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愣神主要有兩點原因,第一,他沒想到鵬飛能聽過自己,如果沒聽過就裝作小跟班,進去混一頓就行了,可聽過,那自己過來就得隨個分子錢,第二,在鵬飛叫他的時候,他的目光還鎖定在胡玲的兩腿之間,換而言之,胡玲能有吸引人眼球的功底,也是不可小覷的能力。


    這種宴會沒有那麽森嚴的等級,隨便坐,丁煜也就和他們三個坐到一起。


    “內個…猴哥,你看我來的時候也沒尋思他能認識我,兜裏也沒揣錢,咱們出來一趟讓人瞧不起是不是不好?”丁煜硬著頭皮說道。


    “你讓人瞧不起,跟我有毛關係!”猴子聽這話,頓時把頭轉向一邊。


    丁煜一看他這架勢,舔了舔嘴唇,轉頭看向張曉天“天哥,按徐英劍的話來說,我現在這模樣屬於國寶級動物,平時咱們上山看見許願池,也得投個塊八毛錢,你兜裏有沒,先借我點,我家錢都在田田那裏你也知道,等她回來我再給你,咱們按利息走…”


    “厄…這個”張曉天犯愁的搓著臉蛋子,猶豫半天也沒說話。


    “有事你說,當弟弟的不是不能理解你”丁煜豪情萬丈的說道。


    張曉天一拍大腿“那我就跟你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你看看我腳下”說著,把鞋脫下來,大腳趾還露在外邊,生活相當窮酸。


    “啪啪…”丁煜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天哥啊,以後沒襪子和褲衩子啥的,跟弟弟說,龜哥進去之前,還有一兜子沒洗的,我聯係下阿圳看能不能給偷出來,你洗洗也能對付穿…”


    “活了快三十年,終於找到組織了!”張曉天緊握丁煜雙手,老淚縱橫的說道。


    張曉天都混成這樣,隻能扭頭看向徐世凱,後者正靠在椅子上叼著煙,說實話,丁煜有點畏懼他,和怕還不同,主要是龜哥跟他在一起進去了,徐世凱心裏難免有些不平。


    “刷…”還沒等丁煜說話,後者拉開手包,從兜裏掏出一萬塊錢,扔到桌子上“我兜裏就帶這麽多現金,你要是用,就拿過去…”


    “你們看看,還是我凱哥講究,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在樓上定個房間,咱們切磋切磋!”丁煜緩緩伸出手,把錢抓在手中,心裏琢磨著,包五千塊的紅包,還能剩下五千塊。


    “別扯淡,趕緊收起來”他把煙頭扔掉,極其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本打算念在和胡玲有點過去的份上,私底下給塞一萬,不過你既然要,那我肯定不能廢話,先拿去用,等會兒我跟胡玲說兩句話就行…”


    “這…”丁煜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


    再看猴子和張曉天的臉上都是釋然的表情,原本還詫異嫖娼都尋思讓別人請的徐世凱吃了什麽藥,現在明白了,都看著玩味的看著丁煜。


    “你拿著吧,當哥哥的也不能看你空手,這不就是事趕事麽!”徐世凱緊接著補充一句。


    丁煜還把錢舉在半空中,臉上火辣辣的,想了半天,咬牙說道“就一句話,薑還真他媽是老的辣!”說完,把錢摔倒桌子上,氣哄哄起身出門。


    留下後麵一片笑聲。


    婚宴是一樓大廳,放眼看去已經來了很多人,應該是五十桌酒席,坐滿大半,就這麽路過,丁煜也能聽見很多對胡玲的議論,無外乎,她的過去有些不堪回首。


    路過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胡玲,這種女人不算漂亮,但就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說不上哪裏好,卻又哪裏都好,一旦勾住男人的心,就會把男人勾的死死的。


    看鵬飛臉上浮現出的有種喜悅,再看徐世凱的落寞,都能窺覷一二。


    “出去啊?”鵬飛笑著問道。


    “恩,有點事”丁煜簡單回答,隨即邁步出去,胡玲還對他點點頭。


    直到走出門口,丁煜終於找到恰當的形容詞來描述胡玲,沒有妲己的麵孔,卻具備的妲己的狐媚…


    好在旅遊沒花掉的銀行卡還在他身上,隨便找了個提塊錢,取了三千塊錢,這個場合太少拿不出手,就當交個朋友…


    他沒發生什麽事,但是這個胡玲,絕對值得濃墨重彩的提及。


    她看上去年輕,實質上已經三十五歲,屬於八零後最前端的人,上過學,初中畢業僅有十五歲的她,就說過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咱們老娘們兒啊,就別想著奮鬥,幹趴下一個男人夠本,幹趴下兩個男人賺一個…


    也正是抱著這種思想,年僅十五歲的她憑借一雙身軀扛起整個家庭的重擔,九十年代農村都燒煤,碎末還得伴著黃土扔進爐子裏,家家都窮。而黃玲家,煤都堆到院子外,燒不了的燒,鄰居拿幾塊也不會管。


    有人對她父母說過:老胡啊,你閨女賣比你咋不管管呢?


    他父親也是剛烈的漢子,扯著脖子開始喊:我女兒不賣比,你家還能睡上熱乎炕!


    確實有那麽點道理,更讓人深思的是,可悲的究竟是誰?


    也正是在這種縱容的環境下,胡玲的作風愈演愈烈,但她也不是沒腦子,曾給自己立下過規矩:這個月,最低消費是一百,下個月不能低於一百…


    簡單理解就是:以一個月為周期的拍賣,就這麽幾年之後,她的身價已經達到最低一次,三百左右,在九十年代,那屬於巨額財富。


    進入新世紀,嫖女昌已經從高端消費,淪為大眾消費,嫖客選擇性也越來越多,當然,這也得益於出來賣的越來越多,胡玲看這樣不行,自己在業界大姐大的地位即將受到威脅,必須得想點辦法。


    這時,走在行業前列的胡玲又開始走精品路線,沒有大文化的她隻能喊出響亮的口號:隻要錢給的到位,我這一個月隻為你一個人服務!


    也就是保養的意思,還是以一個月為周期。


    深受香港電影古惑仔的影響,惠南每個大哥身邊都得跟個:風騷、活好的馬子,小姐不能天天跟著走,但是黃玲可以,也足夠狐媚,一時之間黃玲再次成了業界的寵兒,大街小巷,各大舞廳、迪吧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有人領導必定有人效仿,又一批十八九歲輟學的女孩走上社會,二十出頭的黃玲不在吃香,願意包養她的大哥越來越少,一時之間她陷入比較尷尬的地位,甚至有些窮困潦倒,她不可能在回到接單個客人的時代,不能越混越回去,這也算她給自己訂的規矩。


    要說腦子好用,到什麽時候都不會餓死,她不能常規的接單個客人,那就用非常規手段。


    什麽叫非常規?


    這個很簡單,她把視線秒到了愣頭青上麵,也就是未成年孩子身上,沒有經曆過女人的孩子,對女性的渴望是不言而喻的,身體裏的荷爾蒙在看到黃玲的一刻會瞬間激發,那個年代,沒有少婦這個詞,隻是叫熟女。


    黃玲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小孩沒錢,她也不可能讓人十塊八塊的玩一次,於是又有了一個辦法,幾個孩子一起湊錢,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嘛,一人三十,五個孩子就是一百五,也不算少,畢竟這個年紀的男性的戰鬥力,不是成年人能夠比擬的。


    賺錢的同時也舒服了自己,這筆買賣值,說出去就是對祖國下一代進行啟蒙性教育,聽起來還高大上。


    不能一起來,就一個一個來,他們湊出一筆錢,這個孩子上,再有一筆錢,那個孩子在上。據說,曾經有一個班二十多個男孩湊錢,然後一個一個來,還有的沒輪到,三年畢業了,各奔東西,到現在也沒嚐試到黃玲的身體。


    種什麽瓜得什麽豆,黃玲還有個意想不到的收獲就是。


    這批孩子混起來,換句話說,徐世凱也算是當年的孩子之一,人都是懷舊的,十年之前有過,十年之後還想再來,這是天性,誰也改變不了。


    誰能成想,年近三十的黃玲迎來了第二春,並且找她的都是社會上有名有號的大哥,比如徐世凱、比如現在的結婚對象鵬飛。


    誰給的小費都不能少,萬八千是常有的事,甚至有十萬八萬的,就這麽混了幾年,她也算是富婆,除去花銷,兜裏存款已經達到七位數。


    已經玩不動的她又想到了穩定“女人這一輩子,終究要有個歸宿”當她把這句話放出來的時候,全市一片嘩然,沒人想到她能嫁出去。


    可誰又成想,鵬飛居然能跟她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放眼這個女人的前半生,根本無法形容,算不上悲劇更談不上喜劇,渾渾噩噩算是個不錯的形容詞,把一切歲月的沉澱凝聚在她身上,有這種氣質也就不足為奇,正所謂:閱盡簧片無數,心中自然無碼…


    *


    是的,普通男人看見她就像是看見片一樣,難以抑製。


    而另一邊,丁煜剛剛從銀行出來,兜裏踹著錢往回走,酒店前的車越來越多,已經有癱瘓的架勢,他隻能順著縫隙擠過去。


    “大侄子!”突然有人從後麵摟住丁煜肩膀。


    “刷…”丁煜猛然回頭,看見了他做夢都沒想到能遇見的人:老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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