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定三日後的夜,喬裝打扮,趁夜逃走。


    九雀暗中與帝長如聯係,在那一晚,九雀與帝君殘害先帝。


    同時,九雀泄露消息,大周與洪荒分別從兩個方位向九州發動戰爭。


    帝君才繼位就忙於平息戰爭,和九雀簽訂契約立下血誓後才平息戰亂。


    等他坐穩位置,大周和洪荒已經派人殺死了帝明月。“九雀是狠啊,她拿著九州的情報去跟大周、洪荒兩大勢力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她別無他求,隻希望兩大勢力共同出力殺死明月。”帝長如抬起手掩麵,指縫濕潤,淚珠湧出,“她為何不一同殺了我?讓


    我去陪明月!”


    輕歌複雜的看著帝長如。


    至始至終,帝長如和帝明月才是九州皇室中最幹淨的那一個。


    原來,九雀心中的痛是弑父。


    帝君要一統中州,是因為派人殺害明月的是大周和洪荒。


    “帝君恨你。”輕歌輕歎。


    帝長如淒涼一笑,“是的,他恨我不與他商榷就把明月帶走,導致明月慘死。”


    “暗影閣閣主背後之人是九雀,你當初與閣主合作,豈不是與九雀合作?”輕歌問。“九雀與閣主合作是想鏟除你,後來你被封為郡主,她終於害怕,害怕帝君對她出手。”帝長如冷嗤,“九雀弑父賣國,就算是死,也是死不足惜,不值得同情。隻可憐明月,心地善良,救人無數,本該如月


    之清輝照耀天下,卻死於非命冤屈不得訴!”


    帝長如一拳砸在樹上,手背關節皮膚被擦破,血跡滲透而出。


    他低著頭,泣不成聲,“我若不帶明月遠走高飛該多好,帝君能護好她,我卻害死了她。”


    在天啟海旁,她被灌入一杯毒酒。


    “她就那樣死在我的懷裏,她說,願來生不在帝王家,來生還做兄妹。”帝長如發出顫音。


    輕歌看著帝長如,若有所思。


    明月一生風光,也一世悲戚。


    她得到了萬千寵愛,可她的善良,讓她死於苦難。


    “切,什麽玲瓏寒魄心,那什麽鬼,九界守護者怎麽會要那種東西來煉藥。”虛無之境裏,蛇王大搖大擺坐在九龍寶座上,非常不屑的嗤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說,玲瓏寒魄心是屬於無稽之談?”輕歌朝虛無之境拋去一抹靈魂傳音。


    “完全是無稽之談!”


    “……”


    輕歌看著痛苦的帝長如,拍了拍帝長如的肩膀,問:“你掙紮這麽多年,想做什麽?”


    “明月的屍體在帝君那裏,帝君從未接受過明月已死的消息。”帝長如道:“明月一生悲慘,我不願她死後不能入土為安。”


    “你也恨帝君是嗎?”輕歌抬起手感受著微風吹拂,漫不經心的道:“那場陰謀,也是帝君一手籌劃,他坐山觀虎鬥,也想借大周和洪荒之手毀了你的修煉根基,他以為他能保住明月,結果他沒能保住。


    他愧疚萬分,並且把所有的愧疚轉化為了對你的恨。若非帝君縱容九雀,若非帝君的狂妄自大盲目自信,明月又怎會死?你想殺了帝君,奪回明月屍體,還想一統中州,為明月報仇,除掉大周和洪荒。


    可惜,現在你的蠱毒發作,你需要一個祭品才能活下來,很可惜,我的尤兒成了你的祭品。”


    帝長如驀地站起來,狀若癲狂,一改平日溫和清雅。


    他像是酒過三巡的醉漢,更像是為詞而狂的詩人終於見到讓自己心悸的字。


    他走向輕歌,輕歌往後退。


    他靠近,輕歌繼續後退。帝長如雙手緊抓著輕歌的兩肩,“夜輕歌,你是武學奇才不假,你更是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的陰謀家,政治家,你若為棋手,這天下都會是你的棋局。我一直都在等那樣一個人,與我並肩作戰,與我一


    同奪回帝國的那份幹淨,不再讓帝國明月被褻瀆!”


    帝長如瘋了。


    他目眥俱裂,溫潤儒雅被魔鬼取代。


    “天下江山,你若要,都拿去。我願助你為王,隻要你幫我取回明月屍體,隻要你讓我殺了帝君殺了九雀,讓我毀了大周和洪荒!”帝長如歇斯底裏的喊。


    “帝君不殺你,就是想看你被蠱毒折磨時的痛苦。”輕歌一把推開帝長如,“蠱毒發作,你的氣數已盡,尤兒是我之徒,你要拿她的命去為你續命?帝長如,倘若如此,我絕不會放過你。你若敢對尤兒有任何的殺意,有生之年,我必殺上九重宮,將明月的屍


    體給五馬分屍,叫她入了煉獄也不得安寧,要她在十八層地獄下永世不得超生!”


    這世間,每個人都有窮其一生去守護的幹淨和純真。


    帝長如要守護明月的屍體。


    帝君固執的不讓明月安息地府。


    而她隻是希望,尤兒在餘生的日子裏,忘卻曾經的痛苦。


    各自為魔,又各自為佛。


    於帝長如來說,他是佛,他守護明月毫無疑問。


    於尤兒來說,他是魔。


    他為了守護那份虛無的幹淨,即將搭上尤兒這條命。


    輕歌眼神猩紅,薄霧籠罩的眉宇之間若隱若現殺伐和冷銳。


    帝長如腦子裏閃現尤兒無助的神情,像受傷的小綿羊縮在被子裏不願他離。


    還有神采飛揚的尤兒,含蓄嬌羞的尤兒,低頭低眉的說,我知我美貌傾城讓你這小賊動了心……


    帝長如閉上眼。


    過去的日子裏,對於尤兒的事,他從未管過,隻要別危及生命。


    可當昨晚他得知尤兒的痛後,他恨不得撕碎了許薇。“這世間的情情愛愛,難辨真偽。九皇叔,九皇兄,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不該再一次承受這份災難。否則你又與傷害明月公主的那些魔鬼有何區別?你還不是要淪落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你也記住,我


    不會成為帝君的走狗,也不會成為你手裏的刀。今日我能與你把酒臨風明月頭下議此生,明日也能提著你的頭顱祭我亡魂。”


    輕歌雙眸清寒凜冽,說話時,帝長如直愣愣的看著她。


    像是索命的惡鬼。


    像是九幽的修羅。


    黑白無常是她的使者,牛頭馬麵成了她的奴。


    帝長如極力睜大眼,這樣一個聰明狂熱的女人,誰也掌握不了她。


    她便是一把刀,是一把誰也拿不動的刀。想要拿起這把刀,除非先一刀刺進自己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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