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孔局也隻有這樣做是萬全之策,首先他在這個局裏是南波萬,抓獲犯罪分子、解救成功,功勞自然有他一份,如果失敗,那麽風險大家平攤,責任也不能完全歸咎於他一人…


    隻不過,這種做法的弊端就是消息流出太快,會議剛開始五分鍾,正在車上往濱海走的丁煜接到一條信息,起初他並沒在意,因為當下麵臨的困境隻有一點:解救田雙榮,成與不成對他個人而言都是能接受範圍內。


    他點開信息。


    “刷…”整個人瞬間坐起來,動作過猛,起身幅度太大,腦袋差點沒撞到天窗上。


    隻見上麵寫道“田雙榮在養老院、包括王久久、已經造成人員傷亡!”


    “怎麽了?”坐在旁邊的劉飛陽看他模樣就知道有事,皺眉問一嘴。


    “你看看…”丁煜頭也沒轉的把電話扔過去,他現在有些慌,正在強迫自己馬上鎮定下來。


    “王久久怎麽去的?”劉飛陽聲音也變了,他說著,轉過頭看向丁煜側麵,發現後者還在思考,迅速拿出電話打給張敏。


    “喂…”張敏躺在床上,還沒起來。


    “王久久人呢?”他聲音極度冰冷的問道。


    “不知道啊,昨晚沒回來…”她感覺聲有些不對,拿下電話看了眼備注“怎麽了,有事啊!”


    “我問你昨晚他跟誰出去的!”劉飛陽僵硬問道。


    “就跟個朋友,經常來酒吧消費的,做鋼鐵的一位大哥,怎麽了?”張敏滿口胡謅的回了一句,覺得有些不對勁,慢慢悠悠從床上坐起來。


    “做你麻辣隔壁,我問你跟誰出去的!”他無比暴躁,已經開始喊“幹你大爺的,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究竟是跟誰出去的!”


    前麵開車的大鵬聽見他罵聲,不由抬頭看了眼後視鏡,他不知發生什麽,卻能意識到事情非常嚴重,作為貼身司機,他非常精明的開始加快速度…


    對麵的張敏已經被罵蒙,抬手薅了薅頭發,還是沒有惡語相對的勇氣,隻好乖巧回道“跟一個叫範胖子的出去的,他是做什麽的我不知道,兩人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王久久有死那天,肯定是特麽死你手裏,臭婊子!”劉飛陽情緒失控的撂下一句,立即掛斷電話。


    張敏已經目瞪口呆,她非常想不明白為什麽罵自己,在酒吧裏她就怕兩個人,丁煜和劉飛陽,平時見麵也一口一個煜哥,一口一個陽哥叫著,她知道自己在低層服務生麵前有些耀武揚威,但是在他們二人麵前,從來都是吧姿態擺的很低,十分不理解自己大早上為什麽挨一頓罵。


    緩了兩秒鍾之後,氣的把電話扔摔倒床上,張嘴就罵“傻逼東西,大早上打電話不給我問好,上這訓斥我來了!你個笨蛋,半截子埋土裏的人一點道理都不講,就你這樣的,早晚讓人亂刀砍死,…”


    她罵著罵著不解恨,越來越煩躁,伸手掀開被子,然後開始薅自己頭發,瘋狂的晃著腦袋,又動十幾秒,她皺著眉又拿起手機,直接給王久久撥過去。


    通了!


    “你特麽在哪呢,你媳婦大早上讓人罵醒的你管不管!一晚上不回家跑哪個臭狐狸身上撒尿去了!”電話剛接通,她就無比暴躁的喊道。


    “罵你,不應該麽?”電話並不是王久久接的,而是傳來一陣冰冷的笑聲。


    “你是誰?”張敏激靈一下。


    “我的聲音有變化,但總體來說不大,你應該能聽出來…嗬嗬!”


    “刷…”張敏瞬間目瞪口呆。


    這邊,劉飛陽掛斷電話之後還沒消氣,但也沒吱聲,就是攥著拳頭在思考,眼看著車已經行駛到市區,扭頭問道“田雙榮你可以不管,但是王久久你必須得管吧?”


    “我現在想的並不是王久久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而是他會怎麽選擇!”丁煜低著頭,也死死的攥著拳頭“他是從惠南跟我到濱海的人,我倆認識一年多時間,大事小情經曆的不少,對他也再了解不過,我真怕他走彎路…”


    “…”劉飛陽聽他說話,頓時沉默下來。


    “陽哥,有時候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活著讓人罵,死了讓人恨,這才是最要命的!”丁煜嘴唇已經開始有些顫抖。


    “啪啪…”劉飛陽伸手拍在他大腿上,安慰一句“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別人!說實話,如果沒有你,他有可能就是街邊混混,在往好了說,也就出去打份工,不可能有今天的生活…”


    “我沒想動她,真的!”丁煜轉頭看向窗外。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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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電話讓所有人都到酒吧,凡是領導層成員,務必全都到場…”


    “好…”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丁煜也沒招,不想是以前事情是先傳遞到他們耳中,能在暗中辦事。這次是從公安局內部傳回來的消息,就是說明官方已經要動手,在這個節點上任何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在當前大背景下,沒有人能跟體製唱反調,偶爾的不協調是為了整體的和諧,明目張膽的插手,和主動往槍口上裝沒什麽區別…


    現在能做的隻有一件事:等!


    是死是活,就看官方行動之後的消息。


    半個小時,丁煜回到酒吧,並沒在辦公室,而是在樓上最大包廂,房間內已經坐了二三十號人,包括男模女模經理,還有會所那邊的經理,全都在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猜測即將發生什麽事。


    “刷…”丁煜推門進來的時候,仿佛世界都安靜下來,全都齊刷刷站起來,但是沒人敢說話,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


    “所有人手機全部關機!”劉飛陽進來之後,冷聲說道。


    前方的丁煜已經坐到沙發上,拿起麵前的啤酒,就猛喝一口,如此反常的動作讓他們更加蒙圈,不過也都按照劉飛陽說的,掏出電話,關機之後放到茶幾上。


    “火葬場那邊已經聯係好了,隨時可以過去!”大鵬走過來,在耳邊小聲說一句。


    “嗯…”丁煜點點頭,又喝一口,眼睛看著自己電話,在等待消息。


    這一句話其實就囊括了丁煜的中心思想:活著我救不了你,死了,風風光光送你一段…


    另一邊。


    消失在眾人視野已久的齊德海也接到消息,作為優秀的獵手懂得潛伏,伺機而動!他對丁煜也是這樣,之前幾次都沒把丁煜徹底摁倒,但他並沒著急,在後者沒有達到能和自己產生過多利益糾紛的時候,暫時放一馬也不失為明智選擇。


    但他接到電話之後,整個人開始不淡定了,點上雪茄靠在椅子上,雙眼深邃且淩亂的看著前方,對於這個人的出現,他有詫異也有震驚,但更多的他為什麽再次出現?


    他的原則和丁煜一樣,既然警方已經知道這些,並且正在開會研究,就沒有自己插手的必要,等待,也隻能等待結果。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他清脆喊一聲。


    秘書推門進來,看齊德海如此反常就知道已經知道,不過作為秘書,還是應該盡職盡責的把消息在稟報一聲,他走到麵前,彎腰說道“老板,根據消息,他劫持了田雙榮,目前正在廢棄養老院,垠煜酒吧的王久久連帶著兩名內保,應該也被扣押在裏麵,目前公安機關正在開會研究行動方案…”


    “嗯…”他點點頭,伸出手把雪茄上的煙灰在煙灰缸裏剮蹭一圈,露出紅豔豔的煙頭。


    突然,他意識到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有句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接到消息屬於主觀思考,現在聽秘書說話屬於客觀思維,有些關鍵點會瞬間湧上神經。


    “王久久也在裏麵?”他皺眉嘀咕一嘴。


    “對,消息非常準確,現在範胖子已經被控製起來,想要接近很困難,是一名警員看到筆錄才把消息傳出來的!”秘書看著他,重重的點點頭。


    “他要王久久有什麽用?”齊德海猛然坐起來,眼睛亂轉。


    在之前剛剛把陳少輝揪出來時,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秘書沒敢輕易答話。


    齊德海思考了足足五分鍾,還是沒想出來為什麽,說是用他威脅丁煜,這個無可厚非,但現在的情況是:丁煜不可能被威脅,沒有車插手的機會。


    他猛然站起來,眉頭死死的緊皺著,在窗前來回踱步…


    直到現在,無論是齊德海還是丁煜,都不能有動作,隻能等待官方答案。


    但是,這個會議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了蹤影。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仍舊沒有傳出來確定方案和行動的消息,天已經黑下來。


    酒吧內。


    丁煜雙眼有些模糊的看著電話,其他人都在看著他。


    劉飛陽也心急如焚,他想了想,拿出電話走到一旁打出,對方並沒有接,而是在掛斷之後迅速回過來一條信息“看這樣,最少還得兩個小時!”


    他看到信息全身一僵,簡短思考之後,快步走過來放到丁煜麵前。


    丁煜猛然一抬頭,幾乎沒用思考的說道“套馬、上車、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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