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寂靜無聲。


    四下裏,所有的人都一臉呆滯。


    唯有東方破擦著鼻涕眼淚,仿若即將死掉得是自己的孩子。


    隋靈歸怔住半晌,突然狠狠攥起東方破的衣襟將其一把提起,“你說什麽?!”


    殺氣駭然。


    東方破怔住了,不曾想來一趟青蓮還有性命危險,吞吞口水,疑惑萬分,磕磕巴巴的說:“……什麽什麽?”


    該不會青蓮族長見他玉樹臨風器宇軒昂,要捉到青蓮當丈夫吧。太可怕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你方才說,滿月之孕?這難道不是三月之孕嗎?”隋靈歸咬牙。


    適才的醫師、三族老,全都悄然顫了一下。輕歌則是好整以暇,戲謔地望著昏死過去的夜歌。


    “三月之孕?什麽三月之孕,這胎兒是滿月之胎,準確來說,尚未滿月,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在下所說,字字句句,全無假話。”雖然他的人格也不值錢。


    隋靈歸鬆開了東方破,踉蹌後退了數步,她究竟做了一件什麽樣的蠢事啊。


    她給青蓮的列祖列宗蒙羞了啊!


    “今日之事,誰敢胡說,休怪本族長殺伐無情。東方破與姬姑娘留下,其餘,全部退下!”


    隋靈歸說完,這些人,全都一一退下。


    那醫師悄然離開,回去收拾包袱打算逃跑。


    東窗事發,再無活路,唯有逃!


    宮殿裏,隋靈歸示意輕歌再為夜歌診斷一遍,輕歌看了看,皺眉,“東方醫師,你胡說,這分明是三月之孕。”


    “我胡說?我可是藥王之徒,怎會胡說?”東方破不耐煩了,“姬姑娘,你這樣我可就不高興了。”


    “東方醫師,你可肯定?”隋靈歸問。


    東方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若是有假,我就出家當和尚。”


    隋靈歸:“……”


    輕歌:“……”這什麽鬼?


    輕歌故作狐疑之相,再度診斷夜歌,隨後驚呼:“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麽回事了。”


    “怎麽回事?”“有一種丹藥,可以強行提升孕期,隻不過,一旦提升,胎兒最後無法存活下來。而且,尋常醫師,煉製不了這種丹藥,這種丹藥的煉製方法早已失傳……”輕歌皺眉,望向


    隋靈歸:“族長,隻怕……”


    隋靈歸再度閉上了眼睛,掩去眼底深處的痛苦。


    她是青蓮的罪人。


    “今日之事,晚輩不知。”輕歌急忙頷首。


    東方破一愣,倒也明白了過來;家醜不可外揚,這是青蓮醜事,傳了出去,要青蓮如何在千族之中立下威信?


    “在下東方破,一概不知。”東方破雙手作揖。


    “二位辛苦了,退下吧。”隋靈歸有氣無力。


    輕歌與東方破對視一眼,二人同道退出了宮殿。


    走出宮殿東方破深深吐出一口氣,“好壓抑哦。”


    輕歌白了東方破一眼,走向了神女,神女急問:“怎麽樣?”


    輕歌故作神秘,一言不發,卻是挑起眉梢一笑。


    見此,神女一直鼓搗的心終於回到了原位。


    “你真是個變態。”神女歎道。


    輕歌聳聳肩,權當神女是在誇獎自己了。


    宮殿內,隋靈歸從窗戶掠了出去,不多時,隋靈歸再度回來,隻不過身旁還多了一個身穿黑衣披著鬥篷的人。


    “大人,若非事關重大,我也不會請你出來,請你看看準王後的胎兒,是否是滿月之孕。”隋靈歸道。


    顯然,隋靈歸還是穩重的,就算東方破與輕歌一唱一和,隋靈歸依舊保持著戒備之心。


    這件事足以讓青蓮蒙羞,隋靈歸不得不慎重。


    鬥篷人診斷一番,起身,冷漠道:“滿月。”


    “此女,禍害。族長,你有罪。”


    此人說話很慢,是老人的聲音,說完這一句話,鬥篷人消失在原地。


    隋靈歸癱倒在地,“我是青蓮的罪人啊……”在隋靈歸痛心疾首時,夜歌終於堪堪醒了,她的小腹尤其疼痛,夜歌無力起身,轉頭看向隋靈歸,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努力朝隋靈歸伸出手,“族長,小王子呢……


    他怎麽樣?”


    啪!


    一巴掌摔在夜歌臉上,打的夜歌牙都掉了兩顆,血液從嘴角溢出。


    夜歌捂著紅腫留痕的臉,錯愕地望向隋靈歸,“族長?”“三月之孕?好一個三月之孕?李翠花,看來本族長真的是低估了你,你為了順理成章成為王後,真是連臉都不要了。說吧,與你苟且之人是誰,本族長要扒了他的皮。”


    隋靈歸怒道。


    “族長,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夜歌慌了神。


    “聽不懂?”隋靈歸傾身,扣住夜歌的下頜,“本族長期許的小王子,竟是個野種,李翠花,你惡不惡心?本族長把你從那鄉野之地救出來,你卻拿一個野種來打本族長的臉?怪不得你


    能圈養死骨傀,原來是勾搭上了旁人啊,好,好啊,你敢在本族長麵前耍心眼。”


    啪!


    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打完,隋靈歸伸出手,手握一根青蓮軟鞭。


    一鞭子鞭撻下去,疼的夜歌尖叫,四處躲避。


    方才夜歌是服了安胎藥的,這個胎兒,至多三日生存。


    如今,胎兒還沒流掉,倒是被隋靈歸給打沒了。


    夜歌捂著小腹,疼的麵色發白,狼狽的在床榻上東躲西藏,哭的嗓音沙啞。


    雙腿間的血跡越來越多,孩子,已經算是沒了。


    “族長,族長,我錯了,我錯了……”


    隋靈歸不理會夜歌的哭喊,一鞭鞭下去,毫不留情,皮開肉綻,血液飛濺。


    “說,奸夫是誰!”隋靈歸沉聲問。


    起初夜歌還能堅持,咬牙不認,到了最後開始攤牌:“竹醫師的,是竹醫師的……”那個已經死去了的竹醫師。


    隋靈歸冷笑:“你當本族長是個傻子?竹醫師可有資格給你死骨傀?”


    關鍵時刻,夜歌腦子倒是轉的很快,“是枯木,是枯木將軍給我的死骨傀。”


    一鞭下去:“笑話,枯木為何會給你死骨傀?”“我與他……啊……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是他強迫我的,族長,是他不好,事後給我死骨傀,讓我留著保命,不讓我去揭發他。我害怕……害怕王上嫌棄我,才做出這般下作


    之事。”


    死骨傀之事夜歌是賴不掉了,眼下之際,唯有承認。而且枯木將軍與竹醫師全部死亡,便是個死無對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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