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田田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非常適合組建家庭,況且丁煜從不認為自己是外麵那些,嘴裏說著:還年輕,多玩兩年的青年,他這個人思想算的上比較保守,先拋開成家立業的順序不談,放在自身年齡上,也確實到了該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


    隻不過,外麵雜無音訊的夢涵該何去何從?


    丁煜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田田還在對麵站著,像是小女孩一般雙手放在身前,手指在不停波動手指,他僵硬了問了句“真是啊?”


    “不是,逗你玩呢…”田田擠出一抹笑容,隨即轉身說道“熱水器裏有熱水,你先洗澡,我去房間裏找幹淨衣服,等會兒你換上…”


    轉身那一刻,她眼神不由閃現出些許落寞,男孩感動女孩的從來都不是今天動地的大事,可能就是一兩句話罷了,田田清楚的記得誌強來借錢的時候,丁煜說過:如果我要是一個人,錢都能給你,但我現在是兩個人,丁煜還說過:這兩天你來例假,別吃涼的。


    她倔強的踩著拖鞋,試圖用熟悉的步伐回到臥室,可步子越邁越沉,女孩天生就是感性動物,這種感性促使著她們事事敏感,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丁煜有些反常,隻不過沒說而已。


    還有剛才,自己說出孩子兒子的時候,丁煜眼中的震驚、慌亂,都是難以掩飾的,她走到衣櫃旁,彎腰尋找。


    丁煜就這木訥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田田穿著單薄睡衣的背影,思想再次有些僵化,在酒精的作用下,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對田田說:你爸不讓咱們在一起,夢涵就是他找出來的,可是,他沒有勇氣,責任可以推到別人身上,後果還得自己承擔。


    他不相信,在田震的淫威之下,誰能混的個囫圇保身。


    他的眼球中,田田抱著一遝衣服,由遠及近。


    “看什麽呢,愣時了,趕緊洗澡,我把衣服給你放這,出來換上…”田田把衣服放到衛生間門口的架子上,笑著回頭說了一句。


    “呼…洗澡”丁煜拍腿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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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的時候別忘了先把電拔下來,今天我看新聞就有漏電,到時候你全身都燒焦了,我可不要你昂”田田雙手背到身後,一臉狡黠的壞笑。


    丁煜還是有些心神不清,他看見田田額頭上有一縷青絲,不安的擋在臉蛋上,隨即抬起手,把這縷青絲放到她的而後。


    這一瞬間,仿佛找到了兩人剛剛相戀是的溫柔、細膩。


    “我洗澡…”丁煜拍了拍田田的臉蛋,轉身就要進入浴室。


    “刷…”田田抬手拽住丁煜,隨即雙手抱在丁煜脖子上,嘴唇迎上丁煜的嘴唇,她異常瘋狂,像是要把丁煜塞到自己身體裏麵一樣,丁煜有短暫的錯愕,貌似這種情節,在生活中已經很少發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床上的時候…


    他抱住田田已經裸露出來腰間…


    客廳的落地窗沒拉窗簾,能看見外麵的黑夜,黑夜中閃爍的萬家燈火,每個燈光下都有溫馨的故事,每個故事中都有悲歡離合…


    兩人相擁在一起,像是天地都在旋轉一般,腦袋中有些嗡嗡作響了。


    丁煜感覺到自己的臉蛋有些濕潤,他睜開眼,發現那雙長長的睫毛下麵,已經有淚水流出,再仔細感覺,原來自己的空腔內也有絲絲鹹味兒。


    他本想推開田田,問她怎麽了,可是剛一觸碰,就被田田再次強力擁吻住。


    俶爾,田田主動放到丁煜,她眼睛看著僅有十厘米遠的丁煜嘴唇,眼神除了薄霧之外,還有一些迷茫,她喘息的幅度有些加重。


    “你怎麽了?”丁煜聲音溫柔的問道,想要低頭看看田田的眼睛。


    可田田倔強的抱緊丁煜,倚靠在丁煜胸膛之上,緊緊的貼著,最終呢喃道“我們是怎麽了?”


    她沙啞的聲音刺痛丁煜耳膜,丁煜整個人都為之一振。他不想欺騙田田,卻又無法解釋,想了想說“愛情,轉化為親情,都需要經曆陣痛…”


    “可我們沒有轉化為親情,我覺得你越來越陌生,離我越來越遙遠,就在身邊觸手可及,可又遠在天邊,遙遙無期”她說著說著,眼淚又留下來“丁煜,我們到底是怎麽了?”


    “…”


    “我不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也不相信海枯石爛的誓言,隻要我在夜半睜眼的時候,能看見你的側臉就好,可是為什麽,每天十點鍾睡覺的我,等不到淩晨三點鍾歸來的你?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田田的話一字一句刺痛丁煜心扉,在這一刻,從來沒有懷疑過兩個個體結合需要有外來因素的丁煜,竟然開始揣測,是不是這段感情開始就是錯誤,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是為了迎合而迎合到一起,還是東拚西湊剪輯而成。


    “我明天要走了,封閉集訓一個星期,聽說是去縣裏的銀行,集訓之後才能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你接我好麽?”田田還是那般呢喃。


    她的眼睛,看著地麵,地麵上有兩人在燈光下映照出來的影子,緊緊相偎在一起。


    “我在你回來的路上,等你!”丁煜聲音也有些沙啞了。


    可能他應該對現在的狀態負主要責任,可是這責任應該怎麽負?


    “洗澡吧…”田田推開丁煜,就要轉頭回房間,她沒有抬頭,也沒有讓丁煜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丁煜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田田那略顯蹣跚的步伐,還有那有些憔悴的身影。


    如果他還是十五六歲青春期少年,或者說二十歲的毛頭小夥,他就追上去了,即使他現在也才二十幾歲,但是內心已經蒼老的多。


    他無法判定這段感情會何去何從,也無法認定結局是好是壞。


    所以隻能站在原地默默觀看。


    小孩,是看著看著童話,就笑了,成人,是看著看著童話,就哭了。


    丁煜深吸一口氣,把浴室的門打開,當身上衣物一件件褪掉,他渾身赤裸的站在牆壁鏡前麵,伸手打開花灑,看著鏡子中的水流落到自己的頭頂,在下巴上匯聚成一條線,直直砸在地上。


    感受著身體上傳來的溫度,他非常明白,這水能衝刷身上的泥土,隻不過,他不敢認定能不能衝刷掉心靈的塵埃。


    那顆赤子之心,不拘泥於現實的愛情…


    這一夜,丁煜摟著田田,田田側著身子抱著丁煜,兩人沒有交流,也沒有過多的言語,有的隻是呼吸聲,兩人的呼吸聲在這房間內肆意遊蕩,進而交纏到一起…


    當陽光再次灑向大地,丁煜睜開眼看見天花板,旁邊已經沒人了,溫度也已經消失不見,僅僅留下淡淡的香氣,他側過頭,看見床頭櫃上有一張白紙,伸出胳膊拿起來,看了眼,他笑了,因為上麵什麽都有沒有。


    一個人的日子著實不好過,公司他也懶得去,徐陽是田震的人,田震又對自己心懷鬼胎,徐陽對自己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錢嘛,讓他們賺就好了,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略顯小資的衝泡一杯咖啡,坐在窗前欣賞剛剛升起的陽光。


    “哢…”房門被人打開。


    丁煜沒回頭,聽見呼吸聲就能判斷出,是馨曼和尚垠這對癡男怨女等不及擁吻在一起,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幹行此苟且…


    “呀…你在家呢?”尚垠看丁煜自己坐著還挺詫異,放開馨曼問道,他臉上慘目忍睹,都是馨曼的口紅印。


    “鐺鐺”丁煜沒有回答,而是優雅的攪動幾下咖啡。


    “湊…一天天跟成仙了似的”尚垠罵了一句,隨即不老實拍了下馨曼“你去屋裏等我,我研究研究他…”


    “好…”馨曼點點頭,也沒多說的看了眼丁煜的背影,隨即轉身回道臥室,最近她裝化的越來越濃,臉很白、唇很紅,上次丁煜見到她時說過這個問題,她回答:妖嬈,是女性獨有的美…


    尚垠把外套脫掉,順手扔到沙發上,隨即走過來,坐到丁煜身邊問道“田田去集訓,你也不想活了唄?要不這樣,銀行裏的保安都屬於外聘人員,安保公司那邊我認識點人,你要想去,我分分鍾給你安排了咋樣…”


    “幼稚!”丁煜輕飄飄的回道。


    “我湊…”尚垠有些不可思議,抬手晃了晃手表“那你說,你現在想幹什麽,是去棚戶區那邊,還是公司,去悅動還是醫院?”


    “心累了,歇兩天”


    “啪…”尚垠對著他腦袋拍了一下,齜牙罵道“滾你大爺的,別跟我倆在這無病呻吟啊,你隻要不死,還能喘氣,就得出去幹活,什麽情況你都了解,眼看著過年了,都等著分紅,你什麽都不幹,到時候好意思伸手啊?”


    “粗鄙,咖啡都弄灑了…”丁煜搖頭回道。


    “完了,這孩子廢了!”尚垠無語的站起來,等走了幾步之後,他突然停下,沒回頭的沉聲說道“弟弟,有地位沒幹勁,那時老朽,有幹勁沒地位,那才是咱們爺們兒,一無所有的人生,不見得比金山銀山的人生枯燥,有金山銀山的人生,也不見得會比一無所有的人生精彩,人活著,就是一股精氣神,隻要你在動,別人想的永遠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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