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久說完,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邊,大約二三十米,確實有個人影,隻不過車燈忽明忽暗,那個人影也跟著若隱若現。


    對於他的膽子問題阿圳了如指掌,也就沒在意,繼續蹲在地上研究車燈。


    “哎哎…我真沒跟你鬧,你看看,好像往咱們這邊走呢…”王久久用腳戰戰兢兢的踢了下阿圳,已經有些哆嗦了,伸手就要往後腰上摸,可剛才跑的太急,軍刺已經順手扔了,後背空空一片。


    “湊,哪呢?”阿圳煩躁的回頭看了眼,恰好,他回頭的這一刻車燈熄滅,看遠處都是漆黑一片,什麽東西沒有“淨他媽整事,趕緊修,等會兒沒見到鬼,咱們當鬼了…”說著,又回過頭。


    “刷…”就在他回頭的這一刻,車燈亮了。


    略顯昏黃的車燈恰好照在對麵,確實有人,並不是王久久看到的一個,而是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在不緊不慢的走過來,這兩人像是穿著雨衣之類的衣服,帽子蓋在頭上,低著頭,看不清臉。


    “麻辣隔壁,真有鬼…”王久久頓時驚恐的叫出來。


    阿圳被這叫聲嚇得一哆嗦,下意識抬頭看王久久,見他顫顫巍巍的模樣,臉色都白了,又回頭看了眼。


    正在他回頭的瞬間,對麵那倆人猛然起步,直直衝過來。


    “我湊…”阿圳瞳孔瞬間放大。


    “早就跟你說這世界上有鬼,你不信,非他媽在這地方停車,現在完了吧!”王久久絮絮叨叨的喊了一句,一時間都忘記逃跑。


    “嗬嗬嗬…”對麵突然陰冷的笑出來。


    阿圳的第一反應也是伸手向後腰摸去,可他和王久久一樣,剛才都已經把軍刺丟掉,手裏空空如也。


    “到底是人是鬼?”阿圳看著距離隻有五米左右,還在低頭向前走的兩人,頭上冒汗的喊了一句。


    “這車,我認得!五年在這條路上…”對麵故意壓著嗓子回了一句。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已經到眼前,這人掄去拳頭直奔阿圳臉上砸去。


    “我湊!是人…”阿圳根本沒信他話,下意識要伸手反擊。


    可對麵這人伸手非常好,他剛剛抬起拳頭,對麵已經砸在他腦袋上“嘭…”他整個人後仰在前車蓋上。


    “你他媽看啥呢,幹他啊!”阿圳抻脖子喊道。


    “這輩子就這一次!以後肯定不走夜路了…”王久久神神叨叨的喊了一聲,他心虛占了一大半,揮手毫無章法,也沒有半點力氣,更像是機械動作,形式主義。


    “嘭…”他也是剛剛抬起手,就被對麵的人砸在臉上。


    和阿圳一起,被摁在機箱蓋上。


    正好,一陣風吹過來,把兩人頭上的帽子吹掉。


    “是你?”阿圳猛然瞪大眼睛叫道。


    “在這條路上,除了我,還能有誰?嗬嗬…晚了”他話音剛落,緊接著對著阿圳又是兩拳“嘭嘭…”聲很是沉悶,前車蓋裏滿是回音。


    阿圳整個人暈乎乎,王久久更是至始至終沒睜開眼睛,讓他跟鬼試兩下,他都強鼓起勇氣,要是讓他看看對麵的鬼長什麽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拽下來…”其中一人說道。


    “嘭嘭…”兩人被從前車蓋拽到地上。


    “你拿電話錄像…”這人有吩咐道,隨即從兜裏掏出一把甩棍握在手中,回頭看那人已經對著這一幕開始錄視頻,深吸一口氣,舉起甩棍對著阿圳小腿就是一下。


    “哢…”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嗷…”阿圳牙關一鬆,頓時叫出來,這聲音在山穀內來回遊蕩,異常滲人。


    他對在地上打滾的阿圳沒有半點憐憫,跨過阿圳,來到王久久身邊,他手中的甩棍已經有些彎曲,並且能用肉眼看出來,可見剛才那一下非常用力,他回頭看了眼鏡頭,露出鬼魅一笑,緊接著,再次舉起,對王久久小腿也是一下。


    “哢…”又是一聲清脆聲響。


    王久久沒叫,直接昏死過去。


    “哥,差不多得了,等會兒有車過來不好解釋…”路線那人提醒了一句。


    這人想了想,又看地上兩人沒有反抗能力,當啷一聲把甩棍扔到地上“走…”說著,邁步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去,另一人也把手機揣進兜裏,跟在身旁,兩人步伐略顯急促,不到三十秒,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路上再次恢複死寂,隻有兩個朦朧的身影坐在地上,靠在車上…


    時間轉眼來到第二天。


    丁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還沒等睜眼,就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頭非常痛,像是有一塊鉛在拽著一樣,緩緩把眼睛睜開,見夢涵守在身邊,水汪汪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醒了?”夢涵問道。


    “嗯…”丁煜答著,用胳膊支撐自己身體坐起來,有些事他說與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夢涵的來誰也阻止不了,即使已經在刻意隱瞞,他看了眼窗外又回過頭問道“阿圳和王久久聯係你沒?”


    “先喝粥…”夢涵並沒立即回答,她轉身把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壺拿過來,隨即打開蓋子“小米粥,養胃的…”


    丁煜見她困倦的神色並沒多說,接起保溫杯,實則現在粥喝到嘴裏還是一股酒味,很難受,強忍著把粥喝下去大半。


    他坐在床上喝粥,夢涵在旁邊主動提到“昨晚崔哥在這守了半宿,天都亮了才走,他這個人挺好,就是受了點委屈…”


    “嗯?”丁煜一愣。


    “昨晚廖寶發來了,沒上咱們這屋,看見崔哥給踹了兩腳,鬧得挺不愉快…”夢涵在一旁緩緩說道,最開始她不想提這些事,可想想怕丁煜過後知道了怪罪自己,但她也刻意隱瞞了自己和廖寶發的故事。


    “崔哥都把大剛送醫院來了,廖寶發還整他?”丁煜不可思議的問道。


    “原本崔哥想在中間當和事佬,可有常五的事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再加上崔哥話裏話外都在幫著你說話,給他惹急眼了…”夢涵接過丁煜手裏的保溫杯,隨即從紙抽裏抽出紙遞給他。


    “兩國交戰還他媽不斬來使,這個廖寶發也是個人物!”丁煜有些氣憤的罵了一句,隨即拿出電話,要給崔鵬打過去,電話響了沒幾聲之後就被掛斷,不到十秒回過來一條信息“我在給孩子開家長會,等會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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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先出院…”丁煜深吸一口氣,隨即下床。


    另一邊,廖寶發昨晚出醫院之後就去了常五哪裏。


    他身上傷口多,但都不致命,因為屁股上挨了幾刀,所以隻能趴在病床上。


    “哥,那個叫丁煜的你先別動他,等我出院之後自己研究他,麻辣隔壁的,一個小兔崽子,敢找人捅我了?”常五臉色憋得通紅的喊道。


    廖寶發中間在旁邊病床上睡了一覺,時間不長,此時眼睛裏滿布紅血絲的坐在床頭,看著這個弟弟有些犯愁,那名叫思琪的女模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需要很長時間修複,聽說自從醒來之後,就呆滯的看著窗外,到現在都沒和任何人說過話。


    “哥,你跟我說句準話,到底行不行!讓我收拾他!”常五又喊道。


    現在的廖寶發根本沒有心思管丁煜那些事,有句話叫:攘外必先安內,他現在要把常五和大剛之間的關係捋清楚了。


    “你先別扯沒用的,我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叫思琪的和大剛有點曖昧?”他嗓音略顯沙啞。


    “思琪是誰啊?”常五平時咋咋呼呼,但是骨子裏對廖寶發有種畏懼。


    “就是讓你捅進醫院那個女模…”廖寶發有點煩躁。


    “啊?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常五有點著急,緊接著又說“大剛不說他跟夜色裏的女模沒有任何關係麽?再說了,我就是嫖誰也不能嫖大剛媳婦啊…”


    “正經點!”他皺眉訓斥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你對他大剛怎麽看,說實話!”


    “沒啥感情,見麵點頭行,吃頓飯都他媽多餘…”常五死死的抓著床單,心裏的狹隘暴露無遺。無外乎,還對大剛那天沒一起挨揍的事耿耿於懷。


    “昨天你挨捅的時候,大剛和丁煜在飯店裏喝酒,而且喝的不省人事…”廖寶發簡單提了一嘴,隨即眼睛死死的盯著常五,看他會有什麽表現。


    果然,常五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倔強的扭過頭,咬牙說道“那就對了,這裏肯定有大剛的劇情,哥,你想啊,我回來知道的人多,但是絕對傳不到丁煜耳朵裏,他下麵的人能準確在夜色堵到我,這他媽是巧合麽,能是巧合麽?這來人二話沒說,直接本我過來的啊…”


    “你是這麽想的?”廖寶發皺眉問道。


    這也是他最開始的想法,隻不過根據他對大剛的了解,不可能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太過表麵、太過浮躁。


    “這還用想,明擺著的事,就是他自己不好動手,找的丁煜!哥,你看著吧,說不定他倆早就狼狽為奸了,就琢磨著在背後給你一下…”常五掙紮著還要坐起來,可試了兩下都已失敗告終,突然,他眼睛一瞪,緩緩說道“我還想起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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