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五億元石,就連墨邪都感到有些吃力了。


    不是邪殿拿不出這麽些錢,奈何邪殿的前輩們,隻允許他至多用五億拍下。


    如今七王妃直接開口五億,墨邪多一分都喊不出來了。


    最可恨之事,莫過於兜裏元石不夠。


    東陵鱈看了眼墨邪,沉吟半晌,猶豫著是否讓攝政王來拍。


    若他開口,攝政王必是求之不得。


    拍賣廳逐而演變成了拉鋸的狀態,七王妃叫下五億後,再無人敢跟拍。


    七王妃飲茶,倚窗而坐,滿意地看著地下那群人的驚詫之色。


    “赤炎大人,你說,這血舞樓內,若鬼王不敢再拍,還有哪個敢跟我叫價?”七王妃意有所指地說。


    閻碧瞳沉下眸,冷笑:“七王妃,你我之間的恩怨,何必殃及小孩。”


    “怎麽能是尋常小孩呢,那可是赤炎大人你的外孫呢。”七王妃媚笑。


    閻碧瞳閉目休憩:“七王妃是怕了嗎?”


    “赤炎大人說笑了,本宮有什麽可怕的。”七王妃道。“人在做天在看,七王妃難道不怕天道輪回,蒼天不饒嗎?”閻碧瞳說此話時,似有驚雷響徹房中,七王妃想起過往種種和近日來的連續夢魘,麵色煞白如紙,旋即怒色衝


    衝瞪向閻碧瞳,雙手拍桌而起,桌麵茶壺玉杯被氣力震碎。


    七王妃身子前傾,靠近了閻碧瞳,妖豔的臉在閻碧瞳麵前放大。


    怒極過後,七王妃反而笑了,眉眼含絲,輕聲細語:“赤炎大人真是稚氣,還相信蒼天有眼的那一套?自古以來,天道可都是助陣勝利者的……”


    閻碧瞳緊閉著眸,不言。


    權杖散發著陣陣赤炎之火。


    火光照亮雅房,危險肅殺悄然蔓延!


    閻碧瞳驀地打開眼眸的刹那,鋒芒畢露,如寶劍出鞘,寒芒凜冽如冬!


    “是麽……王妃,那便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閻碧瞳說罷,轟然一瞬間,滿屋都是赤炎火光。


    溫度熾熱上升,甚至要將整座血舞樓焚燒為灰燼,不放過拍賣廳裏的任何一個人。


    閻碧瞳神情冷漠,眉間一道火焰烙印,淡然地看著七王妃。


    祖爺,便是被這個女人逼出神月都!


    “七王妃,你說,七殿王若得知自己還有孩子流落在外,會是何種心情呢?”閻碧瞳笑問。


    七王妃麵目猙獰:“你敢!”


    “你該明白一件事,我自從來到神月都,沒有踏足七王府,並非不敢,是覺得他不配罷了。”閻碧瞳權杖指向七王妃的眉心,登時,無數火光如潮水噴出,纏繞著七王妃。


    漫天的焰火之光,覆蓋了整個血舞樓。


    突如其來,無數人措手不及。


    死亡之意裹挾著七王妃,仿佛正被死神扼喉。


    七王妃滿腔不甘竟被恐懼填滿,肌膚骨駭似乎要被赤炎之火燒毀。


    “燙,燙死我了……”


    ‘昏死’的雷神從地上跳了起來,抱著一根柱子往上爬。


    閻碧瞳斜睨了眼雷神,沒有過多的驚訝。


    長白仙母不知所然,躬身頷首不敢多言,生怕禍從口出。


    這是神仙打架,城門失火,可得提防著殃及池魚。


    幽族妖殿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閻碧瞳和七王妃之間來回轉動。


    “他不配?赤炎,被掃地出門的,可是你的母親!”七王妃攥緊了拳。


    赤炎之火,撲麵而來,焚燒七王妃。


    “你敢殺我?”七王妃驚惶!


    閻碧瞳冷漠如萬年的玄冰,眼神裏充斥著殘酷無情,如冷血的野獸,旁觀即將化作灰燼的七王妃。


    “天不收你,我收。”閻碧瞳輕聲說,注入氣力於權杖,權杖光盛,再迸赤炎之火!


    火焰炙熱,勢頭極猛。


    七王妃低聲尖叫,即便慌張失措,那聲線依舊是吳儂細語般的動聽。


    當赤炎火焰燒破了七王妃手臂上的一塊肌膚,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全身。


    同時,大火焚燒她的身軀,四肢百骸將為灰燼。


    這一刻,七王妃才感受到了恐懼。


    砰。


    雅房屋門被打開,幽族妖殿朝門外看去。


    輕歌站在雙門之間,火焰駭然映於血眸,輕歌眉梢一個抖動,而後淩空打出雙掌。


    掌心氤氳著兩個漩渦,兩手寒霜降展出,冰封七王妃,保住了七王妃的一條命。


    這片天地,是講究規矩的。


    七王妃並無犯錯,閻碧瞳不能殺她。


    更何況,七王妃是雲神的親家,又是海族的女兒,地位非同一般。


    青蓮台一事後,雲神因她打壓閻碧瞳,使得閻碧瞳在神月都舉步維艱,若殺七王妃,就算救下了小包子,閻碧瞳也難逃一死。


    閻碧瞳不是魯莽衝動的人……


    閻碧瞳望向了輕歌,她認識那一雙眼睛,靈動清澈,明媚如春暉。


    是她的歌兒——


    閻碧瞳手執權杖,收起象征毀滅的赤炎大火。


    輕歌凝眸,隻見冰凍住七王妃的冰霜全都碎裂,掉落在地。


    七王妃蓬頭垢麵,披頭散發,身上的幾處肌膚和美麗的長發都已被燒毀了許多,好在那張臉被護住,還是完好無損的。


    七王妃慌張地在袖口裏掏了半天拿出一麵小鏡子,看見自己的臉沒有被毀去,重重地舒了口氣。


    她放下鏡子,眼眶通紅憤怒地瞪向閻碧瞳,正欲嗬斥,見閻碧瞳滿麵冷漠,欲起殺意,想到烈火焚燒之苦,便不敢再囂張。


    身為海族的女兒,她比任何一人都要害怕赤炎之火。


    偏生是個火靈女!


    若是其他屬性的靈女,她還有一戰的可能。


    赤炎之火,天生克她。


    七王妃忍著烈火灼膚的痛,似是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了輕歌。


    “閣下何人?”七王妃問道。


    正是這名女子,救了她。


    “魔淵五長老。”輕歌淡淡地說:“赤炎大人,此處乃鮫魔城,是我魔淵聖地,給我一個麵子,恩怨之事,往後再談,血舞樓內,不宜動手。”


    血魔……


    七王妃詫然,救她之人,竟是魔淵血魔!


    長白仙母滿目冷嗤,戲謔地瞧著輕歌。


    赤炎何許人也,怎會聽從她的話?


    “原來是魔族的血魔長老,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個麵子,留她一命!”閻碧瞳道。


    長白仙母驀地望向閻碧瞳,她竟不知,赤炎靈女如此的好說話!


    輕歌麵朝閻碧瞳,淺淺而笑,在旁人不知之地,俏皮地眨了眨一側的眼睛。


    閻碧瞳微微怔住,旋即失笑,眼裏湧滿了寵溺。


    輕歌點了點頭,一聲告辭,回到自己的雅房裏。


    七王妃吃了教訓,不敢再言語猖狂。閻碧瞳從不衝動行事,但衝動起來不是人!


    鮫魔城距離神月都何等的遠,她若激怒閻碧瞳死在赤炎之火下,那可就太冤了。


    火光消散,血舞樓歸於安寧。


    各席位的修煉者們卻是心有餘悸,感到陣陣後怕。


    拍賣會的進展,還停留在七王妃的五個億。


    五億元石後,再無人跟拍。


    九樓北側雅房,輕歌歸來,朝房內人微微一笑:“無事了……”


    姬月走來,握住了輕歌柔軟白嫩的小手。


    “鬼王家財豐厚,不繼續跟嗎?”攝政王問。


    墨邪想到帶來的五億元石,憋著一口悶氣,突然間矛頭直指姬月:“夜殿難道就袖手旁觀?”


    話說回來,人家親爹在這裏不動如山,閑雲野鶴般,他卻如熱鍋螞蟻團團轉。


    皇帝不急太監急!


    “家財豐厚就可以敗家嗎?”墨邪朝攝政王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


    攝政王一愣,失笑:“鬼王果然性情中人。”


    墨邪索性坐在椅上,打算把所有的爛攤子交給姬月,反正這廝不會不管自己兒子。瞅著姬月這從容的樣子,想來也是有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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