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聽見阿圳問話一愣,沒立即回答,而是冷聲對孔老三說道“把刀扔了…”


    “抓過來,不幹他,請問你的爽點在哪?啊…胡文海!”憋了這麽長時間的孔老三終於有點怒了,拎刀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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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媽讓你把刀放下!”這人也急了,瞪眼與孔老三針鋒相對。


    “嘩啦啦…”身後的小弟也不慣著他,都從炕上跳下來,他把圍在中間,一副要揍他的架勢。


    “怎麽滴?”他掃了一圈,根本沒慫,甚至還冷聲一笑,聳了聳肩“我身上一共三塊六毛錢,把我幹了之後,你們找誰要錢,還搭路費,請問你們的爽點在哪?”


    “你麻辣隔壁,還戳我是不?”孔老三跟急了,伸手抓著他。


    “鬆開!”他爆喝一句,隨即用胳膊把孔老三手打掉,指著阿圳,擲地有聲的喊道“他們倆不能動,身上多出一塊傷,傭金減半,你牛逼就不要錢,把他們弄死…”


    “呼呼…”孔老三氣的直喘粗氣。


    “滾…”他緊接著伸手推了一把,黑臉邁步走到阿圳前方,伸手從阿圳身上把電話翻出來,找到丁煜電話號,記在心裏。


    “嗬嗬…”阿圳突然冷笑了出來,即使有氣無力,但依舊十分冰冷。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路過房間時看到的那張照片,照片中有四個人,一男一女,旁邊還站著兩個男孩,長相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胡文海和田寶龍是雙胞胎。


    剛才兩人交談的時候說父親是上門女婿,也就是說生出來孩子得跟女方姓,可能最開始想的是生出來孩子就姓胡,但是一起生出來兩個,分別姓兩個人的姓,也算是公平。


    新聞上報導有些女星嫁入豪門,生個孩子獎勵幾千萬,可能田寶龍家裏也是這種情況,一次生多了,獎勵個姓氏…


    事實上,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聯想到兩人能有關係,這個也是劉飛陽沒想到的,他確實大意了,田寶龍競選村長是連任,胡文海是選舉,就像是擂主有人守擂,相對說有加分項目。


    “胡文海,你他媽是不是還戳我!”孔老三又在後麵喊了一句。


    “…”胡文海根本沒搭理他,拿到手機之後,轉身又邁步離去,一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回頭說道“他們身上再多一道傷口,傭金減半…”說完,又推門離去。


    事實上,這也正是讓丁煜和劉飛陽二人難做的原因。


    有句話叫:一奶同胞才是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田寶龍到現在對村長選舉的事隻字未提,態度又比較曖昧,讓他們有些琢磨不透。


    按照這種推算,今天下午在海邊遇到的那人,應該是胡文海!也就說明,找小龍的人是田寶龍,他之所以讓個村裏的小混混去找,而不用他們,是因為非常清楚小龍的膽子。拿個鐵棍看似流裏流氣,可鐵棍都彎掉,人依舊沒事。


    也就是說:他不想和胡文海之間矛盾激化。


    那麽如果他們貿然去找胡文海,在做出他們認為情理之中的手段,田寶龍可能接受不了,甚至有可能把怒火撒到他們身上。


    說到底,兩人的關係不一般,貌似怎麽做都是錯的。


    當初丁煜和劉飛陽在電話裏講的也是疑點:如果下午被救的那人是胡文海,那麽他應該知道丁煜一行人是上山去拜媽祖像了。


    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孔老三去僻靜的山上堵丁煜,而不是來田寶龍的家裏堵劉飛陽。


    這個,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丁煜三人已經回到房間,並沒分開,因為隻要稍加打扮,誰也不能輕易分辨出來人究竟是胡文海還是田寶龍,換句話說,一旦處理不好,這二人都是他們的敵人,這種情況下抱團是最好的選擇…


    房間內煙霧繚繞,丁煜是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大海,劉飛陽是躺在床上,小金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愁眉苦臉。


    原本以為就是簡單的村長選舉,現在卻變成家族內部鬥爭。


    無論怎麽說,他們終究是外人…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三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凝重,小金緩緩站起來,走到門口,伸手把門打開。


    “還沒睡呢?”田寶龍的笑臉登時出現在門口,他向裏麵一看,發現丁煜也在,緊接著問候道“丁老弟也在哈…”


    “坐…”丁煜指了指剛才小金做的位置,一臉笑意的迎過來。


    說句最粗俗的話,他們現在根本不信任田寶龍,一旦他知道阿圳二人被胡文海騙走,對他們的實力產生懷疑,他們在島上就會進退兩難,所以隻能裝作像沒事人一樣。


    “這麽晚過來有事啊…”劉飛陽也從床上站起來。


    “剛才出去忙收貨,明天得發出去,回來看你們房間在亮燈,就上來坐會兒…”田寶龍聲音有些發虛的回了一句,坐在凳子上又道“劉老弟,我讓後廚做的海參湯給你端上來沒?那個東西大補…”


    “不用,都是小傷…”劉飛陽緩緩回道。


    “那不行,這事怎麽說也跟我有關係,我心裏過意不去…”他說著,就要從兜裏掏出電話,給後廚打過去。


    看他模樣不像是裝腔作勢,但這也表示恭維程度過深了。


    丁煜不知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又或是對他們展現出特殊的情懷,但這樣多少有些不適應,抬手說道“田哥,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後廚都睡下了,也沒必須要弄這些,再說了,他身子骨是鐵打的,別說腿上劃一下,就是第三條腿上劃一下也沒事,身子骨夠硬…”


    劉飛陽聽他這話,不禁抬頭瞟了眼。


    “嗬嗬…是麽”田寶龍搓手問道。


    “別聽他扯犢子,田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有事就直說…”劉飛陽主動提了一句。


    “也沒事,就是看你們沒休息,上來聊會天,今天一直在忙也沒照顧周到,尋思看看你們有沒有啥需求,跟我說一聲,我盡量滿足…”


    “原本想騎馬,可現在腿上有傷,上馬都費勁…”


    “啊?”田寶龍一愣。


    “啪啪…”劉飛陽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誠懇說道“就是開個玩笑,你別介意,你能找我們是瞧得起我們,我們能上島是因為信得過你,把門關上咱們都是一家人,放心吧,我們直來直去慣了,有問題,我們會主動提…”


    “是是是…”田寶龍誠懇的點點頭,他原本後麵還有話,可憋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來。


    “你們聊吧,我先回去睡一覺,有啥部署指示,隨時叫我…”丁煜在旁邊吊兒郎當的說了一句,眼神曖昧的看著劉飛陽。


    “這就走啊?”田寶龍回頭問道。


    “作息時間規律,才能有個好身體!”丁煜非常講究的回道,隨即擺擺手,推門而去。


    劉飛陽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把空間、時間都留給自己,同樣也都把難題留給自己,不過好在兩人相差年齡不多,七八歲左右,交談起來比較有共同語言。


    劉飛陽從兜裏吧白沙掏出來,要遞給田寶龍,他一看,連忙把自己兜裏的玉溪拿出來“來,抽這個,勁揉一點…”


    “我來這個吧,這麽多年習慣了…”劉飛陽沒接,把煙點著之後,隨口問道“田哥,還有三天就是村長選舉,你心中要沒有數,咱們到底能有多少選票?”


    “一半吧…”他點頭回道。


    “你當了這麽多年村長,在村民中聲望應該可以,不至於在正規手段上都弄不過胡文海吧,我聽說他好像是進過監獄,剛放出來沒幾年,這樣的人也有競爭力?”


    “正常手段可以競爭,就擔心他使用非常規…”田寶龍弱弱的提到,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說出兩人的關係。


    劉飛陽重重的看了他一眼,已經大致可以判斷出他心裏的想法了,可以說比較糾結,這麽晚過來肯定是有話要說,如果想讓自己出手,話還沒說出來,說是不想讓自己出手,言語中還提對麵可能用不正規手段…


    至於這哥倆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田寶龍最開始請他們過來,是做了其他準備,現在卻開始猶豫了。


    隔壁房間,丁煜坐在床上,他沒開燈,就這麽安靜的坐著,他心裏還在琢磨胡文海抓阿圳的目的是什麽,不可能就是簡簡單單的防守,可直到現在也都沒有半點消息。


    正想著。


    “叮鈴鈴…”手機響起。


    他拿起一看是信息,從阿圳手中發出來的,上麵有一張圖片,阿圳和王久久被綁在柱子上,看上去兩人沒少遭到蹂躪,隻不過是身體狀態沒達到堪憂的地步。


    他剛想回信息,電話再次響起來,這次是電話。


    他猶豫了下,深吸一口氣,隨即接通“喂…”


    “我想,咱們之間沒有利害關係,並不一定是仇人,也可以是朋友…”胡文海上來就突兀的說了一句,他和田寶龍的聲音都極其想象,很難分辨出來。


    丁煜嗬嗬一笑“你說吧,我聽著,看看咱們之間該如何變成朋友…”


    “你這樣弄…”胡文海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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