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兩名槍手帶著陳少輝,即將走到劉飛陽旁邊的時候,尚垠的聲音又緩緩傳來“你要記住,我把他給你不是出於咱倆之間的感情,更不是你們之間的關係,而是…你在抬頭跟我說話…”


    “刷…”聽見這話,兩名槍手頓時停住腳步。


    “嗬嗬…”劉飛陽一笑,搖搖頭,略顯無語的說道“都這麽大人了,還是小孩子心性!”


    “不不不…”尚垠快速說道“這跟是不是小孩子心性沒關係,我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你好好跟我說話,凡事都可以考慮,如果跟我用威脅什麽的,我這個人比誰脾氣都倔強,現在他抬頭跟我說話,好歹也得給個麵子…”


    “嗬嗬…”劉飛陽再次一笑,看了眼劉觀稱,隨即邁步往電梯旁走,原本都已經堵死的大廳,出現密集的腳步聲,都在往兩邊動,中間讓出一條路,他從中間走過去,像是把兩邊分區一樣,右手邊是尚垠的隊伍,左手邊是他的人馬。


    兩夥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改,都在等待一聲令下。


    劉觀稱倒還好,他和站在對麵的猴子等人不熟悉,這其中最為尷尬的莫過於大鵬和陳少輝,兩人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眼神像是在看著對方,又像是在可以躲避對方。


    劉飛陽走進電梯,從二樓出來,二十幾的距離走的心無旁騖。


    阿圳還站在尚垠身後,他是想開口打聲招呼,又發現在這種場景下不太合適,隻好用眼睛看著劉飛陽一步步走過來。


    “啪…”他到尚垠旁邊,也雙手抓住欄杆上,平視著看去是巨大的水晶吊燈,向下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下方的人都抬頭看著他倆。


    會所構造本身就屬於公建,舉架比較高,這裏即使不是山頂,向下看去也有種俯瞰芸芸眾生的感覺。


    就像杜甫老先生說的:會當淩絕頂嗎,一覽眾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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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飛陽沉默幾秒,隨即率先說“觀稱,給小輝帶出去…”


    “你仰視我,咱們能公平對話!你站在這裏,我可沒說過放人”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尚垠開口說道。


    “帶走!”劉飛陽又說一句。


    兩名槍手壓著陳少輝,由於剛才率先停下腳步,位置幾乎出於分界線的中央,沒敢輕舉妄動。


    劉觀稱聽完,伸手就要拽。


    “你麻辣隔壁的,小崽子,我看你敢動一下!”猴子頓時瞪眼喊道,抬起刀,指在劉觀稱麵前。


    “你麻沒痹麽?”他神鬼不懼,又黑臉說道“別他麽拿個小刀片比劃我,我跟你說,我這個人脾氣不好,生氣時候開塞露自己都幹兩瓶!”他嘴裏神神叨叨的說著,與此同時,一手抓在陳少輝胳膊上。


    “我湊你大爺…”旁邊的徐世凱看他抓住,異常暴躁的舉起刀對著劉觀稱胳膊直接剁下去,沒有半點情麵。


    “讓你蹦躂兩天,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是不!”小莫也急了,伸手抓起一根橡膠棍,直奔徐世凱腦袋上掄。


    “我尚家的天下,什麽時候讓你出現畫麵了?”張曉天極其不解的質問道,說這話,手裏的砍刀也沒閑著,對著旁邊人就開掄。


    劉觀稱的伸手就像是條引火線,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就已經燒到炸彈,緊接著是這個炸彈瞬間爆炸。


    就連兩夥人瞬間衝到一起,緊緊是在接觸的瞬間,倒在地上不下十人。


    就看,密密麻麻的砍刀和橡膠棍交織在一起,都是舉過頭頂狠狠下落,如果沒經曆過這種場麵的人很難想象,站在上方觀看一場大規模戰鬥是什麽樣子,慘叫聲和嘶吼聲震旁邊玻璃都跟著顫動。


    不時能看到,有砍刀在舉起來的時候會濺起絲絲血點,也能看到,橡膠棍在舉起來的時候,明顯有些彎曲。


    大廳雖大,卻在四周早已畫好了條條框框,無法將麵積擴大,就意味著狹小,他們在這有限的空間裏,刀刀入肉,棍棍出聲。


    不到一分鍾時間,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人,有的是直接被砸昏過去,有的則是伸手捂住傷口,在地上嚎叫,臉上的痛苦表情很難準確形容,隻能說:閉著眼、張著嘴、蹬著腿…


    被夾在中間的還是大鵬和陳少輝。


    事到如今,他倆不知道自己應該準確的代表哪方,也不知道應該幫著誰,難得的默契,在看他們交纏到一切的同時,拔腿就往後麵辦公室跑…


    劉觀稱後肩膀上已經有一道十厘米長的口子,泛著白肉,深可見骨,可他自己像是不知道一樣,毫無原則,覺得用橡膠棍不刺激,搶了一把砍刀,左右開掄。


    猴子和徐世凱兩人對小莫可以說積怨已久,在惠南市的最後一戰,小莫就在出工不出力,最後也是先逃走,再者說,劉飛陽下麵最有戰鬥力的也就是他,是最大威脅,兩人一前一後,砍刀不斷的向小莫身上掄。


    小莫也勇猛,根本沒管背後的徐世凱,伸手拽住猴子頭發,掄起橡膠輥,對腦袋一下下砸去,就看,猴子的耳朵已經開始淌血,這不是頭上的,而是從耳朵內部流出來…


    猴子已經被砸的迷迷糊糊,但他畢竟社會上玩這麽多年,換句話說,睡覺時候做夢都是打仗,閉眼睛橫向輪起刀,對小莫耳朵上“喀嘣喀嘣”的開剁。


    最輕鬆的莫過於徐世凱,他不用迎接小莫的正麵打擊,輪起刀對著小莫開砍,可後背已經快砍爛了,小莫還是不鬆手,他手中拿得到不是七星,刀的前段是平的,想要捅人根本捅不進去。


    看周圍,能站起來隻有十幾人,其餘全都在躺地上打滾。


    短短五分鍾時間,這裏已經變成人間煉獄,地麵都是瓷磚,不滲血!所以在地麵上已經淤積厚厚一層,躺在地上的人,無論衣服是什麽顏色,此時看上去都是紅色…


    “莫哥…”劉觀稱猛然一回頭,才發現小莫已經搖搖欲墜。


    他眼裏布滿紅血絲,臉上已經被血跡染上一層,兩顆黑色的眸子死死鎖定在徐世凱身上“你麻辣隔壁…”


    “小崽子…”徐世凱聽見這聲,也回過頭。


    一人是混跡社會多年的老炮,另一人是入行一年生瓜蛋子。


    兩人原本距離五米左右,此時卻四目相對,每人一把砍刀,誰都沒有哆嗦的向對方走去。


    “幹你大爺的,我聽說你砍不死!”劉觀稱神神叨叨開口問道。


    “叫大爺,饒你不死…”徐世凱冰冷的開口。


    兩人一步之差,隨即向前邁一步,緊接著交纏到一起。


    “噗呲…”徐世凱向前一刀,片到劉觀稱耳朵上,就看耳朵的一半瞬間飛出去,剩下半個耳朵掛在腦袋上,呲呲噴血。


    而劉觀稱仍舊不在乎,神經相當大條的對著徐世凱腦門上砍。


    “噗呲…”經驗豐富的徐世凱,瞬間抬起胳膊,擋在腦袋上,砍刀穿透皮膚,直達骨頭。


    “小臂崽子,再來…”徐世凱麵目一陣猙獰,舉起刀,像是剁菜一樣,奔劉觀稱腦袋上砍。


    而劉觀稱仍舊不後退,和徐世凱的動作如出一轍,也對著砍。


    周圍能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少,就剩下幾人也都搖搖欲墜的模樣,從目前來看,可以兩人的實力旗鼓相當。


    於此同時,樓上。


    尚垠和劉飛陽二人已經不在站著,而是坐在欄杆旁邊的沙發上,相對而坐,甚至沒人還倒了一杯茶水,下麵的爭鬥、廝殺、呐喊、與他倆仿佛沒有丁點關係。


    “你說這誰能贏?”尚垠轉頭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問道。


    “年輕人火力旺,徐世凱都是老頭子了,和觀稱沒法比…”


    雖說還有幾人能站起來,但實質的關注點就在徐世凱和劉觀稱身上。


    “知道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吧,掄經驗、論能力,還是世凱更優秀一點,他倆打到最後,也一定是世凱能贏!”尚垠很有道理的分析道。


    “嗬嗬…看結果吧!”劉飛陽往嘴裏送口茶水,眯眼看著下方。


    就看,劉觀稱身體已經搖搖晃晃,原本還算秀氣的臉蛋子上,已經出現一道刀口,從鼻梁開始,一直到腮處。


    “你麻辣隔壁,給我倒!”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橫向一掄,砍到徐世凱肩膀上。


    徐世凱身體也是搖搖欲墜,他向側麵退一步,恰好絆倒人身體上,腳下不穩。


    “嘭”的一聲癱倒在地,重重的呼吸著,累的眼睛已經睜不開。


    “嗬嗬…”劉飛陽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收回目光看向尚垠,剛想說話,緊接著又聽“嘭”的一聲。


    劉觀稱失去精神支柱,也跟著摔在地上,望著上麵的水晶吊燈,重重的呼吸。


    至此,一樓已經沒有人能在短時間內站起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


    “哈哈…”尚垠突然很開心的笑出來,他拿起電話扔到桌麵上“你猜我現在打個電話會有什麽效果…”


    “大不了就三個小時飛機!”劉飛陽很坦然的聳聳肩。


    “也對!”尚垠再次晃晃脖子,發出哢哢聲響。


    “來,比劃比劃…”


    “湊,你不行,不是對手…”劉飛陽嘴裏這麽說,卻也跟著站起來,伸手把外套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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