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男的是丁煜,女的是詩藍。


    剛才詩藍開車路過的時候,丁煜眼睛就瞄著這邊,因為在這裏有他很多回憶,最開始看到院裏有一批人的時候沒反應過來,以為是這裏人打仗,可沒走出多遠就發現情況不對,無外乎,地上躺的人太多。


    丁煜走下車,他並沒認出來徐世凱和阿圳,二人都已經被血浸泡,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當進入院子,看到坐在地上的尚垠,腦袋嗡的一下,他何事見過尚垠這幅模樣,如此老態龍鍾,別說是他,尚垠在任何人眼裏都是穿著白襯衫,嘴角叼著煙,頭上頂著社會大哥的名頭,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痞氣…


    他眼睛瞬間瞪大,渾身氣的直哆嗦,在還能站著的幾人中一遍一遍掃射著。


    “給救護車打電話!快…”丁煜咬牙吩咐一句。


    後麵的詩藍沒吱聲,但轉身回車上那電話,臉上也非常嚴肅。


    丁煜看尚垠已經閉上眼睛,腦袋盯在牆上,但手沒停,他緩步走過去到尚垠身邊,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蓋在尚垠身上,然後又解開領帶,把肚子上的傷口給勒住,原本要去上山找李曉凱,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這事。


    “哥,咬住牙,別睡覺!”


    “嗬嗬…”尚垠笑的幾乎沒有聲音,想睜眼,眼皮動了卻沒露出眼球。


    “關公那個東西,不能隨便紋,在陰溝裏翻船,多不值得!”他說著,伸手撿起剛才尚垠丟掉的那把砍刀,握在手中緩緩站起來,冷眼看著幾人。


    “煜…煜…煜哥!你聽我說,這事是個誤會…真是個誤會!”離得最近的人抬起手,小腿顫顫巍巍的,緩步向後退。


    有句話叫兵敗如山倒,他們比不是有多畏懼,而是地上的謝剛一動不動,他們認為大哥死了,群龍無首。


    “你來…”丁煜招招手,聲音不大。


    “煜哥…我真沒想到這樣,真的,你相信我…”這人說著說著,都要哭出來,看著丁煜一步一步逼近,腳下一軟,嘭的一下跪倒地上。


    “煜哥,真不是故意的,都是謝剛讓的…”


    “唰…”丁煜一手薅住他頭發,往上拽,一點點給拽起來,把耳朵貼在他耳邊說道“你媽媽沒告訴過你,男兒膝下有黃金麽?”


    丁煜空靈的聲音像幽靈一樣,讓他徹骨寒冷。


    “我…”


    “噗呲,噗呲…”丁煜幾乎是還沒等他說話,手裏的七星一下一下對著他肚子捅去,非常有節奏,非常有感覺。


    後麵幾人一看,動作非常統一,齊刷刷的掉頭就跑。


    “嘭…”丁煜捅了幾刀過後,手一鬆,這人癱倒在地,抱著肚子打滾。


    七星刀這種刀具是因為它有七個小孔,跟本身設計不發生關係,這種刀劈砍為主,捅刺為輔,即使前麵弧形刀鋒能捅進去,奈何長度問題並用不上全力。


    幅度問題,也是決定為什麽匕首沒有太長的主要因素。


    詩藍剛剛打完電話從車上下來,她穿著黑色短裙,因為要去見李曉凱,刻意打扮一番,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女孩,打完電話沒猶豫,又把她的大號扳手給拎下來。


    恰好看到這些人往出跑。


    “咣…”


    她沒有半點猶豫,非常敢下手的奔著一人腦袋上砸去,這人幾乎沒反應,就被砸到在地。


    東北有個癟嘴的形容詞叫“拘漣拘漣”是形容垂死掙紮時的動作,能很好的形容現在這人,他剩下一點意識,眼睛已經睜不開,單用腳跟和頭頂底,把中間支起來,然後翻過身用腦門和腳尖頂地,再把中間頂起來…


    詩藍眼神麻木冰冷,沒有半點可憐他,與當初在花易天家裏表情如出一轍,再次竹葉青附體。


    他掄起扳手,對著這人後腦又是一下。


    “嘭…”這人躺在地上,腦上開始流血,徹底起不來。


    但她沒有停手,扳手往下一偏,對著這人腳跟開始掄“哢嚓”能聽見骨頭碎掉的聲音“滋拉”她又掄一下,碎掉的骨頭碴已經紮出皮肉。


    在她的餘光中有個黑影,抬頭一看,是丁煜抱著尚垠出來。


    “當啷…”把手中扳手丟掉,又露出小女人姿態,抬手把眼前的頭發順到耳後說道“我開車…”


    “好…”丁煜點點頭,把尚垠送到後座。


    等救護車怕時間不夠,隻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在路上截住救護車。


    丁煜讓她先離開,又回去查看徐世凱和阿圳的傷口。


    而此時的路上出現一道奇觀,生活中多能看到水車、警車成群結隊的行動,救護車多數都是單獨出現,這次卻是一排…


    大約一個小時後。


    幾人全都送去搶救,丁煜被帶到公安局問話。


    事實上,事情遠不至於發展這麽慘烈,謝剛用一把槍三顆子彈就能把他們都解決掉,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濱海那麽大地方,也就劉成、廖寶發、齊德海等人是在社會上玩的有點名號,兜裏帶著槍,動手也用槍居多。


    做一道最簡單的數學題,五乘以二等於十,十乘以一就等於十。


    結果一樣,其中的內在含義完全不同,五和十是乘數,二和一是被乘數。


    濱海大哥少,能讓每位大哥傷亡控製在兩個以內,而惠南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傷亡數必須控製在一個,沒到逼急眼、玉石俱焚的時候,誰先動槍製造傷亡,就相當於把總體的盤子打破…


    丁煜動了槍,得老徐過來平…


    惠南警方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沒有上麵的指示,懶得過多細問,那名被詩藍把腳砸碎的男子,根本沒說詩藍,一口咬定是自己…


    審訊室裏。


    “咣當…”可欣帶著一名實習警察怒氣衝衝的進來,還摔門。她看了眼丁煜,坐到椅子上,放下本子,常規的問道“姓名!”


    “大姐,我叫什麽你不知道麽?咱們挑重點行不?”丁煜在這呆的不是一般煩躁,有陰影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尚垠現在什麽情況,他一概不知。


    “你老實點昂,這裏是警局!”可欣皺了皺眉,帶著一股嚴肅勁。


    旁邊的實習警員也是惠南人,對於惠南這幾個人物耳熟能詳,根本不插話,安安靜靜的低頭做筆錄。


    “放你在這能你老實麽?尚垠在醫院裏搶救,我到現在沒看一眼,你特麽還在這跟我耽誤時間,趕緊問,問完我走!”丁煜把臉扭向一邊。


    可欣看他這幅嘴臉,有點生氣“咣”的一拍桌子。


    瞪眼嘲諷道“對,我認識你,你是誰啊,不是社會大哥麽,誰敢不認識你啊。有錢有人,什麽事你不敢幹…”


    “能不能問?不問現在打開,我走!”丁煜沒等她說完,生硬來一句。


    可欣被噎住,氣的小臉通紅,足足緩了十秒鍾,帶著火氣喊道“問,現在就問!年齡、住址、籍貫、工作單位…”


    “你特麽有病是不是?”丁煜轉過頭喊道。


    “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能不能好好說話!”可欣頓時急了,噘嘴站起來,眼睛紅紅的喊道“我從進來開始哪句話說的不對?你跟我好好說話了麽,一張嘴就跟我喊,我該你的欠你的啊…”


    旁邊警員一聽這話,頓時不知道怎麽落筆,猶豫半天把這頁撕掉,扔進垃圾桶裏。


    “湊,老娘們兒…”


    “你老娘們兒,你全家都是老娘們兒…”可欣一點也不慣著丁煜,針鋒相對的喊道。


    “我現在就一句話,你能不能讓我走!”


    “不讓,我就不讓,你能把我咋地!”雨欣歪著頭“啪嗒”眼淚從眼睛裏留下來,她死死的盯著丁煜,過了幾秒,抬手指著丁煜,聲音有點委屈的說道“丁煜,你就這樣學,總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看以後我在搭理你,再接你電話的…”


    “…”丁煜看她哭出來,咬咬牙沒說話。


    “前一段時間我還幫你擦傷口,你現在這麽對我,你自己說,我剛才幹什麽了你就跟我喊!”


    “…”


    可欣看他這樣,抬手用手背抿了把眼淚,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實習警員說道“你問吧,我走了…”


    她說完,沒有半點留戀的轉身出去。


    她剛出門,就聽見走廊裏傳來哢哢的聲音,往前看去,隊長正跟在詩藍旁邊向這邊走來,不用想,肯定是帶丁煜出去的。


    “刷…”她頓時停住腳步,擋在二人身前。


    倔強說道“領導,我工作這麽多年,就一個請求,不放丁煜行不行!”


    “厄…”領導被問的有些懵,下意識的看了眼夢涵,回過頭說道“你咋還哭了呢,這樣,先回辦公室冷靜冷靜,我一會兒去找你…”


    “不行!”可欣有些態度強硬,和詩藍對視著。


    詩藍也看著她,她知道優秀的男人有多人喜歡,這很正常,但這個可欣在她眼裏,就是個小女孩…


    “別鬧…”領導嚴肅說道。


    \"首=x發


    “我沒鬧,現在無法洗脫丁煜身上的嫌疑,不能放!”


    “那不也沒辦法證明嘛…”他麵子有些掛不住,上前一步小聲說“你想想,丁煜前一段時間還陪陳書記考察,花局是怎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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