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和於浩兩人走出門也沒多想,說是晚上八點在北山約個架,但他們這麽大的人,並且在丁煜身邊跟了這麽長時間,自然不能跟葛老六這個地痞流氓一般見識,實則這麽說也不準確,而是都不是小孩,沒必要約架出氣。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也沒臉回去。


    “我跟你說,這彪子東西早晚得讓人家幹死,早晚的事!”大鵬抬手摸了下淤青的臉,咬牙切齒的罵道。如果按照他的性格早就往死揍,但事太小太小,沒必要。


    “行了,在他這問不出來,在上別地方問問,跟這類人沒必要置氣!”於浩就當讓狗咬了似的回一句。


    “走吧…”大鵬歎了口氣,伸手把車門拽開“哎,我記得有紗布和紅藥水來的,在哪呢?”


    “後備箱裏…”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他們二人心中這事就算過去了。


    隨後在市裏轉了幾圈也是通過朋友找幹這行的人,耽誤了半天時間也沒問出什麽結果。


    而另一邊,他倆當回事,葛老六這個彪子卻放在心上,他從麻將館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己的遊戲廳,遊戲廳上分的是小弟,屬於那種有人輸多了在裏麵鬧事,也能拎起刀嚇唬嚇唬人那種。


    “大哥,你這是咋地了?”小弟看葛老六進來,呆呆的問一嘴。


    “別特麽提了,讓狗咬一口…”葛老六擺擺手,掃了眼遊戲廳,裏麵就倆人,還有一個是十四五歲的學生,都站在“動物園”麵前,他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今天賺的錢都不一定能夠電費。


    有點煩躁的說道“你晚上給我叫點人上北山,要那種不怕死的,拎刀就敢捅,沒事,出了事我負責!”


    “厄…跟誰啊?”小弟彎腰在他麵前,眨眼問一嘴。他的思維層麵還停留在,出去誰都聽過我名,大家在一起換根煙以後就是朋友的階段。


    “是誰你也不認識,新起來的兩個混子”葛老六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又囑咐一句“對了,人不怕多,越多越好,最好能把北山踏平了…”


    “哎”小弟點點頭“哥,你鼻子…是不是得上醫院看看?”


    葛老六聞言下意識抬手摸一把“湊,忘了,你在這裏等著吧,晚上七點半在北山下麵集合,一起往山上去…”


    “好的”小弟再次點點頭,看著葛老六背影逐漸遠去,有些犯愁的嘀咕一句“我這個大哥啊,哪哪都好,就是出生的時候讓他給夾了,思維總跟正常人不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晚上七點半。


    葛老六鼻子上包著紗布,此時天色剛剛降下去,月亮還沒升起來,算的上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時刻。他坐在車上沒下去,看了眼倒車鏡,那足足二十多輛打雙閃的私家車,對這樣的隊伍規模很滿意。


    在他看來,惠南市這片黑土地上,除了劉一水就是彭老大,現在劉一水沒了,就剩彭老大一手遮天,什麽丁煜、尚垠都是小兒科,輩分跟自己一樣能有什麽大作為?


    他這種人,是屬於不打到身上不知道肉疼的那種。


    “叮鈴鈴…”


    手裏攥著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看了眼,是葛老三的,猶猶豫豫接起來。


    “你特麽是不是傻,整一百多人去北山幹啥去了…”剛接起來,就傳來葛老三鋪天蓋地的罵聲。他腦子確實相對不靈敏,但在彭老大身邊呆的久了,也知道不符合身份的事不能做,聽到弟弟跟人約架,氣就不打一處來。


    葛老六聽見聲,就把電話給拿遠,還一臉嫌棄的表情,嘴裏嘀咕著:我偷雞摸狗,也特麽沒偷我嫂子,整個像不是一個爹草出來的。他聽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小,這才把電話又給放到耳邊。


    “嗯嗯,行,我記住了…”


    “記住你大爺…趕緊把人叫回來,一天天就知道丟人現眼,有那時間你研究研究正事行不行?給你支起來個遊戲廳,你看看你都幹成啥樣,電業局的電話都快打到我這要電費了…”葛老三還在急赤白臉的訓斥。


    “哎呀哎呀,行了,我發現你比咱那個死媽還能墨跡,我現在回去,行了!”葛老六有點聽不進去,著急的掛斷電話,隨手就給扔到後座。


    “喂喂”葛老三還在電話那頭喊,按照每次通電話的慣例,罵他兩分鍾隻是開場白,隨後才能進行正題。


    這邊。


    葛老六把電話扔到後座就走下車,對於那冒著光的電話根本沒看見。


    “人都到齊沒?”他晃膀子問一句。


    “差不多了,還有點說要過來的,不過也沒剩幾個”小弟在旁邊答道。


    “那行了,想把我戰刀拿來,咱們往山上走”他一伸手,挺豪邁的又道“十多年沒親自動手了,今天必須得殺倆小人見見血”


    “咣當…”旁邊小弟頓時把葛老六的戰刀搬過來,是一把足足有一米五高的小號關公刀,前麵是三十幾公分的純鋼刀頭,開刃的,無比鋒利,後麵是一米二長的刀柄,看起來殺氣騰騰。


    “衝我老六來的都聽著,咱們今天就三件事:打他哭爹喊媽,拎刀下山回家,不願意走的咱們會所浴室大趴!有毛病麽?”葛老六又喊一嗓子。


    “沒毛病”一百多人齊刷刷喊道。


    “走”葛老六的關公刀往前一抬,帶頭向前衝鋒。


    這一百多人黑壓壓一片,把整個馬路都給沾滿,有幾輛對向行駛過來的車,硬生生的退回去,真怕照麵之後再把他們車給砸了。


    葛老六雄赳赳氣昂昂,大有一副天地之間舍我其誰的架勢。


    一百多人密集的腳步聲,在這曠野內甚至能聽見回應。


    他最先走到山頂,掃了一圈四周青鬆翠柏,沒看大鵬他們的人“噠噠噠…”快步走到殯儀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下麵又道“對麵的人肯定還沒來,稍等片刻,等會兒見麵不用給對話的機會,上去就開剁…”


    “咯吱…”


    殯儀館開門的大爺走出來,就在鐵門裏麵,他聽到外麵有人喊,打開鐵門側麵的小門。


    想了想,提醒道“先生,這是清靜之地,大晚上的別喊,容易招來不好的東西…”


    “湊…”葛老六一回頭,看到大爺那張皺皺巴巴的臉蛋,差點沒嚇尿褲子。


    另一頭。


    大鵬和於浩二人已經把這事拋到腦後,完全忘記。


    兩人並沒回市裏,而是在工廠區停下來,誰砸的大爺暫時找不到,那就碰碰運氣,看看受一夜能不能遇到來偷鐵的。


    他們買了點熟食買了點啤酒,也把外麵西裝革履的打扮給脫下去,本身也不是穿這身衣服的料,還是喝酒喝多了光著膀子自在,他倆在大爺住的那屋,中間有個小桌,大鵬坐在地上,於浩坐在床上。


    “一天不把是誰揪出來,我心裏就不痛快,那麽大歲數了,咋就能下去手呢”大鵬一手攥著酒瓶嘀咕一句。


    “林子大了,啥鳥都有,別想那麽多了,喝吧!”於浩抓起酒瓶,與他撞了一下,把酒咽下去又說道“別特麽說打個老人了,就當初讓劉琦給扔鱷魚池的常五還記得不?他媽都快忘記他長啥樣了,所以說啊,這幾把社會,看的人多了,就會發現還是狗好…”


    “湊,你還整出兩句大道理”大鵬瞟他一眼。


    “叮鈴鈴…”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大鵬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但是事惠南的。


    這些天找他走關係的人不少,也有點接麻木了,偏偏能找到他電話號的,還都是些有點小能量的人,這種人交了雞肋,不交還是種損失。


    “這特麽一天天啊,我終於明白那些當官的,卸任的時候都哭雞鳥嚎的,權力越大,誘惑就越多,這些天我聽說要把媳婦給我的就兩個了…”


    大鵬搖了搖頭嘀咕一句,隨即接起來“喂”


    “…我幹你血大爺…”在殯儀館門口站了兩個多小時的葛老六,崩潰罵道,渾身凍得直哆嗦,就差組織下麵這些好戰分子來個廣場舞了。


    “你特麽有沒有點武士道精神,約好了八點幹架你不來?你特麽當縮頭烏龜?”他抻脖子狂喊。


    大鵬聽第一句話的時候並沒聽出來是誰,當聽到第二句的時候,這才聽出來是麻將館那個彪子。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頓時給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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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兩個多小時了?”


    “我去你全家嘎拉哈…腿都凍麻了,趕緊滴,你說你在哪,咱倆幹一下…”葛老六相當執著的問道。


    “這樣,你等我,我現在打車過去咱倆摔一跤!”大鵬看了眼於浩,嘴裏笑著調侃道。


    “你當我是傻逼?”葛老六眼神頓時變得精明“我跟你說,咱倆今天必須躺下一個,就必須得躺下一個,要不然我葛老六臉往哪放?你要是不敢,就特麽直說,以後見我麵叫爺爺…你要是敢的話,以後我見你麵叫爺爺!”


    “孫子,爺爺在工廠區值班室,你來吧…”大鵬說了一句,順手把電話掛斷。對於浩解釋道“今天上午麻將館那個彪子,真去北山了,嗬嗬”


    “你讓他來這了?”於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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