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最近幾天京城最惹人關注的事件,那莫過於花國唯一的異性王爺青陽飛羽的嫡子認祖歸宗的事情了。


    要說起這青陽飛羽,那完全可以寫一本傳記了。


    他是承惠帝在世時唯一封賞的異性王,地位等同於王爵,和承惠帝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兩人雖然相隔四歲但卻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青陽飛羽自小就武力驚人,又是武將世家出身,成年後就去從了軍,為承惠帝開辟疆土,一路戰無不勝,可以說花國一半的疆土都是由他打下來的。


    承惠帝病重之時把他從邊疆召回輔佐太子也就是先帝,並賜予他花國皇室至寶‘靑流劍’,冊封青陽飛羽為‘衛王’,可上斬昏君下斬奸臣,權利一時無兩。


    可誰都沒有想到,在承惠帝病逝後先帝登基前一晚,衛王青陽飛羽的妻子卻因為生產而血崩,撒手人寰。那些在產房中的侍女穩婆全都橫死當場,她留下唯一的孩子也在這場慌亂中失去了蹤跡,和那孩子一起失蹤的還有她的貼身侍女。


    青陽飛羽二十六歲才得麟兒,自是喜不勝喜,卻沒想到一夜之間,妻子逝世,麟兒失蹤。雖然當晚就封鎖了城門,但因為第二天的登基儀式,不得不重新打開城門。在這特殊的日子裏,他沒辦法為了一己之私而棄大局於不顧。即使在這之後他又納了妾,得了孩兒也從未放棄過找尋,可惜卻一直無果。


    誰都沒有想到,十八年後,那個失蹤的孩子居然回來了。


    衛王作為花國三大勢力之一,一向保持著中立,否則三公主花清越也不會那麽快就竄上來。


    若不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花清越絕不會發展成為三大勢力之一。


    可以說,當今的花國能和當今聖上乃至三公主抗衡的唯有衛王青陽飛羽。


    而如今的青陽飛羽卻因為沫流光而陷入了沉長的回憶。


    “你長的和你娘一模一樣。”


    青陽飛羽說起沫流光的娘,穩重剛毅的臉龐不由柔和了起來,“從見到你的那刻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孩子。”


    “不,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是你的兒子!未來的衛王!”


    沫流光放下手中的棋子,用不緩不急的語氣繼續道,“你至今未立世子,不就是在等我回來嗎?而現在,我回來了。”


    雖然青陽飛羽還有一個兒子,但因為是妾室所出並不算嫡子,而庶子不能繼承家業和爵位,除非扶妾室為正室才可以。這麽些年,他一直未立世子,外人都以為他是在等那個失蹤多年的孩子,隻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宗牒我已經遞上去了,以後你就叫青陽流光。”青陽飛羽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你隻要記住,你是我青陽飛羽唯一的孩子,這就夠了。”


    “嘖嘖,還真是無情。”


    沫流光,不,此時的她已經不是沫流光了,而是青陽流光,衛王的嫡子,衛府的世子。


    “不過,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青陽流光看著這個四十四歲的男人,沒有想象中武將的魁梧身軀,而是似文弱書生一般瘦弱,誰能想到這樣的文人竟是打下半壁江山的青陽飛羽?花國不敗的戰神?!


    青陽飛羽沒有生氣,隻是抬眼看了麵前那張熟悉的麵容,而後把棋子扔進了棋簍裏,“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站起身子沒等青陽流光反應,就緩步而去。


    嘖嘖,她這個爹還真是怪的很。


    她並不覺得她這個爹是個好男人,在妻子死去後沒多久就納了妾室,還生了個孩子,這樣的男人,她真是為她那個死去的娘親不值。但卻是這樣的男人,多年都沒有立世子,仿佛真的是在等嫡妻的孩子回來,怎麽想怎麽怪異。


    當年的事情,若是真如師姐所猜測的那樣,那麽她這個爹也許真的會站在她這邊。


    兩人一路走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青陽飛羽站在水榭前的‘寒星閣’前才開口道,“這就是你娘生前住的地方。”


    “寒星閣?”青陽飛羽看著上麵的牌匾,喃喃道。


    “你娘就叫柳寒星。”


    “哦。”


    雖然沒有見過她,但聽到這名字,沒來由的心底生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母女之情吧。


    “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鬼使神差的,問出了口。


    “一個特別的人。”


    青陽飛羽沉思了片刻,道,“我此生從未見過如此之人。”他看著寒星閣這三個字,想起了那個扛著牌匾一定要親力親為的女子,嘴角不由一抽,“讓人又愛又恨。”


    就在青陽飛羽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府內的管事找了過來,見兩人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額頭上不由冷汗直冒,“啟稟王爺,世子,三公主求見。”他也知道王爺在這裏的時候不喜別人打擾,但三公主近來風頭正盛,他也不好怠慢了人家。


    “她動作倒是快,本王剛把宗牒遞上去,她就來了,哼。”青陽飛羽撇了一眼佇立在旁不發一言的人,繼續說道,“你去告訴她,本王隨後就來。”


    “是。”


    管事聽王爺這麽說也是鬆了一口氣,立馬複命去了。


    “這三公主和你有仇。”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不是都知道了麽?”


    她才不信他沒有調查過自己。


    要是隨隨便便就認下她,那才是腦子有問題。


    “所以,你要報仇。”


    “否則,我為何要來京城認親?你我雖為父子,可從未相識,除了血緣,我不覺得還有其他什麽關係。更何況,妻子剛死就有了新歡生了孩子,我不覺得這樣的男人能配做一個好父親。”


    她還是替她那個死去的娘親不值的,雖然這男人字裏行間都有著他的妻子,但他的所作所為卻截然相反。


    青陽飛羽驀然的看著他的女兒,對於她的批判他並不想多說什麽,也不想解釋什麽。


    “你說的對,我不是個好父親。可是現在的你卻要依仗我,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青陽流光笑笑,對著麵無表情的男人道,“我的好弟弟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沒少幹,據說還和皇上的妃子有染?嘖嘖,這膽子也太大了。若是他為世子,怕是您死後這衛王府就不複存在了吧?”


    青陽飛羽轉過身子,對於她的話不置可否。


    “那就讓我看看你又能比他好到哪裏去。”


    “自然。”


    他的這個女兒啊,還真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她啊!


    寒星,我們的女兒,她回來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有多好?


    跟著青陽飛羽的腳步,踏入了此地。


    一如當初懵懂無知的跟著阿麟,步入百花叢中,看見了那個黑衣黑發慵懶倦淺的美人。


    從此入了眼,進了心。


    再回首,她們兩個,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明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卻是隔著千山萬水,猶如海市蜃樓。


    所有的愛恨情仇,化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她咧嘴而笑。


    “衛王爺,這位是,世子?”


    花清越並沒有見過沫流光,所以更不認識她男裝的模樣,隻是覺得他是個清秀傲氣的少年而已。


    “三公主,久仰大名。”


    話是對著花清越說的,但目光卻是注視著她旁邊的黑衣女子。


    兩年不見,美人依舊是美人。


    可惜,再美也抵不過那狠辣心腸。


    她的眼中,再沒有了當初的癡迷和溫度,而是淡漠的,猶如見到了一個陌生人。


    “慕容殿主,別來無恙?”


    歪著腦袋,眯著眼,她笑的更加歡樂。


    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久別重逢的摯友,誰又能想到,她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命運啊,真是無比奇妙。


    曾經她們親密無間,如今她們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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