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他回到賓館,此時的天已經蒙蒙亮了,魚肚白色,剛開始前台看見這個消失依舊的顧客還有些詫異,緊接著就像拿起電話聯係老唐,可打了幾遍之後,電話也沒打通,隻好放棄。


    丁煜在浴室裏衝了個涼水澡,讓整個人更加精神一些光著上身,圍了條浴巾就走出來,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叮鈴鈴…”


    “喂…”丁煜接起電話。


    “你去酒吧了?”誌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我不去你也得去,我做你做都是一樣,早弄完早利索”丁煜平淡回道。


    “咱倆身份不一樣!我弄完了能跑,你往哪跑!”誌強有些激動。


    丁煜想了半天,說“兄弟,其實咱倆是一樣的人,一樣驕傲,一樣有傲骨,隻不過咱們的路不同,我被現實的條條框框約束,而你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老唐有句話說到我心坎裏了,現實,把我的脾氣磨沒!我不想二十幾歲的年紀,提前進入老齡化的生活…”


    誌強也是沉默了半天“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會在山上讓他們欺負一輩子!”


    “嗬嗬…”丁煜無奈的笑了笑“人這一輩子,得幹兩件衝動的事,為兄弟,我無悔,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嘛,年輕人,不能太忍著,得氣盛一些”


    誌強心知已經勸不了丁煜,換句話說現在勸也沒有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隻能咬牙說道“兄弟,咱們之間不矯情,以後有髒活累活甩給我,我的路已經偏了,如果你在偏,死之後能在墳頭給我燒紙的人都沒有!”


    “不信來世,隻博今生!”


    “我在廣東!”誌強想了想說道。


    “掛了!”丁煜順手把電話掛斷,誌強說他在廣東的意思就是,他大哥已經知道王老板所做的一切,更了解誌強的脾氣,在與丁煜分開之後,他就被動被人送上車,要不然現在也到不了廣東。


    一個人的生活著實難熬,他也給二哥打了幾遍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也不知道跑到哪裏…


    第二天,上午十點,丁煜終於接到阿圳一行人的電話,他們已經被放出來,丁煜告訴他們直接回賓館,也就耐心等待。


    “我就說不能來長沙,沒一件好事吧,娼沒嫖上,在警察局蹲了兩天,你都不知道啊,把我憋得,看警察進來我都想給他按地上懟幾下!”張鵬進門之後就開始抱怨,胡子拉碴,很是狼狽。


    “你差不多就得了,有時間咱倆切磋下石頭剪刀布,現在還沒分出勝負呢!”王久久撇他一眼,趕緊往嘴裏塞包子,是剛才在樓下帶上來的。


    “二哥呢?”阿圳掃了一圈,沒看見甘健,隨口問道。


    “不知道,聯係不上!”丁煜也沒跟他們講這兩天發生的事。


    另一邊,二哥有些無助,他身後是一間房子,用的都是青磚,看上去有點曆史,昨天看村民衝過來,翻牆就開始往山裏跑,要不然被抓住得被打死,對地形不熟,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地方。


    前麵有一條小溪,喝水非常清,喝到嘴裏還有淡淡的甜味,身後是青山,鳥語花香,如果是世外高人隱居,卻也是一處不錯的選擇。


    唯一的弊端就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這裏沒有手機信號。


    自從在火葬場出來,他膽子也大很多,四周寂寥無人,他也沒害怕,向後看了眼大山,覺得自己爬上去有點費勁,最高處就是房子上麵了,趕巧的是還有梯子,他把梯子放到牆邊,然後緩緩爬上去。


    \*7正版首4發!=


    “你大爺,能不能塌啊!”他落腳極輕,走到最高處之後眼巴巴的看著電話,終於,出現兩格信號。


    “還是國產機給力!”他神神叨叨的嘀咕一句,這是昨天買的,他電話丟了,沒有通訊工具很不方便,隻能記住丁煜電話,順手就撥過去。


    “喂?”


    “喂喂,我是二哥,能聽清不!”他抻脖子喊道,生怕有雜音。


    “你在哪呢?”丁煜眉頭一皺。


    “我也不知道,有山有水有人家,風景相當迷人,內個…昨晚咋樣!”


    “沒事,阿圳他們都回來了,你也趕緊回來,咱們晚上回惠南”丁煜輕飄飄的說道,也沒解釋過程。


    “啊,那就行!”二哥舔了舔嘴唇子,又向四周望了望,一片綠色之外再無其他“主要我不知道現在在哪,就房頂上有信號,下邊沒信號,等會我把坐標發給你,你給我導航一下…”


    “趕緊滴!”


    “行哈,再聯係…”二哥賤嗖嗖的掛斷電話,心裏還有些小慶幸,出來旅遊就四個字:遊山玩水,雖說此行不算很順利,但他是唯一一個真正領略長沙大好山河的人,剛把電話放低,又沒信號。


    突然,他看見門前有一塊青石,還挺新,也沒顧得上導航,在他看來,這種古代建築都是保護文物,在門前應該設立個標示什麽的,最起碼得寫上什麽村什麽縣,又順著梯子走下去,來到青石旁,饒有興致的開始讀上麵的文字。


    “太平義莊,始建於清嘉慶年間,距今約有二百年曆史,期間經過多次修繕,為過路先人提供…”


    二哥越讀越絕對不對勁,嘴裏開始嘀咕“義莊也不像是梁山好漢的地,那個不叫聚義堂麽,難道這是大戶人家…”


    抬手撓了撓腦袋,突然,他感覺渾身冰冷,身體像是僵住了一般,緊接著渾身有開始哆嗦,因為他想起來,所謂的義莊就是天平間的前身,偷偷打量了下昨晚睡了半宿的地方,總覺的那門框上站了位紅衣新娘,拎著手絹再向他招手,聲音風騷的喊:過來掀我蓋頭啊!


    突然間,他覺的這青山綠水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看他,看得他心裏冰冷,但是這種情況,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又爬上梯子,站在房頂,打電話給丁煜。


    “坐標呢!”丁煜開口問道。


    “小煜啊,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往出說!”


    “別扯犢子,趕緊回來”丁煜略顯煩躁。


    “你咋就不同情人呢,我昨晚又他媽跟鬼睡一宿…”二哥呆著哭腔,聲嘶力竭的喊道。


    “厄…早生貴子!”丁煜由衷的祝福。


    根據二哥的所提供的位置,幾人又在網上根據gps搜了些大概的位置,這才發現,二哥所處的地方還挺有名,關於那個義莊也有幾條記載,隻不過距離有點遠,距離最近的村子也有幾裏路。


    把大概的路線告訴二哥,幾人動身前往迎接。


    這次,幾人也算是見識到了大好河山,還都挺歡呼雀躍,原本丁煜心中的霧霾也都一掃而空,這裏的植被與東北不同,簡單點說,東北山上多數是針葉林,也就是鬆樹,各種各樣的鬆樹,這裏是闊葉林,就是葉子長得大。


    沒見過,所以新奇,丁煜抓起一片葉子,在手裏弄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麽,他們幾人行走在鄉間小路上,周圍鳥啼花開,乍一看,還以為來盜墓的…


    一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二哥,丟了魂兒一般。


    張鵬和二哥關係比較好,趕緊走上前安慰“二哥,你也別在意,不就是在義莊睡了一宿嘛,我上網查了,每年再在裏放的屍體並不多,一年也就百八十個,這麽算下來,也就一萬多號…”


    “…”二哥擠著眼睛,沒吱聲。


    “哎哎…你要是這麽算我可不願意了昂!”王久久賤嗖嗖的走上前,相當有學問的說道“古時候生活不比現在,都窮困潦倒,死人是常有的事,一年怎麽也得二百多號,還有無人認領的,就爛在哪裏,二哥,你說說看沒看見骨頭啥的,或者晚上有沒有鬼壓床!”


    二哥瞟了他們一眼,隨即把目光放到丁煜身上,咬牙問道“我不是告訴你,別說出去麽!”


    “厄…你那破鑼嗓子,說句話別人以為唱戲呢,誰聽不見!”丁煜弱弱的解釋道。


    從來都不參與扯淡的阿圳居然都開口了,掐指一算,說道“二哥啊,你今年犯鬼啊!”


    “啊?”二哥現在誰說話都信。


    “昨晚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你生日是哪天的?”


    “你不算麽?”二哥瞪著迷惑的小眼睛。


    “得根據生辰八字,趕緊滴,說說,徐英劍臨進去之前,教我幾招,算的可準了!”阿圳還在忽悠。


    二哥想了半天,也覺得自己確實得看看,有點太背。


    隨口說道“要是過陰曆生日的話,就是七月十五的!”


    眾人一陣崩潰。


    接到二哥,幾人也沒著急回去,就在山腳下的農家樂裏吃了頓飯,算是為這裏旅遊有個圓滿的結尾,在計劃中本有去廣東然後繼續海南的計劃,可是尚垠跟催命似的讓他回去,也隻好這樣。


    這裏的菜味道不錯,隻不過南北口味稍稍有差異,明知道好吃也吃不了多少,下午兩點鍾,在賓館收拾完東西,直奔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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