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走廊裏沒聚集顧客,但是張敏的事在服務生裏卻傳開了,都若有若無的往這邊靠近,想看看是什麽人物敢跟張敏扯淡。


    走廊很長,能有五十米,主體為亞光黃,包廂門口站著的服務生不下十五人,還有很多女模喝不動酒,正依靠在牆麵歇息。


    此時看劉飛陽走上來,都知道事已經鬧大了。


    “幹活!”他聲音極其低沉的說道,快步往裏麵包廂走。


    平時丁煜和他們偶爾還能說兩句話,甚至還會笑笑。劉飛陽在他們麵前永遠都是一副棺材臉,他們多多少少有些畏懼,聽完之後,腰杆站的筆直。


    劉飛陽在門口玻璃上看了眼,坐在裏麵敲二郎腿吸煙那人沒看清,看見張敏在一旁站著,低著頭,頭發亂糟糟胸前也濕了大片。不過讓他震驚的是,裏麵坐著的幾人他都認識,扳著個臉的死胖子是市文化局的一名副局長。


    看到這,眉頭瞬間皺起來,文化局這部門在權限上確實和財政局、公安局等大部門比不了,可縣官不如現管,酒吧內的演藝服務恰好歸這部門…


    想了想,扭頭對服務生說道“等會送一瓶xo過來,再上點果盤…”


    “…!”服務生足足緩了五秒鍾,這才反應過來“我現在就去”


    劉飛陽深吸一口氣,麵部表情變幻相當迅速,笑的比花還燦爛推門進去,彎著腰抬起雙手說道“錢局大駕光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忙!”


    “是小劉啊…”錢局眼皮一搭,慢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伸出一隻手“小丁呢?上個月他說找我吃飯,工作忙就沒安排過來…”


    “丁總去廣州了,那邊有點生意要談…”劉飛陽滿口胡謅,轉頭想看看張敏現在怎麽樣,可目光在轉移的過程中不經意間落到趙德漢臉上,在這一瞬間有些沒控製住表情,之前在外麵沒看清,此時如此近距離他已經看出來。


    趙德漢靠在沙發上,眯眼,像是在看茶幾,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錢局,您坐,您坐…”劉飛陽抬起手,沒用上一秒鍾把笑容調整過來,隨即主動對趙德漢說道“沒想到趙總也過來了…”


    “一起過來玩玩…”趙德漢極其簡潔回道。


    “你和錢局也認識?”劉飛陽又看似多餘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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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嗬嗬!”趙德漢又高深莫測的回道。


    劉飛陽沒在搭理他,而是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彎腰端起來“錢局,這個女孩叫張敏,是我弟妹,她有什麽錯肯定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教好,這樣…我替她像你道歉,這杯酒我幹了…”


    “沒事…”錢局輕飄飄的說道。


    他越是這樣,劉飛陽就就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把這杯就喝下去之後,想了想,有倒一杯“不夠,我在整倆…”


    “小劉啊,咱們也認識這麽長時間,我什麽樣的人你了解!關於剛才的事我不想多解釋什麽,但就有一點,如果我作為顧客的角度,今晚會給個不算很好的評價…”錢局聲音不大,輕聲細語的說道。


    劉飛陽看他這幅模樣,心裏怎麽想沒用,但是手上的酒還得喝,連續兩杯之後,瞥了眼張敏,後者臉上有些許委屈,他咬了咬牙,抬手招呼一句“小敏…你來…”


    “噠噠…”張敏低頭向前走兩步。


    “這位是錢局,下次見麵你得叫錢哥…”他輕輕拍了拍張敏肩膀,隨即又抬頭說道“錢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弟妹她年紀小,不懂事,今晚給你的影響十分抱歉…”


    錢局也明白,劉飛陽時時刻刻說弟妹這兩個字,就是告訴他別再扯別的。說起來這裏也有自己的原因,有點乏味的抬手擺了擺“沒事…”


    “啪…”劉飛陽又隱蔽的拍了下。


    “錢哥,不好意思,剛才是我不對,這杯酒我敬您…”張敏聲音極其低落,咬著嘴唇倒了一杯,隨即端起來一飲而盡。


    “走吧…”錢局根本沒看張敏的擺擺手。


    “那您繼續玩,我先出去...”張敏說完,拖著沉重的兩條腿離開。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夜場這種地方,無論是什麽樣的貞潔烈女多多少少都會被揩油,這是一種常態,張敏心中能理解劉飛陽對待達官顯貴的態度,但是還有一絲絲不滿,算得上正常的心裏活動。


    見張敏走掉,錢局抬頭說道“小劉啊,這兩天文化執法隊跟我反映,有些地方存在色情表演,甚至還在隱蔽地點出現金錢交易的不法勾當,你一定要引以為戒…”


    “這個您放心,如果我這裏有任何一點違背底線的事情,我站您辦公桌門口扇自己嘴巴,肯定打到你滿意為止!”劉飛陽嘻嘻哈哈的回道。


    “嗬嗬…你這個小劉!”錢局抬起手點點他,隨即掃了眼旁邊的趙德漢,問道“我聽你倆剛才說話,以前認識?”


    “談不上,聽過!”趙德漢一點麵子沒給。


    “朋友嘛,都不是最開始就認識的,小劉這個人不錯,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錢局提了一嘴,隨即指著旁邊“你坐,別站著了…”


    “哎…”劉飛陽點點頭,他從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鍾,也就是說,在錢局麵前站了十分鍾。


    “最近市裏又開會了,要對文化部門進行整頓,可整頓的是什麽呢?還不就是在執法的過程中存在的一些漏洞麽?前兩天文化執法隊的副隊長因為受賄被調查了,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查的會非常嚴,當然,我們對文化一直是保持高壓態勢,留其精華去其糟粕!正好你倆都在這,我要說一句,像國外的某些舶來品,你們還是不要學習的好…”錢局板著臉,非常嚴肅的在指點江山。


    “這…”


    “錢哥您放心,任何人出問題,我這裏絕對不會有問題,站好每一班崗,把控每個環節,這是您送給我的!”劉飛陽剛說出一個字,趙德漢就點頭回應道。


    “對,一定要嚴格!”


    劉飛陽這裏做了大約二十分鍾,基本沒有插話的空間,都硬生生被趙德漢搶過去,並且兩人的稱呼還存在著某些差距,他能想明白,今天來這裏肯定是趙德漢故意的,弄出這些事也是故意…


    用上軍事名詞就是:秀肌肉。


    從包廂裏出來,黑著臉下樓,心裏對趙德漢的底細越發的感覺模糊,回辦公室要路過後台休息室,見張敏還在這裏坐著,衣服已經換了。低著頭一言不發,很明顯還沒緩過來,旁邊也沒有女模,就她自己,看上去孤零零…


    對於今晚這些事也是無奈之舉,人家就管表演,如果台上沒有幾個女性跳鋼管舞,誰還能來消費。


    劉飛陽想跟她解釋一下、或者說是安慰,可想了想沒有必要,開口說道“如果你要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


    “沒事,陽哥,我能堅持!”張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別往心裏去…”劉飛陽歎了口氣,緊接著轉身回到辦公室。


    聽見關門聲,張敏轉過頭,死死的看著門板…


    另一邊,阿圳和王久久出來以後,先是去醫院看劉觀稱他們,各個包的跟木乃伊一樣,好在性命無憂,現在一看,倒是大鵬傷的最輕…


    從醫院出來,阿圳沒來酒吧,因為家裏就麗麗自己。


    “咯吱…”王久久把車停到地下車庫。


    “沒事啊…”他心情挺好的朝剩下的幾名男模問道,手裏晃著車鑰匙。


    “久哥…”男模笑著叫了一聲,眼神有點躲閃。


    酒吧沒多大個地方,有點事,一會兒就傳遍,他們也都知道。


    “這他媽咋跟見鬼似的呢!”王久久板不住嘀咕一句,隨即順著扶梯往上走,扶梯上來就是後台,他覺得自己今天裝逼還算舒服,所以進門之後就跟著裏麵傳出來的節奏晃動身體,見張敏獨自在一邊坐著。


    她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旁邊,伸手摟著肩膀,賤嗖嗖的問道“想我沒?”


    “嗯…”張敏微微點頭,隨即把頭靠向他肩膀,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出事了?”王久久不禁問道。


    兩人這兩人還屬於冷戰階段,因為張敏來酒吧的事,他剛才過來也屬於主動緩和關係,憑著對張敏性格的了解,她現在應該抱著肩膀讓自己滾犢子…


    他有些不適應的低下頭,張敏眼裏有紅血絲,但沒有哭過的痕跡。


    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真沒事,就是累了!”張敏扭了扭頭,隨即又把腦袋埋在他胸膛。


    王久久挑眉想了想。


    “刷…”


    他突然看見旁邊袋子裏裝的衣服,上麵還有酒水的痕跡。


    臉色有些陰沉的拿出手機,在女模的群裏問了一句:誰知道我媳婦怎麽了?


    電話沉寂不到一分鍾,就有人回過來:讓客人…


    “什麽!”王久久緊接著問道,後麵發兩個怒的表情。


    “讓三樓芙蓉包的客人打了兩下…”對麵又是一堆省略號的回道。


    王久久一看這個回答,怒火瞬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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