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幕,丁煜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站在身後的大鵬攥緊拳頭,臉色黑下來。


    “老板,我幫您把衣服掛上…”這身材高挑的服務員站在丁煜側麵笑著說道。


    “好,謝謝…”丁煜點點頭。


    她的動作都是這裏的規範動作,就像在家裏幫自己愛人掛衣服一樣,從後麵幫著把衣服脫下來,全程都是笑臉,她不施粉黛的臉上,相比較夜場的濃妝豔抹倒是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請問您還需要別的幫助麽?”她刮完衣服又規矩的問道。


    “沒有了,你忙”丁煜坐坐到凳子上,仍舊很有涵養的回道。


    大鵬見她出門,走到丁煜旁邊坐下,看了眼手表,還有兩分鍾就到八點,忍不住開口罵道“齊德海這老王八蛋就是沒誠意!他約得咱們,現在居然不過來,湊…這種人就是欠揍!”


    “小點聲,慢慢等!”丁煜盡力讓自己保持原本的笑容。


    他知道,生活賦予的任何一種磨難,都是鍛煉自己的機會,就像現在齊德海不過來,以後再有人不過來,自己也能輕而易舉的笑出來。


    桌子上的魚是澆汁的。在家裏經常下廚的丁煜知道,澆汁是得用澱粉勾芡,而這種汁放半個小時以上,表麵看起來就不會那麽新鮮,換句話說,表層像是有東西覆蓋,凝固了不是那麽反光。


    麵前的這條魚顯然已經凝固,也就是說至少上菜很長時間,他嘴角還有笑容,點根煙不緊不慢的等待,他明知道不是大鵬嘴裏說的遲到,而是一切都是齊德海有意為之,仍舊是耐心等待…


    他煙是點著的,但沒吸。


    煙杆上的煙蒂還沒掉落,已經很長一截。


    旁邊的大鵬在和白大強他們一起的時候,非常有耐心,現在卻變得非常焦躁,他再次抬手看了眼手表,皺眉說道“煜哥,已經八點半了,他明顯不是遲到而是故意玩咱們,打心眼裏沒看的氣咱們…”


    “那你說,咱們應該怎麽辦”丁煜轉過頭。


    “走啊,他都不來,咱們還等他麻辣隔壁…”大鵬非常憤怒,關於雨晴的事,除了陳濤之外,這一切都和齊德海有關係,這股氣他憋在心裏一直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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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現在走是為了證明什麽?證明咱們也有脾氣?不屌他?”丁煜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極其冷靜的反問道。


    “就不管他又能怎麽滴?再惹我,拎槍去辦公室就蹦了,幹他大爺的!你看看…都八點四十了!”他把手腕遞到丁煜麵前。


    “嗬嗬…”丁煜笑著把他手推過去“首先,他不是傻子,他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不過來。其次,他有他倚仗的東西,至少心裏有底。最後,他一定會過來…”


    “哢…”丁煜話音剛落,身後的門就發出一聲響,是被人打開了。


    丁煜沒托大,他一直坐得都是一進門,背對著門口的位置,所以進來人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並沒回頭,也不知道來人是誰。


    “你就是丁老弟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這人一進門,就極其主動的笑著說道。


    丁煜聽聲不對,不緊不慢的轉過頭,站起來與他握了握手。


    進來的除了服務員之外,還有兩人,其中一名是虎背熊腰的大漢,一看就是保鏢的角色,和丁煜握手的這人則是位小老頭,五十多歲,個子也不算很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比較瘦,甚至可以說有些幹癟。


    長臉,五官平平常常,眼睛沒有太灼熱的光,身穿著黃色休閑西裝,和丁煜的差不多。


    “來來…先坐!”服務員把他衣服掛好,他伸手對丁煜比劃了個請的收拾,然後走到對麵的主位上,很自然的落座“今天下午的時候老齊才給我打電話,根本沒有準備,正巧臨出門還有點事,絆住點時間…丁老弟,你別見怪!”


    “嗬嗬,沒事…”丁煜看著服務員幫自己倒酒。


    “其實早就聽說濱海起來一位年輕的後生,姓丁,原本想著有時間聚一聚,釣釣魚喝喝茶,但是這一段時間事太多,忙,忙的昏天黑地…也正好今天接著老齊的酒,咱倆喝一杯…”他說著,很主動的端起酒杯。


    “嗬嗬…”丁煜就是簡潔一笑,但端起酒杯。


    剛才他還能苦口婆心的跟大鵬解釋,到現在他確實也有幾分怒了,齊德海遲不遲到這個是次要,隻要是時間合理,自己也能接受,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找其他人來跟自己談,這已經不是鄙視了,而是汙蔑!


    “這位大哥…你怎麽稱呼?”大鵬想了想,開口問道。


    這人沒有什麽架子,也沒什麽氣勢,但打眼一看,就不是那種上不了台麵的貨色,所以大鵬說話也是忍著怒火,很客氣。


    “哎…把這茬給忘了!我知道丁老弟,但丁老弟不認識我,嗬嗬…”他把酒杯放下,看著丁煜說道“我姓曹,名字叫善仁…如果丁老弟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曹哥,或者叫我老曹都行…”


    “刷…”聽到他名字,丁煜和大鵬臉色同時一變。


    不禁同時重新打量這個叫曹善仁的老頭,事實上,這個名字從他們剛剛接觸到濱海社會一點的時候,就已經如雷貫耳,關於他的傳說各種各樣。


    包括崔鵬在內,對這個曹善仁也是讚口不絕。


    他倒不是混的有多好,曾經弄死過誰,或者把那個大哥打到,而是人如其名,稱得上是善人,據傳在零八年地震的時候,他匿名捐款八位數,濱海有多為重病患者沒有資金放棄治療,都是他出錢出力。


    可以說,下到平民百姓,上到國家大事,隻要他認為這是需要幫助的,絕不會吝嗇錢財。


    關於他這個人也很傳奇,以前還沒有富二代的稱謂,隻是家裏有錢,他家談不上富可敵國,也算得上在濱海有頭有臉,富裕的生活會培養絕大多數的浪蕩公子,這話確實有道理。


    他從十幾歲開始,就駕駛著當時的富豪的象征“奔馳s級”奔走於濱海大街小巷,他和當時全東北乃至全華夏的有名社會大哥有個同樣愛好,就是:夜夜做新郎…


    但他從來不強迫,一手交錢一手脫衣。


    濱海的膩了,就連聲音都是一個強調,他又把目光瞄準到另一個地方,東北最有名的美女之都,最北邊的省會,同樣,也是這位大哥的大本營。


    據說當時後者的座駕也是奔馳,並且和曹善任的是同款。


    這種車在當時並不多見,巧妙的是,就在冬天的街頭相遇了,更為巧妙的是,兩人同時看上了同一位女孩。


    女孩作為本地人知道,這輛車牌代表的是什麽含義,她看停到自己身邊,嚇得一動不敢動。


    曹善仁年輕氣盛,認為有錢就是老子,誰也不放在眼裏,推開門走下車。拍著奔馳的車頭說“我知道裏麵坐的是誰,更知道你停下什麽意思,但這女孩我相中了,開個價吧,多少錢跟我走…”


    這時的大哥已經塊五十,說話談吐早就練出來,他不急不慢的放下車窗,探頭問道“你家很有錢?”


    “還行吧!多了沒有,買片海,買兩艘船還是沒事的!”


    就這一句話,曹善任被控製住,等他做綠皮火車回去的時候,家已經破產了…


    當然,這都是傳說,他本人從未親口證實過。


    最令人稱奇的並不是他和那位大哥發生過矛盾還能活著回來,而是在三年之後,那位大哥鋃鐺入獄,妻子拉著一卡車現金到處找關係的時候,曹善人又出現了,中央交代下來的事任何人都插不上手,他出現的意思是:我能插上手…


    走投無路的原配已經顧不得他是否有沒有這種能力,他需要什麽,原配就出什麽。


    據說,在那個年代他套回來的錢不下八位數,並且不是一開頭。


    當然,這個也是傳說,沒有得到他本人證實。


    其實通過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來,是傳說也好是事實也罷,他都是智商與魄力並存,並且他能從家道輝煌到身無分文,再到後來的腰纏萬貫,點點滴滴都在訴說他不是普通人。


    在上學的時候:老師經常會把學生定義為好學生和壞學生,而就在壞學生之中,還有一個種,就是與各個壞學生都臉熟,說他混得好,還談不上,混的不好,又和誰都能說上話。


    這算是初級形態。


    步入社會,有一種人,每次通話的時候問他幹什麽,就倆字:沒事!但他夾個包門裏麵總有幾萬塊錢,天天遊走於飯局,席上坐著的也都是社會大哥。


    這算是中等水平。


    最後一種高級形態,就是對麵坐著的曹善仁。


    自身有能力又沒脾氣,以德服人,自身品行讓人稱讚。


    可以說濱海大大小小的社會大哥,無論資曆多老都叫一聲善人哥,即使濱海前些年崩掉的最頂尖的大哥,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


    最簡單的一句話形容就是:他有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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