!”夢涵一咬牙,順著僅有不到二十厘米寬的縫隙擠進去。


    丁煜一愣,隨即雙手抓住上沿也跟著進去。


    “咣當…”接踵而至的鐵鍬幾乎是貼著丁煜的後背下落,涼風都已經刮到他身上,後麵有人試圖效仿夢涵進來的辦法,可是被卡在縫隙中間,不過也有幾人跳進來,緊追不舍。


    公園裏麵漆黑一片,借著月光能看清有山有水,這是他們第一次進入,路線根本分辨不清楚,不知道哪裏是通往哪裏,隻能順著路向前跑,兩旁有樹叢,此時都成墨色,隨風搖搖曳曳,仿佛在嘲笑他們上天無梯,下地無門。


    “進樹林裏躲著吧”張鵬有些跑不動了,穿著粗氣喊道。


    “你他媽以為這是小時候躲貓貓呢!”丁煜暴躁的喊道,眼看著後麵的追兵越來越多,心情不是一般煩躁。


    對地形不熟悉,進入樹林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條,這種時刻,隻能做最有把握的事情。


    “站住!”有人在後麵喊道,這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丁煜再次回頭看了眼,已經不足五米,照這麽下去,追上來是遲早的事,他已經能看清這位二十幾歲青年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


    龍落淺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同樣事件放在惠南市,丁煜隻要一個眼神,他們立馬變乖,可是這裏沒人在乎他丁煜的名字怎麽樣。


    “刷…”身後那人手裏拿著是一根類似於擀麵杖的東西,比普通的要大一些,更加類似於運動場上的接力棒,他抬手扔過來,幾乎是擦這丁煜耳邊過去。他身後,人群已經拉成一條線,幾乎都是三五米間隔,隻要有一個到的,下一個立馬趕到。


    很快,就看見湖了,叫什麽幾人不知道,僅看見水麵上波光粼粼,景色宜人,但是無心欣賞…


    “哥,你先走!”阿圳突然間叫了一句,隨即停下腳步,路旁邊有個垃圾桶,他兩手抓起來,與身後的男子交纏到一起,僅僅是一個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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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垃圾桶打在男子腦袋上,直接打到在地,這一瞬間,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但是擋不住對麵人多,很快,就有幾人把他圍起來。


    “艸,你幹什麽去!”丁煜紅著眼睛叫道。


    “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既然一起出來,就得一起回去,你們先走!”王久久咬著牙,彎腰撿起剛才男子扔過來的接力棒,真好像是給他準備的一樣,拿在手中之後,又跑回去。


    能看見,阿圳掄了兩圈之後,就被打到在地,被慘無人道的蹂躪。


    “罵了隔壁的,從來都跑,剛一會正麵!”張鵬也有點急了,他很少能被逼到這種程度,當初在種子公司門口,如果不是被龜哥激怒,他也不能上前,即使在剛才二哥都衝上去,他還有時間回酒吧內部拿酒瓶。


    “你他媽是不是傻!”丁煜站著沒動,看著遠方兩人心裏很痛。


    “記住,社會鵬哥沒有不行的時候!”說完,拖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身軀,跑了回去,他手裏什麽也沒有,好在他一身肥肉比較抗揍。


    “刷…”丁煜用另一隻手抓住二哥手臂。


    “你鬆開我…”


    “你也過去,誰撈他們?”丁煜咬牙說道。


    “你給尚垠打電話!”


    “手伸不了這麽長,隻能讓彭老大試試!”


    “艸!”


    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把利弊權衡明白,他們抓到阿圳幾人不可能單純的打一頓泄憤,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私人抓起來,進行後續要求,比如要小唐的醫藥費或者其他條件,第二,送到公安局,找關係按個莫須有的罪名在裏麵拘留十天半個月,一直蹂躪。


    他們三人的阻擋,為丁煜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以至於跑了大約三分鍾後,後麵已經看不到人影,腳步慢慢放下來,都喘著粗氣,心中些許慌亂,都在擔憂阿圳他們現在的處境。


    這是一處涼亭,依舊在湖邊上,不過已經能看見不遠處的高樓,預示著離出去沒有多遠。


    冷風悄悄劃過…


    “對不起”夢涵咬著嘴唇,雙眼有些泛著粼粼的湖光說道。


    “跟你沒關係,大意了!”丁煜很不想說話,但還是回了一句。


    “現在給我舅打電話!”二哥皺眉要從兜裏拿手機,摸索了一番才發現,手機不知何時跑丟了,氣的一拳錘在柱子上。


    “先走,這裏不能多呆,保不準一會兒追過來”丁煜摸了摸自己的手機,還在兜裏,至少算是一線希望。


    說完之後,三人往出走,夢涵已經鬆開丁煜,垂著頭跟在後麵一步遠,像是個放犯錯誤被老師批評的小女孩一般。


    事實上,丁煜說的是實話,心裏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出來旅遊肯定的麵臨這樣那樣的麻煩,就像電視上報到的,地方惡勢力對有個索要財物之類的,誰也保不齊就落到頭上。


    惠南一個不算旅遊發達的城市,也發生過此類事件。


    三人就這麽靜悄悄的走出門,這側門要矮的多,僅有膝蓋那麽高,但是比較蜿蜒盤旋,邁幾步就能過去。


    這側要比之前進來那邊暗淡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問題,都睡覺了,僅有斑斑點點在亮燈,往遠看,那邊一片漆黑,略顯恐怖。


    馬路上車很少,僅有遠處駛過來的一輛,出租車更別提了。


    “先過馬路,找個車回去站門口看看!”丁煜邁步往馬路對麵走,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嗓子已經啞了,大腦非常混亂。


    “你電話借我,現在給我舅打電話”二哥伸手說道。


    “上車再說吧!”


    丁煜話音剛落,就聽“嘎子…”一陣急刹車聲,他心中一驚,猛然回頭看了眼,原來恰好有個車從路口出來,而他剛才看見行駛過來的車也沒注意,輛車差點沒在馬路上相遇。


    當然,這不算什麽,最主要的是,車上下來的並不是要理論的司機,而是手裏拎著武器的幾人,盯著丁煜他們,又跑過來。


    “跑…”丁煜瞪著眼珠子喊了一句,心裏不是一般憋屈。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一輛車,他們後果可想而知。


    “麻辣隔壁的,還沒完了!”二哥也咬著牙,感受與丁煜相仿。


    “這筆賬,早晚找回來!”丁煜重重說道。


    他們又是在前麵跑,小唐的人又是在後麵追,不過這次他們的運氣沒有那麽好了,還沒跑到一百米,他們前方就出現光亮。


    當然,這不是有人在堵,而是身後的車燈晃的,兩條腿的人怎麽也快不過四條腿的輪子,幾乎就是在看見燈光的一瞬間,黑色的車身已經出現在眼睛的餘光之中,緊接著就越過他們,停在前方。


    車門迅速被打開,從裏麵跳出幾名手持凶器的壯漢。


    “進去…”丁煜急中生智的喊道,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是唯一的退路,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是看裏麵青山垂柳應該是公園之類,此時也沒時間感慨南方城市的綠化如何,公園如何多,隻能悶頭往裏跑。


    “讓我緩過來,我肯定弄死他們!”二哥眼角已經有眼淚了,倒不是害怕,而是太過憋屈,心累。


    這公園的門和之前的不一樣,大門是過車的矮門,一米五左右,但是很寬,跳不過去,好在旁邊有個小門,伸手推了一把沒關。


    旁邊門衛室躺著個老頭,臉上滿是皺紋,睡夢中好像聽見有聲,忽然坐起來,看了眼窗外,站著十餘名手持棍棒的青年給他弄的一愣,心裏琢磨著,還有人來這地方打架?多大的心啊…


    他之所以能看見這些人,也確實因為這些人沒進去。


    “村長,我們現在在門口呢,他們進去了!”這人用餘光瞟了眼裏麵,眼神有些畏懼的說道。


    “進去!”村長沒有廢話,就兩個字。


    他猶豫了半天,點點頭回道“好…”


    “怎麽說的?”旁邊的人,略顯急促。


    “進去”他手裏拎著棍子,率先推開小門,然後緩步走進去,不緊不慢,眉毛一直擰著。


    身後的幾人互相看了看,昏黃的燈光映在他們臉上,就兩個字:畏懼。


    “走吧!”有人第二個硬著頭皮走進去。


    其餘的人,也不能在說什麽,都進去了,隻不過沒人再跑,都在緩步向前。


    他們的進入給門衛是老頭看的一愣一愣的,他這輩子,鬼不怕,就是怕人,所以才沒敢出門,看玻璃窗前已經一個人沒有,迷迷糊糊的點起一袋煙,嘴中嘀咕道“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人都死了,還半夜拿凶器來殯儀館,是砸屍體麽?”


    要說凡事都離不開一個巧字,幾十年來都沒停過電的殯儀館,唯獨今天電路檢修,沒有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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