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垠他們三人的打鬥已經告一段落,純粹的拳腳不比用武器,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巨大,都氣喘籲籲的看著旁邊,他們倆明顯不是很好過,身上除了腳印,鼻子上和嘴角,甚至臉上都是血跡,而那名彪悍男子,也已經彎下腰,有些蛻力。


    所有人都在看著場中的劉琦和丁煜,知道這是一場殊死搏鬥。


    之所以沒動,是因為對麵已經拔槍,真指著他們,而尚垠和劉飛陽帶過來的人,手裏也都有,但並沒有全員配備,可以說勢均力敵。


    一旦有一夥先動手,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的摟火,毫不誇張的說,隻需要一個回合,場上的人最少得倒下一般,站在中間的尚垠、劉飛陽乃至丁煜和劉琦,一個都剩不下。


    非常寂靜,死一般的沉寂,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已經飄下來零零散散的雪花…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來,跟著他們倆在來回顫動。


    丁煜受傷的動作沒停,但是腦中的供血明顯不足,恍恍惚惚中甚是看到有兩個人穿著黑白服裝的人正在蹦蹦跳跳極其不穩重的走過來,他們手中還拿著枷鎖,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這可能是意思作用,也可能是心裏作用。


    “即使是死,你也得死在我前麵,大表弟!”劉琦就一隻胳膊,卻也拚盡全力的內折。


    丁煜已經開始抽搐,他手還在側麵來回拽動。


    “哢…”發出一聲所有人都沒察覺的聲響。


    突然,他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睜開,很大很大。


    隨即就看,丁煜的手在半空中化成一道弧度,最終目標落在劉琦脖子上。


    緊接著就發現:劉琦身體一直,眼睛也開始睜大,手中的動作漸漸沒了力氣。


    “厄…哇…”丁煜感受到他手鬆開,猛然吸了口氣,可能是用力太猛,或者是腹腔內長時間出於沒有氧氣的狀態,他吸完,開始劇烈嘔吐。


    “嘭…”就看騎在丁煜身上的劉琦猛然抬手捂住自己脖子,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也趴在地上,開始打滾,他一手也不知是在揪著什麽,雙腿不斷蹬地,好似突然間發了雞瘟一樣。


    他的人都在詫異,隻是不能上前,在仔細觀察中,劉琦的脖子上好像有個東西在插在上麵,不大,是個黑點…


    難道丁煜會法術?


    就在他們這個無厘頭的想法還沒消散的同時,劉琦終於把他脖子上的東西拔出來,這是一把劍:桃木劍,僅有幾厘米長…


    他很不甘心的拿起劍放到自己眼前,露出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不甘眼神,這把劍的前兩厘米還沾染自己的鮮血,他脖子已經像高壓水槍往出噴血,最開始足足噴出來一米多遠,直到旁邊的雪堆上…


    然後鮮血的壓力漸漸不足,他蹬腿的動作也變得小很多…


    丁煜就在他旁邊,已經緩過來,躺在地上仰望著夜空上迎麵而來的雪花,現在的雪已經大了,在他身上鋪上薄薄一層。


    如果說他現在心裏有什麽想法,他會說:沒有人不怕死,隻有發現死亡就在眼前的時候,才會覺得能呼吸難能可貴,沒做的事、後悔的事…都是那麽的讓自己追悔莫及。


    劉琦並沒這麽安然的死去,他翻白眼的看著旁邊自己的小弟,伸手要去抓,卻發現那些人臉上除了驚恐,剩下的都是震驚和避恐不及的表情,沒有往後退,算是他最忠實小弟。


    他還是不甘心,一手支著地麵,撅屁股想要站起來。


    可是,現在天公不作美降臨到他的頭上,地麵的雪減少摩擦力,他蹬了幾下,屁股已經高高隆起,手都已經可以脫離地麵站起來,卻腳下一滑。


    “嘭”的一聲平拍到地麵之上。


    這一下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劉琦臉蛋子貼在地麵之上,眼睛瞪的他今生以來最大,不甘心的看著平時都在他腳下人的腳麵,他還想抬頭,卻發現腦袋很重,已經抬不起來…


    腳再次開始蹭著地麵,隻不過幅度已經很小…


    雪花越來越大,轉眼間已經變成鵝毛大雪,有些落在昏黃路燈照亮的巴掌大地方,有些落在車頂,有些落在他們身上…


    “厄…”劉琦嘴裏突然發出一聲自來水管道回水的聲音。


    緊接著,他身體不再扭動…


    “啪嗒…”丁煜眼角有一滴眼淚滑落,他用還能用得上力氣的胳膊,從兜裏把煙掏出來,放在嘴裏,點燃、吸著…


    有個理論叫蓋棺定論:就是說,這個人在生前無論多麽的醜惡與可恨,在他把棺材合上的一刻都不應該在說他,死亡,就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


    丁煜不否認一直想弄死他,恨不得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可到他真的咽氣這一刻卻發現心裏空落落的,腦中回想起的都是小時候,在姥姥家,他帶著自己去村口小賣店,買零食的場景…


    那個時候,每天有五毛錢就能過的很開心。


    現在,每天賺五萬也不知足,還要拚個你死我活。


    短短二十幾年,是欲望在不斷膨脹還是基因在不斷進化。


    “嘩啦啦…”沒人在乎丁煜在想什麽,劉琦的人中發出一陣躁動,像是剛剛反應過來,都變得有些淩亂。


    這聲音在丁煜耳中是那樣刺耳。


    彪悍男子皺了皺眉,左右看著尚垠和劉飛陽,緩緩向後退,幾步之後退到人群中。


    “抬著他,走!”


    他說出一句,隨即率先轉頭,從小區後門離開。


    他們想動手,可還都有些猶豫,到最後隻有兩名男子,像是拽死豬一樣,在地上拖行劉琦一段距離,把地上拖出一道沒雪卻有雪的痕跡給拽走,其他受傷的人,隻要沒死,無論之前是不是小弟,都有人攙扶或者背著…


    丁煜、尚垠、劉飛陽都沒攔著,甚至沒說話。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後果已經非常嚴重。


    他倆走到丁煜身邊,低頭看向還在吸煙的丁煜。


    “你感覺怎麽樣?”


    “還行,有些迷糊,可能要昏過去…”丁煜吐了口煙,聲音帶有幾分坦然的回道。


    劉飛陽回頭看一眼,對小莫說道“車裏有繃帶,拿出來,你先給包上…”


    久病成醫,小莫經常受傷,對於簡單的包紮手到擒來,他從車上拿出醫藥箱,隨即跑到丁煜身邊…


    另一邊。


    馬路上有兩個車隊正打著雙閃過來,車不算很多,一個車隊五輛車。


    社會進步的另一個特點就是製度化,不僅僅丁煜他們的車統一,去年還雜亂無章的彭老大和劉一水團隊,今年也走上統一,彭老大是白色的寶馬五係,劉一水是黑色的奧迪a六。


    惠南市今年還秉承著:雪動人動、雪停路清的原則。


    馬路上已經出現了成群結隊的穿著藍色軍大衣的勞動人民,這其中的頭頭都是夾個包、穿個貂的社會人,當他們看到車隊,都不禁對著工人狂喊:停下、停下、別動,讓路、趕緊讓路,然後站在旁邊行注目禮。


    因為誰都知道,那是:彭家的隊伍,和劉家的隊伍。


    車裏麵,道哥自然也是主要幹將,正硬著頭皮看前方,丁煜的經濟實力他惹不起,單從今天丁煜開的蘭博來看,就夠在惠南市開兩家奇點,更別說他背後的資產,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剛才還弟弟長弟弟短的,現在就得刀鋒相見…


    事實上,近一年以來劉一水提拔了不少年輕人,在社會上的名聲都比他響。


    奈何他資格老,有事都得出麵…


    $@x


    “內個…剛哥呢?”道哥朝旁邊的司機問道。


    他嘴裏說的剛哥,是謝剛,劉一水貼身保鏢,也可以說得上是團隊的二號人物,當初在工廠裏決戰的時候,是他一直保護劉一水,最後也是他能和劉飛陽對抗幾下。


    “不知道,應該沒出來…隻是說,現在是摁死尚垠的最好機會,必須得抓住!”司機緩緩回道。


    “湊…他說是就是,要是行的話就親自來!”道哥略顯煩躁的喊一句。


    “…”司機也不敢跟他頂嘴,瞟了眼,拉進關係的關心問道“道哥,你捂臉幹啥啊…”


    “我牙疼!”


    這邊,小區內。


    丁煜帶來的這些人受傷和劉琦的人就有明顯區別,劉琦的人是身上都是血看著嚇人,身上皮開肉綻更嚇人,但是隻要不死,很難喪失行動能力。


    丁煜這些人受傷,猶豫對夥都是鎬把,打在腿上一下,就可能造成骨裂或骨折,身上也有可能,所以地上躺著的這些人,都得靠他們背著走…


    等把這些人弄上車,已經過了十幾分鍾。


    “除了小煜,應該沒有太嚴重的,至少在耽誤兩個小時沒有生命危險,最好的策略就是走鄉路,再往東二十公裏就是隔壁省,惠南想管也管不了…”尚垠皺眉說一句。


    “你熟悉,聽你的!”劉飛陽緩緩回道。


    “嗬嗬,行…”他說完,就要走上蘭博。


    正在這時,小區門口第三次亮起了遠光燈,相比較之前而言,這次要密集得多,也要亮的多,不用想,彭老大和劉一水的隊伍,已經把門口死死堵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門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井曰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井曰韋並收藏門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