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丁煜來醫院給常五一刀,再到打電話之後出去,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看上去有些衝動也略顯急促,但還是那句話,逼的沒有辦法了,他下麵現在就王久久和阿圳,一旦他倆出意外,丁煜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別說要成事,就是吃飯都有些孤單。


    他現在需要想的就是兩個問題:第一,活著的時候是怎麽站著,第二,死的時候是怎麽躺著,既然已經選了和廖寶發對著幹,那麽就必須讓他知道自己也是一身英雄虎膽,一直畏頭畏尾的在背後過招,肯定弄不服他。


    走出醫院,天已經黑下來,有患者家屬在門口愁眉苦臉的吸煙,也有出院患者臉上帶有創傷過後的笑容,嘰嘰喳喳,在耳邊響個不聽,他走到門旁邊,並沒站在入口處,也順手點起支煙,仰望著隻有三三兩兩星辰的夜空,他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


    找到阿圳和王久久這是毋庸置疑的,可該怎麽找?他倆現在在不在廖寶發手裏,這都是未知數,或者他倆再有幾天不出現,自己該怎麽和廖寶發對局,老許那邊該怎麽交代?


    一時之間,丁煜像是陷入了死局當中。


    他把一支煙吸完,伸手拿出電話,毫不猶豫的撥過去,見接通,第一句話開口說道“拿常五換我弟弟,行麽?”


    “…”對麵鴉雀無聲。


    “我他媽問你行不行!”丁煜暴躁的瞪眼對著電話喊道。


    “…”對麵還是一句話沒說。


    與此同時,就在丁煜旁邊不到十米的台階上,有一名男子,正是常五病房裏的那人,他聽到常五叫聲之後,就急匆匆的進去,可那時候丁煜已經離開,他像是表決心一樣追出來,心裏也沒打算能追的上丁煜,做做樣子罷了,出門之後就站在台階上觀望,視角有局限性,也沒看到,可聽見旁邊有叫聲之後,轉過頭看去,見正是丁煜…


    他不留痕跡的向後退了退,豎耳朵聽丁煜的談話內容,對麵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丁煜所說的一字不落全都落入他耳朵中。


    “嗬嗬…抓了我的人,就隻有要挾我的劇情,咱倆就不能一起幹點事麽?”丁煜鑽進拳頭,渾身有些哆嗦的問道。


    “你好像有病,我現在很忙!”對麵說著,直接掛斷電話。


    “幹你大爺…喂…喂!”丁煜抻脖子喊了兩句,聽見裏麵是忙音,有些崩潰的抬頭望向天空,靠著牆根緩緩蹲下去,非常無助…


    這人要是自己過去,他還真不確定能不能弄過丁煜,皺眉想了想,覺得自己聽到的電話價值要比蹂躪丁煜來的更加直接,一咬牙,轉頭回到醫院。


    五分鍾後,常五病房。


    他就被捅了肩胛骨一刀,而且這地方比較特殊,如果不是上方貫穿傷其實問題不大,就是一點傷口,隻不過比較痛而已,他已經經過簡單處理,正趴在床上,暗自發誓要弄死丁煜。


    “五哥…”這人推門叫道。


    “人找到沒?”常五頓時問道。


    “人找到了,但我沒動他,他就躲在樓後麵打電話來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這人添油加醋的把丁煜對話完整敘述了一邊。


    常五聽完之後,整個人有些懵逼,通過這段對話來看,他懷疑了自己不想懷疑卻有充分指明的一個人…


    兩人在病房內嘀嘀咕咕十分鍾左右,廖寶發終於風風火火的到來,眼睛裏漫步紅血絲,進門時不是用推的,而是用踹的。


    “發哥…”這人頓時恭恭敬敬站到一邊,把路讓出來。


    “你先出去…”廖寶發根本沒給他好臉,略顯煩躁的說道,走到窗戶邊上順手把窗戶打開,夜風一瞬間灌進屋子。


    常五原本僅穿了一層薄衣,被風凍得一哆嗦,有些無辜的喊道“哥,你幹啥啊,我冷!”


    “冷也挺著!不他媽凍凍你,我看你喘口氣都上頭!”廖寶發黑臉喊道,隨即又說“你再把電話裏的事跟我說一遍!”


    “就是聽見丁煜跟人打電話了,有人綁架他小弟,讓他來幹我…”常五呼次帶喘的回道,他怕廖寶發不假,但並不妨礙他撒嬌賣萌,惡心一點說:我哥最疼我了…


    廖寶發看他趴在床上的模樣,深呼吸幾口才把心再次硬起來,他自己也知道常五讓自己慣的有些沒邊,訓斥道“我他媽讓你說的不是這個,你在跟我說一遍打電話的人是誰!”


    “就是他…”常五眨巴這眼睛,倔強喊道。


    “啪…”廖寶發兩步上前,抬手一個大嘴巴,又問道“你說是誰!”


    “就是他!”常五依舊耿直,臉都腫起來也沒吐口。


    “刷…”他再次抬手。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也行,反正就是他,不信你查通話記錄,他媳婦都讓我捅零碎了,能不想著報複!你自己說,這些年你給他多少,跟他不占親不帶故的,你認為給的多了,但他平不平衡啊!”常五趴在床上瘋狂的喊道。


    廖寶發聽他這麽一說,還有些不忍心下手了,手舉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身體氣的直顫抖,最後問道“我在問你最後一遍,他打電話是在捅你之前聽到的,還是在捅你之後聽到!”


    “之前!”常五一口咬定“我沒見過丁煜,也不知道他長啥樣,我弟弟就更不知道,他剛回來還跟我說樓下有個瘋子吵吵要捅常五,也沒想到能是我,他剛出去打水,丁煜就進來了…”


    廖寶發死死的盯著他,想從他話中發現一絲漏洞,可發現常五的話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瑕疵。


    房間一時之間沉寂下來,廖寶發又走到窗台,心裏琢磨著丁煜來醫院到底是怎麽回事,在他心裏仍然不相信大剛和丁煜能攪合到一起,甚至是大剛跟沒有理由抓丁煜的弟弟,常五出事的時候,大剛已經在醫院不省人事,更何況自己都沒找到阿圳二人的蹤跡,大剛怎麽可能找到?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今天上午他給阿姨打電話,讓她看思琪的手機裏,有沒有和常五在包廂裏的照片,從而證明常五說話的可行程度,答案是肯定的,有照片,並且發送給大剛,更重要的是照片下方還有一句話:撤回一條消息…


    那麽大剛撤回的究竟是什麽?


    上午的時候他腦袋亂哄哄一片,沒有過多思考,那麽現在就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既然想不出撤回的是什麽,但是有這一句話,就證明大剛已經看到思琪給他發的照片。


    基於這點,再把事情捋順一遍。


    大剛當時正在和丁煜吃飯,接到信息後,就和丁煜商量該如何出氣,通過某種條件達成合作基礎,大剛給丁煜什麽,丁煜幫大剛把這口氣出了,但是大剛自己藏有小心思,要算計丁煜,因為他知道丁煜下麵就有兩人,他也在暗中派人監視這兩人的一舉一動,等他們捅完常五之後,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大剛害怕丁煜以此為要挾手段,所以抓住二人讓丁煜閉嘴…


    一切的一切合情合理,可廖寶發琢磨著太過合情合理,事情有些曲折,但是不難想通,他吹著窗外溜進來的夜風,迎風點起一支煙,常五就望著廖寶發的背影,心裏還有暗暗竊喜,廖寶發吸完之後,用大拇指和食指把煙頭掐滅…


    他終於發現,這個丁煜看起來沒有表麵那麽簡單,竟然能讓自己懷疑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弟弟,無論這其中有沒有什麽,都很可怕。


    就像是一粒種子,不信任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最終分崩瓦解是必然的。


    他下定決心,不能在和丁煜玩文明對決,即使暫時先不解決大剛的問題,丁煜也要先除掉,以前還想著手下留情,那麽他現在就要徹底摧毀…


    “等會兒你給張警官打個電話,讓他給你聯係公安醫院,早點轉院…”廖寶發皺眉說了一句,隨即就要出門。


    “經官啊?”常五呆萌問道。


    “你他媽讓幼兒園小孩撓了,還能報警?”廖寶發無語的說了一句,隨即轉身出門。


    他在路上,給劉飛陽、大剛兩人都通了電話,讓他們現在立馬趕到夜色酒吧。


    他自己,則是在老許的慢搖吧門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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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慢搖,可現在對各種夜場細分已經沒有那麽明確,無外乎都是重金屬音樂,加上衣著暴露的領舞女郎、有利於犯罪的燈光。


    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他,開口叫道“發哥…”


    “嗯…”他點點頭,隨即邁步走進去,剛進門暴躁的音樂就充斥著耳膜,氣氛無比火熱,他順著旁邊的樓梯上樓。


    三樓,老許辦公室。


    “寶發來了…坐!”老許看見他就有些頭皮發麻,從椅子上站起來,很客氣的伸手。


    “哎…”廖寶發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說話很直接“老許啊,你這店張羅出兌也這麽長時間了,要我看,咱們也別拖,今晚就把合同簽了,我把帳給你轉過去…”


    “這麽著急?”老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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