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站在北山的馬路中央,左邊是閆星君,右邊虎哥,在身後就是幾名小弟。


    他臉上看不出半點變化,好像被秋風吹得凍住了血液,也好像他這張麵孔是渾然天成的水墨畫。


    在他的視線中,一排車燈從山下駛來。


    強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眼睛微微砸下去一點。


    “呼…”後麵不知是誰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人這一輩子除了生死是兩件大事之外,再無其他。


    閆星君與丁煜不同,他臉上的戰意越來越重,眯眼看著前方,像是要穿透這束燈光,直達車裏。


    光源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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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鍾後“咯吱…”車輛穩穩停下。


    隨後聽不見發動機轟鳴,車燈也逐漸暗淡下去,最後消失不見。


    距離大約三十米左右,就在這中間地帶,恢複了被月光籠罩的慘敗。


    “嘭…”劉飛陽推門走下車。


    隨後三輛車門齊刷刷彈開,從車上下來的人都走到劉飛陽身後,他們手中拿的是開山刀,光聽這個名字就能知道特點,純鋼的材質加上黑漆漆的刀身讓人不寒而栗,有些類似小號的古代砍頭的用的看到。


    劉飛陽也把刀纏在手上,手上看起來臃腫一圈。


    “刷…”他麵無表情的邁動步子,向這邊走來。


    “刷…”丁煜見他邁步,也開始向中間走,兩名大哥一動,剩下的小弟也跟著動,刷刷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兩夥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沒用上十秒,中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七米,都能看清彼此臉上的表情,在之前,彼此的麵孔是那麽熟悉,在此刻,又都是那麽陌生。


    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從兩個隊伍間悄然流過。


    “大侄子,嗬嗬…”


    在距離還有兩米的時候,劉飛陽停住腳步,笑嗬嗬的叫一句。


    “劉叔?”丁煜眉頭一挑“那是因為你老了!”


    “算是吧,歲月饒過誰”他看著丁煜眼睛,目光中沒有半點怨恨,相反的,還多了些許慈祥。


    “沒必要傷感了,來吧!”丁煜也歎了口氣。


    說話間,舉起刀兩步上前,直奔劉飛陽頭上劈過去。


    他的動作就是個訊號,看他動了,身後的閆星君和虎哥等人立即上前。


    劉飛陽沒有慌亂,他早已想到丁煜會是如此,抬起開上,放在頭頂。


    “當啷…”兩把鋼刀接觸的瞬間,甚至能看出一絲火星。


    “你還是個孩子!也隻能是個孩子…”劉飛陽感受到丁煜在用力往下壓,也用力的扛著。


    “噗呲…”就聽側麵終於有了刀口剁肉的聲音,在聽見這聲的同時,兩人的側麵被濺射到一股血跡,幾乎染紅了半麵臉頰。


    “你老了,真的老了…”丁煜見這樣無法對劉飛陽造成傷害,突然收回刀變砍為刺,直奔劉飛陽脖子。


    後者經驗非常豐富,在他這一輩子中被人拿刀砍脖子不下十次,但沒有一次成功。


    兩人是僵持不下,可周圍就要慘烈的多。


    幾乎就是在接觸的一瞬間,一人耳朵被剁掉,即使這樣,也不能停下手中刀,因為誰躺在地上,就麵臨著死亡。


    武俠小說中經常說的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在此時此刻得到了充分印證,將近二十人已經打到一起,亂作一團,在砍前方敵人的同時,保不準後麵就有人給一刀,雖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躺在地上,但身上不帶血的人幾乎沒有。


    閆星君徹底瘋了,後背上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疤。


    劉飛陽能帶到這種場合的人,以部隊的角度來說,那都是特種兵裏的精銳部隊,對麵的人並沒因為他一聲喊而嚇的停止動作,還繼續揮舞手中開山,直奔他頭上剁去。


    閆星君瞪著眼睛,他臉上除了眼睛是黑的之外,其他都是紅色,砍刀過來不退反進,向前猛地一衝,在躲過對麵砍刀傷害最重區域的同時。


    “噗呲”七星刀的刀尖被打重重的懟到這人肚子裏。


    “我丁家門徒行不行,啊,行不行!”他魔怔了一般,怒目圓睜的看著對方,嘴裏的唾沫已經噴濺到這人臉上,他手中又是重重往裏一插,並沒直接拔出來,而是又向側麵用力,要給劃開。


    “咯吱…”這人的皮肉發出一聲響。


    他隨後才把到拔出來,隻是在拔出來的一瞬間,就看著人肚子裏有東西不斷往出流,並不是血,而是腸子,已經在肚子上像一條線似的耷拉。


    “噗呲噗呲…”就在這人神情恍惚期間,他迅速抬起刀,刀起刀落,不斷像這人頭上劈砍。


    “嘭…”這人腿下一軟,終於成為場中第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噗呲…”就在這人倒下的同時,不知是誰在後背重重的給了閆星君一刀,二十公分長的刀口皮開肉綻,鮮血嗖嗖往出流。


    他猛然回頭,一刀劈過去。


    在這種場合,沒人會注意有誰倒下,也沒有那個精力。


    甚至倒在地上這人如同螻蟻一般,無法引人注意,還在抽搐的身體上已經不知被人踩了多少腳,他還有意識,抬著顫抖的手,用微弱的力氣抓著留在地上的腸子,要給塞到肚子裏。


    “噗…”腸子不知被誰踩一腳,在他眼前憋掉。


    劉觀稱年紀雖小,經驗也不算最豐富的,但他在心裏層麵上和閆星君一樣,按他的話說:我本身都已經是通緝犯了,還特麽怕死?這確實是他的心理優勢,拿著開山刀,完全不顧後麵的人,伸手薅起一人衣領,不斷的像頭骨上劈砍。


    “哢嚓…”第一刀鑲嵌在這人顱骨裏。


    “哢…”第二刀是從這人正中間劈進去,靠著他的一股蠻力,硬生生給劈進去!


    “呲”一股乳白色的熱流頓時噴將在他的臉上,順著臉向下流,這熱流有股腥味,讓人作嘔。


    “你大爺,我劉家門徒,剁了他丫的!”


    “噗呲…”他話音剛落,後背瞬間一涼,幾乎沒有猶豫,抬起刀奔著後麵躲過去。


    任何人都沒有喘息的時間,他們隻能有二種結果,第一是被砍倒,第二種,吧對麵全都砍到之後站起來。


    場中叮叮當當聲一片,唯獨聽不到慘叫和哀嚎。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地上的血已經開始順著馬路向北山下流,仔細看去,已經走過十幾米,像一條蟒蛇,蜿蜒著向前爬行,這蟒蛇身上匯聚了多少人的血跡已經無法知曉,隻是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還在向前…


    小金和老虎是舊恨,兩人廝扭到一起,兩人都沒有任何畏懼的朝著對方劈砍,兩人身上的刀疤加在一起不下十五處,每一條傷口都代表著,皮膚被撕裂開,中間有一道幾毫米的遙望的深溝,側麵是白色脂肪,下麵是白色骨頭。


    接觸短短兩分鍾,地上已經有七八人躺下,能抽搐的隻有三人,剩下五人,已經不再掙紮,不隻是昏死過去,還是徹底死過去。


    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在天空,已經到了夜晚最高的高度,沒有人欣賞的她,像是搖搖欲墜,隨時要掉下來一樣。


    就在這月光下,有兩人相互對視著,仍舊不帶有半點憤怒,一人目光中有慈祥,一人目光中有嘲諷。


    這兩人正是劉飛陽和丁煜。


    他們身後的人所剩無幾,除了最得力的兩名助手之外,丁煜身後還有兩人,劉飛陽身後也就剩下一人。


    畫麵突然靜靜下來,彌漫著血腥味。


    “你走吧,我饒你一命!”劉飛陽緩緩說道,他身上從右側肩膀開始,到左側的肚子,被動丁煜劃出一道不下五十裏麵長的刀口。


    “我年輕,有資本,你有什麽?”


    丁煜嗬嗬一笑,他也不好受,肚子上被砍出一道,已經到達脂肪層,裏麵就剩下最後一層保護膜,看起來動作大點就能給抻開一樣。


    “那就是還得幹的意思?”


    “幹!”


    丁煜說著,再次上前。


    他本身就沒有任何好畏懼的,現在更是,地下躺著的人,有一半都是為了他。


    “鐺啷啷!”兩人刀口再次碰撞到一起,刀鋒上已經能看到明顯缺口。


    丁煜並沒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刀上,瞬間抬起腳踹到劉飛陽肚子。


    後者也不敢落後,在即將分開的一刻,一拳砸到丁煜臉上。


    二人剛剛接觸到,又受理分開。


    但是旁邊的虎哥和小金已經又糾纏到一起,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隻要是死超級賽亞人,就有蛻力的時候,兩人麵對麵,都沒有防守。


    “噗呲…”小金的開山奔著虎哥腦袋上招呼。


    可虎哥抬手一擋。


    “哢嚓…”開山刀幾乎把虎哥的小臂剁斷。


    但虎哥也沒停手,用盡全力,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這一刀上。


    “噗呲…”七星刀直插小金肚子裏,刀頭從後背出來。


    “金哥!”劉觀稱眼睛一瞪,奔著老虎衝過去。


    “小崽子…”閆星君咬著牙,也瞬間開始衝。


    在兩人接觸到的一瞬間,已經不能用白熱化來形容,這場戰鬥就像一部精密儀器,每個人都是上麵的零件,都在機械的坐著程序設定好的動作,那就是弄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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