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藍的一句坐一會兒,就讓房間內的手機又孤單一會兒,進而言之,大鵬幾人獲救的希望又減少一分。


    這邊,於浩還開車在高速路上疾馳。此時剛剛過省會,高速路上的車也變得多起來,不僅僅有轎車,也有從省會出來的運貨車,車流密集就代表著超車有一定難度。


    後方的劉飛陽遵循他們的足跡,把距離拉得越來越近。


    “電話能不能打通?”陳少輝坐在旁邊,呼吸已經有幾分急促。


    “打不通!”大鵬把放在耳邊的電話拿下來,緊緊咬著牙關,如果說剛開始還指望著尚垠能來救他們,現在已經放棄,因為如果從惠南市來車,在省會的另一邊就會遇到,或者來個電話約定在哪個地方匯合。


    “湊,尚哥故意的?那照這麽說,他也沒通知煜哥!”陳少輝在旁邊瞪眼問道。


    “你現在還強調這些有啥用!”大鵬攥著拳頭回一句。


    陳少輝聞言,回頭看了眼後車,距離不足十米,他甚至都能看到劉飛陽臉上的表情,知道現在還不敢相信,曾經叫陽哥的人,現在居然能帶隊來抓自己。


    “得快點想辦法,馬上沒油,最多堅持到下個收費路口!”於浩的語氣還算平靜,但他額頭上已經掛著豆大的汗珠,心裏非常緊張。對於劉飛陽他提不起來一絲反抗的欲望,這是長期生活在領導之下的結果。


    “我給他打電話!”陳少輝有點感性的拿起手機。


    “刷…”大鵬一把抓住他手腕。


    “咱能不鬧了麽,都已經把人帶來了,你還指著他能放了你啊?”大鵬言語粗鄙的又道“你是想求他,還是在叫他一聲陽哥?”


    “我特麽就不相信…”


    “趕緊,下個路口出不出去,不出去咱們隻能停路上!如果出去就分開跑”於浩沒等陳少輝說完,從駕駛位傳出一句,汗珠已經掛到眉毛上,一眨眼掉下來。


    “你倆跑,我抗一會兒!”大鵬沉默半天,說出一句。


    “放屁,要跑你倆跑,我扛著”陳少輝越來越激動,說完,抬起屁股往車座下麵掏,因為他們的習慣是把武器都放在下麵,以備不時之需,他摸了半天,就掏出一把斧子,握在手中“我有這個就夠了,你倆走你倆的!”


    “你特麽理智點行麽?”大鵬身後薅住他衣領“我特麽腿上有傷,能跑到哪去?跑出二百米被抓到跟不跑有什麽區別?這活隻能我來…”


    “滾蛋,跟你有個屁關係,都是衝我來的…”


    兩人激動的在後座爭執。


    後方,劉飛陽安穩的坐在副駕駛上,手裏玩弄著火機,隻是偶爾抬起頭看下前方的車輛,他們的車是從惠南過來的,在中途已經加過油,此時還剩一少半,即使行駛到惠南也沒問題。


    “哢”他打開火機,點了根煙。


    實則他心裏也在詫異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惠南的人出現,如果不出意外大鵬他們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如果丁煜得知消息,也會立馬趕過來。


    可現在,毫無動靜!


    路燈下的劉飛陽側麵變得格外冷酷,他抬手吸了口眼,眼睛半睜著看著前方,不知道心裏在琢磨什麽。


    “要沒油了!”他看到於浩開車轉彎,嘴裏緩緩說道。


    “陽哥,能不能是套?”後麵的人和他想法一樣,心裏有點不托底的問道。


    “不可能,丁煜的人沒動,尚垠的人也沒動!”他非常自信的說道。


    這小弟又重重的看了眼他,隨即收回目光和同伴對視著,顯然有幾分不相信,渡口那地方人多,也屬於城市,大規模戰鬥不好發生,而現在拐入匝道,除了路燈之外兩邊連車都沒有,而且在路燈的那頭,是一片漆黑。


    大約又行駛一分鍾左右,前方的車終於慢下來…


    惠南市。


    詩藍就這麽靜靜的在丁煜房間裏坐著,不吵不鬧,也沒說一句話,從吃過飯下來大約多了一個半小時,甚至低下的頭從來沒抬起過,兩手在交纏。


    這房間沒拉窗簾,月光洋洋灑灑的落進來。


    丁煜盡力保持著他應有的狀態,期間去衛生間洗個澡,出來之後站在落地窗前凝思,他已經習慣了孔子所說的:吾日三省吾身,無論白天發沒發生什麽事,每晚都會站在這裏,思考時間長短不同而已,就和上小學寫日記一樣,有時是流水賬,有時則是長篇大論。


    詩藍抬起頭,看向丁煜背影。


    悠悠歎息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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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丁煜沒回頭的說出一個字。


    詩藍有幾分落寞,有時候她也恨自己,在外麵的時候,對待任何人都能叱吒風雲發號施令,唯獨到了丁煜這裏變得有些最笨眼拙,緩緩站起身,還有些不甘,其實她今天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接著一點酒勁,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把該做的都做了…


    走出兩步,不甘心的轉頭看了眼那背影。


    仍舊沒有轉身挽留的意思。


    “嘭…”丁煜聽到關門聲,身體跟著一震。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這麽長時間也在思考自己和詩藍的關係,他發現:男女之間確實不存在純潔友誼,發展到最頂層都是一層窗戶紙的事。


    歎了口氣,剛轉過身。


    “叮鈴鈴…”電話突然響起。


    剛剛回到房間的詩藍,沒有開燈,僅憑著月光往裏摸索,不過她對這裏很熟悉,步伐看起來並不蹩腳,已經過了每夜玩手機年紀的她,隻是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看看。


    “刷…”


    上麵十七條未接電話,讓她瞬間從床上站起來,眼神陡然變得淩厲,她知道有事發生,一邊給大鵬撥過去,一邊快速往出走,又恢複了行色匆匆的女王範。


    電話能打通,可那頭遲遲沒人接電話,讓她不禁蹙起眉。


    出了房間門,再次推開丁煜的房門。


    在她開門的瞬間,丁煜剛剛掛斷電話。


    “你知道了?”她行為變得有些木訥,緩緩把電話放下。


    “走…”丁煜臉色漆黑,還穿著睡衣,邁步往出走隨口吩咐道“動用所有能動用的人員,立即到高速路口集合”


    “好…”詩藍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賣萌的時候,點點頭,跟在丁煜身後。


    另一頭。


    劉飛陽見大鵬他們車變慢,嘴角向上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把車窗放下來一點,手中的煙頭彈到窗外。


    前方這輛車裏已經是死一般的沉寂,他們仨都知道將要麵臨的結局是什麽。


    “咯吱…”於浩一腳刹車停在原地。他是趁後方車輛還沒包抄過來,提前停住。雙手還抓在方向盤上,手心上都是汗。


    “兄弟,聽我的,能跑一個是一個,如果咱們都被堵住,煜哥下麵就沒人了,今生今世能當一回兄弟不虧,老話說殺一個夠本,弄死兩個賺一個,等會兒下車的時候別回頭,跳護欄分開跑!”


    斧子已經落到大鵬手裏,他沒有一絲畏懼,甚至還能風輕雲淡的勸二人。


    “嘭嘭…”就在他說話間,後方的車門已經全部彈開,近十名手持剛刀的社會人已經邁步走過來,看起來黑壓壓一片,讓人無比壓抑。


    “湊,多的就不說了,咱們兄弟的情都在心裏”大鵬低著頭“等看到煜哥,幫我給他帶句話:做一回丁家門徒,不丟人”


    他說完,一手拎著斧子,另一手推開車門,走下去。


    這一刻,風好像大了一些,兩旁的植被嘩啦啦作響,這是一條幾乎不過車的小匝道,此刻略顯淒涼。


    “怎麽想的?”於浩手還搭方向盤上,有些沙啞的開口問道。


    “煜哥下麵不能沒人,龜哥能幹髒活累活,但缺兩個拋頭露麵的人,我得走!”陳少輝要緊牙關,手上攥著拳頭。


    “我也走!”於浩一歪頭,看了眼後視鏡。


    大鵬正歪脖子點煙,對麵的人距離他越來越近。


    “走!”陳少輝突然吼一聲,隨即推開車門,呈一條直線奔護欄快速跑去,旁邊是一條排水溝,不寬,一腳跨過去直奔黑兮兮的野地。


    與此同時,於浩特推開車門,速度不比陳少輝滿,一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對麵的護欄跑過去。


    “湊,抓住他們!”


    彭老大的小弟以為他們緩緩停下,是要做殊死一搏,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跑。


    看見之後抬起剛刀,拔腿就追。


    “眼睛跑偏了了麽?你的對手在這…”大鵬把嘴裏的煙扔掉,舉著斧頭迎上去。


    一人打九人,主動衝。


    斧子這種物件比砍刀要血腥的多,隻要力量夠大,一下把肩膀剁下去來也不是難事。


    對麵距離最近的一人看大鵬過來,下意識抬起鋼刀要擋住。


    “咣當…”


    刀斷了,到要護住的腦袋也出現一條縫,大鵬的斧子已經鑲嵌其中。


    被砍中這人到現在還瞪大眼睛,可能他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你大爺,你爹我混社會的時候,你們還撒尿和泥玩,跟我裝你爹老籃子刀客”大鵬說著,舉起斧子左右開掄。


    這些人也不慌,抓住大鵬腿腳不好,圍成一個圈,把大鵬困在其中。


    而劉飛陽仍舊沒下車,點一支煙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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