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齊德海按照民間最俗的諺語解釋就是:豬鼻子插大蔥,裝像!要說明刀明槍的和丁煜掰下手腕,他的勝算自然是定數,可偏偏丁煜後麵殺出個田德中,這讓他無法招架,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陰招,往暗地裏耍手段。


    在這個關鍵節點,他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他坐著等了大約五分鍾作用,這才傳來敲門聲。


    “請進!”他清了清嗓子,很有範的說道。


    “哢…”門被推開,當他們走進齊德海碩大的辦公室頓時有些錯愕,這裏哪裏是辦公室,簡直就可童話裏的殿堂一樣。


    “請坐…”齊德海把手中的鋼筆合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這是他倆…”這人對齊德海的生活羨慕,但並不願意有過多交集,他深知自己玩不過這種成功商人,站著沒動,說完話把高龍帶著的頭套摘下來。


    齊德海先是瞟一眼,自己先做到沙發,可等他回過頭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高龍的照片他見過兩次,年紀不大二十幾歲,而剛才在眼前一掃而過的麵孔,年紀明顯有些超標,等他坐穩再次看了看。


    這次眉頭頓時皺起來,總覺得眼前這人在哪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但他絕對不是高龍。


    “齊老板…你拿錢我們辦事,丁煜現在在濱海是什麽勢頭,你我都清楚,咱們之間最好別扯其他的…”他看見後者皺眉,略顯深沉的補充一句。


    “嗬嗬…”齊德海心中已經掀起滔天巨浪,不過臉上隻是微微變化,他端起麵前的茶杯,淺酌一口,隨即站起身走到辦工作前,要拿電話打給秘書。


    “為了抓他,我兄弟傷了十幾個!你派去的督戰,沒用上一個回合就跑沒了!”這人見齊德海不正麵回答問題,又補充一句。


    他說完,與另一名跟他上來的同伴對視一眼,二者在目光交叉的過程中,看到這個高龍和他的女友。


    兩人臉上都沒有驚慌失措,甚至還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這讓他很費解,十分費解,不是一個正常人應有的表情。


    齊德海站在辦工作前,背對著他們,臉色已經沉下來,他一手掐腰撥通秘書電話,響了一邊沒人接,響了兩遍仍舊沒人接…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遠處的幾人。


    “齊老板,人已經帶到了,尾款是不是應該打過來!”這人再次說道。


    “先別急,秘書去哪了…”齊德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我們出來玩命,要的就是這點錢…”這人頓了頓,又道“跑公園裏,現在在哪我不知道,我們的任務隻是把人帶到…”


    “有點感性了昂,嗬嗬…”齊德海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並沒表露出這人不是高龍。


    作為成功人士,尤其是能當頭頭的成功人士,他知道要全麵分析各種情況,這人是不是高龍,自己知道,而這兩人不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就表露出來,他萬一說自己不認賬,給自己兩刀,想哭都沒有地方說理…


    “那個裝周剛的人看見了麽!”齊德海輕飄飄的問道。


    “…”他皺了皺,不想說太多和錢無關的話題,沉默兩秒才靠口說道“三十歲左右,一米八十多,長得挺精神,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手上功夫挺好…”


    “不是本地人?”齊德海一愣。


    他記得當初傳出來消息是,這個人說話有濱海口音。


    “對,說話比較直,字正腔圓,聽上去還得往北邊走…”這人看著齊德海補充道。


    “往北走…”齊德海嘀咕一句。


    濱海說話有口音,但不重,不至於像南方城市都有方言,說的也是普通話,隻要咬準幾個音就可以。


    “北邊…”當齊德海第二次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猛然抬頭看向這名男子。


    發現後者也正在眯眼看著他,瞬間想起來這人在哪見過,像是見了鬼一樣,瞳孔放大,臉色雪白,還不禁倒退兩步。


    抬手指著他,生硬的問道“怎麽是你!”


    “齊老板…”這人莫名其妙的出言問道,說著,轉過頭看向“高龍”


    “嘭…”他還沒完全轉過來,就覺得耳邊有風聲,隨即就是一道黑影直噴他麵門。


    就看,綁在“高龍”手中的繩子已經解開,他給這人一拳之後並沒停止,見彎下腰,動作極其迅猛的雙手抱住腦袋,隨即膝蓋向上一點,就聽“咯嘣”一聲,眉骨已經斷裂,鮮血滴滴答答的往地下掉。


    他緊著用手肘點到這人後背上。


    “嘭…”這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直接爬到地上,雙手捂著臉,已經睜不開眼睛。


    “湊…大哥!”站在女友身旁的那人反映過來,嗷的喊一嗓子,隨即才往過衝,他們上樓的時候都已經把鎬把扔到車裏,就是赤手空拳。


    “就你這逼樣的,一輩子都是三流混混!”假高龍喊出一句,看對方拳頭過來根本沒躲,也是迅速揮出拳。


    “嘭…”他臉蛋子一陣震顫,嘴角已經流血。


    “嘭…咣當!”他的一拳直接把對方打倒在地,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抬手用手指擦了下嘴角的血,上前兩步。


    後者迷迷糊糊的要爬起來,胳膊剛伸直。


    “嘭…”他四十八號大腳丫子直奔這人腦袋,給踩在地上。


    “咕嘟…”遠處的的齊德海不禁咽了口唾沫,從動手到結束不超過兩分鍾,他站在原地,大腦也恍惚了兩分鍾。


    他踩著人腦袋轉過頭,笑著說道“社會我齊大哥,千萬不要試圖報警哦,上次站我旁邊的兄弟,前段時間去香港跟冠希哥學一段時間攝影,從你們抓我,到進入這艘辦公樓,全程都有人錄像,你要報警,我也報警…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呼呼…”齊德海胸前劇烈起伏著,臉像是剛剛被洗過一樣。


    “上次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咱們之間也說好清水不犯河水,你現在整這些事,沒必要吧!”齊德海咬著牙,聲音已經弱了幾分。


    “我們惠南市有句話叫: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我看你長得熊色就像揍你…尚哥也說了,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你有啥招!”


    他說這句話,就已經把身份表露出來。


    齊德海拔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直響,他足足憋了十幾秒,這才開口“你叫猴子是吧,上次你來過!我現在想知道尚垠在哪,我要跟他談…”


    “綁匪和家屬談判!要錢啊,不給就撕票唄…”猴子狠狠的在這人腦袋上跺幾下,這才放下腳“我再多說一句你別不願意聽,請神容易送神難,到尚哥找你的時候,他就會過來找你…”


    “裝周剛的人就是尚垠?”齊德海不甘心的問道。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周剛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說話辦事有時候衝動,但在尋常情況下是非常穩重的,第一次在養老院,那個假周剛非常符合周剛的行事作風,至少在穩重這方麵極其雷同…


    “嗬嗬…”


    “他是丁煜在惠南的大哥,為什麽能讓丁煜當個小弟使喚!”齊德海有些被逼瘋的緊緊攥著拳頭,他知道這個人選不好找,卻沒想到能是尚垠。


    猴子帶有幾分搞笑的聳聳肩,很有道理的說道“像你這種大老板跟我們普通民眾的認知肯定不一樣,如果你做過公交車就會知道,老人和小孩在一起,位置是給小孩坐的,書包是給老人背的!所以說這年頭,爺爺當孫子用,欠錢的才是爹,大哥也得當小弟使喚…”


    齊德海不讚同他的歪理邪說,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們向我保證過,高龍不會有事!”女友從進來開始,就沒說過話,到現在才冷冷的說一嘴。


    “肯定沒事!”猴子轉過頭,對她說話還算正經。


    “高龍到底在哪…”齊德海板不住開口。


    在他看來,尚垠確實掃過自己一次,但是尚垠是尚垠,丁煜是丁煜,一切都得再商榷。


    “你們還答應過我,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好好生活…”女友低著頭,再次說道。


    “放心吧,說話算話!”猴子自動把齊德海給排除在外,他覺得這女孩身上和當初的胡玲有幾分共同之處,忍不住多問一句“你提的一切都是為了高龍,自己分文未要,值得麽?”


    “嗬嗬…”她突然就笑出來,扭過脖子,自下而上的看著猴子,先是輕聲笑,然後是張狂大笑,笑的人心裏發毛。


    猴子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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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並不相信你們這些臭男人,如果你真的講信用,把錢給他的時候幫我再帶一句話:這些年,算是我嫖他的,隻不過我能給他錢,但給不了婚姻…”


    她說完,又是張狂笑出來,隻不過這次轉過身,走出辦公室。


    當這扇門被摔上,仿佛還能聽見她那極具諷刺的笑容。


    她走了,把猴子的心也給帶走了…


    “他倆,我不管你咋處理,但是在尚哥過來接我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吃你這,住你這!”猴子煩躁的撂下一句,邁步往齊德海的休息室裏走。


    “你怎麽不講理!”他幾乎脫口而出,呆萌的看著猴子背影,非常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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