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見孔老三一行人攙扶著離去,也轉身回房間,樓梯上還是鮮血一片,破碎的啤酒瓶和魚叉之類的東西,可以說極大程度的還原了剛才遭遇的碰撞程度,孔老三出去紅並沒走前門,而是從後門離開。


    幾乎就是他們身影剛剛消失,警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三人,都是身著便衣,如果按照當地規模配備應該是十人左右的派出所,可一般人不願意來島上,旅遊可以,常駐太揪心,所以有編製的就幾人,其他都是本地村民擔任協警。


    在這個時間點上,都知道田寶龍和胡文海得發生矛盾,本地人肯定不能過來。


    他們三人麵色陰沉的走進院子,看見滿院子的玻璃碎片,以及被打翻的痕跡,心裏就是一陣煩躁,所長噘嘴喊道“誰報得警…”


    “我…”登時傳來一聲報銷,一名青年從側麵飯廳走出來。


    所長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受傷了?”


    “這跟我受傷有關係麽?”他眼睛一瞪,指著地麵說道“很明顯是有犯罪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非法活動,甚至威脅遊客的生命安全和財產損失,我不應該報警?”


    所長看他說話一套一套的,舔了舔嘴唇,沒吱聲,邁步就要往裏麵走。


    “哎哎,同誌…你到底什麽態度?我現在在跟你說經過,你非但不記錄,甚至連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診都不詢問?”他頓時有點急了,非常憤青的要攔住所長去路。


    所長眉頭一皺,非常僵硬的回道“你是遊客,來小平島的主要目的就是吃喝玩樂,剩下的問題我們地方會協調,如果你還要繼續敘述的話,一會可以和我回所裏,現在我要去勘察現場,麻煩你讓下路,謝謝…”


    他說著,伸手推了下青年,邁步往正前方的主樓走。


    “哎呀…你這位同誌就這麽辦案的?知不知道什麽叫依照程序執法…”他頓時非常驚愕的叫了一句,還要繼續往前追。


    “唰…”他身後那名中年再次伸手拽住。


    “你鬆開我…”他暴躁的甩了一把,看前方所長已經進樓了,有些著急。


    “公子,咱們成熟點…”這人心驚膽戰的提醒一句。


    兩人站在院子中央,都快成風景了。


    “嗯?我成熟點…”他茫然的轉過頭,低沉質問“我不成熟麽?辦事沒有黨章法紀麽?今天我他媽就得掰扯明白一個事,什麽叫:地方會協調…”


    “就是暗箱操作…”這人異常無語的說道。


    樓上,房間內劉飛陽身上問題不大,就是腿上有一道傷口,血已經有些凝住,不再往出流,他正站在窗台前。小金坐在床上悶頭吸煙,一隻手拿著紗布在捂著肩膀,紗布已經透了,好在血沒順著紗布滴答。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所長沒等回答,帶著兩名警員進來。


    他掃了眼劉飛陽,又看看地上還有的血腳印,生硬問道“咱們是在這說還是回所裏說啊?我看血流挺多,算的上流血事件…”


    “要是想給黨和政府添麻煩,我就跑海邊哭去了,沒事,都小問題,嗬嗬…”劉飛陽笑著回了一句,隨即把煙掏出來,一瘸一拐的遞過去“煙不好…”


    “八幾年一塊錢的二鍋頭也不好,現在買不到,絕種的就是好東西…”所長爽朗的回了一句,隨即上前兩步,看小金肩膀上刀口挺滲人,又問了一句“都幹成這樣了,走吧,我帶你去驗傷…”


    “現在假診所太多,去公安醫院得漂洋過海,我怕折騰一會兒人就掛了,在這用手捂著吧,說不定能給摁回去…”小金咧嘴回了一句。


    “嗬嗬…”所長一笑,隨即轉頭看向劉飛陽“老田的客人吧?”


    “旅客的客…”他靦腆回道。


    “湊…”所長吐了口煙“真沒事啊?沒事我就回去…”


    “是我給人民公仆添麻煩…”劉飛陽汗顏的回道。


    “嗬嗬,走了…”所長一擺手。


    “等會兒!”劉飛陽趕緊喊道。


    “嗯?”所長疑惑轉頭。


    “內個…搭個順風車唄,我們不知道診所在哪…”他憨態可掬的說道。


    “…”所長一陣崩潰。


    事實上,他們和協警的態度幾乎相仿,島上不比陸地,交通便利程度差太多,說難聽點,讓人民內部矛盾內部消化,他們得罪不起村長,一旦與村裏人產生隔閡,日後工作都沒辦法開展,都屬於得過且過的狀態。


    另一邊,丁煜三人已經拜完媽祖像,正準備下山。


    這山不高,海拔不超過一百米,通往媽祖像的就是一條青石路,路兩邊都是山林,保持著原生態模樣。


    “趕緊走,我他媽總覺得兩邊有人看我,這風咋涼颼颼的呢,吹得我褲襠都沒暖意…”王久久步伐略顯急促,悶頭往下邊走,他又不敢離二人太遠,所以不斷催促。


    “著急吃鮑魚啊?”丁煜在後麵笑道,故意拖慢腳步。


    “跟那個不發生關係,沒看太陽馬上落下去了麽,山上陽氣不足,兩邊又都是墳地,說不定有啥東西”王久久神神叨叨的回道,緊接著又說“當初聽說二哥在殯儀館摟紙人睡覺,後來又自己在山村古屋睡覺,他就成我這輩子的偶像了,撒謊不是人滴…”


    “少年,你也可以,聽說這山裏有野兔,要不咱們進去抓一隻?”丁煜還在後麵調侃。


    “你可拉倒吧,說不定有粽子!這裏沒有火葬場,很多都是土葬…”


    “咦…煜哥,你看…”旁邊的阿圳緩緩停住腳步看著旁邊說道。


    丁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側麵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座墳頭,墳頭倒沒稀奇的,考是田某某,妣是胡某某,主要下麵立碑的人是:田寶龍。


    “走了半天,還幹人家祖墳來了…”丁煜一笑,隨即對王久久喊道“中午海鮮就數你吃的最歡,都走到這了,還不謝謝人家爹媽…”


    “別鬧…”王久久頓時不敢邁步了,幽怨的站在下麵台階回頭說道“煜哥,我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你別嚇我行不…”


    “真沒鬧,你看,就站鬆樹邊招手管你要錢呢,說你吃多了…”丁煜戳著臉蛋子,異常誠懇的說道。


    王久久下意識往旁邊一看,臉色頓時就白了,愣了半天,沒敢說話,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嘩啦啦…”風吹樹葉一片響動。


    丁煜看他模樣,也有點吃驚,跟著轉頭再次往旁邊看了眼,鬆樹和不知名的植被現在都成墨綠色,搖搖晃晃,從縫隙中能看見昏暗的天空,一片蕭條景象。


    “你他媽有病啊…”丁煜看他還沒緩過神,伸手推了一下。


    “煜哥…”王久久連頓時皺吧到一起,神神叨叨的喊道“我他媽發誓,剛才我真看見田寶龍他爹了,就站在那顆鬆樹下麵,瞪眼珠子看我…”


    “別他媽扯犢子!”阿圳也開始抻脖子往那邊看。


    “還不信!這事我能騙你麽…”王久久臉色依舊白,急促的解釋道“你說我一個上廁所得檢查三遍兜裏有沒有紙的人,說話不靠譜麽?剛才絕對是田寶龍他爹…”


    丁煜眉頭一皺,心裏也有點虛了,周圍樹葉沙沙作響,邁步開始往下邊走。


    阿圳原本和丁煜並排,此時走在最後方,一邊走還一邊往後看,他心裏也害怕,但是更好奇。


    就聽王久久又在前麵哆哆嗦嗦的說道“以前我看過上墳的,有燒紙的、有燒汽車的、有燒電視,唯獨沒見過燒船的,煜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沒有船,那在島上沒有船也出不去啊?是不是都在島上呢…”


    “別瞎說話啊,趕緊走…”丁煜原本沒事,可讓他分析之後,也覺得周身冰冷,尤其是後麵還有阿圳的腳步聲,有些詭異。


    “真沒瞎說!”王久久咬牙切齒地說道“還好是他爹,要是他媽出來,披頭散發的我估計咱們都夠嗆能下去…”


    正在這時,後背突然傳來“嗷…”的一聲。


    像是鳥鳴,像是小孩哭,又像是夜貓在發春…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吧…他爹肯定出來了,沒看他媽都出來找了麽…”王久久帶著哭腔,也不等丁煜他們了,尥蹶子就開始往山下跑。


    這條小路並不是直上直下,有些類似與盤山公路,蜿蜒迂回,他跑了十幾米之後,頓時消失在丁煜視線之中,正前方就是一片搖搖晃晃的樹林。


    “煜哥…我覺著咱們仨一起出來的,也得一起回去!”阿圳在後麵僵硬說道。


    “你什麽意思?”丁煜全身也有些發硬。


    “要不,咱也跑?”阿圳帶有些顫音。


    s首)$發_/


    “那就跑吧…”丁煜話音剛落,晃著胳膊開始跑,就差把石階踩水了…


    二十分鍾後,三人回到田寶龍家裏。


    飯廳和其他被砸的地方已經都換成新的玻璃,但是物能換,人不能換,這些旅客都聚集在院子裏,把田寶龍圍在最中央,嘴裏叫嚷著要退錢,保障不了安全之類的。


    田寶龍在中間也是疲於應對。


    丁煜緩了幾口氣,看旁邊有個青年還算淡定,隨口問道“朋友,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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