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認識幾十年,也明爭暗鬥幾十年,私下裏刺刀見紅,但是僅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還從來沒紅過臉,談話也都如同多年摯友一般,別墅客廳足有三百平方,裝修偏歐式,富麗堂皇,但是並沒看見傭人,就他們二人。


    劉一水端起茶杯,淺酌一口,隨意說道“這次棚戶區改造,聽說省裏有人過問,但是被陳書記給擋回去了,外人插不了手,一切決定權都在市裏,很難啊…”


    “不把蓋子蓋上,飯也做不熟,很正常”彭老大輕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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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想的開,哈哈…”劉一水爽朗笑道。


    “留一條縫隻會做成粥,越來越粘,越來越難舍難分,到最後水分幹了,粥也糊了,就是個爛攤子,還得刷鍋,不如直接閉嚴,生米煮成熟飯,再盛出來,用清水涮一邊之後就可以利用,能省去很多麻煩”


    彭老大說是和棋,但他眼睛還若有若無的掃在棋盤之上。


    劉一水聞言,眼睛眯成一條縫,緩緩點頭“有道理!”


    彭老大探出身,伸手把棋盤上的小卒子向前一步,暴露在車的槍口之下,一邊想著一邊說道“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可還得擺出架勢,現在已經不是八十年代拎菜刀混社會的時候,萬事利字當頭,暖飽思淫欲,要我說啊,都他媽沒事閑的,沒過過窮日子,就不知道真心好生活…”


    劉一水也掃了眼棋盤,見彭老大下這步棋也沒動,隨即站起身,指著剛才響起的彭馨曼手機“是小尚的?”


    彭老大也沒在意,拿過手機,當看見上麵的名字時,登時一愣,帶著詫異的說道“是丁煜的!”


    另一邊,丁煜帶著女孩走進富麗華,剛進入大廳他就有些誹腹,弄的自己好像是拉皮條的一樣,他身後女孩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絕對都是楊柳細腰,前凸後翹,極其具有青春活力和熱情,以至於大冬天穿著齊b小短裙,高筒靴,走路不是一般帶感。


    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電梯,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麽,可在這狹小空間之內就能聞到響起撲鼻而來,都是她們身上噴的香水。


    這幾名女孩是藝術學院的,主修播音主持,所以身段好的同時聲音也是各具特色,有百靈鳥的清脆,也有白領般的幹練,更有午夜情感節目所需要的誘惑,每人手裏都拿著知名手包,看起來生活相當富足。


    丁煜很少睜眼看她們,倒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存在即是合理,隻不過他恰恰沒有走這方麵的需求。


    包廂在十七樓,轉眼間來到,走廊除了亮燈之外很空曠,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等會兒進去,少說多看,懂點事”丁煜站在門口交代一句。


    “第一次?”有個女孩隨口問道。


    “厄…”丁煜被噎的的啞口無言,原來人家才是老手。


    “咚咚咚…”


    沒過幾秒,尚垠把門打開,他看見這些女孩也是一愣,無外乎水準要比之前更高一些,沉聲說道“先進來,衛生間裏有衣服,去換上…”


    幾名女孩眨眼間衝進衛生間,動作相當嫻熟。


    “你在哪整來這幫妖孽!”尚垠順手把門關上,帶著丁煜往裏走。


    走過玄關,這才看見人家四個人已經組成牌局,尚垠也就是個看客的角色,歲數都挺大,平均得四十五歲,最年輕的一人他認識,市局的花易天,當初在局裏的時候差點沒把丁煜打個半死,不過按他的話說,我是善意的…


    丁煜小聲回道“我他媽也在想,從哪弄來的這些妖孽!”


    尚垠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又安靜的坐在旁邊凳子上當看客,丁煜也搬個凳子,安靜的看著。


    人一旦受挫就容易多想,原本丁煜打算在家裏等田田,可被尚垠強硬拉出來,心情有些不好,再加上這些女孩的衝擊,自然有些低落。


    衝擊?也不僅僅是女孩的表現。


    而是曾經的自己是多麽值得緬懷,回想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熄燈之後躺在床鋪上和室友聊聊女孩的生理構造、哪個係、哪個班的哪個女孩昨晚和誰出去了,又或是學校邊上哪裏有小姐,沒有多感慨,但是興致盎然。


    現在,他有很多不想認識的人,卻在走著走著的路上結識了,沒有討論小姐的興致,卻一個電話可以叫來很多比小姐還要上檔次的高級雞。


    沒了興致,多了現實,可能這就算長大。


    她們換衣服的速度不慢,或者說衣服本就不多,像電視上演的足球寶貝一樣,都是那種裝扮,就差手裏拿個足球作幾組魅惑動作。


    她們出來,這房間內的氣溫登時提高起來。


    “三萬…”花易天沒看女孩,但是聲音高了不少。


    “糊了…”坐在他對麵的中年男子,登時把手裏牌一推,非常興奮。


    “張市長手氣就是好啊,擋都擋不住!”花易天有些憤恨的搖了搖頭,隨即也把手裏牌一推“你看看,我要條子,本想著清一色嘮個大的,哎,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喝口水,消消氣…”女孩非常會來事的把水杯端到麵前。


    花易天帶著一正經的麵孔,接過水,都沒多看女孩一眼,放到嘴邊…


    這桌上,一名副市長,一名刑警隊長,還有個國土資源局的副處,另一名是中梳著地中海發型的中年人,也是做房地產一類的,幾乎不怎麽說話,說粗鄙點,他的主要作用就是咧著嘴輸錢,抓牌、打牌、掏錢。


    氣氛很好,這群西裝革履的人也沒趁機占便宜。


    但是在不是自己老婆麵前,他們無疑都展現了男人的雄風,就差把桌子拍碎,非常高亢。


    丁煜他倆坐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


    “我還以為有你的戲份,給我激動夠嗆,沒想到你就是端茶倒水的角色”丁煜眼睛還看著牌桌,小聲嘀咕一句。


    “能端茶倒水也是福分,你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他能進來麽?”尚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道。


    “這麽看啥時候是頭啊,就在這坐一宿?”丁煜能坐住,但是一句話都不能說,這讓他很難受,渾身不自在。


    尚垠掃了還在寒戰的四人,隨即小聲回了句“有些事不用說,能進入這屋就代表認可,能讓你在旁邊看戲就說明有戲,到最後你看誰贏錢,就說明誰能成事”


    “廢話,肯定是官最大的贏,要是陳飛在這他們都得輸”丁煜不以為然的回道。


    “孩子,你還嫩!”尚垠相當老成的拍了拍丁煜肩膀,把嘴往丁煜耳邊湊了湊,又道“你看的那些都是書裏的,或者電視裏的,現實遠遠要複雜的多,能來有可能是給麵子,敢贏錢才是真心辦事,一味點炮會讓人壞了興致,不但要贏,還要贏的高興,以後就好辦的多…”


    “湊…”丁煜小聲回道,隨即不在說話,繼續興致勃勃的看戲。


    他所做的位置能看見的是那位國土資源局副局長的牌,至少丁煜沒有看出他主動點炮,或者不看胡牌的時候,相反,他貌似是胡的做多的,平均每三把都得有他一次,隻不過他的胡的都是小牌,所以贏的不多。


    倒是張市長,六七把才能胡上一把,但是他胡的都很大,有些類似與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


    花易天和那位中年就相對平淡的多,偶爾會胡一把。


    牌局整整又持續三個小時,已經十一點多,丁煜都覺得腰酸背痛,他們居然還是坐在那裏激戰正酣,甚至連衛生間都沒去過。


    原本打算能看看活春宮、又或是所謂的上流人士是如何調戲女孩的,沒想到他們全程無交流,除了氣勢之外,都沒多看一眼,相當兩袖清風一本正…


    又過去一個小時。


    張市長抻了個懶腰,轉頭看了眼丁煜“你就是小丁?”


    “您好,我是丁煜…”他趕緊忙不迭的答應道。


    “老田家那閨女跟你在一起吧?我見過那孩子,知書達理,不錯”他把頭轉過去,看著牌桌,嘴裏說著不知為合意的話。


    丁煜沒見過這麽大的官,但是他明白絕對不能笑笑了事,地位不對等,如果張市長“嗬嗬”可以理解為意味深長,他嗬嗬就是敷衍,時間也不對,如果沒有其他人在場,他就是笑笑可以說憨態可掬,但是有其他人,就必須用話來了解,最重要的一點是:張市長用的是問句,和評價的語氣,他必須得接下去。


    所以回道“田甜是難得一遇的女孩子,能跟她在一起是我的福分…”


    “挺好,吃上…”他說到一半,趕緊看向牌桌,整理好牌之後才說“好好交往,老田那人脾氣有點烈,如果那天讓他知道你辜負他女兒的話,他會調個加強連,把你抓起來的…”


    “很用心,當成結婚對象在交往…”丁煜輕聲回道,心裏有些不舒服。


    “挺好,也算是乘龍快婿了…”


    “是我的福分…”丁煜強擠著笑容回道。


    他能感覺到旁邊的尚垠涅了一把汗,生怕他有過激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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