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的畫麵,卻是玲瓏郡主所羨慕的溫馨。


    她穿著淺綠的長裙,臉上覆著麵紗,手裏是昨夜作好的畫卷。


    “玲姨,你來了?”輕歌睜開眼眸,平靜地道。


    看見玲瓏郡主的麵紗,輕歌蹙眉,卻沒有多說。


    永生石道:“她被她娘打了。”


    輕歌:“……” 看來,天上地下,沒有這破石頭不知道的。


    輕歌不用想也知道,打人的必然是七王妃。若非玲瓏郡主在秋闈獵場當眾指證,明皇就不會被帶到十八殿,至今還沒有回府。


    同樣是女兒,明眼人都能看出,七王妃更寵愛明皇郡主。


    明皇看似性格火爆,魯莽衝動,可在大事小事上幾乎都會聽取七王妃的。


    反倒是玲瓏郡主,初見時溫婉柔和,其實,骨子裏有著自己的倔強。


    “我作了一幅畫,歌兒,我想送給你。”玲瓏郡主把畫卷鋪開,閻碧瞳、九辭眼前俱是一亮。


    凶猛的神獸,絕色的美人,血腥而驚豔的美,震撼著靈魂的某一處。


    閻碧瞳驚歎:“都說七府玲瓏妙筆生花,乃當代絕佳畫師,果真如此,這等畫作,是尋常畫師無法作出的。”


    玲瓏郡主笑道:“歌兒,我可以跟著你嗎?”


    輕歌疑惑不解,閻碧瞳二人也是愣住,不明白玲瓏郡主話中的意思。


    “我隻要在歌兒身旁,我就有很多的靈感,那種感覺,太震撼,太美妙了。”玲瓏郡主眼裏充滿了期待:“歌兒,可以嗎?”


    她的心,是荒蕪淒涼的。


    像是行走在沙漠裏的孤獨客,看見了一滴水。


    像是即將亡命的囚徒,渴望著她的救贖,拚盡全力的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玲瓏在這荒涼的塵世間,已經喪失了希望和動力。


    夜輕歌,就是那一根稻草,所以,她想要抓住。


    “可以。”輕歌說道:“不過我在一百零八陸,你既是神月都的郡主,隻怕不能跨位麵過去長時間逗留。”


    “玲瓏郡主,七王妃、明皇母女與我們水火不容,就算可以跨位麵,你想跟著輕歌的這件事,七王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閻碧瞳說。


    玲瓏郡主失望地垂下了眸:“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王妃從外側走進了祖殿,身旁跟著貼身伺候的婢女。“玲瓏是本宮的女兒,本宮絕對不會讓她跟著一個人族凡女的。”王妃笑道:“歌兒,你的確很厲害,不過,低等位麵的出身,就像是跗骨的烙印,你窮其一生都改變不了的


    。”


    輕歌喝了杯閻碧瞳遞來的熱茶,玩味地瞥著王妃,沒有理睬的打算。


    “這裏不歡迎你,滾出去。”閻碧瞳怒喝。


    王妃抿唇一笑,閻碧瞳祭出赤炎權杖,一條火鞭盤旋半空。如此,七王妃囂張的氣焰才收斂了一些,退後兩步,說:“赤炎,我也不高興來這裏,此刻過來呢,隻為跟你們說,中午記得去正堂吃個飯,這也是王爺的意思。對了,明


    皇也會來。”


    輕歌斂眸。這件事不足以叫明皇郡主無法翻身,卻也不至於現在就被放了出來。


    七王妃趾高氣昂地說:“今日,麟兒帶著上亭公主來了府上,十八殿那裏,有麟兒幫忙求情,就算明皇真的做了什麽,帝郡也不得不放人。”


    “歌兒,辭兒,秋闈獵場的事,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七王妃說完就走,數步後頓足停下,冷視玲瓏:“走了。”


    玲瓏挪著步子跟上七王妃。


    輕歌坐在桌前看著她們的背影,眼梢一抹嘲諷的笑意。


    原來如此。


    軒轅麟是輪回神的上門女婿,和上亭公主成親後,也算是長生界的人了,他若去十八殿說一聲,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


    輕歌的目光落在玲瓏郡主的身上。


    她很瘦,如柳梢,弱不禁風。


    “軒轅麟回來了……”閻碧瞳蹙眉,而後便是恍然:“與長生之人成親的對象,大婚後,每隔一段時間是可以回到神月都的,隻要跟諸神殿請示過就行。”


    “雲神的贅婿……七王府真是會戰管……”九辭一臉鄙夷。


    於九辭而言,做旁人的上門女婿是一件很丟臉的事。當然,如果對象是莫憂的話,他可以勉強把前麵那一句話給收回。


    “歌兒,你在神月都滯留了好幾日,還缺席了紫雲宮一百零八陸合並的大會,你得回去了。”


    閻碧瞳說道:“你的靈階修煉尚在一階玄靈,長時間呆在三千世,對你的修煉,會有不好的影響。”


    “我想多陪陪娘。”


    “我知道,為娘也舍不得你。”


    九辭走出了祖殿,仰頭望了望天:女人就是矯情。


    ……


    正午。


    王府正堂。


    這日的七王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七殿王身穿藏青色的蟒袍,臉上俱是笑意,猶春風拂之,見人便樂嗬。


    外孫和外孫女才認祖歸宗,軒轅麟就帶著兒媳回府了,至於明皇的事,再怎麽說都是他的女兒,虎毒尚不食子,他也做不到要明皇郡主以死謝罪。


    上亭公主一直都有服用輕歌給的藥方,這一回,比成親的時候麵色好了許多,身體也不再那麽嬌弱。


    “亭兒,府上都備著你喜歡的飯菜糕點。”王妃拉著上亭公主的手說:“你難得來一次,我和王爺也難得見你們一麵。”


    說到這,王妃眼眶泛了紅。


    軒轅麟一襲墨黑華服,邊沿繡著金絲邊,足底一雙祥雲紋的玄月靴。


    “母妃,亭兒的身子不好,你別總是拉著她說話。”軒轅麟不悅地道。


    “好啊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為娘這不是喜愛著亭兒。”七王妃道。


    上亭公主掩唇輕咳一聲,望了望四周,似是在找尋什麽人,終是失望。


    沒有看見那個女子。


    上亭公主問:“母妃,聽說,夜姑娘是父王的外孫女?已經入了族譜?”


    王妃見上亭公主提及輕歌,麵色變了變,忍著怒氣說:“是,那夜輕歌來到王府興風作浪,實在是可惡。”“母妃,你不要這般說她,她既是父王的外孫女,那我便是她的舅舅了。”軒轅麟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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